第4章 和尚變閹人
第四章 和尚變閹人
楊硯青吓得一把捂住宋小寶的嘴,腦袋瞬間兩個大,半晌後舌頭打結,“夫,夫人可曾聽,聽到?
被捂住嘴的宋小寶趕忙搖頭。
楊硯青狠狠松口氣低聲道:“今日趕緊讓夫人搬出這間院子。”
宋小寶拼命點頭後楊硯青松了手,“我是每晚都夢游?”
“也不是,有時十天半月,有時甚至半年才一次,反正府醫說只要在少爺夢游時順着少爺,不把少爺叫醒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少爺不必緊張。”
我能不緊張嗎!
楊硯青:“......”
真就服了......簡直倒黴倒到家,連穿越都穿不幹淨,睡個覺原主還要時不時蹦出來夢游?
楊硯青心說這尼瑪誰扛得住,萬一讓墨蹤聽到些啥,自己徹底完犢子,一切努力全泡湯。
真特麽是天要亡我啊!
楊硯青心事重重回了屋,自我安慰着反正也不和墨蹤住一屋,就算夢游應該也沒多大事。
慢慢平複心情的楊硯青一看到八仙桌前無表情盯着一個方向不知想些什麽的墨蹤時,立馬又緊張起來,畢竟這輩子打死他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跟偶像同桌吃飯,楊硯青激動得手心冒汗,趕緊小跑兩步到桌前落座,又結巴起來:
“讓,讓夫人久等。”
宋小寶耷拉着臉拿起一雙銀筷子,撇着嘴說:“少爺安排讓飯前用銀筷子試一圈菜,這樣夫人才吃着安心。”
楊硯青在桌下輕踹宋小寶一腳,咋啥話都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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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厮忽然笑着沖墨蹤說:“夫,夫人,您燒剛退,少爺特,特意叮囑府廚做了清,清淡寡油沒葷腥的菜,還要陪,陪您一起用呢。”
楊硯青略驚訝地瞧了一眼那個長着一張四方臉雖然結巴但一看就像老實人的小厮,沖他滿意地點點頭,“以後你就留在夫人身邊好好侍奉,絕不能有閃失。”
小厮立刻躬身,“少,少爺放心,小五一定盡,盡心伺候。”
楊硯青嗯了一聲全程沒敢看墨蹤,盯着一桌綠油油讓人提不起絲毫食欲的飯菜,輕聲說了一句:“今後我就陪夫人一起用,用齋。”
楊硯青的話墨蹤自然左耳進右耳出,任誰都不會相信饕餮五鼎、揮金如土的曹魔王今後要陪自己一起吃齋飯。
宋小寶此時不情願地又拿起一雙筷子,“少爺還說了夫人左手夾菜不便,讓小的幫夫人夾。”
說完宋小寶把各式小菜夾了些到墨蹤盤子裏,可墨蹤根本就不碰,蹙了蹙眉終于自己拿起筷子略笨拙地夾起了菜。
楊硯青見後心情大好,之前他還顧慮怕墨蹤覺着飯菜有毒不肯吃呢,所以才堅持要和墨蹤一起用齋讓他放心。
楊硯青見宋小寶還是拉着張苦瓜臉,當即又在桌下輕踹了他一腳,“行了,下去吧。”
宋小寶聞言耷拉着臉退到角落卻沒走,那個叫小五的小厮笑着沖墨蹤念叨起來:
“夫,夫人,少爺還特意為您定,定了上等輪椅,明,明日就到。”
楊硯青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舌頭不自主打結,“坐,坐着能舒,舒坦點兒。”說完連忙往嘴裏塞了口菜。
楊硯青嚼着青菜卻心中一驚,因為他沒想到古代的蔬菜雖然瞧着沒兩樣,但味道濃郁可口,跟自己一直吃的那些農藥催熟的菜簡直天壤之別!
面對美味楊硯青不禁大口朵頤,沒一會兒連啃了三個饅頭,主要面食也是出奇香甜,“小寶,再給我來碗粥。”
宋小寶:“......”
墨蹤在旁深深蹙眉對曹硯青這人愈發捉摸不透。
這魔王明明準備了媚藥害人卻故意誤服還裝不知情,現在又狼吞虎咽裝成愛吃齋飯的樣子,看來他挺會演戲,倒要看看他能裝多久。
用過早飯後楊硯青愁眉鎖眼地坐進了前往敦煌畫院的馬車上。
從今日起他便要參加敦煌畫院每七日召開的全院議事,他也是沒料到才穿來兩天就要見大場面了。
要知曹斷袖是堂堂畫院監丞,也是掌事者之一,地位僅次于一把手和二把手,但之前卻從未參與畫院議事潇灑多年。
楊硯青從歷史中知道些許原因,因為大祭酒和曹斷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曹祭酒自小就不認這個被父親領回府的私生子,對其恨之入骨甚至不願在畫院瞧見他。
據宋小寶所說,若不是前陣子曹祭酒使壞,在節度使王來畫院時沒告知曹斷袖,曹斷袖也就不會挨節度使王一頓責罵,又被要求往後不僅要參與畫院議事,還要按時上值報到了。
完犢子,該來的總會來,一會兒面對上百號人可千萬別露餡兒......
楊硯青在颠簸路途中腦子裏不停捋着畫院組織機構,他其實從史書中了解過一派祥和的官辦敦煌畫院實則暗潮洶湧、大廈将崩。
敦煌畫院內部是毫不避諱地将佛教派和普通人楚漢為界劃分成了兩部分。
別看平日全部學生一同上課,所學內容也囊括經文梵文、禮樂書數、壁畫石雕等課程,但白日課程一結束,主教壁畫石雕的佛教派學正和學錄們則會單獨把僧人們聚攏一處繼續授課。
普通學生學到的只是皮毛,而真正精髓和重點都被獨家傳授給了畫僧們。
然而更諷刺的是,每年仍有很多人削減腦袋要進敦煌畫院,還要上交僧人們根本不必支付的高昂學費。
之所以畫院內部資源傾斜、不平等現象惡劣,罪魁禍首自然是畫院祭酒,以及享丹青之最、德高望重的畫院第一學正主講師永虛大師,也正是這兩位始作俑者把墨蹤推向了無底深淵。
當馬車停到畫院門口時楊硯青跳下車,仰着脖子注視着雕甍插天、飛檐突兀,一個碩大鎏金匾題着“敦煌畫院”四個大字的恢弘建築,內心無比震撼。
我以後就在這兒上班?
确定這是畫院不是宮殿?
古代美院也太流弊了......
當楊硯青踏入氣派的畫院大門後卻被另一番景象再次震懾得無以複加。
別看畫院位于河西走廊,但畫院內部卻飛閣流丹、雕梁畫棟;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居然是一派巧奪天工的蘇州園林景象。
真有錢!曹氏是真特麽有錢啊......
內心驚嘆不已的楊硯青表面卻要裝作風平浪靜,畢竟周圍還有一堆學生看着他呢。
按理說見到自己這個畫院大主任,學生們怎麽也該行個禮,但楊硯青發現自己所到之處學生們像見瘟神般避之不及,離自己八丈遠。
楊硯青:“......”
“瞧着比我歲數都大,怕我幹啥,能吃了他們咋地?”楊硯青小聲嘀咕。
一旁的宋小寶聽後砸了砸嘴,“還不是少爺總愛在大街上抓人,瞧上誰了就抓回府......不過還是少爺本事大,別看抓回去做娈寵時萬般不樂意,可沒過兩日就見天粘着少爺了。”
“咳,咳咳咳......”楊硯青嗆得眼淚出來。
此時匆匆路過的幾個小畫僧更是不把楊硯青放眼裏,而且毫無禮數可言,斜着眼對他指指點點,似乎故意放大聲音想讓楊硯青聽到。
“怕不是瘋成了魔,新婚當夜竟用刀把墨蹤割成閹人,血肉模糊之下還騎乘作樂,真乃駭人聽聞。”
“聽說他還讓人把墨蹤嘴掰開,不知灌下多少酒肉,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阿彌陀佛,真是造孽。”
好家夥,這幫小畫僧倒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議論。
不過楊硯青聽後非但沒生氣反倒唇角不自主上揚,沖宋小寶一擺手,“小寶,晚上給你加雞腿兒!”
宋小寶樂呵地挺起胸脯,“小寶辦事您放心,第一時間我就把消息先傳畫院來了,目前估計整個敦煌郡也人盡皆知了。”
楊硯青拍拍宋小寶肩膀,心裏卻又苦苦覺着曹硯青的暴戾人設算徹底沒法挽救了,自己甚至畢曹魔王還魔高一丈。
但是為保墨蹤安全,自己必須讓痛恨墨蹤的混蛋們認為墨蹤在自己手中受盡折磨,這樣就能踏實得只顧看熱鬧,不會再想其他法子禍害墨蹤了。
楊硯青随後來到了畫院議事大堂,被宋小寶引着朝自己座位走去。
還好曹斷袖是鼻孔朝天的纨绔魔王,又是被人避之不及的大瘟神,所以根本不用笑臉迎人,正好也避免露餡兒。
楊硯青趾高氣昂對衆人視而不見地坐去了自己位置上,很符合原主氣場。
落座後,楊硯青看着偌大的議事大堂,倒覺和在東北美院參加會議類似,院長坐中間,副院長和主任坐兩邊,剩下一圈教授們圍着。
只是自己這個敦煌畫院大主任為何坐在了最後一個位子上......比自己靠前的還是講師裏最受排擠的唯一一個女學錄。
楊硯青:“......”
擦,曹硯青還真是被排擠界的扛把子。
楊硯青唏噓着看了眼遠處坐在高臺正中,長着掃帚眼鷹鈎鼻,歪着頭翹着腳,瞧着二十五六,一臉不懷好意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知盯了多久的男子,不是曹祭酒又是誰?
曹氏基因全這樣?一個比一個糙蛋?
曹祭酒像終于等來楊硯青的目光,徐徐開了口,“聽聞曹監丞新婚之夜見了血,那禿頭吐蕃賊愣是被你割成閹人,曹監丞還真是會尋樂,豔福匪淺吶!”
曹祭酒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楊硯青,只待他如何回應,畢竟目前為止一切尚是傳聞。
楊硯青知道曹斷袖在外不可一世,可在自己這個兄長面前卻跟三孫子似的整日卑躬屈膝,即便恨入骨髓也不敢有一絲反抗。
畢竟曹斷袖是被父親抱回的野種,常年被哥哥欺負得都習慣了,自父親過世後,他的生死也掌控在曹祭酒手裏。
估計曹祭酒一直沒要曹硯青的命,無非是想留着這個斷袖弟弟以凸顯他自己的優秀罷了。
哎,估計曹斷袖在外嚣張跋扈也是因為常年受壓抑為了尋個排解口吧。
楊硯青低着頭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曹祭酒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随後流露出一副有苦難言的神情,“托祭酒大人福,硯青不敢辜負大人美意,自然要好生疼愛墨蹤,既然墨蹤已是廢人便也不怕更進一步。”
“哈哈哈哈。”曹祭酒一陣大笑,果然一副一箭雙雕,既折磨了墨蹤又侮辱了弟弟後開心痛快的樣子,“好!那下次議事時,你便把墨蹤領來畫院與我們瞧瞧吧,畢竟大家也許久未見了。”
楊硯青:“!”
擦!這癟犢子又想讓墨蹤回畫院受辱?
作者有話說:
畫院衆畫僧皆為好人,只是被不良人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