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像變魔頭

第十八章 神像變魔頭

楊硯青都懷疑梅赤是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兄弟了,心說梅赤不是應該斜着身勾着唇,不時歪頭挑弄兩下蒼鷹?總之從頭到腳都透着一股痞勁兒和不正經......

此時再看梅赤那雙半開半阖似總也睡不醒的鳳眼竟已如刀鋒般吊在筆直的劍眉之下,透着一股剛正不阿、勢不可擋,竟真就和史書中描繪他用的“氣宇軒昂、浩然正氣”等詞眼完全吻合上了......

楊硯青:“......”

楊硯青随後打消了梅赤有兄弟的想法,因為史書中明确記載了梅赤是梅家的獨苗。

楊硯青一時啞然,盯着梅赤幹淨利落下了馬,像一座踏光而來的神像緩緩朝臺上走去,高大魁梧的身姿剛一上臺就将所有人微進了塵埃。

楊硯青內心震撼,幡然體會到了讓外族人聞風喪膽,被萬人膜拜景仰的戰神英姿。

一股濃厚敬意從楊硯青心底升起,馳騁沙場浴血奮戰的戰士們在楊硯青心裏都是純爺們真英雄,而梅赤則更是英雄裏的英雄。

神游天外的楊硯青下一刻突然被典薄、典卷倆人喚醒,只聽他們聲音十分急促:

“監丞大人快去臺上吧,節度使王沒見到您正氣頭上呢!”

楊硯青:“......”

敢情曹祭酒又陰自己,故意不讓自己上臺就為讓節度使王以為自己沒來而發怒?楊硯青二話不說立馬穿過層層人群朝臺上奔去。

當楊硯青氣喘籲籲跑上臺腳後跟還沒站穩,便見聳立臺中央熠熠發光的一代戰神在看到他後臉色倏地一下變了,猛一轉身越過楊硯青直接跳下臺,翻身上馬一溜煙兒逃似的就沒了影兒。

楊硯青:“......”

衆人:“......”

“咳咳,原來是硯青來了。”梅刺史捋着胡子轉頭看向楊硯青,聲音裏透了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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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節度使王面露尴尬,接過梅刺史的話頭,“怪我,是我叫他來的,考慮不周了。”

“嗨,關硯青何事,是梅赤那孩子不懂事,這麽大了還不懂規矩。”梅刺史朝梅赤消失方向嘆了口氣,滿眼無奈,随後對衆人揮揮手,“罷了,都先回城罷。”

衆人躬身待梅刺史和節度使王走後才紛紛散場,楊硯青還丈二和尚呢卻見節度使王身旁一個侍衛走了過來,輕聲附耳:

“監丞大人,節度使王命您立刻去尋梅将軍,務必将梅将軍在慶功宴前帶回。”

楊硯青:“......”

接了命令後楊硯青兩眼一抹黑腦袋兩個大。

梅赤都跑城外頭去了,讓我上哪兒找去?

楊硯青慌忙把典薄和典卷抓來抱怨,“節度使王怎不多派些人手去找,就我一個人怎麽找?”

典薄和一旁宋小寶低下頭沒吭聲,典卷脫口道:“別人可尋不着梅将軍,只有大人您能找到他了。”

楊硯青:“......”

楊硯青覺着要抓瞎,自己又不是曹硯青,怎麽能知道梅赤會去哪兒。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宋小寶突然一拍腦門眼睛锃亮,“少爺,有辦法了!”

楊硯青:“......”

半盞茶後,當楊硯青被另外三人架上馬背獨自走在荒野大道上時,楊硯青覺着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方才宋小寶拍着胸脯說什麽曹硯青小時候和梅赤一起騎馬時不慎墜馬從此就不敢再騎馬了。

而梅赤自那以後也不放心再讓曹硯青獨自騎馬便整日牽着駱駝帶他出去玩,所以宋小寶提議讓少爺克服恐懼再騎一次馬,保準梅赤會因為擔心少爺而現身。

可是走了好一陣楊硯青連個人影兒都沒見着,又想起自己剛才問他們為何梅赤一看到自己就跑的事兒。

宋小寶和典薄沒吭聲,又是典卷給出了答案:“這您能不知道?梅将軍每次不得灌下一大壺酒才敢跟大人講話?”

楊硯青抹把臉,腹诽着那史書上記載着梅赤平日寡言少語八成也是真的了......

楊硯青此時策馬溜達了老半天,覺着必須得跑一跑了。

他回憶着少得可憐的騎馬經歷,用馬鞭抽了兩下馬屁股,可自己這細胳膊細腿兒的跟撓癢癢似的,馬剛跑起來兩步又自己慢下去了。

楊硯青:“......”

楊硯青擄起袖子嘴裏罵了一句再次揚鞭準備狠抽下去,突然一旁竄出個人影翻身一躍坐到楊硯青身後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後背貼在一片冰涼铠甲上的楊硯青打了個寒顫,猛一回頭便見梅赤淩厲眼風目不轉睛鎖視前方,好像前面有千軍萬馬一般。

“梅兄!”楊硯青大喜,“我可找到你了!”

話畢卻見梅赤一聲不吭看都不看楊硯青一眼,緊握缰繩的手背卻突起條條青筋。

楊硯青:“......”

反正不管梅赤是否回應,楊硯青之後一路嘴沒停,深一句淺一句先是說了節度使王讓他務必把梅赤帶回慶功宴,随後又表達歉意說最近府上太亂打算請梅赤去外頭酒樓吃酒。

最後當梅赤把馬停在宴席外時楊硯青便知梅赤應是把自己的話都聽進去了,此時楊硯青倒盼着梅赤能趕緊進去喝兩杯,否則總覺在跟個雕像說話。

楊硯青跟在梅赤身後邁入大門,兩旁侍衛恭恭敬敬給梅赤行禮,可在看到楊硯青後卻面露訝異擡手攔住了他,“對不住監丞大人,節度使王并未邀請您參宴。”

楊硯青:“......”

楊硯青心裏明鏡,這次慶功宴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聽說瓜州那邊也來了官員,節度使王自然不會讓最上不了臺面的曹硯青列席,況且今日宴席的主角梅大将軍還因自己差點兒跑路,估計節度使王不定怎麽後悔讓自己參與迎接了呢。

“梅兄,我先回府了。”楊硯青沖梅赤一拱手,“待晚上我在酒樓......”

楊硯青話還沒說完就被梅赤拉住胳膊,随後梅赤昂首闊步視周圍人如空氣一般把楊硯青帶進了宴席。

楊硯青:“......”

入席後楊硯青覺得自己像塊兒磁鐵似的瞬間吸引來四面八方的目光,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驚詫神色,梅刺史和節度使王二人更是鐵青着臉。

在場衆人怎麽也想不到節度使王竟把家族中最受排擠最該拿遮羞布遮嚴實的曹硯青請來了,而更讓人咂舌的是一貫躲着梅赤,絕不可能跟梅赤一起出現的曹硯青,竟就安之若素坐在糾纏他多年的梅赤将軍身側。

梅赤将軍愛慕曹硯青的事兒早就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了。

世人根本想不通文武雙全萬裏挑一的青年才俊梅赤竟然喜歡男子,還唯獨就喜歡那一無是處的草包曹硯青,但更讓人費解的是養了滿府娈寵的曹斷袖居然還死瞧不上梅赤将軍......

所有人的下巴此時都掉在桌上一時忘了酒肉,只有坐在宴席一側的曹祭酒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一臉菜色地盯着楊硯青,坐在他身旁的永虛和尚雖面挂笑容卻也放下了筷子靜靜坐着。

這兩人自然更沒料到節度使王會不顧梅刺史顏面,哪怕會生出隔閡也要讓曹硯青這敗類參宴。

最主要今日在場的不僅有敦煌、晉昌二畫院,連瓜州書畫院的人也趕來赴宴,各大書畫院領袖齊聚一堂全都目睹了曹硯青突然受到節度使王重視,這正是曹祭酒最忌諱也最不希望看到的。

*

楊硯青幾杯瓊漿下肚倒也不在乎周圍人的視線了,畢竟講課那會兒還不是天天被一群求知若渴的學生們巴巴望着。

漸漸的楊硯青發現梅赤在被幾撥人輪流敬酒後開始有意無意朝自己這邊瞟了,嘴角也一點點揚起來有了笑模樣。

楊硯青:“......”

诶呀我滴媽,太不容易了,旁邊這尊神像可算變回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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