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咬斷你脖子
第六十六章 咬斷你脖子
衆人們看着祭壇另一端拉拉扯扯的一對兒鴛鴦直搖頭,心說那倆人剛剛出門時不還如膠似漆?這會兒怎又瞧着像吵起來了。那青樓舞伎倒真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這好不容易博得将軍歡心怎也不知珍惜,還敢跟梅赤起争執。
楊硯青幾次往前沖都被梅赤攔下。
“曹硯青你是徹底瘋了!”梅赤此時已被楊硯青吓得渾身發抖,趕忙對着遠處親兵首領揮手示意停下,而後一把将楊硯青抓住牢牢箍在懷裏,夾着怒意和悲傷的口吻低吼而出:
“你這麽沖過去可知會有什麽後果,你和墨蹤都得死!墨蹤才被放了一碗血不到,你至于連命都不要?”
楊硯青突然停下來大口喘氣,猛一甩頭盯着梅赤,“你知道墨蹤會被放血?你是故意不讓我回來?”
梅赤穩了穩心神,喉嚨上下起伏,“我并不知情。”
楊硯青又轉回頭看向祭臺中央的墨蹤,見墨蹤已被兩人架着往臺下走,稍離近些後楊硯青便看到墨蹤垂着頭,眼睛半虛半掩尚未暈厥,楊硯青這才稍微好受一些,随即抓過梅赤胳膊上的包袱往回跑,一刻也等不及要把墨蹤立刻帶回府。
在祭祀過後端陽盛宴便也徹底結束,衆人紛紛散場,唯剩梅赤一人還孤零零站在祭壇一角遲遲沒有離去。
“曹硯青,你為了讓我放棄已經演過無數場戲。”梅赤垂着眼攥起拳,“不論你再用任何理由,說得天花亂墜,我也絕不放手。”
梅赤眼尾閃着猩紅血光,微微眯起了眼,“如今,你我之間隔着的,不過只有一個墨蹤罷了。”
*
馬車裏終于不用再僞裝的楊硯青霎那間淚崩,他一只手小心翼翼握着墨蹤被放了血的手臂,一只手拿着手帕輕輕擦着墨蹤的臉,宋小寶和小五更是哭成淚人,一個幫忙扶着墨蹤,一個在車頭不停催着車夫快馬加鞭。
墨蹤細長眼眸時開時阖,眼裏像彌了霧,半晌後他忽然把手放到腿上用力抓着,豆大汗珠從額頭滾落,楊硯青眼角的淚再次淌下,他把手覆在墨蹤冰涼的手背上,“夫人的腿又疼了?都怪我,怪我前陣子忽視了夫人沒能及時發現,夫人再忍忍,咱們馬上就到府裏了。”
回到曹府後幾位輪值府醫全被連夜叫進府一起給墨蹤會診,最終給墨蹤開了補血方子但對墨蹤的腿疾卻束手無策。
“大人,夫人的腿疾一旦複發也只能等其自行恢複,如今緩解疼痛之法也只有以暖驅寒,想是泡湯能加速驅邪涼,這端陽的沐蘭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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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楊硯青一揚袖子,“快去按郎中吩咐把沐蘭湯備好!”
“回禀少,少爺,沐蘭湯早已在後花園備好了,咱這就帶夫人過,過去吧。”
“太好了!走走走。小寶,你去後頭盯着藥,一會兒直接把藥端去後花園。”
“是!少爺。”
一陣手忙腳亂後,楊硯青和小五兩人推着輪椅把墨蹤快速帶到了後花園一汪蒸着汩汩熱氣的湯池前。
在禀退一衆府兵後,兩人把墨蹤衣服脫了個七七八八,随後合力将墨蹤小心翼翼扶進池內,小五動作麻利在池中順手也把自己外衣脫了扔在池外,此時用身體撐住墨蹤,另一只手托住了墨蹤的腦袋,胳膊扭出了奇怪的形狀。
楊硯青:“......”
“嘎哈呢你!給我出來。”
小五:“......”
“少爺,我,我這是怕夫人酒後坐不穩,再,再滑倒......”
“出來出來。”楊硯青邊說邊嘁哩喀喳開始脫衣裳。
小五看着“白花花”的少爺臉蛋兒騰地一紅,“少,少爺,您該不會要下來吧,您身子本就單,單薄,能撐住嗎,夫人酒後身子可沉了。”
“走走走。”楊硯青把衣裳往地上重重一甩,心說誰單薄誰單薄了,我這就是沒搗出功夫練肌肉,你再容我倆月試試,我那腱子肉一準兒還能回來。
楊硯青不耐煩地擺手,“你也盯着藥去!”邊說邊進了池子坐到了墨蹤左側。
小五小心翼翼把墨蹤身體重量轉移到了一側的楊硯青身上,楊硯青當即猛吸口氣憋紅了臉,心說這墨蹤的滿身肌肉才真是沒白長,這也忒沉了。
小五快速穿好了衣裳,看着被墨蹤整個壓着的楊硯青直撓頭,因為墨蹤左手手腕有傷不能蘸水便整個胳膊搭在池邊,此時楊硯青就像陷入了墨蹤懷裏一般,“少,少爺,您能撐住嗎......”
楊硯青沒空搭理小五,正努着勁兒撐着墨蹤身子,而墨蹤的腦袋沒多久也歪了過來,順勢就歪到了楊硯青頭上和他挨在一起。
小五看着黏在一起的兩人反倒心裏吃蜜,嘴角都咧起來了,“那,那我走了啊。”
楊硯青腦門冒汗一直都一動不敢動,心說反正墨蹤舒服了全家人都舒服。
泡了沒多久宋小寶和小五倆人就端着藥盅跑了過來。
宋小寶看到少爺快被墨蹤壓進水裏了當即要自告奮勇,結果被小五一把扯住,沖他直擠眼。
宋小寶:“......”
宋小寶把藥倒進碗裏端到了楊硯青身邊,“少爺藥來了,您要不歇歇?讓小的幫夫人......”
“走走走,都走。”楊硯青掐着嗓子打斷宋小寶,另一只手抓過了碗。
“那,那我們去遠處候着了......”
楊硯青轟蒼蠅般把宋小寶和小五倆人轟走後,端着碗微微側過身,将碗放到了墨蹤嘴邊,輕輕喚了幾聲想讓他喝藥,但墨蹤依舊蹙着眉雙唇緊閉。
楊硯青無奈只好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撚住墨蹤下颚幫他張開一些嘴,楊硯青本以為這回沒問題了,但發現往墨蹤口中灌入的藥無一例外全從嘴角兩端流了下來。
楊硯青沒招了,此時被熱氣熏得腦瓜子直暈,心說這藥涼了效果可就減半了。心急的楊硯青不知怎得就忽然想起電視劇裏演的“以口渡藥”的橋段,于是連想都不帶想直接喝了口藥進嘴,苦得皺起一張臉就朝墨蹤雙唇扣了上去。
昏頭暈腦的楊硯青真就是酒壯慫人膽,直接用舌頭叩門,結果門沒叩開,倒是把墨蹤一雙柳葉細眼給叩開了......
擦!
楊硯青吓得猛地往後一縮,苦澀藥湯被他自己一口給吞了。
“對,對對,對不起。”楊硯青苦得直咧嘴,胸腔一片火辣瞬間腦子就清明了,低着腦袋吓出了一頭汗,“怪我怪我,我,是我,是因,那個......”
楊硯青語無倫次徹底淪為結巴。
墨蹤臉色慘白依舊皺着眉,下一瞬猛烈咳嗽起來,像要把心咳出一般,楊硯青趕緊幫墨蹤拍打後背,吓得破聲,“夫人怎麽了,沒事吧!”
終于停了咳嗽的墨蹤猛一轉頭看向楊硯青,突然抓住楊硯青的肩膀,開口時聲音如被撕裂一般,“你跟他好了?”
楊硯青看着墨蹤原本清澈風雅的眼睛此刻烏黑渾濁卻又剜出一道似要扼人心魄的光。
楊硯青遽地低下頭不敢直視,“什,什麽好了?”
“梅赤。”墨蹤喉嚨嘶啞咬字不清,但梅赤二字卻又真真切切是從牙縫間咬出。
“嗨。”楊硯青故作鎮定,“誤,誤會,方才我是被人給忽悠,給,給騙了,我怎會抛那種東西,總之全是誤會。”
楊硯青邊說邊轉身伸手去夠池邊藥碗,“夫人先把藥......”
拿着藥剛一回身的楊硯青聲音戛然而止,只因被人堵住了嘴......
墨蹤此時竟摟着楊硯青吻上了他的唇。
下一刻楊硯青手中藥碗連藥帶碗一起掉進池中,楊硯青覺着自己仿佛也随藥碗墜入深水,否則為何會突然就無法呼吸了呢......
墨蹤的吻冰涼又炙熱,讓楊硯青上一刻像沉溺于柔軟雲間,下一刻又像置身烈焰火海。
楊硯青并沒推開墨蹤,反倒被奪舍般深深感受着墨蹤狂熱的鼻息,像獵物般一動不動被墨蹤反複啃噬,直到一絲疼痛竄遍全身。
墨蹤放開了楊硯青開始喘着粗氣,楊硯青似從夢中醒來,這才舔到了下嘴唇被咬破的傷。
墨蹤的嘴角留了一道猩辣的紅,不知何時雙眼已布滿血絲,只是這血絲卻和梅赤,甚至和常人的截然不同。
楊硯青發現墨蹤眼裏的血絲蓬勃萬縷,似大江大河要吞噬整個眼白一般,這雙眼讓楊硯青汗毛倒豎,有那麽一瞬楊硯青甚至想到了野獸的眼睛。
一旁的墨蹤也只停了片刻便再次欺身上前摟住了楊硯青,滾燙鼻息緩緩移到了楊硯青頸間,“你若背叛我,我便咬斷你的脖子。”
作者有話說:
小貼士:本書沒有玄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