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漏了一拍

第六十八章 心漏了一拍

吐蕃國國都邏娑城內,一個身材矮小,紋身從脖頸一直爬到下颚處又鑽進滿臉褶皺中的老者被兩排士兵護擁着進了王宮。

老者身旁跟着一個瘦高男子,快進大殿時又躬身對老者開了口:

“國師,都說了朗日王這幾日和妲妃一起玩樂,您不如改日再......”

話說一半卻被老者用刻滿符紋的骨制手杖重重敲了下腦袋,手杖頭部的一串狼牙互相碰撞發出清脆響聲,“連你也不分輕重?退下,我自己進去。”

“......是。”

在侍衛跑進大殿禀報之際,老者已然扛着比自身還長的手杖大步進了大殿,随後二人同時看到了空曠大殿內朗日王坐于寶座之上,而妲妃正被朗日王抱在腿上暢快雲雨。

國師重重咳了一聲,一旁禀報的侍衛早已吓得沒了聲急忙退了下去。

“原來是國師來了。”朗日王似什麽事也沒發生般爽朗一笑,妲妃此時花容失色捂着臉跑了。

“國師,你總扛着那巫骨杖作甚,瞧,把我的妲妃都吓跑了,這手杖本就該落地,歷代大巫醫誰也沒像你這般。”

“所以誰的醫術也比不上我。”國師自說自話把手杖拿下放到地上,随後跪地給朗日王行了君臣禮,起身時又換了個肩膀把巫骨杖重新扛上了。

朗日王眉眼和煦,“國師近半月都在各部落間忙于祭祀,這是有何急事趕回宮裏?”

“祭祀?”國師鼻尖的氣息加重,“祭祀那也是為能早日盼得雪狼歸來,盼回我吐蕃王朝的神。”

朗日王的眉眼打了霜,“國師啊,二十年了,你還是不死心。”

“大王,這些日子奉旨喬裝去大乾境內探尋王子下落的人紛紛杳無音訊,想必是有人從中作梗,大王定要查出此人,若實在不行,我親自去一趟。”

“玩笑話,近日各部落間祭祀都需國師,你本就分身乏術還要去大乾以身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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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日王摩挲着寶座上的琉璃珠,“國師該不會真信那個殘廢和尚是雪狼王子?雪狼氏族天生嗜血、戰天鬥地,他一個不殺生,恨不能連牛羊都沒宰過的和尚又怎會是狼王後代,況且那人一頭的黑發便更不可能了。”

“大王有所不知,歷代雪狼王出生時都要飲血乳,頭發是漸漸變白的,那墨蹤沒飲過人血,黑發也正常,相信他只要殺了生飲了血自然會激發骨子裏的天性,哪怕生于羊圈,那也是淌着雪狼的血,稍加開化定能......”

“他已是廢人了。”朗日王突然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打斷了國師,“他沒了手、殘了腿,一個廢人哪怕真是雪狼又怎樣,他如何能率領我吐蕃大軍重振王朝?”

國師肩膀巫骨杖上的狼牙随風擺動又發出陣陣脆響,像在悠悠低語一般,國師随後沒再反駁,仿佛默認了朗日王的一番言論,最後畢恭畢敬退了下去。

出了大殿的門,國師把巫骨杖立在了地上像撫摸嬰兒般輕輕摩挲着頭部那串狼牙,自言自語着:“別吵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等在殿外的瘦高男子小跑着又追上了将手杖扛在肩上走路一陣風般的國師,“國師,怎樣了?”

國師步伐沒停,緩緩搖了搖頭,“我知作梗之人是誰了。”

“是誰?”

“看來我只能親自去一趟。”

“您要親自喬裝去大乾?但是各部落還等您......”

“祭祀規格一切從簡,等忙完這陣我立刻動身,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到時我派數人暗中保護國師。”

“用不着。”國師回頭瞥了眼遙遙跟在身後護着他的士兵們,“我又不是羊羔,只不過是殺人不用刀罷了,一幫人跟着反倒容易暴露。”

“是,國師。”

*

曹府內院卧房中,楊硯青抱着墨蹤的雙腿睡得酣甜,他昨晚被懷中“冰錐”凍得渾身麻木後方才漸漸進入了夢鄉,但睡得卻很香也很沉,此時窗外太陽直直曬在他美得桃花瓣兒似的臉上卻還依舊嗜睡未醒,直到懷中被捂得愈發滾燙的腿似乎有了動靜。

楊硯青睡眼惺忪撩起眼皮,看到了墨蹤似被彩霞映紅般的側臉,此時正撐着身子往外挪動雙腿,而墨蹤之所以行動遲緩是因自己正赤身裸體抱着他的腿。

我嘞個娘耶!

楊硯青猛地松開手從床上彈起來,“對,對對,對不起夫人。”

霎那間赤裸上身的楊硯青都被自己雪白皮膚晃得直翻白眼兒,當即也顧不上解釋了趕緊下床去抓衣裳。

好家夥,這特麽還能說得清嗎!

可還不待楊硯青翻下床,對面的墨蹤在看了裸着的楊硯青後突然猛烈咳嗽起來,楊硯青見狀又本能地調轉方向直接沖到墨蹤身旁用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楊硯青自己不知道他那後背拍得撓癢癢似的,跟撩撥也沒兩樣了,簡直像故意要給墨蹤心裏撓兩下一般,結果墨蹤咳得更厲害了,像是又要把心一股腦咳出來似的。

楊硯青也琢磨過來好像是自己越拍越嚴重了,八成是墨蹤被自己這又抱腿又貼上前的光膀子登徒子給氣着了,楊硯青霎那直覺後脖子冒冷風,一個轱辘滾下床趕忙抓起衣裳層層套上了。

穿好衣裳後,墨蹤的咳嗽也漸漸停下來,楊硯青慌忙回身,“夫,夫人受驚了,是,是這樣,就是......”

“夫人,是這樣。”小五和宋小寶剛才在屋外聽到墨蹤咳嗽時便急得跑進屋立在門口,宋小寶見楊硯青磕磕巴巴便心急接過話頭要幫少爺解釋:

“府醫說要以暖驅寒緩解夫人腿疾,少爺昨晚便一直抱着夫人在池中泡沐蘭湯來着......”

宋小寶話音才落墨蹤又咳嗽起來。

楊硯青:“......”

“走走走,誰讓你們進來了。”楊硯青腦袋漲成兩個大,本來想借墨蹤酒後“斷片”正好把泡湯的事隐瞞過去,結果卻被宋小寶禿嚕出來了。

宋小寶不知怎得眼睛還紅了,此時挂上哭腔,在楊硯青催促聲中還搶着道:“郎中只讓給夫人加床被子捂腿,沒想到少爺竟是脫光衣裳用他自己身子來給夫人暖腿。”

真是要了命了,咋就聽着這麽別扭,咋就聽着自己像個色狼!楊硯青心說這宋小寶該不會是隐藏大反派吧!

在轟走宋小寶他們後,楊硯青臉都白了,挪回床邊愣是沒敢擡頭,“那個,夫人莫要聽小寶胡言,昨夜是小五在池中扶着夫人......”

“你的嘴......”墨蹤忽然開口,“可還疼?”

“啊?”楊硯青一懵擡起頭看了墨蹤一眼,見溫柔陽光此時在墨蹤臉上潋滟起舞,而他眼中那汪聖潔的湖水似也閃着無數光斑,面對這奪人心魄的一張臉,楊硯青的心迷迷糊糊地漏了一拍。

墨蹤想起昨晚的事了?

“嗨,不疼。”楊硯青偏頭舔了舔嘴唇上的傷,臉上遽地熱了起來,局促地擡手蹭了下嘴,再回頭時又想幫着墨蹤緩解尴尬,“哦,昨晚夫人那是因為喝多了酒才會......才會。”

“不因喝多了酒,是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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