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可願嘗女子
第九十一章 可願嘗女子
楊硯青後槽牙直泛酸,心說還珠聯璧合相得益彰,成語都被你說出驚悚味兒,還特麽直接甩給我個鬼片大劇本......
擦,我看你和小五倆人才是珠聯璧合相得益彰,把我架到火中央,口塞砒霜烤全“楊”,讓我必死奧利給是吧!
“夫人手,手腕疼。改,改改日再說吧。”楊硯青扶上腦門兒,心說真中了小五他們的邪,還成結巴了......
墨蹤一直懸在半空的毛筆落在了紙上,“我手腕不疼。”
楊硯青:“......”
墨蹤說的是真話,楊硯青卻慌成了一匹,立馬遮臉轉頭沖宋小寶閻王呲牙:特麻滴,我削不死你。
宋小寶:“......”
“夫,夫人,這是曲,曲譜。”宋小寶汗流滿面放下曲譜,二號小五附體,“我,我,我先退,退下了。”
楊硯青:“......”
楊硯青直愣愣瞧着宋小寶把自己當初讓他放進暗閣裏的《應天長》拿了出來,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曾讓鳳兒幫忙寫的曲譜竟一直忘了送給墨蹤。
這倒不失一個機會把這完整版的《應天長》送給夫人。
但要真讓他和墨蹤像豔冊裏一般一起彈奏琵琶,估計楊硯青得立馬升天,畢竟天天眼睛腦子裏狂刷學生仿畫中的黃澄澄大片,這要真的“夢想照進現實”了,楊硯青估計鼻血噴兩缸,炭火省了,直接灰飛西天......
楊硯青轉身用手在滾燙的柿子臉旁扇了扇風,鎮靜下來後拿起桌上那份《應天長》,愣是不敢直視墨蹤的眼睛,輕聲道:“夫人,這份曲譜是送給夫人的,這正是那首……”
“你也出去吧。”墨蹤打斷了楊硯青,搖着輪椅轉身離開了桌子。
楊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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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蹤的背影隐在灰暗陰影下,“我一個殘廢彈不了琵琶。”
楊硯青:“!”
“誰說的!夫人當然能彈。”楊硯青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秒忘光先前滿肚子巴拉巴拉,“我跟夫人一起彈!”
墨蹤:“......”
墨蹤明若觀火,自然早就看穿小五和宋小寶的花招小把戲,他也知道楊硯青并不知情,更是看出了楊硯青的萬般無奈。
彈琵琶?
墨蹤心裏苦笑,那人完全可以去找與他琴瑟和鳴的鳳兒,又怎會跟我一個沒手的人彈,豈不荒誕可笑。
但墨蹤萬沒想到楊硯青竟真就開口要和自己彈琵琶,要将那虛構的故事,将那豔冊裏的場面還原......
“你也要跟宋小寶小五二人一起胡鬧?”墨蹤聲音冰冷,垂着眼睫盯着自己蒼白的手,“出去。”
楊硯青一聽這話心裏更是火大,本來他就容不得任何人貶低自己的神,如今墨蹤竟還自我否認起來了,這便更讓楊硯青惱火。
楊硯青兩步上前抓住墨蹤的輪椅又給他推回了紫檀桌旁,随後扯過椅子抄起琵琶貼着墨蹤就坐下了。
他把曲譜攤開放在桌上,下一刻把琵琶輕輕放到了墨蹤腿上,聲音堅定卻又溢滿撫慰人心的柔情,“夫人,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右手。”
墨蹤身子輕顫了下,他此時看着楊硯青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楊硯青話音一落便抓住墨蹤的手放到了琴頭上,随後幾乎半面身子全靠進了墨蹤懷裏,又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了琴弦上。
楊硯青稍一偏頭,墨蹤的鼻息立刻吹到臉上,而墨蹤的唇也一瞬間蹭了下楊硯青的臉......
這輕微的觸碰讓楊硯青雷擊一般,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次好像玩兒大了......
楊硯青霎那被點穴般陷在墨蹤懷裏再難掙紮,愣愣看着墨蹤近在咫尺的唇,猝不及防再次被情,欲的惡魔瘋狂侵蝕大腦。
某一瞬間,楊硯青發現自己瘋了似地懷念墨蹤的吻,瘋了似的想再次向他索要,甚至幹脆想主動親上去......
楊硯青感受到自己理智一點點潰散,要潰不成軍。
你受不了了,去親他吧......
去得到他,占有他......
讓他成為你的,成為只屬于你一個人的神......
在心魔蠱惑下,楊硯青眼裏迷上綿密濕潤的霧,驀地輕輕開了口,潮熱嗓音氤氲着水汽,“墨蹤......”
呼吸早已紊亂厚重的墨蹤在聽到楊硯青喊出自己名字的剎那,麻了整個身子。
二人滾燙的呼吸萦繞糾纏,楊硯青眼睛漸漸失了焦。
“少爺!怡香院的鳳兒求見。”府兵首領拱手站在門外等候指令,女扮男裝的鳳兒此時探頭探腦竟從首領身後鑽出,敲了下門就推門進去了,首領面對少爺招進府的新娈寵也無可奈何,畢竟他也不知鳳兒藏了鬼心思。
“姐姐?”鳳兒一雙杏眼瞪得更圓,“您這是?”
楊硯青騰地站起身,琵琶險些掉地上,又被他猛地抓住放到了桌上。
“你,你怎得來了?”楊硯青一時汗毛倒豎,倒不是被鳳兒吓的,而是實實在在被自己給吓着了。
“姐姐不是讓宋小寶去樓裏傳話,說讓我收拾好東西再把樓裏事情處理完就過來府裏找您嗎?”
“哦......”楊硯青臉色煞白胡亂應了句,鳳兒說的話其實他一個字也沒聽到。
楊硯青喉嚨上下吞咽,只覺後脊生涼,心裏後怕。
方才自己一旦說出什麽渾話,做出什麽逾矩的事,自己的腦袋還能保住?還不被墨蹤在心裏狠狠記一筆,秋後算總賬?
“姐姐?”鳳兒又喚了一聲。
“別叫姐姐。”楊硯青眉毛倏地豎起,聲音焦躁,“再被人聽了去。”
“是......大人。”鳳兒低下腦袋,後又歪身偷偷瞧了眼遠處已側過身的墨蹤,“方才大人莫非在和那個蠻子彈琵琶?”
楊硯青:“......”
“彈,彈什麽彈。”楊硯青似又想起剛才暧昧場景,說話再次打起磕巴,“我,我是在調教他。”
“調教?”鳳兒捂嘴偷笑,“怎沒見大人手指上戴刀片?”
楊硯青:“......”
“男子間的事兒少打聽!”楊硯青紅了半張臉,提步往外走,“跟我出去。”
“大人......”鳳兒捂嘴的手沒來得及放下,此時又看向紫檀桌上的曲譜,驚訝道:
“鳳兒辛辛苦苦抄的全本《應天長》怎麽在那蠻人桌上?莫非大人送給他了?”
楊硯青:“......”
“你,你可真敢想。”楊硯青轉身看着被自己攤放在桌上的譜子,頭又大了,“你親手抄的我怎舍得送給那賤妻?方才不過逼他看譜彈兩下,誰知一個音都彈不出。”
鳳兒撲哧笑出聲,“大人,他都殘了,能留個手吃飯就行,您還指望一個廢人做什麽。”
楊硯青遽地停了步子,五指霎那攥成拳,半晌又吃力地松開了。
鳳兒不知想起什麽激動事兒,快步上前摟住了楊硯青的胳膊,“這次我真的可在府裏長住?”
另一頭的墨蹤餘光看着那對兒金童玉女如膠似漆,兩條胳膊頹然垂到了輪椅兩側,像斷了線的木偶。
“嗯。”楊硯青皺眉抽走胳膊,大步出了卧房,“你就老老實實在西院住下別亂跑。”
“西院?”鳳兒撅起小嘴兒,“大人讓我住在內院吧,東西廂房都行,我就想離大人近一些,可好?”
“不好。”楊硯青口氣生硬,“滿員了。”
鳳兒:“?”
“那......”鳳兒直接撒上了嬌,“那大人就把墨蹤搬出去,讓我住進卧房呗。”
“絕不可能。”楊硯青嚴詞拒絕不容置喙,“我必須每日見到他。”
鳳兒一愣,“為何?”
“我就好吃他這口兒,能任我調,戲。”楊硯青脖子通紅,仗着墨蹤聽不到便渾話連篇,肆無忌憚過了把嘴瘾:
“吃不到我就饞,我就想,天天都想。”
鳳兒:“......”
卧房內的墨蹤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那......”鳳兒嬌羞嗫喏着,“大人可願嘗嘗女子?”
楊硯青心說我特麽旁敲側擊說出這麽刺激的話了,這小丫頭還聽不懂?
“沒興趣。”
“我,我不信......”鳳兒不死心又追問:“大人沒試過怎麽知道?”
“好好彈你的琵琶!”楊硯青頭快裂了,“上次留的曲子你練怎麽樣了,敢錯一個音,明兒我就給你趕回樓裏去。”
“這我就更不信了,姐姐最疼我,才舍不得趕我走。”軟綿綿的鳳兒又貼上去了。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快放手。”
“不嘛,以前姐姐不是總讓鳳兒摟着。”
“不準叫姐姐!”
......
卧房裏的墨蹤攥拳蹙額緊緊閉上雙眼,一顆心上上下下無法控制顯然不是自己的了,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快要到極限,快要被那人徹底折磨瘋癫。
墨蹤擡眼看着桌上那一本完整的《應天長》,想起剛才楊硯青好像說過是送給自己的。
若是放在過去,自己定會對這曲譜愛不釋手,可如今,卻是越看越氣,竟想把它撕爛扯碎,眼不見,心不煩......
*
翌日清晨,敦煌畫院議室大堂外一處被青松密叢遮擋的涼亭下,曹祭酒歪在石凳兒上翹起二郎腿不停抖着。
“你再給我仔細想想,那些學生仿畫到底是不是曹硯青親手批閱的!”
“小的是真沒親眼見曹硯青在理事房裏批學子仿畫,小的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出自曹硯青之手......”
“好你個典卷,活膩了!我讓你盯緊曹硯青,你給我來個一問三不知!”
典卷跪在地上抖成篩糠不停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的是真不知道啊!”
曹祭酒随手抓起兩個果子狠狠砸到典卷身上,“給我滾!”
楊硯青渾渾噩噩又來畫院上值,這回進了議會大堂後自覺就坐到地上兩腿一盤開始發呆,直到趙司業從後頭踢了他屁股一腳。
楊硯青:“......”你踢我幹嘛?
趙司業:“......”沒瞧見身後有椅子?
二人一番眼神交流後,楊硯青轉身看到那張雕花大椅,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
擦,早知梅赤這麽好使,早點兒讓他過來下馬威啊,自己也不至于天天坐板凳坐了快一學期了。
看來曹祭酒是真被梅赤吓着了,且還吓得不清,小馬紮直接升級老板椅了......
“曹硯青。”
楊硯青猛一擡頭,見曹祭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低頭陰恻恻盯着自己,眼裏露着兇光,恨不能一口咬死自己。
“你小子深藏不漏啊,看來這敦煌畫院留不住你了,現在你立刻随我去沙洲臺獄走一趟,看看還有哪個位置有空缺!”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