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們為什麽都要跟我回家啊!”朗家的馬車裏,朗星河被兩個小夥伴擠在中間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原以為放課後,逛完街,吃好飯,接下來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誰知,胡之騰一個健步直接鑽進朗家的馬車不肯出來了,熊有漁也有學有樣賴住了。

“你就收留我一晚上吧,我怕我回去會被我哥打死!”胡之騰說出真相。自己先是假期功課一個字兒沒寫,再是開學第一天就打架進了教導司,最後還訛詐了他哥一萬個靈石,簡直是“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朗星河無語,“你還知道怕啊?那就老實寫作業啊!”

“你不懂。”胡之騰撇撇嘴,“我就是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

朗星河:......我看你是喜歡作死。

雖然心裏吐槽,可朗星河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兄弟回家送死,畢竟自己也是個“協從犯”,還得了個“小冰箱”。

“大頭,你呢?”朗星河調頭問另一個賴着不走的小夥伴。

要知道熊有漁家可是佛系得很,只要熊有漁能吃好睡好,那就是萬事大吉。倘若功課能夠勉強及格不留級,那是要擺酒開席慶賀的。認識熊有漁兩年多,朗星河已經去他家吃過兩回酒席了,都是那種全族歡慶的大場合。

“我也想留下來過夜,和你們一起。”熊有漁嘟囔着擠擠朗星河,“然後明天早上還能一道上學。”

“我床小,可睡不下三個人!”朗星河算是服了自己的小夥伴兒們了,都是大男人,一個個黏糊糊的。

“沒事兒,擠一擠,更暖和。”說着,胡之騰沖熊有漁擠眉弄眼,熊有漁心領神會,屁股一扭和胡之騰左右夾擊,差點把朗星河擠成個肉餅。

“!混蛋啊!”朗星河剛剛胡吃海喝一通,醉蝦和點心都沒少吃,這會兒被突然夾擊,好懸沒一口将剛剛吃下胃的食物給吐出來。

“哈哈哈哈!”少年們暢快的笑聲幾乎要把車廂頂蓋給掀翻了。

一路打打鬧鬧,不多時,馬車便抵達了東街的朗府。三小下了馬車,此時已然月上中天,明亮的月光灑在雪地上,映照着整個世界水一般透徹幹淨。

“老爺夫人回來了嗎?”朗星河詢問門口的小厮。

小厮回:“老爺還未歸來,夫人晌午便回了。”

朗星河的父親如今在城主府工作,具體做什麽的,朗星河說不清。朗星河估計他爹自己對自己的工作也說不出個二五六來。因為他爹每天不是去釣魚,就是在去釣魚的路上,怎麽看也不像是正經工作的樣子。

朗星河的母親并不外出工作,而是打理着家中的鋪子。在朗星河看來,自家老媽親是CEO女強人,而他爹就是傳說中的軟飯男。

“夫人用過晚膳了嗎?”朗星河又問。

小厮回,“申時主院傳過晚膳。”

得知自家老媽并未等自己回來吃飯,朗星河頓時沒了晚歸家的負罪感,沖兩夥伴點點頭,“走,我帶你們去見下我阿媽。”

三小勾肩搭背地往主院走,早有小厮嬷嬷跑在前頭去主院通報去了。

“阿媽,我回來啦!”剛走到主院的花園,朗星河便揚聲大喊。

“二少爺!”白露從主屋裏急急跑出,邊跑邊沖朗星河比劃,示意他小聲。

“三小姐好不容易剛睡了。”白露壓着聲音道。

“!”朗星河連忙捂住嘴巴,生怕把小魔星給吵醒了,他這個妹妹剛剛兩歲,還是小奶狗的模樣,不會人言,但凡遇上點不如意就開始鬼哭狼嚎,大家夥兒又不曉得她為啥子哭鬧,然後她就哭得更兇了,那哭聲,恨不得能把天上的月亮都哭掉下來。朗星河算是怕了她。

“保持安靜!後果你們不會想知道。”朗星河沖兩夥伴使了個眼色,随即三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主屋。

“做什麽怪模樣!”瞧見小兒子領着同學回來,朗夫人熱情招手,讓朗星河領着人上前來,屋內的丫鬟們早就布置好了座椅軟墊,茶點也上好了。

“朗夫人好!”胡之騰和熊有漁乖巧問好。

朗夫人點頭回禮,讓三小喝點熱茶清清腸胃。

“在外邊兒吃過了?”朗夫人詢問。

朗星河點頭,“吃了,南街的百味樓,全蝦宴。”

“真乖。”在朗夫人眼中,自家小兒子那是又貼心又乖巧,最好的一點就是什麽事兒都不瞞着家裏,有問必有答。不像有些小崽子,在外頭闖了滔天大禍,債主找上門了,老子娘才最後一個知曉。

“今天之騰和有漁留下過夜。”朗星河如實報告。

“都給家裏送信了?”朗夫人看向兩小的。

“已經打發小厮回去報信了。”朗星河回道,又問,“阿爹還沒回來?釣魚去了?”

“嗯。”朗夫人點頭,“你阿爹說今天月光好,魚兒容易上鈎。”

朗星河無語,撇嘴道,“上回他說月黑風高夜最适合釣魚。那到底是有月光适合,還是沒月光适合?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朗夫人被小兒子對丈夫的吐槽逗得直笑,點點朗星河的額頭,“你個小狹促鬼。”

朗星河見阿媽聽得開心,又繼續吐槽,“阿爹這麽晚還沒回來,肯定是收獲不豐,不好意思回來。”

“哈哈,還真被小星說中了。”朗夫人捂嘴直樂,“你阿爹剛傳回消息,說是.....”

朗夫人模仿自家丈夫說話的語氣,粗着嗓子道,“如果這一條釣上來,再釣兩條就有三條了....正好留着給明早給你炖湯。”

“哈哈哈!”說罷,朗夫人拍着桌子直樂呵,朗星河和胡之騰聽完也跟着大笑。

熊有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喃喃道,“所以....目前為止一條魚還沒有?”

“是噠是噠!”朗星河笑得捂肚子,他爹還真是有菜又愛玩兒。

朗夫人和小兒子說了會兒話,便将三小給打發回去了,“晚上別鬧騰到太晚,不然明天起不來。”

“知道的。”朗星河滿口應下,一手拉了一個小夥伴往自己院子裏去,“天不早了,我們洗洗睡吧。”

“這就睡了?!”胡之騰當然不肯。

朗星河連忙拉住他,低聲道,“我這不是說給我阿媽聽的麽。”對于怎麽和家長鬥智鬥勇,朗星河經驗豐富。

“兄弟,高!”胡之騰沖朗星河豎起大拇指,覺得自己該虛心向好兄弟學習。

“等會兒我們玩什麽?!”胡之騰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被胡之騰這麽一問,朗星河腦子卡殼了,要是上輩子,能玩兒的東西可太多了,玩一通宵也不帶重複的,看電影、打游戲、玩桌游、搓麻将.....可眼下,電視電影肯定沒戲,葉子牌朗星河不感興趣。

“咱們今天玩個新的!”朗星河有了靈感,“狼人殺!”

“三個人不夠,我多叫幾個小厮過來。”回到自己的院子,朗星河忙活起來,一邊拉小厮湊人數講解規則,一邊讓丫鬟們裁紙做卡片。

“不是小少爺我不帶你們耍,只是我們都是大男人,這都天晚了,你們幾個小丫鬟不适合留下,有礙你們的名聲。”朗星河見幾個小丫鬟們忙活得快飛起來了,擔心她們心理不平衡,便解釋道。

幾個小丫鬟抿嘴一笑,你看我,我看你,俱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揶揄笑意——小少爺還是個小奶狗呢,算什麽大男人啊。

心中膽大包天的吐槽,面上卻絲毫不露,只道,“都是咱們該做的。”

朗星河卻表示自己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今天算加班,每個人都有加班費!”

小厮丫鬟們沒聽懂什麽叫做“加班”,可也知道小主子這是有賞了,俱是滿臉歡喜。

不多時,場地布置完畢,卡片也制作完成,朗星河再次講解游戲規則,“主要分兩個陣營,狼人陣營和好人陣營,好人陣營人數多,但是相互不認識,狼人少,但是知道彼此身份。每一個夜晚,狼人可以睜開眼睛并殺死一個玩家,夜晚過後是白天,白天是所有玩家發言和投票的環節,玩家可以把票投給心目中的狼人。”

“預言家每天可以查驗一名玩家的身份,女巫擁有兩瓶藥劑,一瓶毒藥可殺死一名玩家,一瓶解藥可以複活.....”

“好複雜啊.....”熊有漁兩眼冒金星。

“不複雜的,玩一局就會了。”朗星河摩拳擦掌,興奮起來了,感覺又回到了上輩子的青蔥歲月。

“第一局我來主持。”朗星河作為資深玩家,開局做法官。

“天黑請閉眼。”

“狼人請睜眼。”.......

果然,這如朗星河所說,一局下來大家夥兒對規則和玩法都有了深一步的了解,也吵鬧得更兇了。

“我都說我是好人啦,為什麽還要投我?!我要發動技能!”胡之騰拍桌發動獵人技能,臨死胡亂帶走一個。

“我也是好人啊,我是村民!”被帶走的小厮也拿着好人牌。

“冷靜冷靜!”作為法官的朗星河連忙控場,“不要感情用事啊!大業為重!”

“再開一局,再開一局!”胡之騰玩得上頭。

“抽牌!”熊有漁此時也不瞌睡了。

“不能再玩兒了!”最終,還是朗星河喊了停,“你們忘了,我們明天被罰義務勞動啦,要提前半小時到學院的!哪怕現在開始閉眼睡覺,也只能睡三個時辰不到啦。”

“啊~~~”胡之騰哀嚎。

然而,入寝哪裏難道容易。

如雪的月光下,東街朗府的一角燈火通明,朗老爺手提着一手長的小魚跨進大門時,聽到的就是小兒子院子裏的鬼哭狼嚎。

“小星這是血脈返祖了?”朗老爺心中嘀咕,不然怎麽對月長嚎呢?

管家福伯微微一笑,“小少爺帶了兩同學回來過夜,才剛睡下,又喊肚子餓,這又爬來來吃宵夜了。”

“在吃飯?”朗老爺遞出手裏的小魚,自信道,“剛出水,正新鮮,送他們加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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