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情況怎麽樣?!”朗星河着急問道。

剛剛他命小廚房做了果醬奶油冰淇淋送去西街的胡府,一方面是将價值一萬靈石的冰鑒寶盒送還給胡家大哥,給小夥伴争取“減刑”,另一方面則是趁機刺探胡家消息,倘若胡家大哥實在太過暴虐,他就準備去胡府“劫法場”了。

跑腿兒的小厮搖搖頭,“沒能見着胡少爺,東西被大管家給接了過去。”

朗星河又問,“你沒在哪邊等等?沒傳話讓你進去?”

小厮又搖頭,“小的沒能進胡府大門,胡家大管家進去通報,然後就命人捧着回禮打發小的回來了。”

朗星河擰眉,“你就沒再問問?一點消息都沒刺探到?見着冬雪或者墨竹沒有?”冬雪是胡之騰的丫鬟,墨竹則貼身小厮,他們應該知曉胡之騰的境況。

“沒有。”小厮還是搖頭,“小的和幾個門房打聽了一圈,原本還聊天聊得好好的,一問到胡三少爺的事兒,那些個門房的嘴就像河蚌一樣緊。”非是小厮辦事不利,實在是胡家管家甚嚴,主子的家事丁點兒不肯往外透露。

“啧。”朗星河咋舌,心道,胡家家教這麽嚴,就胡之騰這兩天犯的事兒,他別被他哥打個半死吧。

“不成,我得去看看!”朗星河坐不住了,立刻讓小厮備馬,護衛同行。胡家不讓小厮進門,總不能把自己個朗家小少爺拒之門外吧?再者,有自己這個外人在,胡家大哥便是要揍胡之騰也該悠着點的。

“二少爺,這恐怕不妥啊。”大丫鬟蘇木一邊給朗星河準備出行物件,一邊勸道,“哪有天黑還去訪客的,況且咱們也沒提前下帖子,就這樣貿然上門,恐怕不妥。”

“沒事。”朗星河大手一揮,說道,“我不是講究人。”

蘇木:......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啊,少爺您不講究,人家胡家是守禮講究的人家啊。

“怕是有礙少爺您的名聲,說出去不太好吧。”蘇木繼續勸說。

“啊...你這倒是提醒我了。”朗星河換鞋的動作一愣,扭頭沖丫鬟道,“去主院和我阿媽說一聲,我這會兒去趟胡家,晚上不一定回來。”——鬧事前先給家長通個氣,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免得措手不及。

交代完畢,朗星河心中美滋滋:啊,我可真是個貼心的乖兒子。

蘇木:.......這也不是我想表達的意思啊.....

見丫鬟一臉糾結,眉毛都皺成了個面疙瘩,朗星河自然自打對方在想些什麽,笑道,“蘇木姐你放心,我知你是我好,為我考慮,畢竟人言可畏嘛....”

聞言,蘇木心中一喜——小少爺還是懂事知禮的。然而這喜維持不過瞬息,就聽她家二少爺幽幽道,“雖然人言可畏,可是只要我沒有道德,誰就沒法兒道德綁架我。”

蘇木:.......

“行了,你們早些安寝吧,小爺我今日準備夜不歸宿了。”朗星河小短腿兒一邁,留給衆丫鬟一個自認潇灑無比的背影,出門了。

朗星河沒從大門走,而是從西邊兒的角門出去的,結果可巧,居然和熊家的馬車碰了個正着。

“小狼!”熊有漁掀開車簾探出腦袋,“你出門?”

朗星河:“去胡家。”又問,“你來找我的?什麽事兒?”

“嗯。”熊有漁跳下馬車,爬上朗家的車子,“我來找你的商量的,我聽說之騰被關祠堂了,胡家大哥命人不許送飯菜,之騰什麽時候認錯認罰,什麽時候才能出來。”依照胡之騰的性子,就是把祠堂地板跪穿也不是低頭認錯的,那不得餓死!

“!”朗星河眼睛瞪圓,“你哪兒來的消息?”自家小厮可一句消息都沒問出來,到底是自家小厮業務水平不行,還是胡家門房差別對待。

“哦。”熊有漁解釋,“我家有個仆役,他的兒子和胡家一個負責采買的管事的孫子的鄰居家的三大爺家的....”

“停!”朗星河連忙叫停,“不提這事兒了,咱們趕緊出發,去拯救被惡龍擄走的胡公主!”

“不過,胡之騰被關在祠堂,這不怎麽好搞啊。”朗星河搓手。要知道,祠堂可是一個家族的重地,外人擅自闖入,那可是大忌。胡之騰被關祠堂,自己倒也不好強闖了。

“大頭,你有什麽建議?”

回答朗星河的是響亮渾厚的呼嚕聲。

“呼呼呼......”熊有漁腦袋歪斜在車廂壁上,嘴巴微張,睡得流口水。熊有漁先前全靠一口氣吊着強打精神,此時報完信,找到了朗星河這個主心骨,眼皮兒一耷,睡了。

朗星河嘆了口氣,然後托着熊有漁的身體緩緩讓他平躺着睡得舒服些。

唉,自己的兩個小夥伴都是問題兒童啊。

這邊,朗家的馬車穿街過巷踏着夜色往西街胡府而去。另一邊,胡府的正堂大廳裏,胡家大哥胡之華正挑眉打量着冰鑒寶盒裏冒着寒氣的兩坨冰淇淋。

“這是朗家小子送過來的?”胡之華問道。

“是的。”老管家畢恭畢敬地立在堂下回禀。

胡家老家主,也就是胡之騰他爹,一心追求修為突破,很少過問世俗凡務,早已閉關修煉多年,此時胡家當家做主的是便是胡家老大胡之華。

胡之華修為一般,但是經商手段了得,馭下手段更是嚴厲,整個胡家在他手裏被管理得是鐵桶一塊,胡家上下對他是又敬又怕。

“呵,倒是個會暴殄天物的小子。”胡之華覺得自家三弟是被狐朋狗友給帶壞了,不然原本乖巧聽話又靈慧的孩子,怎麽一上學就性子歪掉了呢?

“朗小少爺還送來不少珍貴膏藥和藥材。”老管家企圖為三少爺的同窗說些好話。

胡之華眼睛一橫,冷聲道,“我們胡家什麽好東西沒有?再者,送膏藥是個什麽意思?我這個親大哥能把之騰怎麽着不成?還要他這個外人來關心?!”胡之華心中愈發不爽快。

“你要莫要給那兩小子說好話,之騰近年越發無法無天,和那兩小子脫不開關系!”

胡之華的聲音像是摻了冰渣子一樣冰涼,老管家頓時閉上嘴,不敢多言。

“把這個冰鑒寶盒送回去,我們胡府還不缺一萬靈石。”胡之華啪嗒一聲關上盒子,騰騰的涼氣一下被隔絕了。

“再挑些仙草果子一并做回禮。”

“是。”老管家上前抱起冰鑒寶盒,正要退下,忽聞外間有小厮來報。

“是朗家少爺和熊家少爺來了。”

“什麽?!”胡之華不可思議,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不守禮數的人家。府上都關鑰落匙了,怎麽還好意思舔着臉來訪?

可是朗家和熊家在永晝城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哪怕胡之華暗恨朗家小子、熊家小子帶壞了自家阿弟,可也不能直接甩臉子将人拒之門外,只能捏着鼻子讓兩少年進門了。

“不知二位深夜來訪,有何貴幹。”面對兩個不速之客,胡之華面色不佳,只希望這兩小子能夠知難而退。

只可惜,無論是朗星河還是熊有漁都不是個會看人臉色的。朗星河是懶得看,熊有漁是真看不懂。于是,胡之華的冷臉下馬威算是給瞎子看了。

“我們來找胡子疼的。”朗星河直言,“昨天是睡我家的,今天說好睡胡家。”

“對對對,明天睡我家,輪着來的,我們說好的,大丈夫要言而有信。。”熊有漁在一旁連連點頭,老實孩子說起慌來一臉誠懇可信。末了還不忘道德綁架。

胡子疼?這是什麽鬼名字?胡之華眉頭皺起。而且這你睡我家,我睡你家的,成何體統?!

“寒舍雖不豪奢,但是幾間客房還是有的。”胡之華意圖将兩小子打發去客房。

“不不不。”朗星河可不知臉皮兒為何物,從座位上站起來,朗聲道,“我們兄弟三人說好要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誰是你兄弟!胡之華差點脫口而出。

“之騰是在洗漱沐浴嗎?”熊有漁撓頭疑惑,“我們都來好一會兒了,怎麽好不見他人?”這是在馬車上朗星河教熊有漁的說辭。兩人只當不知道胡之騰被關祠堂了,胡家大哥當着外人的面肯定不會自揭家短的。

胡之華面沉如水,“約莫是昨夜胡鬧狠了,之騰有些頭疼,回來就早早睡了,二位還是不要見他了,免得過了病氣。”

“怎麽可以!”朗星河跳起來,義正言辭道,“好兄弟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過是些頭疼腦熱,沒什麽大不了!”

“是的是的。”熊有漁也起身支援,胸膛一挺,大義凜然道,“聽說把病氣過給其他人,生病的人會恢複得好些。作為好兄弟,自該兩肋插刀,死不足惜!”

胡之華:!我弟弟的同窗都是什麽牛鬼蛇神?!沒臉皮不說,胡攪蠻纏也是好手。

“胡大哥....”見胡之華不應聲,朗星河使出最後一招——圖窮匕見。

“之騰不會被你揍得見不得人了吧。”朗星河幽幽道。

“我怎麽會揍我弟弟?!”胡之華大怒。

“那為什麽不讓我們見之騰!?”朗星河質問,将胡家大哥拉入了自證陷阱。

胡之華心中一凜,下一刻卻神色一下清明起來,暗道自己差點被這狗崽子套住了——不讓見人,說明人被揍了,說明自己為長不慈。倘若想證明自己清白,就得放出阿弟,正和了這兩小子的意思。

胡之華的臉上挂起謙和的笑,“兩位,這是我們胡家的家務事,外人無權置橼,此外,便是北鬥司的司長來了,也不可以無憑無據的定人罪責的。”

朗星河見狀知曉自己的激将法落空了,對方竟然還擡出他哥說話,可真是個老狐貍。但是朗星河還有PLAN B。

“那行吧。”朗星河退回座椅上坐好,背一靠,腿一翹,雙臂環于胸前,眼睛一閉,歪頭假寐,“我今夜便睡這兒了,明天正好和胡子疼一起上學。”

“我也困了。”熊有漁眼睛一番,竟然直接呼呼大睡了。

來啊!比比看誰不要臉!

胡之華,胡之華已經被氣死了。熊孩子、狗崽子都太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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