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原創
晉江原創
親切地“說服”了肖獅，葉初把另外三人打包扔上他們自己的飛船，輸入一個比地球還要遙遠的坐标遠遠打發出去，接着便着手追尋尤裏行蹤。
以尤裏的頭腦，應該不會直接殺向帝都。在那之前，他應該會先找到像霍格補習學校那樣、暗網布置下的秘密據點，設法壯大暗網的力量。
現在距尤裏離開已經過去了三天，雖然不認為喵團星座還會留有明顯線索，葉初還是決定先去探一探。
暗網再怎麽厲害也只是人工智能，組建地下室乃至學校，都需假人類之手完成。循着經手人這條線索，一定能有所斬獲。
恰好首批魚腥草通過射線催生完畢，葉初便打着大規模種植前應該聽聽市場反饋意見的旗號，告訴城主與杉羊，自己将再往喵團星座走一趟。
“葉先生，其實我不建議你浪費船票錢，喵團族不會喜歡它的。”
做為最早品嘗過魚腥草的人，杉羊認為這次投資即将失敗。他想像不出，宇宙裏會有哪種種族喜歡這種味道腥烈無比的食物。
正準備問問葉初還有沒有新種子，卻見他心不在焉地接過樣品密封盒，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會說服他們嘗試。”
口味不是嘗試就能妥協的，就像羊族，哪怕在肉類價格跌到最低谷時，仍然堅定不移地選擇昂貴的草類！
杉羊在心中默默吶喊。
但見葉初一副神游天外明顯另有心事的模樣，想要勸解的杉羊不禁有些好奇，改口問道：“葉先生，您去喵團星座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沒有。”葉初矢口否認。
老成精的杉羊卻已看出了端倪：“怎麽不見尤裏先生？平時你們都是在一塊兒的……啊，一定是你想重新選擇一位同族伴侶，好要個孩子了。這樣也好，地球将來總是需要繼承人的。尤裏先生雖然不錯，但他無法給你孩子。”
葉初懶得聽這老家夥胡言亂語，掏了掏耳朵，抛接着密封盒便走開了。
風裏依稀還有自以為是的勸慰遙遙傳來：“……OMEGA一生不遇見幾個人渣，怎麽能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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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人渣又有什麽關系？
其他人明顯得到了杉羊的通風報信。接下來交待事務兼辭行時，每個人都向葉初表達了親切慰問。甚至連一直有點怕他的主任，都鼓足勇氣說了一句：“家庭才是正途，小狼狗只是一時游戲。”
面對這幫偏聽偏信的家夥，葉初完全不想解釋什麽。
但被念得多了，押着肖獅一起前往喵團星座的途中，他忽然鬼使神差地開了個腦洞：如果他們有了孩子，會是什麽模樣？
小不點應該繼承自己的膽量，再繼承尤裏的容貌。他将組建一支艦隊送給孩子，告訴孩子，星辰大海是每個人類一生中必去之處。
想像一下牛仔雙雄帶着孩子笑傲星際，縱橫各國，多麽熱血，多麽——
妄想愉快的葉初絲毫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可以生孩子”這個設定。
生理決定心理，半點沒錯。
抵達喵團星座，葉初找個旅館安置好肖獅，又熟門熟路殺到霍格補習學校。
原以為特別補習班還未結束，自己想進去還得花些周折。沒有想到，迎接他的是洞開的大門，以及被憤怒的家長們圍在門外的校醫千狐。
“非常抱歉，但這是學校也無法控制的意外情況。校方在通知裏已經說過，上次的電能耗空事件對學校設備造成永久性損害，需要重新建設。勉強進行教學的話将會釀成事故，所以短期內無法再安排課程。諸位所交的學費我們已經雙倍返還，查一下電子帳單就能看到。”
“我們不在乎錢，我們在乎的是孩子！馬上就要開學了，沒有進行補習，下學期他們再考不及格，責任由誰來承擔？！”
“恕我直言，教育不只是學校的責任，家庭更加重要。”
“不管，總之校方得把補習課上完再關門整修！”
争執之際，學校裏忽然傳出巨大的悶響，大地都被帶得顫抖了一下，無數塵土蒸騰而起，擠在門口的那些人瞬間灰頭土臉。
用蓬松的三條大尾巴拍去撲在背上的沙土，千狐無可奈何地說道：“看，我說沒辦法吧。”
家長們這才不情不願地撤離，作鳥獸散。
冷眼旁觀的葉初知道，所謂電能造成學校設備損壞雲雲都是借口，沒了暗網，這所成為空殼的學校失去作用，自然該抹消。
好在他來得還算及時。說不定尤裏一行剛剛來過，還能從千狐口中問出點什麽。
逆着人群，他攔下同樣準備離開的千狐：“你好，又見面了。”
千狐有些驚訝：“葉先生，你怎麽來了，難道是為了那兩位地球朋友？他們昨天接到撤班通知後就與林白熊同學一道離開了。”
葉初才不關心那兩頭羊加一只熊去了哪裏。打了個哈哈，他懶得兜圈子，直接試探道：“我帶新品種過來開拓市場，尤裏——上次你見過的，他也和我一起來了。”
說話時，他一瞬不瞬直視千狐，不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
對方不加掩飾地表示出疑惑，似乎在為他特地介紹一位不在現場的陌生朋友感到奇怪，但仍舊得體地說道：“兩位如果沒有急事的話，辦完公務可以玩兩天再走，喵團星座有幾個地方特別适合情侶。”
——他沒有見過尤裏，否則不會這麽鎮定。
當然，這也在意料之內。一直隐身幕後的暗網想要結束補習學校，自然要在暗中出手，以免被有心人發現端倪。
但他們肯定來過這裏，不如再仔細問問，看能不能無意中找到線索。
想到這裏，葉初先為千狐的好意道了謝，又故作驚訝地指了指建築物轟然倒塌的學校：“這是怎麽回事？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千狐聳了聳肩，放低了聲音：“告訴你也無妨：學校負責人給了我一封電郵，說想重新修繕學校，讓我以停電為由遣散學生和工作人員。”
“學校修複完畢之後，你再回來繼續任職嗎？”
“不，我謝絕了資助者的安排，接受了一家私人研究所的邀請。”提起這件事，千狐心情很好，所以又多說了幾句：“我的新單位專攻基因研究，前途無量。”
基因，又是基因。葉初不由想起了藏在地球的基因備份倉庫，以及從肖獅那兒得到的情報。
他懷疑所謂研究所也是暗網安排的，便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茫然：“這方面我不太懂，您能不能仔細說說，怎麽個前途無量？”
想了想，千狐說道：“這麽說吧，所有科研領域裏，帝國最重視基因這塊。不單官方斥巨資研究，還十分重視民間成果，這個方向的研究所只要稍具規模都會被帝國收購。而且不會裁撤科研人員，會以更優厚的薪金将員工吸納到官方體系。”
說得更通俗一點，這比熬資歷攢經驗再要求升職加薪更快捷，難怪千狐喜氣洋洋。
但在葉初眼裏，這種行為一個詞就能概括：壟斷。
“那麽，現在民間還有像樣的基因研究機構嗎？”
“早就沒有了，誰不希望能得到更豐厚的待遇、更充足的研究經費呢。反正，絕大部分基因庫掌握在政府手中，單憑一己之力是沒法取得突破性進展的。所以從事這項研究的私人研究所，基本在設立之初就做好了被收購的打算。”
果然。葉初又問道：“冒昧問一下，您的具體研究內容是什麽？”
千狐爽快地說道：“突破生殖隔離，實現跨物種生殖。我也冒昧一下，拿您和尤裏先生打個比方：一旦這項技術實現，二位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寶寶。”
……為什麽走到哪兒都有人關心他和尤裏的下一代？
為大計着想，葉初只得擠出生硬的笑容，違心說道：“真是期待……能給我個聯系電話嗎？将來如果有機會，我願意配合實驗。”
“那真是太好了。”千狐在通訊手表點了幾下，聯系方式就發送到葉初那邊：“上面還有我新公司的名稱及地址。”
葉初終于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臉：“多謝，您真是太慷慨了。”
告別千狐，回旅館的路上，他舒展四肢大喇喇地攤在自動車裏，琢磨是去帝國守株待兔，還是先調查這所研究院。
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研究院也是暗網的手筆。
葉初并不質疑暗網的能力。早在星際開發時代之前，電子貨幣便大行其道，暗網可以躲在網絡世界裏通過轉賬支付一切建設費用，并雇傭員工。
事實上，它已經獨自折騰出一間備受好評的補習學校，說不定還有其他設施。再來一處研究所也不在話下。
但是，基因研究？暗網再怎麽無所不知，也抵不過龐大帝國所能彙聚的人力物力。也許它根本不想做什麽研究，而是坐等有所建樹時，帝國主動伸來橄榄枝，借機滲透。以它的小心謹慎，研究所的員工應該不知道這打算，便不存在洩密的可能，從而提高成功機率。
想來想去，葉初覺得這是最大的可能。将心比心，換了他自己也會這麽幹。
只是被蒙在鼓裏的千狐有些可憐。說不定，所謂的好心資助者也是暗網。
剛剛回到城裏，葉初忽然接到書羊的電話，說從慢羊那裏得知他來喵團星座辦事，想約他和大家一起吃個晚飯。
葉初本想拒絕，但聽說林白熊也會來後，突然想到一件事：肖獅交待的口供裏說，軍事大臣戰白熊正是與自然聯盟地下組織暗送秋波的帝國高官之一。
戰白熊，林白熊。
笨蛋都能看出這兩個人一定有血緣關系，只是不知有多親近。
而他正好想通過威脅重臣，見機行事。
這通電話簡直是及時雨，他馬上改口：“好的，我會準備時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