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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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長四十分鐘的節目,磕磕絆絆錄制近兩個小時才結束。原因是白米的表情過分僵硬,壓根沒有情侶兩人之間的恩愛和寵溺。

制片方權當是這倆小情侶鬧矛盾,給予時間讓他們先休息。

“抱歉,金制作,白米她不經常站在攝像頭前,應該是有些緊張。”

拍攝結束後,宋銘雲對制作方解釋。

而後便同白米一起回到化妝間,白米一路默不作聲的,化妝間裏,宋銘雲遣散走了衆人。

一時間,只落下白米和他兩人。

“你在怪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擅自公開戀情?”

白米歪頭,“沒有。”

“那你是怪我利用你來擋走負面緋聞?”

白米不說話。

是因為這件事情怪他嗎。出于情理,這件事是導火索是最初的原因。但扪心自問,在這件事情之前,白米何嘗不知道宋銘雲的這極其醜陋的一面。

媒體狗仔曝光出來過,被人只手遮天掩蓋過去。

經過修飾和公關,久而久之演變成了虛假潑髒水的由頭。

白米坐在化妝椅上,手裏拿着化妝棉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卸妝。她不喜歡方才被塗抹在臉上的化妝品,低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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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忍着表情,露出笑臉,“宋銘雲,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此刻的宋銘雲站在兩張化妝椅之間,目光卓然的盯着她。

不管宋銘雲做過什麽,白米依然覺着他的模樣是那樣的帥氣。

“你下午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白米說的正經,以至于宋銘雲聽到時心裏面狠狠地揪了一下。

“好。”

機械般地處理完節目組的事情,白米跟着宋銘雲回了別墅。

進門後,宋銘雲自己換鞋子的同時,将屬于白米的那雙一直被擱放在雜物櫃最裏層的女士家居拖鞋拿出來。

弓着身子遞到白米的腳邊。見她未動。宋銘雲眉頭皺了下,腦袋仰起來看她。

“換鞋。”

白米乖乖的照做。

宋銘雲轉身要走,手腕被人從後面扯住。他腦袋轉過去,“怎麽了?”

還沒反應過來胸前被狠狠地撞到。一雙溫熱的唇,緊緊地貼在他的唇瓣上。白米的動作過于的粗粝,年輕小姑娘自以為是的拙劣吻技在他的眼睛裏面,分毫的沒有意義。

“松手!”一向溫文爾雅的宋銘雲罕見地對她有了脾氣。

手掌大力的鉗制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地從自己前面扯開。

“白米,你瘋了!”宋銘雲吼她,心裏面的脾氣努力的被壓制着。

幹燥的空氣中聲音消去,氣氛安靜下來。被他扯開像是丢垃圾一樣甩到地毯上的白米眼眶一熱,身體軟綿綿的滑到地板上,癱住。

聲音嗚咽的。帶着些哭腔。

宋銘雲冷靜了會,他蹲到白米的腳邊,正沖着她的腦袋,胳膊橫過去,攬過來她的肩膀,聲音恢複了以往的溫沉。

“是不是又發病了?”

白米緊抿着嘴唇,腦袋狠狠地埋在膝蓋之間,回應宋銘雲的只有嗚咽的哭腔。

宋銘雲不着急,胳膊往自己身前收一些,将她拉近些距離,“腦袋裏別亂想,不管發生什麽,我都在這呢。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

宋銘雲低低的安慰聲中,白米的聲音漸漸小了些。

“去房間休息一會,待會起床我做飯給你吃。”

白米無聲的搗了下腦袋,但是肢體卻沒有什麽動作。

宋銘雲撈起她的膝蓋,将她抱起來,送到房間去。

再出來,他撥通個電話,給心理醫生。

白米在床上睡了兩個小時,再起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緊閉的麻布窗簾外面,是陰沉沉的,濃雲密布的夜色。

她從床上坐起來,靠着枕頭清醒了會,判斷出自己此刻呆的環境,已經在自己睡着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直以來她生活的很糾結……用喬杉的解釋來說,她身為一個寫小說的作者,如果沒有精分的本事,恐怕寫出來的東西乏味粗糙,沒有任何讀下去的價值吧。

許是因為憑借着這個自欺欺人的措辭,白米便更加肆無忌憚的,肆意張揚的發揮着自己的偏執矯情和情緒化。

因為她從來沒有覺着自己這樣,有什麽不好。

從卧室裏出來。

白米看到客廳裏坐着兩個人,宋銘雲坐在長沙發上,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簡單而又休閑,讓人的感覺看上去,很舒服。另一個男人,方便面頭,年紀不大,穿着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銀白色的窄框眼鏡。

白米順着臺階下去。

客廳裏的兩個人聽見聲音,腦袋紛紛看過來。

“有客人來了啊。”白米先開口,面色紅潤。好似幾個小時前在公寓門口,抱着宋銘雲自暴自棄的人不是她似的。

宋銘雲喜歡她現在的狀态,“睡醒了。餓了沒,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再大的明星,在家人朋友面前都是沒有一點偶像包袱的。褚易瀚見怪不怪的,保持着禮貌的微笑,上下打量着白米,而後視線收回去,看向宋銘雲,自然而言的出口,“銘雲,這就是你一直挂在嘴邊的白米吧,挺漂亮的。”

話顯然是白米聽到了。她沒什麽反應,信步走到沙發旁,笑,“你好。我是白米。”

“你好,褚易瀚。是個建築師。”

褚易瀚職業化的遞了張名片過來,盯着他的動作,宋銘雲沒意識的蹙起了眉頭。

“銘雲,你們什麽時候婚禮啊,請帖一定要記得給我發一份啊!”

“一定的,就怕到時候你太忙,抽不開身。”宋銘雲起身,招呼白米過來坐,“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褚易瀚笑眯眯的,沒有半分當燈泡的自覺,目光專注的盯着正在說話的兩個人,細細的打量着他們的表情動作以及反應。

他看得最多的尤其是白米。

交代完,宋銘雲走後。客廳裏只落了白米和褚易瀚。

“做建築師很累吧。”白米将手裏的名片收起來,臨近時掃了一眼上面燙金的logo和姓名。

“為了生計謀一個出路,現在這時代,做哪一行,不都是累的。”褚易瀚回答的輕松。

而盯着名片端量的白米眼睛卻眯了起來,“你姓褚,真巧,我也認識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

褚易瀚眉毛跳一下,出來混,沒有個藝名傍身,真的時間麻煩的事情。

白米把話說完,“不過她不是建築師,是一個心理醫生。”

“OK。”褚易瀚抽抽嘴角。從口袋裏重新抽出一個名片夾,拿出最頂層的名片遞過來,“因果咨詢師,首席心理咨詢師,褚易瀚。”

白米接過來。兩張名片疊在一起,“我病的挺嚴重的,但放心,我不會尋死。”

褚易瀚哼了聲,面上挂着的,仍然是輕輕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十分溫和的微笑,“病情的程度,診斷之後才能判斷。而且你剛才說會輕易尋死,這一點,首先就是一種極端。”

“好,那你問吧。”白米看過幾次心理醫生,對醫生診病的步驟再熟悉不過了。

問幾個五官輕重的問題,然後根據腦容量中的知識對她做出一些學術性的診斷。呵——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讓她自個編,她也是可以做到的。

說得未必比正職的心理醫生差。

“白小姐,我想你有些誤會。”褚易瀚笑一下。

白米挑眉,“宋銘雲喊你過來,不是幫我看病的嗎?”

“是。”褚易瀚斟酌措辭,“我的意思是你對我們心理醫生的認定,有些出入。我們并沒有你心中所想的勢力,只不過心理醫生是作為旁觀者的角度來審度一個人的內心。”

白米認真的聽她說完。

“所以,我有幾個問題,能請你從心理醫生的角度回答一下嗎?”白米說完,眼神真誠的盯着他,等待他回答。

褚易瀚點頭,“你說。”

廚房裏的油煙機已經打開,低悶的,煩躁的嗡嗡聲響,有些讓人心麻。

白米的聲音不急不緩,沒有任何的顧慮,開了口,“現在擺在你面前有一份工作,耗時長,而且累,但是報酬為零。這個委托人是你關系很好的朋友,在你有困難的時候經常幫助你……所以說,你會怎麽選擇,幫助他,還是不幫助?”

“這先要看我的時間。如果時間充足,我會幫助。如果我沒時間,我會先和他調和時間,如果實在沒可能,我會選擇忙自己的事情,讓我的同事去幫助他。”

白米挑眉,“但是這份工作,只有你能夠完成。而且他是你最好的朋友,為什麽,你不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先去幫助他呢?”

“很簡單。即便那個朋友和我關系再要好,但是他委托的工作需要的只是一個解決問題的人,而我,幫他選擇了一個能夠解決問題的人。所以我就沒有必要留下來幫助他。畢竟,我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可以解決,是別人替代不了的。”

“理解!”白米身子往後靠一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理方式和處世态度,我不能輕易的定奪你的方式是錯誤的,但也不能說你這是正确的。”

褚易瀚嘴角勾起,清醒的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朝着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小姑娘挖好的坑跳進去。名牌心理醫生,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下了絆子,真的是……哎,一言難盡的感覺啊。

“是。但理性的判斷會讓人少走很多彎路。”他應聲。

白米嘴角深深的彎起來,眼角眉梢堆着的都是笑容,“所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你方才處理問題的方法太過于理性,缺少人際之間的感性。但你認為它是正确的,你不會改。同樣,我自己的處世态度,雖然在旁觀者看來,旁枝末節裏滿是毛病,因為這也是我的處世态度。”

“……”有一個能言善辯,說話嘴快,根本插不上話的病人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白米已經站起來,靠在單人沙發的旁邊,眉清目秀沖他笑起來,“所以我也不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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