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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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下午結束的早,許婧舟胡亂捋了下頭發,繞過小助理直接閃到陳宇飛的跟前。
“辛哥說,讓咱倆一塊回公司。”
陳宇飛答應白米要回家的,他掐了下時間,确認般的看向程辰時。後者手機剛進了條短信,在陳宇飛的注視下,顫巍巍的将手舉起來,
“辛哥短信,讓去公司。”
許婧舟笑得花枝招展的,得意的望陳宇飛,那眼神分明是在說,“看,我沒騙你吧。”
陳宇飛忽視掉,手機撥通了白米的號碼,“走吧。”
白米到宋銘雲家別墅的時候,五點一刻剛過。
她盯着手機中央數字由15蹦到16,她輕輕的,叩響了別墅的門鈴。按了幾聲,沒見人來開門,恍惚間才想起自己有鑰匙。
半晌,才決定拿鑰匙開了門。
開了別墅的栅欄門,又開了防盜門,一路過去,寧靜的不得了,沒有一絲的生氣。門敞開,玄關處不難看到,客廳的方向——宋銘雲坐在沙發裏小口小口的喝水,聽到這邊的動靜,稍稍偏過來些視線。
白米知道,這注定是一場不歡而散的見面。
她剛進門時,客廳裏還有視頻播放的聲音,等到她輕車熟路的開鞋櫃,胳膊撐在櫃面上一只只的換上拖鞋,朝客廳過去,遙控器的靜音鍵被按下,只落了光怪陸離的畫面一幀幀的在顯示器上過。
“來了。”這是宋銘雲的開場白。
白米選擇先入為主,“如果你是想要綁我回去,讓我和你結婚的話,我勸你早點打消這個念頭。”白米理直氣壯地,連沙發也沒坐,杵在他半米開外的位置,直愣愣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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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銘雲試圖糾正她,“小米,你這是和哥哥說話的态度嗎?”
不料白米先哼了聲。
僵持的局面有些冷人。
宋銘雲嘆了口氣,徑自站起來,去拿了盞新玻璃杯,接上半杯溫水,往茶幾邊緣一放。聲音溫吞,“坐一會。”
白米沒動。
宋銘雲挑眉看她,保證,“我不逼你結婚。”
白米眉心跳跳,眼神中閃着光有些驚喜,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信手拈來的話語,哪是真何為假,誰知道呢。
真的是過分警惕。宋銘雲看她一眼,額頭稍稍的低下,遙控器在手指尖轉了個圈,淡淡的解釋開來,“和你結婚是氣話。”
宋銘雲說,“我恨你們白家,白齊鵬的冷酷,沈在蘇的自私。唯獨你是清清白白的。所以白米,無論如何我都不應該恨你的。”
恍惚間,白米往沙發旁挪挪步子。
“但是白米,你最可惡。因為你,白韻被迫嫁給宋振華,因為你,原本屬于她一個人的愛被瓜分掉。因為你,白韻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方。”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陳列。
白米确實受益,但同樣白米無辜的也因為這些醜陋不堪的行徑受到了折磨。心靈的,亦或是身體的。
白米:“宋銘雲,我一直以為你思想穩重,考慮事情全面,可是沒想到你讓我失望了。你口口聲聲說愛着白韻,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何嘗不是在傷害者白韻。這些年來,你殘忍而又無情的傷害着白韻最親的爸爸、媽媽、以及那個她寧願犧牲自己來保全的妹妹。我很幸運很驕傲這輩子能遇到這樣的姐姐,甚至我也心疼而且難過她為了我的付出。宋銘雲,你口口聲聲說着愛她,卻一次次的傷害着她想要保護的人,這真的是愛嗎?”
頓了會,不甘心似的,白米又補充了句,“和我比起來,你也同樣的自私。但不同的是,我的自私是無知的,而你卻是心知肚明的将這份自私當作是驕傲的資本和傲人的談資。”
喬杉的對,白米是一座火山。
平時看起來冷冷靜靜的,但是心裏面,明鏡似的,比誰都清楚。
聽完白米言之鑿鑿地這一陣控訴,宋銘雲苦笑着扯了下嘴角,胳膊伸伸,示意白米,“喝口水。”
白米坐下,沒動,手握着玻璃杯沒喝。
宋銘雲打量她一眼——小姑娘是長大了,牙尖嘴利的,說起來頭頭是道。宋銘雲記得早幾年的時候,白米的性格一向是軟軟糯糯的,宋銘雲知道她心裏有主意,看她筆下的故事和情節便能夠知道。但是玄妙的又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個精怪的姑娘。
說話直接爽朗。
給人的感覺是心思單純容易相處,自然是沒人料到,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
宋銘雲說她,“你說的這些,我照單全收。”
聞言,白米看過去。
只聽宋銘雲不鹹不淡的,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我只是在為小韻感到不值。”
辛鐘喊他們過來,是唱主題曲的事情,又順便交代了些其他的事情。
飯局上,許婧舟有些麻煩,借着位置優勢,一個勁地在同他講話。陳宇飛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
再驅車回家的時候,已經深夜十點了。
陳宇飛推門進去。
室內的盞燈亮着幾盞,客廳裏的,玄廊裏的,書桌上的水晶臺燈也一并亮着。
陳宇飛一間間屋子搜刮過去,沒見到白米。
手機撥過去,鈴聲從沙發墊的縫隙處赫然傳出。
連手機都沒帶……約莫着應該是下樓丢垃圾?或者是買東西?
陳宇飛和衣,在沙發上坐了會。
遲遲沒有等到她回來。
十二點了,仍不見歸人。
陳宇飛揣上鑰匙,決定下樓走走。
出租車就是這個時候駛進小區的。
門衛攔着,沒讓進。白米在門口下了車,徒步進來。小區裏夜黑風高的,雖有明燈,但樹林隐逸的暗處有些滲人。
宋銘雲讓司機靠邊停了車,等候,自己先送她進去。
深夜涼。白米穿着薄衫,看似薄,卻保暖。
宋銘雲多此一舉的将自個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謝謝。我不冷。”
“披着吧,我看着冷。”宋銘雲将她的肩膀按住。
白米有些醉醺醺的。老朋友争執,彼此挑剔着很容易說到動情的地方。宋銘雲有心,準備了幾罐酒。
聊着天就忘記了時間,挨到現在。
遙遙的看到小區樓頭。
宋銘雲問,“陳宇飛在家嗎?”
“幹嘛?”白米猛地擡起腦袋,警惕地掃他眼。
宋銘雲摸摸鼻子,“和他說幾句話。”
白米嘁聲,想到什麽似地,眼角彎起來,和他開玩笑,“想要站在娘家人的立場上教訓他啊?”白米的眸子清澈而又明媚的,清亮的月光晃在瞳孔上,是世界的中心,“才不給你這個機會呢!”
白米的俏皮話在冷炙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脆。
那頭剛出門的陳宇飛的注意力被引了過來。
遙遙的瞧見說話說來的兩人,他頓了步子。定眼看了會,腳步加速過去。
陳宇飛喊她,“白米。”
并排的兩人應聲擡頭,見着陳宇飛的那瞬間,白米的眉眼順勢的彎起來,像是天邊懸着的月牙,又像是水面上橫架的橋梁。
白米颠颠地跑到陳宇飛的身邊,驚喜至極,“你真的回來了啊。”
她一開口說話,空氣中酒精的濃醇就越發的明顯。
白米許是有些醉,心裏又因見到陳宇飛歡喜的很,赫然像只壁虎一樣盤在陳宇飛的胳膊上,甩都甩不掉。
陳宇飛嗅着酒精的味道,蹙了蹙眉頭,随即便散開。
再看向宋銘雲的時候,正經而又從容的姿态,“謝謝你送白米回來。”
“應該的。”
陳宇飛将白米摟着他脖子要上來的胳膊扯下去,沒一會她重新勾上來。沒辦法,陳宇飛只想快點将她拉回家。
陳宇飛看向宋銘雲,點頭,“讓你見笑了,我這就帶她回去。”
宋銘雲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識的,臨轉身時丢下一句,“你好好照顧她,喝了不少。紅酒的開了兩次。”
兩瓶啊……
陳宇飛斜着眼瞪了下白米。
後者正溫順的靠着他的肩膀,閉目養神。
亦步亦趨地進了單元門,電梯裏,陳宇飛腦袋側過去,傾在她的耳邊念叨,“喝醉了?頭疼嗎?”
“疼。”白米将懷裏的胳膊抓的緊一些。
裝的還挺像。
陳宇飛勾着嘴角,将她腦袋扳過來些,“好好站着,不用裝醉。我不怪你不老老實實在家等我溜出去見宋銘雲。”
白米鐵了顆心做戲做全套似的,腦袋沉沉的,眼神散漫,“真醉了……陳宇飛,你抱抱我,我頭疼。”
一不留神,懷裏多了個姑娘。陳宇飛嗤笑着,沒再拆穿。
白米喝了酒是真,倒是兩瓶能喝醉她,倒是值得深究的。白米真的是太黏人了,陳宇飛胳膊穿過她的胳肢窩,架着她攬好。
裝醉的姑娘非要扭着的意思,剛把她扳起來,眨眼就歪下去,東倒西歪的,陳宇飛索性肩膀一抱,懶得管她。
“和宋銘雲走路的時候就沒醉,怎麽到我這裏了,就醉的站都站不直了呢。”
白米被拆穿,演不下去了。
陳宇飛話音剛落,正對上姑娘仰起來的羞赧的小臉。眼睛裏閃着光,梁鼻高挺,未施口紅的唇瓣此刻也顯得嬌豔欲滴的。
白米靠在電梯壁上,距離她本就不遠的陳宇飛身體逼過去。
腦袋垂下,不由分說的捉着了讓他想入非非的罪魁禍首。
白米被他貪婪的掠奪了一陣,懶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氣,“我醉着呢,你背我出去。”
“欠收拾!”陳宇飛嗔她,手掌擡起來,不由分說的拍了下她的腦門。電梯門剛好打開,陳宇飛拉着她的手,要走。小姑娘提出的要求沒有被滿足,自然是不樂意的,不情不願的嘟着個嘴巴,胳膊往後抽兩下,原本被松松垮垮握着的兩只手徹底被分開。
等到陳宇飛出了電梯才發現,白米沒跟出來。
身後的電梯門已經被裏面的人按下關閉的按鈕。
越來越小的縫隙中,陳宇飛掃一眼白米氣呼呼地小模樣。無奈的搖頭笑了下,胳膊伸過去,擋開門進去。
“走不走?”陳宇飛居高臨下的看她。
白米腦袋仰起來,委屈的伸出胳膊,“背我。”
陳宇飛和她開起了玩笑,“不背。”
白米嘴巴一癟,不樂意,“不背我就不走了。”
“不走就在這呆着,我可回去了。”
“哼,你不愛我了。”這話說的十足的孩子氣。
陳宇飛嘴角咧了下,被她這番散發着幼稚與可愛的執着勁屈服了。
身體一弓,撈着她的膝蓋打橫抱起來。不做猶豫的大步朝外面走。
“流.氓啊你!劫良家婦女啊!”白米毫不客氣的踢騰着雙腿,要下來。
陳宇飛哪裏準啊。動作敏捷的,連用鑰匙開門時都沒将她放下來。
公寓的門砰的關上,徑自進了卧室,将懷裏不安分的姑娘扔到大床中央,居高臨下的瞪她,“讓你見識下什麽叫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