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眼看萬俟俍的臉越來越近,喻郬當即伸出手,在離她的脖頸不過三寸的地方擋住了他。

她清了清嗓子,“那些小鬼并沒有咬我這,應該不嚴重,我趕緊回去讓大師兄給我看看就好。”

萬俟俍皺眉,他掰開喻郬的手,“少墨跡了。”

随後喻郬的脖子上便傳來他唇上的溫度,明明陰氣被吸走時涼涼的,但喻郬只覺得從那肌膚想貼之處傳來一陣滾燙的感覺。

她極力的撇過腦袋,拳頭捏緊又放松,心裏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在吸走她的陰氣,如果不吸走陰氣,她就會被陰氣籠罩變成一只鬼怪的。

晚間清風吹拂,樹葉輕輕拍打,發出窸窸窣窣之聲。

林間傳來不知名的鳥鳴蟲吟,為林間夜晚添了一絲靜中鬧意。

喻郬覺得時間過了許久,又似乎只是一會兒,她僵着脖子催促道,“好了沒啊。”

萬俟俍擡起頭,退後了一步,隐在月影裏,“行了。”

溫熱的觸感消失,喻郬放松下來,“噢,我還要回去抓小鬼,你走吧。”

走了兩步,身後響起腳步聲,她沒有回頭,“你不是還要找仙門人算賬嗎,我又不攔着你了,随便你去找誰,別擔着元一宗的名頭就行。”

身後腳步未停,行至她身側,“我是去食鬼氣陰氣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找那些禿驢算賬。

再說憑你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想收鬼,別怕是怎麽被鬼收了都不知道,我不看着你點,你怎麽留着命讓我來取。”

喻郬側過腦袋,她打量着他,“你怎麽會以吃陰氣鬼氣為食?說起來,你既不是妖族,看你以前也不像人族,難不成你以前是只鬼?就像方才那只鬼一樣,靠吸食同類為生。”

喻郬越想越覺得像,“你是不是因趁着往年鬼門大開的時候逃出來,結果被仙門人抓個正着,害你魂飛魄散,不得不寄生在妖蛋裏?所以你才這麽恨仙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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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俍斜眼瞧着她,“想的真多,不過你說的不錯,如果不是仙門人偷襲,我不會落得今日下場。”

月光下兩人并肩而行,月色将二人的影子拉長,遠遠的,倒像是交疊在了一處。

喻郬扣了扣指甲,還是說道:“雖然你是只鬼,但你生前應當也是個人,自然也知道男女有別,像今日這樣的事,往後不能再做了。

我知道你不在意,你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我在意,倒不是在意什麽男女有別的理念,只是我沒你那麽豁達,我不喜歡別人和我親近,不喜歡別人沒有分寸,雖然只是一副皮囊,但那也是我自己的,我不想,你至少也要學會尊重。”

萬俟俍緩緩的走着,他看向她,紅瞳直勾勾的,“你生氣了?”

喻郬瞧了他一眼,“倒也算不上生氣,我知道你又不是存心想占我便宜的,只是提醒你罷了,往後別總是動不動在人前脫衣服,也別總是把別人的身體當成一副可以随便瞧随便看的皮囊。”

他“哦”了一聲,低垂下眉眼。

“不說這個了。”喻郬擺擺手,“你的眼睛怎麽還一直是紅色的了?”

他眨了眨眼,“應當是血祭術引起的。”

喻郬想到那時他使用血祭術的情景,不由問道:“這血祭術到底有什麽用途?”

萬俟俍磨了磨,似乎不打算說。

“你說不說?”

萬俟俍有些心虛的瞧着右下角,“血祭術一但啓用,則會将被使用之人的全身血液倒流進使用之人,而被使用之人則會成為一具任憑差遣的傀儡。”

想到那日情形之危險,如果不是她有旺財,現在的她早就成為一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了。

她瞪着他,“你好歹毒的心腸,不愧是陰司的鬼。”

萬俟俍揉了揉耳朵,“這不是沒成麽,我也遭到了反噬,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那是我福大命大!不僅多次從你手中死裏逃生,還要時時刻刻防備着被你奪命。”

他笑起來,“知道怕了?”

“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嘗嘗将死的感覺。”

“我等着。”

喻郬白了他一眼,“嘁”了一聲踏劍回去和胥雲他們會和。

寅時将過,驟然逃出的鬼也沒有那麽多了,喻郬回到鬼門大開的地界,和胥雲他們收完剩餘的幾只鬼時,卯時的魚肚白便隐隐浮現在天邊。

鬼怕光,所以沒被抓到的鬼要麽被光驅散,要麽就是尋了陰暗的地方躲藏,下次想出來作亂,也只能等到太陽落山。

一夜過後,幾人已是精疲力竭,除了萬俟俍,他吃了好幾只鬼,吸了許多陰氣,現在看上去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胥雲有些難言的看看他,又看看不遠處看着劍法的喻郬,心道這兩人也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

昨晚不是讓死的遠遠的,今天怎麽又一起了。

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作為大師兄,他率先道:“今夜助陰司捉拿逃逸鬼怪,各位都辛苦了,先好好回去休息,今夜還要在四處查探有沒有漏網之魚。

喻郬和幾個其他宗門的弟子也都非常的疲累,便要回去。

伍滿卻是走到萬俟俍面前,他一臉的嚴肅,“昨日你闖我長雲宗,挑釁我師尊在前,方才又見你在吸食那些陰鬼,用的盡是妖邪之術,我長雲宗乃名門正宗,斷斷不能容你,今日要叫你有來無回。”

說罷,他甩出手中長劍,直直朝萬俟俍刺去。

萬俟俍面無表情,只是稍稍一移,便輕巧的躲過了這一場,他身影一閃,如鬼魅般不知什麽時候就移到了伍滿的身後,五指成爪捏住了他的脖子,手下一用力,就要擰斷他的脖子。

“萬俟俍!”

喻郬扔了劍譜,朝他這邊跑了兩步。

“你不是說不攔麽。”

喻郬吐了口氣,“你剛是跟着我過來的。”

萬俟俍手下用力了兩分,他的紅瞳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個洞來,但最終還是放開了伍滿。

伍滿驟然一得空,忙跑離了他,無他,只因剛才那種将死之感太濃烈了。

喻郬不好意思道:“抱歉啊伍道友,他還是這麽魯莽,等回去我一定好好教他,您大人有大量,應當不會同他計較吧,何況他剛才還幫我們收了不少的鬼怪。”

伍滿捂着險些被擰斷的脖子,滿懷戒備的看着萬俟俍,憤憤道:“喻道友,即便他是你恩人的孩子,他也是個妖,還是盡早将他關進鎖妖塔裏,不要将他放出做個禍害的好。”

喻郬讪笑,“伍道友說的是,天亮了,我們還得趕緊回去和各處的師兄弟們聯絡了,就先走了,記得将長雲宗一應修繕事物和伍道友你的傷勢一并報給我。”

回到客棧,喻郬心力交瘁,只想好好洗個澡躺屍,和惡鬼纏鬥已經足夠費心的了,還得和人賠笑臉,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洛姝坐在胥雲身邊,看着胥雲使用宗內聯絡法器,“大師兄,怎麽樣了,其他周界的師兄弟們都聯系上了嗎?”

胥雲眉間隐隐染上愁緒,“黔郡的弟子倒不用擔心,苓洲地廣,一時無法顧及,有的地方開了鬼門,卻無人守着,跑出了許多鬼怪,但好在沒有什麽大事,只是去北原的幾個師弟都未能聯系上,也不知道那邊的情形如何了。”

沈逸之奇怪,“往年也沒有去北原的師兄弟聯系不上的情況,師父那邊呢,也沒有聯系上嗎?”

胥雲搖頭,“說來也怪,師父本想聯系北原地界上那一家宗門,但那邊像是被隔絕了一樣,無法通信。”

呂浔也擔憂起來,“雖然我不知往年是如何的,但要是連師父他老人家都沒有辦法聯系上那邊,會不會是那邊出了什麽事?”

繞是喻郬想去睡一覺,但作為元一宗的弟子,拖元一宗的弟子照顧保險生意,得知聯系不上去北原的師兄弟,她也無法睡的安心。

仗着旁人看不見,她喚出了旺財,自從在仙門之間發出保險名片後,保單一日比一日多,現在的旺財又能和以前一樣化出形态了。

“旺財你能不能看看北原那邊的情形,怎麽說那些弟子也在我這買過保險。”

“這是什麽?”萬俟俍指着狗頭旺財,奇怪的看着喻郬。

胥雲等人看向萬俟俍指的方向,卻沒有看到什麽,“有什麽嗎?”

喻郬忙讓旺財躲了起來,“沒什麽。”

萬俟俍挑眉,“看錯了。”

喻郬看了他一眼,對胥雲等人說道:“我覺得既然無法得知身處北原的師兄弟的消息,不如去那看看吧。”

就在剛才,她從旺財那得到消息,無法探知北原地界的信息,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将北原籠罩了一樣。

實在蹊跷,還是去看一看比較好。

胥雲想了想,先和黔郡的師父聯絡了一番,末了才道:“師父說在此處逗留三日,先将登州的妖鬼除了,再途徑苓洲去往北原。”

應當如此。

胥雲揉了揉眉心,“勞累一夜,先去好好修整一番,早日将登州的妖鬼除盡,早日去北原。”

回到房間,喻郬剛想關門,萬俟俍便出現在門口,“剛那是什麽東西?”

“你不是看錯了嗎,”喻郬撇撇嘴,“我用術法幻化出來的狗頭,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萬俟俍摸索着下巴,“我瞧倒不像是用術法幻化出來的,你從前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莫不是這東西帶來的?”

喻郬作勢要關門,“給你能的。”

萬俟俍卻攔住她關門的動作,他微微彎腰,俯身望向她,“你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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