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轉變
轉變
深夜，告別了姜筳，顧淵一個人打車回到家。
室內暖氣沒關，與室外相比簡直溫暖如春。
可顧淵眼睛掃過茶幾上，姜筳吃剩的半袋薯片，還有殘餘着熱可可痕跡的兩只杯子，又瞄到沙發上那幾個顏色清爽的抱枕，突然覺得有點冷清清。
一股寂寥感，幽幽地湧了上來。
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個人的時光，更多不再是寧靜的享受，而是難言的孤獨了呢？
顧淵愣怔了下，苦笑一聲，也沒收拾，穿着拖鞋上樓了。
他來到辦公室，仍舊有點心神不寧。
顧淵打開新書文檔，敲了一行字，抿了抿唇，删掉。
同樣的字，再敲了一遍，他皺下眉頭，又删掉。
再次輸入同樣的一句話，嘆口氣，又删掉。
又敲，又删……
顧淵越敲越煩躁，索性把鍵盤一推，辦公椅往前挪了挪，打開青江網站，登入亭亭如故的專欄。
這次，他記住了姜筳的叮咛，沒有再冒失地投雷。
而是随意打開她的一篇文，慢慢浏覽起來。
竹馬竹馬的感情，陰差陽錯分開，多年以後再度重逢，彼此還是對方心底唯一的那個人。小誤會慢慢解開，小甜蜜悄悄灑進來，最後撒了一堆膩死人的甜甜的糖，圓滿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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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右手肘擱在辦公桌上，手掌撐着額頭，臉上浮起淡淡的笑。
好奇異，之前的煩躁随着這個平淡清新的故事，漸漸地消失不見。
姜筳的文章，無論人物背景是什麽，世界設定是什麽，裏面有唯一不變的一條——簡單純粹的感情，勇往直前，不怕誤會，不怕困難，縱使身份再懸殊，縱使撞得頭破血流，也會一直堅持最初的感情。
顧淵又打開手機，滑開相冊，低着頭，靜靜看了好一會兒姜筳的照片。
照片是第一次約會那天，姜筳捧着一杯咖啡，甜甜地笑着。
她長發柔順，眉眼柔美，笑容幹淨漂亮。
兩頰的嬰兒肥，透出一股嬌憨，一看就是個簡單純淨的姑娘，被很好地保護着長大。
這樣的姑娘，應該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應該一直有人，盡自己全力保護着她，保護着這份純真的美好。
想到這裏，顧淵一直略帶躊躇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劃出微信消息，一個字一個字地寫給劉青松：
“你上星期提過的，跟燦星傳媒集團合作的事情，我考慮好了，同意。”
“我的底線你清楚，劉哥你幫我談好合同，謝謝。”
兩周後，媒體曝出消息。
顧淵工作室，将全面與燦星傳媒集團深度合作。
因不是什麽娛樂圈八卦，網民知道的少，可是在業界，卻掀起一陣議論小高峰。
燦星傳媒集團，成立于十五年前，投資及運營電影、電視劇、藝人經紀、唱片、娛樂營銷等領域，在這些領域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如今在娛樂業內，可以算是領軍集團。
顧淵《神探秦越》系列的電影版權，之前都被燦星集團買下，投資拍攝兼發行。基于這系列龐大的書迷，以及熱播電視劇所帶來的電視劇迷，燦星集團将電影版拍得跟美國大片也不遑多讓，很是好好賺了一筆。
扮演秦越的周影帝，之前也是這個集團旗下藝人。前些日子他合約到期，便跟其他大明星一樣，自己成立工作室，因着多年與燦星合作的良好關系，便把工作室挂靠在這裏。
其實據說，像他這個級別的明星，本身也持有燦星集團不少的股份。
燦星十分看好顧淵的潛力，給他工作室投資，邀他帶上幾名新老編劇，一起打造另一款類似美劇模式的懸疑系列片。
依照合約，顧淵工作室每三年必須出兩部劇。而燦星公司，則依法享有與他這個編劇合作生産的電影電視劇的全部著作權。
并且，顧淵個人，因為或許會接電視節目或者其它商業代言，便把經濟合約挂在燦星旗下的經濟公司。劉青松以前有自己在出版社的正式工作，以及兼顧顧淵工作室的代理工作。
這次，他則正式從兩者之中退出來，以此為跳板，直接加入燦星公司，做起專業經紀人，手上除了顧淵外，還會另外安排幾個藝人。
燦星也是看好他之前處理顧淵危機的能力，以及多年幫顧淵代理各種事務所積累下來的人脈。
他也很滿意，或許一開始的收入，會不如以前的高，但是前景不錯，也是他興趣所在。
而顧淵工作室下面，迄今為止，只有兩個正式員工，清潔人員王阿姨，和顧淵助理姜筳女士。
這次，顧淵則順便把姜筳從助理的身份，轉為顧淵工作室旗下的編劇。
姜筳被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懵了，她暈暈乎乎地跟夏爽說：“我不知道怎麽當編劇，該怎麽辦呀？”
夏爽瞪她一眼：“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姜筳：“不是，我真的對編劇一竅不通啊！”
夏爽：“讓你大帥哥男朋友教你啊！如果你太笨教不會的話，嘿嘿……”她邪惡地笑，“讓他在床上打你屁股！”
姜筳：“要死了要死了！你怎麽這麽黃暴！”
夏爽訝異地睜圓了眼，驚呼道：“不會吧？小亭子你不會還是個處吧？你倆都在一起幾個月了！顧淵是不是不行啊！”
姜筳羞得滿臉通紅，拿起床上的枕頭砸她。
夏爽大呼小叫地在床上滾來滾去：“哈哈哈，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姜筳低聲喝到：“夏爽你給我小點聲，我房門隔音效果不好！”她把枕頭壓在夏爽臉上，悶住她不讓她胡說八道。
“好好好。”夏爽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傳出來，她抱頭投降，“小亭子你快把枕頭拿開，憋死我了。”
姜筳拿開枕頭，扔在床頭，轉身撲倒，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
她摸摸臉頰，還是有點燒。
夏爽眼珠一轉，趕快同樣姿勢趴在床上，跟她頭挨着頭，擠眼睛：“哎，筳，跟我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
這種私密事，也唯有夏爽可以講了。
姜筳吞吞吐吐地說：“有兩次，其實有點……嗯，快了……可我只要有一丁點拒絕的意思，他就停下了，太紳士了。你說，是不是我魅力不夠大啊？”
室內暖氣很足，倆人都穿得十分輕薄。
夏爽眼睛滴溜溜在姜筳身上轉了一圈，而後伸出魔爪，嘿嘿一笑，捏向她的胸前：“胸大腰細腿長，說的就是你了。”
“呀呀呀！讨厭啦！”姜筳拍掉她的手，“不要亂摸！”
“那讓我摸摸你的細腰？”
“不要！還是我先摸摸你！”
姜筳護着自己，反手攻擊對方。兩人笑笑鬧鬧，滾作一團。
鬧夠了，姜筳微微喘着，跟夏爽悄悄說：“那個……顧淵他可能，嗯……也沒有經驗。你說是不是他也不太會……”
夏爽瞧她臉紅得透透的，也沒再逗她，跟她悄聲說：“男人那都是本能。他啊，可能就跟你說的一樣，太在乎你的感受，太紳士。你得給他鼓勵。”
姜筳紅着臉，虛心請教：“怎麽給啊？”
“你得這樣……這樣……，懂了吧？”夏爽如此這般地解釋一番，最後叮咛道，“可別忘了避.孕措施啊！”
“知道啦！”
在顧淵工作室與燦星集團合作的消息确定後，合同簽訂完畢，顧淵也給姜筳另外準備了一份合同。
這天，姜筳坐在自己簽第一份合同時，所坐的相同位置，低頭看着第二份合同笑。
只可惜這次，桌子上沒有一疊馬卡龍讓她排整齊。
姜筳：“老板，事業上進展太快，我心突然慌慌的，該怎麽辦啊？”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顧淵。
顧淵坐她旁邊，溫柔一笑，輕聲解釋：“你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我看你在青江網上的小說，在感情這一方面處理得特別好，或許以後可以給我不少靈感。把你的職位轉成編劇，是怕你到時候把編劇的活兒都當作助理的活兒做了，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如果你真的對這方面有興趣的話，也可以考慮往這方面發展。”
姜筳感動地眼睛泛淚光，唰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一份遞給顧淵，說：“遇到你這種老板，簡直是三生有幸，恨不得以身相許啊！”
顧淵好看的眉毛一挑，突地湊近她，攬住她的肩，在她耳邊說：“那你許啊，我不介意。”
姜筳笑得肩膀發顫，她一昂頭：“不！姑娘我賣身不賣藝！”
顧淵：“啊？真的？”
姜筳面紅耳赤：“呸呸呸，說錯了，賣藝不賣身啦！”
顧淵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拉着她的手站起來，說：“好吧，那賣藝的姑娘，我們一起來看看，怎麽修改一下這裏的格局吧。以後應該還會有別的編輯過來一起工作，我們具體規劃一下。”
姜筳：“遵命老板！”
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