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可能

不可能

半個小時後,裴秘書拿着整理好的名單進入私人網球場。

紀懷瑜看到場邊的裴秘書,立刻轉身從球場上下來。

傅南程一網球拍掄在地上差點栽跟頭。

紀懷瑜肩膀上搭着一條白毛巾,随手拎起來擦了擦汗,不小心蹭到被揍的臉頰疼得皺了皺眉。

裴秘書暗暗瞥了一眼,男人皮膚白皙,骨頭上的淤青十分明顯。

傅南程跟着從球場上下來,他穿着黑西褲白襯衫,不像是來打球的打扮,其實他是從季家那酒會上過來的。

他擦着汗道:“你不去季家那酒會怎麽不跟我說,害我白白跑一趟。”

紀懷瑜一邊滑動着平板,一邊跟傅南程搭話,“我不去你怎麽就是白跑一趟?”

“呵,那我當然是去看唐僧誤入盤絲洞的盛況啊,你來宣城後除了工作上的應酬交際可還沒參加過其他的應酬,這次季氏酒會最大看頭可就是你了,多少人是奔着你去的,結果誰也沒想到,你竟然沒去。””

像傅南程,他來宣城這麽久,時常會接到家裏的安排要他去參加某些應酬交際,這類交際不談什麽生意,完全就是替家裏做人情維護,或者是他的變相相親會。

傅南程猜測紀懷瑜這次估計也是被家裏安排的。

而紀懷瑜跟他的情況還不太一樣,像他,能仗着自己背後有疼愛他的媽媽和爺爺撐腰,經常逃了這些交際就是被他爹罵一頓也沒什麽。

而紀懷瑜是半路殺出來的紀氏唯一接班人,他不能出錯,所有言行都被紀家無數雙眼睛盯着。

“不怕你家老爺子打電話追責你?”

紀懷瑜雲淡風輕,“破相了,理由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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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程卻哼笑一聲,“我看就是季家小姐惹你那小寶貝不高興你才故意晾着他們家不去的,你不知道,今天那季小姐的臉都拉到地上去了。”

秦陽帶着妻子姍姍來遲。

在球場邊的沙發裏坐着聊天,桌上擺着早上從各地空運來的新鮮水果。

傅南程本想抽支煙,卻被秦陽懶懶剮了一眼,“找抽嗎?”

秦陽翹着腿坐在沙發裏,手環在女人的腰側輕輕搭着,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還噙着點笑意,嗓音也溫緩,但就是叫人毛骨悚然。

傅南程收了煙,心裏暗罵秦陽是妻奴。

紀懷瑜剛看完平板裏的名單,做了點記號關了平板後才開始話多一些。

變相的,秦陽是紀懷瑜的情感軍師。

只不過今天有傅南程在。

當紀懷瑜說完宋昭和醉酒那晚在車上說的那些話後,傅南程一拍大腿道:“卧槽,那她肯定是還喜歡你啊。”

“你看啊,她經常夢到你是為什麽,那當然是內心深處還對你念念不忘,還有她因為不想你跟季家那小姐走在一起為你打了一架,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紀懷瑜蹙了蹙眉,是嗎?

他瞥向秦陽,似是想要求證。

紀懷瑜跟傅南程說話的時候秦陽一直在逗阿沩,眼睛盯着她跑,阿沩把臉埋進他肩窩後,秦陽撫着她的後腦勺低問她想不想吃橘子。

之後就從果盤裏撈了個湧泉複蜜桔拿在手裏剝,剝好後把一瓣瓣橘肉放進阿沩手心裏。

這會兒紀懷瑜看過來,他點了點頭,因為沒怎麽仔細聽,但差不多也就傅南程說的那個意思吧。

感情經驗豐富的傅南程繼續給紀懷瑜分析,“女孩子最喜歡口是心非,尤其是你傷害過的女孩子,就算喜歡你再接觸的時候都會對你帶着點防備心,你要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感化她。”

紀懷瑜沉默了片刻,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忽而嘴角微微勾了下,“所以她是還喜歡我的是嗎?”

傅南程:“肯定的,不信你看着吧,要是她還喜歡你一定會各種小心思打探你的。”

“打探?”

“打探你有沒有新的女朋友了或者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過了這茬,紀懷瑜忽然又想起一事,問傅南程,“酒吧那晚你拍照了?”

肯定是裴秘書告狀的,傅南程暗罵一聲狗腿子,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怎麽着?想要我删除?錢到位了嗎就想收買我。”

傅南程話音剛落就收到一條轉賬通知。

20萬。

微信單日最大轉賬限額。

哥們人狠話不多,做事情夠利索,傅南程也特利索的找到那晚拍的照片準備摁下删除鍵,卻忽然聽到紀懷瑜淡淡道:“發給我。”

“?”傅南程下意識問,“你拿來幹嘛?”

“珍藏。”

傅南程:“……”

周一早上,宋昭和南妮在一樓電梯口碰上。

兩人都拉着一張臉,神游天外的呆滞。

一齊跨進電梯,一齊跨出電梯,一齊來到工位坐下,一齊嘆了口氣。

然後彼此目光相接,一齊道:“你……”

然而劉總卻風風火火來到辦公區,一邊仰着頭整理着領帶,一邊急吼吼道:“大早上的都給我打起精神,準備開會。”

開會?

有人問,“劉總,開什麽會?”

劉總整理好領帶又提了提褲腰帶,老氣橫秋道:“需要你問那麽多?去大會議室,上面領導下來開會。”

一轉身看到南妮跟宋昭和要死不活的樣子,劉總咬牙道:“尤其是你們兩個,給我打起精神!”

劉總說完轉身離開,找到王總身邊去,小心探問道:“王總,這上面怎麽會突然通知要開會?”

王總上次被喊到四十三樓約談過,對樓上打來的電話都有點PTSD,不接電話就已經一身虛汗。

他昨晚接到的裴秘書電話,說接下來的NC娛樂慈善晚宴項目是今年年前最重要的一個項目,老板比較上心。

倒也确實,王總問過這項目的進度,說是已經從策劃部交接到他們部門了,老板這個時候來開個會也正常。

不過王總這人就是欺軟怕硬,老氣橫秋對劉總道:“需要你問那麽多?去大會議室,上面領導下來開會。”

劉總:“……”

是上次的那個大會議室。

宋昭和跟南妮到會議室時同事們幾乎都到了,除了前排幾個座位,後排就還剩下宋昭和上次絆倒王總的那專屬寶座。

那位置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無人落屁,知道她跟南妮玩得好,竟然有人在旁邊給南妮也留了個空位。

比起前排,兩人還是選擇了老位置。

紀懷瑜和裴秘書走進會議室時,幾乎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起來。

女人們都開始犯花癡。

眼前男人的身材和顏值不輸影視圈內的男明星,戴着副銀邊眼鏡氣質矜冷,拿人的勁在于那一身一絲不茍的黑色正裝,身形修長挺拔,透着股禁欲的克制和嚴肅的刻板,那種生人勿近的冷感讓人畏也勾人。

時常跟着老板出入的裴秘書幾乎已經習慣了。

不過今天公司裏的各個小群異常活躍,紀懷瑜臉上被揍的那一拳,如果當晚就處理貼個消淤貼估計也就沒今天公司這一出八卦。

臉上明晃晃的淤青,只能說下手的人真狠。

那麽帥的一張臉也是真能下得去手。

公司裏議論紛紛,各種奇葩的猜測都出來了。

至于罪魁禍首,已經悄悄把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縮到桌子下了。

王總堆着一臉谄媚的笑拉開主位的椅子,然而男人卻在會議桌側邊的位置落座,身後的裴秘書反應極快地道:“王總,會議就由您主持。”

王總:“?”

紀懷瑜和裴秘書落座在會議桌靠門口一側的最前排兩個座位,整個會議王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開得戰戰兢兢。

倒是坐在裴秘書對面的劉總心思活絡起來。

他總感覺紀總的目光一直盯向他們這一側的會議桌末尾。

再看裴秘書,這個平日裏活像個工作機器人的裴秘書也跟着老板往後面會議桌裏盯。

兩個男人的視線出奇的一致。

忽然想到那個角落裏坐着的是誰,劉總眉間抽了抽,擡手摁着脖頸裝作活動筋骨,一偏頭,眼睛立馬跟着看過去,見到了恨不得把頭埋進褲裆裏的南妮和宋昭和。

不就是開個會這兩女的怎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跟身邊坐得端正認真聽講記筆記的任何人都不一樣。

劉總臉色頓時一黑,再小心翼翼看向對面男人和裴秘書時,總覺得他們淡漠的神情裏寫滿了對員工工作态度的極度不瞞。

劉總也開始因為手下這兩個顯眼包而坐立難安。

會議中心主題不外乎就是要所有人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慈善晚宴項目,到最後,王總請示坐在一側的男人,“紀總,您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所有人都将目光凝到了紀懷瑜身上。

男人搭在會議桌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靜默了兩秒道:“會務組的人是哪些?”

劉總已經開始冒虛汗。

“會務組留個人,講一下策劃進程安排。”

策劃案才過了會務組走到執行組,就這一屋子的人來說也确實是會務組最了解策劃案,其中又當屬剛跟策劃部對接的宋昭和最為熟悉。

但劉總冒不起這個險,宋昭和缺心眼得很,上次才得罪了王總,王總跟前他還能幫她說兩句,萬一得罪眼前這大boss,劉總立馬道:“那就黃——”

“就你吧。”

“?”劉總順着男人修長的手指看過去,定在了宋昭和身上。

宋昭和那位置果真有毒。

整個會議宋昭和跟南妮幾乎沒有擡頭,仿佛和外界脫軌,眼下大家紛紛站起來離開會議室,兩人也跟着站起來,貼着別人屁股後面緩緩向外溜。

劉總本以為宋昭和是自發自覺主動地挪到前面來彙報工作,哪料這人悶頭往外走,見勢頭不對劉總立馬拽住宋昭和手腕,咬牙切齒低聲問她,“你去哪?”

宋昭和用眼神回應劉總:不是會議結束了嗎?

劉總擠了擠眉,又輕微斜睨一眼:結束你個頭,紀總讓你留下來。

宋昭和:?

劉總圈着宋昭和細膩白皙的手腕,紀懷瑜盯着臉色沉了幾分,裴秘書察言觀色輕咳了兩聲,打了個請的手勢道:“劉總,走吧。”

宋昭和另一只手一直拽着南妮的衣角,現下她要被單獨留在會議室,死都不想,南妮暗地裏瘋狂掰開她的手,劉總順勢将宋昭和摁到座椅裏去。

宋昭和:“……”

在會議室門口,南妮跟裴秘書撞了個正着,兩人都有些微妙的尴尬,最後裴秘書紳士地退開兩步,打了個請的手勢,南妮悶頭往外走。

今天早上的會議選在了大會議室,現下空曠得似乎一開口就會有回音。

宋昭和覺得這男人是來找她算賬的,但想想又怎麽可能。

為了來跟她算賬故意開個會?

他腦子又不是被狗啃了。

宋昭和刻意忽略掉男人破相的一張俊臉,打起精神彙報工作。

她記憶力很好,而且周末才過了一遍那策劃案,嘩啦啦一通說完看着男人,等着他的反饋。

“那天怎麽走了?”

雖然現在不能完全裝傻了,但也不能實話實說,宋昭和回避道:“用腳走的。”

紀懷瑜:“……”

“是嗎,我竟然沒發現,”紀懷瑜靠進椅子裏,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緩緩補出後半句,“我還以為你是爬出去的。”

宋昭和:“……”

“所以…那天跑什麽?”怕她又回避,紀懷瑜換了個問法。

至于嗎?!

工作時間能不能就聊工作!

你一個當老板的能不能敬業點!

宋昭和的靈魂罵完老板,現實裏嘴角堆着笑容。

該怎麽解釋?腦子裏不可抑制地回想到那天,又不可抑制想起電梯裏的那大哥。

逐漸嘴瓢道:“紀總,您是有女朋友的人,收留前女友過夜這種事太損壞您的名聲了。”所以我是為你好,你別不識好歹。

“女朋友?”紀懷瑜神經跳了跳,傅南程昨晚說的話就這樣從腦子裏冒了出來。

——不信你看着吧,要是她還喜歡你一定會各種小心思打探你的。

——打探你有沒有新的女朋友了或者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紀懷瑜盯着宋昭和的狹長眼眸微微眯了眯。

宋昭和更納悶,她竟然看到紀懷瑜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可從來沒見這男人笑過,一時有些恍惚。

“知道了。”

紀懷瑜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離開前在桌子上敲了敲,“下班了來地庫。”

“啊?”

“包不想拿回去?”

紀懷瑜回到辦公室,看到辦公桌上的平板,忽然想起那什麽沈先生,轉念一想又覺得不重要了,他已經知道了最想要的答案。

撥了內線喊裴秘書,總裁辦的另一個秘書接通電話道:“紀總,裴秘書不在。”

“人去哪了?”

天臺。

南妮防備的往後退了幾步,擡手制止道:“你別過來了,就站那別動。”她說這話時嗓音細微的顫抖,有些緊張。

裴秘書只好停下步子,也有些手足無措,垂着褲邊的兩只手不自覺成握拳狀。

兩人從會議室出來後,南妮看出裴秘書有話想說,但周圍都是同事,她只好悶頭進了電梯,而裴秘書也心領神會的跟着進去,并摁了頂層。

此刻兩人對峙着,裴秘書繃着唇角微微鞠躬道:“對不起,那天晚上我…”

南妮打斷他的話,急促道:“什麽那天晚上,我已經忘了。”

裴秘書直起身看着南妮,天臺的風大,把她的發絲吹亂,細碎的發絲粘到她的嘴角,女人的唇上塗了一層鮮紅的唇釉,看起來飽滿欲滴。

裴秘書不自然地撇開目光,冷靜自持道:“我會負責的。”

南妮跳腳,語氣裏帶了怒意,“什麽負責不負責,裴秘書,我已經說了那是意外,成年男女的一次意外而已,你別這麽認真OK?我不需要你負責!”

裴秘書想張口說什麽,南妮卻撞開他肩膀往樓下去,裴秘書回頭看着她,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下午下班後,宋昭和躲躲藏藏來到地庫。

又戴上了她的口罩和墨鏡,就怕跟這男人扯上半點緋聞,從大boss手裏接過自己的包後,她出其不備以每秒十個字的速度飛快道:“謝謝紀總,耽誤您時間了,再見。”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宋昭和已經抱着她的包消失得無影蹤了。

坐在車裏剛張口的紀懷瑜:“……”

已經替宋昭和拉開車門的裴秘書:“……”

裴秘書忽然聽到老板沉聲道:“裴秘書,下次公司團建如果有馬拉松項目記得替她報上。”

裴秘書:“……”

很多娛樂經濟公司年末都有年會,NC娛樂的慈善晚宴就是變相的年會,只是比起其他娛樂公司,NC娛樂的“年會”明顯更有看頭。

一些影視圈內的大咖是不簽公司的,或者成熟後都會脫離經濟公司成立個人團隊工作室,NC娛樂年會最大的看點就在于它每年都能請到一些讓網友意想不到的大咖和重量級人物。

每年臨近年末,網上便開始熱鬧起來,猜測NC今年又能請到誰。

這次NC娛樂的策劃案經手宋昭和,策劃案的邀請名單裏雖然陳列了不少明星,但每年讓網友意想不到的嘉賓并不在策劃案的邀請名單內。

那都是高層領導另外簽的保密合同,大咖也是高層去活動的。

執行部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宋昭和上次去臨市的旅游論壇體驗學習過,覺得跑現場挺有意思的,更何況接下來這個可是衆星雲集的活動。

她也很想去跑現場。

只是執行部的工作開展不到一個星期,問題卻來了。

并且這問題還是出在宋昭和這一環。

NC娛樂那邊也派了人來跟會場進度,偶然發現範哲手裏的策劃進度表跟NC那邊收到的策劃方案有出入。

NC那邊收到的策劃方案在晚宴結束後還有一個彩蛋活動。

然而在範哲手裏的這份策劃進度表裏完全沒有規劃這部分的任何內容。

假設到時候主持人cue到這一流程,實際上卻沒有任何準備,這将是一個重大失誤。

範哲找到宋昭和,情緒穩定道:“沒關系,好在才剛開始布置,你看一下你是不是整理漏了,你把那部分加上再發給我。”

範哲很忙,說完就先走了。

宋昭和的心髒砰砰跳,她周末确實是熬夜整理的策劃,以為是自己工作出纰漏,握着鼠标的手都在輕微發抖,點進鄒圹發來的策劃案裏,繃着嘴角坐在辦公位上仔細檢查。

可是仔細檢查了兩遍她都沒在策劃案裏找到那什麽彩蛋活動。

她甚至将近兩個星期的郵件都檢查了一遍,确定鄒圹只給她發了這一份策劃案。

為了這事她加班到晚上,再三确定她手裏的這一份策劃案裏沒有那一part,宋昭和上樓去找鄒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下班。

鄒圹正準備走,在等電梯,宋昭和立馬沖上去,問他,“你給我的策劃案是不是不完整?”

鄒圹眼神閃躲,皺眉道:“你有病吧,別血口噴人。”

宋昭和神經緊張了半天,越想越委屈,眼尾漸漸紅了,她以為是自己的失誤。

鄒圹退了幾步道:“碰瓷呢?我說你們女的工作能力不行就算了,怎麽動不動就哭?我說沒能力你就好好回去當只花瓶不行嗎?”

宋昭和根本沒有掉一滴眼淚,她磨着後槽牙,握緊拳頭,沒忍住,用了那晚打紀懷瑜十倍的力道一巴掌甩到鄒圹臉上,手心都給她震麻。

清脆的一聲巴掌聲回蕩在空曠的樓道裏,鄒圹的臉被打偏。

“草泥馬的,”鄒圹揚起手的同時忽然電梯門打開,紀懷瑜看清眼前一幕,眼疾手快扼住鄒圹的手腕。

鄒圹兇狠地偏頭,下一秒卻大驚失色,臉色變得慘白,驚愕道:“紀總。”

紀懷瑜瞥了一眼眼尾猩紅的宋昭和,再看向鄒圹,黑沉着臉,嗓音淬了寒意,“你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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