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可能
不可能
消息發送前一秒，手機裏又進來一條消息。
退避：我要跟同事們去吃烤肉啦。
那麽開心嗎？
字裏行間撲面而來。
可是他的嘴角竟也跟着上揚，因為她的開心也感到愉悅。
也許喜歡一個人是一場共振吧。
真的不能怪有人比喻愛情是靈丹妙藥。
天上的烏雲越壓越低矮，像是要籠罩住整座城市，也要罩住某個人，紀懷瑜删除敲下的字，打開天氣預報。
豆大的雨珠還是落了下來，彼時宋昭和坐在南妮的車上，車子混跡在晚高峰裏，黃堅就跟在後面。
大滴大滴的雨點砸落下來，不是一瞬間的傾盆大雨，路邊漸漸潮濕的枯黃樹葉裹着狂風簌響，搖搖欲墜，也落了許多。
擁擠的路堵成一條蜿蜒的紅蛇，忽遠忽近時不時想起一聲刺耳的喇叭撕鳴。
擋風玻璃外的世界是灰寂的，卻交錯着顏色刺目鮮亮的紅綠燈，斑馬線上，窸窣的腳步和混沌得分不清的說話聲。
嘈雜而平常的一個傍晚。
叮一聲輕響——被紛雜世界裹挾得很低，卻又是那麽清晰。
逐漸被雨點打濕的玻璃車窗上，隐隐綽綽倒映出女孩甜蜜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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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彌散着peony&blush suede香水味，很好聞，南妮還開了音響，跟着低緩的音樂節拍輕輕唱《Days And Moons》。
此刻的氣氛是如此美妙。
從窗外收回視線的同時，宋昭和将扣壓在腿上的手機翻朝上，帶着藏不住的笑意去看消息。
J：後面一周陰雨，出門記得帶傘。
也是在這一刻，狂風将雨點打斜，一滴冰涼的雨珠撲在宋昭和的臉頰，涼意還未抵達四肢神經，卻被體內無名的熱浪擊退。
好像一直躲藏在迷霧後的答案出現了。
那個她所困擾的，到底想要一份怎樣的愛情的填空題，在此刻似乎可以填入這樣一個答案。
她想要一份——有人為我切換城市看天氣預報，叮囑我帶傘的愛情。
從以前那個虛假繁華世界裏脫離出來的，抛卻地位、身份、物質、身邊存在都變得真實的，開始理解、懂得什麽是喜歡的宋昭和，所真正尋求的愛情。
雨下一整夜，是送別這一秋的禮物。
這一晚上聚會、分別、到家。
剛關上門，聽見響動的退避撒歡搖着尾巴挨挨蹭蹭來到腿邊打轉，宋昭和蹲下，撸着狗腦袋道：“對不起哦退避，今天下雨不能帶你出去。”
恰時對面發來消息。
宋昭和拿出手機看。
J：還在外面嗎？
宋昭和起身扶着鞋櫃換上拖鞋，就站在門口打字：剛到家。
J：嗯。
嗯？
可真是一個冷漠的‘嗯’。
這不像他，是還沒發完吧。
宋昭和靜靜等待幾秒。
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是室外和室內的溫差造成的。
沒有消息進來，好吧。
宋昭和點開二十六鍵，時間還早，該聊點什麽話題呢？
試着在對話框敲下點什麽，又覺得沒什麽可延展性，于是删除換一句。
還在打字，對面卻忽然進來一條消息。
J：先去洗澡。
宋昭和愣怔，是跟她說的嗎？還是說他先去洗個澡的意思。
她傾向前者，于是打字：我嗎？
J：不然呢。
J：想感冒嗎？
嘴角的笑意又不自然揚起。
原來他沒有再發來的用意是想讓她先去洗澡。
她敲字回過去：那你等我。
發送了之後才意識到，這話回的可真是暧昧極了。
也不知道，對面的他此刻是什麽表情。
管不了那麽多，宋昭和蹬蹬蹬沖進浴室去。
一氣呵成地洗完澡、護完膚，然後躺到床上。
在背後墊上一個柔軟的靠枕後，宋昭和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聊天框裏有一條他半個小時前回的消息，兩字：去吧。
宋昭和發現了，他說話總喜歡拐個彎。
‘去吧’的意思到底是等還是不等呢？
她覺得他是心機男，可她覺得自己也不賴。
就像今晚在烤肉店裏南妮拉着她拍聚餐照的時候，她一反尋常地擋開鏡頭，補好口紅才又把腦袋送到鏡頭下。
她的行為開始因為某個人而變得‘詭計多端’。
又比如此刻，才過去半個多小時而已，現在去找他是不是會顯得她不是很矜持，會被笑話嗎？
而且他也沒說等或不等，要是他已經睡覺了或是在忙其他的，那她忽然發過去消息可真是夠尴尬的。
宋昭和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刻，她變得會對待一份感情珍重而小心。
并且是那麽享受這個過程，就好像是遲來的情窦初開。
糾結片刻，她退出對話框，先去發了一條‘掩耳盜鈴’的朋友圈，也就是把今晚聚餐的美照放出去。
又等了五分鐘，收獲到來自J的那一枚點贊，她有一種勝利的喜悅。
還不夠，正當她打算去找他時，他給她更多。
他先發來消息。
這樣的回應讓她不止是勝利者，還渾身滿足充盈。
他偶爾的撩撥讓她心潮澎湃，忽上忽下，似有若無，抓不着的不真切，但她也需要像這樣的舉動給她踏實感。
所有，他都給她了。
他甚至明目張膽的問：今晚聚餐有男同事嗎？
文字裏流露出來的占有欲就好像她是他遠在外地的異地戀女友。
而他在查崗！
宋昭和在床上滾一圈，壓着被子一角，雪白粉嫩的雙腿不自覺翹起在空中蕩漾，回複：現在才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J：不晚，只是确認下有沒有潛在情敵。
真的越來越直接了，這叫她怎麽接才好。
她又膽小如鼠地岔開話題，跟他聊起今晚去的烤肉店。
她也想要了解他，一點點來，從喜好到脾性，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不管是朋友還是男朋友，這些是所謂緣分的前提，只憑感覺是不能構建起穩固的關系基臺的。
她以前不能理解為什麽她那麽認真锲而不舍的追求宋懷瑜但他就是死活不同意。
現在全明白了，是他清醒的知道她只是見色起意。
不知不覺快到十二點，身體和精神卻向着兩個反方向跑。
對方先發來：睡吧。
緊接着一條：如果你明天早上遲到，有人可能連網友的名分都不保了。
宋昭和從鼻子裏輕哼一聲，什麽不保，分明就是不滿的語氣。
從這晚開始，兩人聊天越來越頻繁，幾乎一有空閑時間就見縫插針的發兩句，不痛不癢的，但關系一直在升溫，也逐漸慢慢了解彼此的喜好。
宋昭和追戀綜的晚上跟他聊天時總三心二意，引來對方不滿。
J：所以是熱情褪去已經開始淡了嗎？
宋昭和：？
又一天晚上，兩人沒注意時間，一聊就聊到了深夜一點多。
J：我什麽時候能轉正？
宋昭和一瞬間驚慌，手足無措道：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J：所以還不能從網友升級到朋友是嗎？
宋昭和：朋友？
J：不然？
J：宋昭和，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麽，嗯？
宋昭和幾乎一瞬間臉燒紅。
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壞透頂。
宋昭和：明明就是你沒說清楚。
J：我的錯？
宋昭和：難道是我的？
J：我的錯。
J：小霸王。
宋昭和眨了眨眼，下一瞬一整張通紅的小臉埋進了被子裏，狠狠踹了被子兩下。
明明已經快入冬的時候，天氣越來越冷，聊一晚上宋昭和身上卻出了一層薄薄的熱汗，踢掉了被子才好受一點。
但這直接導致她第二天早上被凍醒。
宋昭和對自己無語至極。
被窩冰涼，宋昭和沒了睡意，只好起床洗漱收拾去上班。
來到公司，宋昭和跟南妮在一樓大堂碰上。
南妮負責慈善晚宴的冷餐這一塊，今天要跑好幾家供應商去選菜品，所以到的也早。
這會離上班還有一些空餘時間，南妮打着哈欠道：“不然先去買杯咖啡？”
“行。”宋昭和無比贊同。
兩個女人挽着手轉身，卻不約而同地眉間一抽，幾乎是一齊擡頭朝寫字樓門口看去。
早晨清朗，地面潮濕，天空陰沉沉，寫字樓的大堂吊頂卻打着十分明亮的燈光。
手工高定皮鞋踩在地上反射着亮锃的光，兩個挺拔英俊的男人耀眼奪目，裴秘書落後兩步跟在男人身邊，嘴巴不停開合，應該是在彙報工作行程。
相距十米左右的距離，雙方都看到了彼此。
南妮和宋昭和默契而協調地在瞳孔地震後麻溜的轉身朝電梯口走去，還買個毛線的咖啡。
不斷加快的腳步逐漸變成了小跑。
紀懷瑜慢慢停下了腳步，一只手抄在西裝褲裏，盯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沉沉，一瞬間幾乎想起了宋昭和卡在他家門口那半截小腿的畫面。
他輕微皺眉，不理解這女人怎麽還要躲他，昨晚逗狠了害羞？
紀懷瑜有幾分不悅，嗓音沉沉道：“裴秘書，她是不是有病？”
“可能吧。”裴秘書說這話時是看着南妮的背影說的。
兩個女人趕上一趟即将關門的電梯，立馬擠了進去，站定後不約而同的呼出一口劫後餘生的仙氣，又默契地看向了彼此同時問出一句‘你跑什麽？’
南妮眼神閃躲道：“我恐boss。”
宋昭和自然不用說，這幾天她好不容易完全脫離出了大boss的視線，巴不得跟大boss直接絕緣再無交集。
中午，宋昭和來到NC娛樂慈善晚宴的籌備現場。
NC這次的慈善主題貼向時代發展，響應國家環保的號召，挂鈎生态和環境保護，這也是傅南程想要請到蘇瞻洵老先生來坐鎮的主要原因。
再大的腕或資本都比不了老先生的名望和政治身份。
搭建公司正在做場內舞臺設計和場外紅毯現場搭建。
執行組的分工很細，因為姣好的面容和身形氣質，一開始劉總把宋昭和安排進禮儀培訓組裏。
禮儀培訓組又分好幾part，迎賓、餐飲服務、引導等等。
紅毯環節過後是媒體采訪，NC娛樂的一些國外品牌合作方屆時也會出席，宋昭和因為掌握幾門流利的外語，被安排在采訪環節做引導。
培訓到下午，開始發放員工餐。
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
南妮剛跑完幾家餐飲商，宋昭和等着她，所以兩人來得比較晚，排在隊伍末。
前面有人嘀咕道：“聽說沒有，策劃部有內部員工談戀愛，剛被開除一個。”
“誰啊？走的是誰？”
“鄒圹，聽人事的說辦理的不是離職而是辭退。”
“那麽嚴重啊，不過鄒圹誰啊？”
“就前幾天跟會務組宋昭和吵架的那個。”
“跟他談戀愛的是肖雨琦。”
“所以他兩是怎麽被發現的？”
“聽說是有人匿名舉報的。”
宋昭和內心一怔，匿名舉報？肖雨琦不會覺得是她吧？
好巧不巧，宋昭和跟南妮領完盒飯沒走多遠就碰上了肖雨琦。
她胸前戴着工作牌，來現場跟進。
剛才排隊的時候頭部有幾個人就是策劃部的，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職場裏人情冷暖很現實，宋昭和看着她，想張口說兩句，但肖雨琦已經從身邊走過。
沒看她一眼。
宋昭和只好作罷。
會場布置角落放了好幾張長條桌椅供員工吃飯。
範哲和白斯宇坐在一起，白斯宇揮手把南妮和宋昭和喊了過去。
宋昭和剛落座，白斯宇就豎起大拇指，“姐姐，你前幾天的威猛事跡我聽說了，真厲害。”
南妮一巴掌拍在白斯宇腦袋上，“好好吃飯，小朋友八什麽卦。”
宋昭和一口米飯剛送進嘴裏，忽然聽到長桌遠處傳來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
心中一抖，不至于吧。
身體重心往後仰，宋昭和瞥向長桌盡頭，差點瞪掉眼。
大boss怎麽在這？
更離譜的是竟然坐在這吃員工餐？
“你在看什麽？”南妮跟着她後仰看過去，也差點瞪掉眼。
裴秘書？
什麽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斯宇覺得坐在他對面的兩個女人忽然變成了兩顆鹌鹑蛋。
縮着脖子悶頭吃飯，但兩人瑩潤小巧的耳朵卻撲閃撲閃的。
長桌一側，紀懷瑜對面坐着NC的策劃部總監和副總。
NC的策劃總監和副總沒想到來看個會場竟然能讓環星的老總做陪，環星雖不是多出名的會議公司，但這男人紀氏太子爺的身份不一般，宣城多少豪門想要巴結偏不得門道，兩位總都多少有點受寵若驚。
這會還被邀請體驗一把員工餐，策劃總監道：“拿到策劃方案的時候我就感慨，紀總公司的策劃部可真是卧虎藏龍。”
紀懷瑜向來不喜歡飯桌上的恭維客套，淡淡回應，對方也瞧出男人的寡淡，倒是會察言觀色不再吹捧反倒聊起了當下——飲食。
被問及口味，紀懷瑜道：“我口味比較清淡。”
長桌另一頭，宋昭和扒拉飯菜的筷子一頓，怎麽有點耳熟。
忽的想起，前幾天聊天，她問紀明睿的口味，他也是說他口味比較清淡。
宋昭和挑眉，霸總們的口味還挺一致。
繼續專心吃飯。
副總見男人對這話題不反感，便繼續聊下去。
于是——
宋昭和聽見如下回答後開始産生遲疑。
“紀總比較喜歡哪個菜系？”
“蘇菜。”
紀明睿也說過。
“紀總比較喜歡蘇菜裏的那道菜？”
“魚。”
紀明睿也說過。
“紀總有比較不能接受的食物嗎？”
“香菜。”
紀明睿也說過！
宋昭和緩緩放下筷子，掏出了手機翻聊天記錄。
太不尋常了。
一模一樣的口味喜好。
同樣的姓紀。
不會吧，宋昭和心髒忽然跳得有點快，緩緩側頭看向紀懷瑜，腦海中浮現出的答案有點不可思議。
難道……
紀明睿是——
紀懷瑜不為人知的兄弟？
下一刻宋昭和立馬否定這一猜想。
一個南城一個北城，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家族。
這時對面的白斯宇忽然道：“沒想到我跟紀總口味簡直一模一樣。”
宋昭和緩緩擡起頭，“是嗎？”
白斯宇：“對啊，我也喜歡吃魚，不喜歡香菜，口味清淡。”
宋昭和緩緩呼出一口氣，連白斯宇都這樣說了，估計就是碰巧吧。
這段時間執行部幾乎所有員工都處于加班狀态，吃完飯，大家又自發自覺投入工作崗位。
紀懷瑜原本是想跟宋昭和說幾句話的，但剛送走NC的兩位老總折回來，卻不知道那姑娘又跑哪去了。
裴秘書道：“宋小姐在禮儀組。”
剛才他聽到南妮說留下來等宋昭和，估計是跟她在一起，裴秘書問老板：“差不多也快加完班了，要過去嗎？”
這一周陰雨連綿，吃完飯，小雨淅淅瀝瀝又下下來。
中午沒下雨，也不知道那姑娘帶傘沒有。
紀懷瑜低頭掏出手機，找到宋昭和，手指摁下語音通話，指腹即将碰到屏幕的那一剎那——
忽然裴秘書道：“宋小姐在那。”
紀懷瑜的動作頓住，擡起頭來。
宋昭和忽然聽到有人喊她，一偏頭，看到站在門口的裴秘書和大boss。
“過來。”紀懷瑜道。
宋昭和磨磨蹭蹭來到大boss跟前，保持着一臂的安全距離，防備道：“紀總，您找我什麽事？”
紀懷瑜微微蹙眉，盯着宋昭和的眼眸微眯。
昨天晚上還窩裏橫，現在卻這麽畏畏縮縮。
小霸王是別人？
“帶傘沒有？”
輕輕瞥了眼此時正下得大的雨幕，宋昭和緩緩道：“帶了，但只帶了一把。”沒多餘的借你。
紀懷瑜：“……”
“我送……”
宋昭和的手機響鈴打斷了紀懷瑜的話。
“抱歉紀總，”宋昭和轉過身接起來，“不能久停？好，我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宋昭和道：“紀總，如果您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南妮還在等我，再見。”
紀懷瑜：“？”
宋昭和跑得飛快，紀懷瑜的眉頭逐漸越皺越深，裴秘書呼吸都放輕許多。
司機來接上紀懷瑜後，一路上車廂內保持着沉寂。
這段時間老板的手機響鈴十分頻繁，果然，行車不到一刻鐘，前排的兩位又聽到了一聲從後座響起的消息提示音。
紀懷瑜沉沉看着宋昭和發過來的消息：下班啦。[小熊轉圈圈JPG]
裴秘書從後視鏡看到老板的眉頭又微微蹙起。
紀懷瑜幽幽道：“裴秘書，如果一個人對你忽冷忽熱是什麽意思？”
裴秘書汗顏，您幹脆點名宋小姐得了。
裴秘書立馬分析。
冷——對應的是剛才宋小姐對老板的防備姿态。
熱——應該是老板這段時間消息頻繁是在跟宋小姐聊天。
現實裏冷漠，網絡裏熱情。
裴秘書低頭抵了下眼鏡，道：“老板，宋小姐可能是礙于公司不允許員工之間發展關系的規章制度，怕落人口舌才這樣的。”
彼時宋昭和又進來了一條消息：你下班了嗎？
還知道關心他，算你有點良心。
裴秘書回答完後又往後視鏡窺探一眼，老板皺起的眉頭已經不在。
那他應該是答對了。
車子裏的音樂剛切換到下一首，宋昭和收到了對方的消息。
J：沒有，晚上還有場酒局。
酒局？
就是那種一堆男人圍在一起，叫幾個公主或圈內小明星來喝喝酒唱唱歌的酒局嗎？
宋昭和微微咬着唇，打了字又删，重複好幾次。
最後發現她還是做不到，她沒辦法懂事地叮囑他‘注意安全’‘少喝點酒’之類的。
她忍不住地問道：會有漂亮女孩嗎？
發完後宋昭和一直盯着對話框，忐忑的期待着對方的回答。
盡管她知道一定會有的，可是她還是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下一秒，對方發來的消息彈出來。
J：你是問酒局裏，還是我身邊？
宋昭和心髒一緊，狹小的車廂內，滾燙的熱度一瞬間燃燒到臉上來，她覺得她快要融化掉了，此刻整個人都是熱的，呼出的氣息也燙，手心裏的手機變成了熾熱的烙鐵。
打字時，指尖都有點控制不住的微顫：你身邊。
對方幾乎在下一秒回過來消息，看清內容的那一霎那，宋昭和從頭皮到背脊像觸電般酥麻了一瞬，再一次看向他的回答。
J：只有你。
瘋狂在掉馬邊緣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