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可能

不可能

聽說蘇瞻洵喜歡鳳凰傳奇。

這場飯局,傅南程投其所好,特意從公司裏挑了幾個嗓音不錯的男星來,歌曲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唯一的意外,是宋昭和被推出來。

宋昭和心裏是不情願的,孟總推她出去時她嘗試過拒絕,“孟總,我不會唱。”

孟總:“你謙虛什麽,這歌不是你的手機鈴聲嗎?”

宋昭和:“……”

宋昭和覺得有點委屈,莫名其妙就被推到了火烤的局面,無人搭救。

本來今天晚上工作結束後,宋昭和要跟南妮黃堅他們一起去吃燒烤,只是沒想到NC這次請來坐鎮的是蘇瞻洵,NC的項目是由孟總在盯,聽說老板最近國外出差去了,這飯局也就由孟總代勞了。

現下的飯局也是孟總特意點她名跟着來的。

但是孟總這人不厚道,宋昭和最後只能接下被迫塞進懷裏的話筒。

傅南程出門接了個電話,所以只是比紀懷瑜早幾分鐘見着宋昭和跟周子然對唱的畫面。

甚至,傅南程心道完蛋了,開始後悔給紀懷瑜發了消息過去。

要是那厮來到見着這場面,那不得把他抽筋扒皮。

今天這局他又不能直接上手去把歌切了,或是把他公司那小男星拽下來,只能在心裏祈禱紀懷瑜別這時候出現才好。

好巧不巧,怕什麽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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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傅南程注意到包廂門口的男人時,剛喂進嘴裏的酒差點噴出來。

包廂門口是明暗交界的位置,男人背光直挺挺站在那,忽然這麽一打眼看過去,陰沉沉的,跟個幽魂一樣。

不用這人走進來,傅南程已經感受到了陣陣刺過來的冰冷刀鋒。

眼神來回在門口和宋昭和身上游轉幾趟,傅南程剛張口,包廂門口的那人卻突然轉身走了。

走了?

就這樣走了!?

一首歌唱完,宋昭和終于能回到自己的位置,口舌有點發幹,立刻捧了杯溫水潤喉,随後視線在飯桌上轉了一圈。

沒見到大boss。

明明剛才她在和周子然唱歌時還瞥到過一眼,就在包廂門口,跟大boss對視上時她還吓得腳步虛了兩下,還好周子然扶了她一把。

這會兒卻不見人了,不過她也沒多在意。

這天晚上,宣城迎來第一場雪。

勞斯萊斯行駛在路上,紀懷瑜望着窗外的夜景。

路上行人稀少,一盞盞路燈劃過眼底,雪粒子在暖橙的光影裏輕輕飄揚,腦海裏還是宋昭和跟別的男人合唱情歌的畫面。

聲音那麽甜,還笑得那麽開心,沒心沒肺透了。

甚至還讓那男的上手碰了幾秒她的手臂。

紀懷瑜最終沒有走進包廂去,那場面詭異得太像是捉奸。

不過心中始終郁結着一口氣。

傅南程的電話打過來,小心試探着問,“在哪?”

紀懷瑜低低開口,“幫我看着點。”

“什麽?”

“別讓人灌她酒,給她安排輛車回去。”

“你就走了?”

本來也就是抽空回來看她一眼,不管高不高興,反正人已經見到了。

繼續待下去可能免不了要有一場争吵,那不如在他還能自控時先離開好了。

他回來的時間有限,如果真吵一架後他一走了之把她扔國內,誰去哄她?

怎麽着都是不放心,何必呢。

況且他們現在的關系,他又有什麽資格去跟她吵。

啪嗒,裴秘書在前排聽到打火機的聲音,随之是彌漫而來的煙草味。

除了必要應酬場合,老板是不常抽煙的,要麽就是極累的狀态抽一根提神,或者是在心情極糟糕時壓抑煩躁的。

裴秘書只将老板送到飯店樓下沒有跟着上去,所以樓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他不清楚,但估摸着挺嚴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

窗戶開着,紀懷瑜蹙眉抽煙,夾着煙的手懶散搭在窗棱上,手指細長白皙,骨節分明,另一只手回複傅南程的消息,就一個嗯字。

剛回複完,車子忽然因為急剎四個輪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車裏的人也因為慣性晃了晃身。

司機察言觀色能看到老板上車後的情緒不佳,一路上都開得比以往要沉穩,誰知還是出了意外,當真跟往槍口上撞沒什麽兩樣。

悄摸從後視鏡窺探一眼,男人的臉色果真黑沉得不行,一顆心立馬就提了上來,小心道歉道:“對不起,紀總。”

“怎麽回事?”男人開口倒是沒有責怪,只是詢問。

車前燈探射出去兩道光線,紛紛揚揚的雪在這片光影中分外分明,而就在車前兩米遠處,路上匍匐着一只瘦骨嶙峋渾身瑟瑟發抖的流浪狗。

随着司機的話,紀懷瑜的視線也朝擋風玻璃外看去,瞧見那只可憐兮兮的流浪狗。

就在車內安靜的那幾分鐘裏,誰也想不到,紀懷瑜腦海裏閃過的是宋昭和那古靈精怪的模樣。

——紀總,您覺得我這狗可愛嗎?

——其實它身世很可憐。

——退避是我撿的一條流浪狗,我第一次見到它,它已經快要斷氣了,瘦骨嶙峋,奄奄一息,您別看它現在那麽可愛,其實它是還一條殘疾狗。

十分鐘後,髒兮兮的小東西瑟縮着往溫暖處擠去,緊緊貼在紀懷瑜的懷裏,髒污的爪子毫不客氣弄髒男人昂貴的西裝,嘴裏哼哼唧唧低叫着,似是撒嬌。

紀懷瑜垂眼看着它,他向來對貓貓狗狗這些小玩意無感,眼神裏沉靜冰冷,小東西伸出濕潤的小舌頭舔他手指,紀懷瑜頗為嫌棄地皺着眉推開它腦袋。

最後,車子停在一家寵物店裏,不過紀懷瑜連看一眼都沒有,只是讓裴秘書去将這小東西安置好,再回到機場,已經錯過航班。

打紀懷瑜說先去安頓那流浪狗時,車內三人都清楚的明白會錯過航班,司機和裴秘書都沒有詢問。

而現在已經錯過了改簽的點,裴秘書只好默默幫老板重新訂了明天最早的航班。

一路上,紀懷瑜接連抽了三支煙,男人抽煙時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痞态,大約是每一次抽煙時情緒都不好,所以總是皺着眉峰,下颌線淩厲,給人不好惹的感覺。

好多次在酒局飯局裏,裴秘書見他老板翹腿窩在沙發指尖懶懶拎着一支煙那模樣,總是比別人更有味道,矜貴淡漠,所以也總是招得好些女人前仆後繼。

他有時候都替宋小姐捏一把汗,這樣的男人不看緊點就算了,還經常惹得他老板在那生悶氣,也當真就宋小姐有這本事。

今天晚上不外乎肯定又是被宋小姐惹生氣的。

紀懷瑜剛到酒店的時候,收到傅南程的消息,他一邊擡手在車內的煙灰缸裏掐滅最後一支煙,一邊點開傅南程發來的消息。

傅南程:回去了,沒怎麽喝,沒來得及安排車,好像是她小姐妹把她接走了。

傅南程還發來一張紅色跑車的車尾照:車牌號這個。

照片裏還有兩個女孩的半張側臉,另一位是南妮。

傅南程的消息又進來:死了?

傅南程問的是紀崇明。

——四年前飙車出車禍後成植物人的紀家獨子。

那也是紀懷瑜的人生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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