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
第 11 章(修)
女老師的話并未讓男老師放下勸酒,文子也跟着一起起哄:“段老師要是不想喝別人喝過的,可以開瓶新的,難得來就不要這麽掃興嘛。”
段知粥扯了個謊:“我對酒精過敏。”
文子驚訝道:“真的嗎?喝一口意思意思應該不會有事吧?”
他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妥,反倒是剛才那個男老師說算了算了,萬一鬧出意外可不好收場。
段知粥安靜地坐在角落,聽他們說升職加薪,說論文發布成功,說各自優越的條件。
接着,又來了幾個穿着打扮精致的女老師。
引起文子激動不已,早就忘記用來抛磚引玉的段知粥的存在。
聯誼的時間過了一小半,段知粥還是沒有看到曾一出現,刷到對方的朋友圈,人正在和新男友學會,旁邊還有笑容和藹的校長。
這一刻。
再遲鈍的人,都會意識到究竟是怎麽回事。
段知粥心裏沒有覺得多憤怒,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嘲弄。
再過幾分鐘,她也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呆久了可不是好事。
段知粥想到就要行動,卻被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攔住,“聽文副教授說,你就是Z大外語系的老師,我是華徑山,C大的中文系老師,我想認識段老師你很久了,我們兩個的專業也挺互補,你覺得呢?”
之前在廁所,他在文子的手機裏看到過段知粥的照片,心裏早就認定,要和這個隐形的性感尤物風流快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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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知粥感覺到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猥瑣,說:“不好意思,我今天就是過來湊個熱鬧,沒有別的打算。”
胖子吐槽了句裝什麽矜持,立馬轉頭和別的女老師打的熱火朝天。
段知粥耳根子清淨沒一會,端了杯顏色怪異的飲料喝下去,酸甜帶着酒精的味道讓她不适地皺了眉。
她瞄了眼瓶子,才發現是含酒精比較高的飲料。
胖子又黏過來,“段老師,我送你回家吧?”
文子推開他,順手搭在段知粥的肩膀,“我來吧,今天本來就是大家随便聚聚,她明天還要給學生上課呢。”
一群男老師和胖子看出文子的目的,吹了一陣口哨,這貨慫恿他們聯誼,很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段知粥腦子亂哄哄,她和原主都不怎麽會喝酒,甚至還有點讨厭酒的味道。
文子的手從出門前就開始不老實了讓她本能地想要抗拒推搡起來:“別……別碰我!”
“都沒有外人在,你還裝什麽清純,你其實很想被我這種青年才俊碰吧?今天,我就好好滿足你。”
文子作勢就要把人塞進車裏就地正法,在他眼中段知粥和那些欲拒還迎的女孩子沒區別,到最後還不是和他一起沉淪欲海。
段知粥趁着自己還有清醒勁,拒絕上車,“我說了,別碰我。”
每當這個男人碰觸她的肢體,都會有種生理性惡心。
文子開始脫外套,“可惜你已經跑不掉了,剛才那杯酒裏被我下了安眠藥。”
怕事情不可控制,他才沒有弄那種有副作用的藥。
文子的自信和靠近讓段知粥再也無法忍住嘔吐物,直接吐在車門上,“你,你真的……”
她現在罵不出任何髒話,只覺得很困,為了早點逃離這個地方,轉身拔腿就跑。
文子卻一把拽過來,“你以為你真的能跑得掉?”
段知粥因為酒精上了脾氣:“放開我!”
文子不管不顧強行要把人帶進車裏,他花了這麽多時間精力,就是為了飽餐一頓,可不是貓捉老鼠而已。
段知粥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對什麽,更知道這偏僻的地方沒人幫她,顧不得以後在學校的處境,強忍着困意踢中男人的要害,拼命往前跑。
她心裏是有些害怕的,可比起即将面臨的危險,還是會選擇反抗。
段知粥跑了會體力快要透支,眼看着文子就要追過來,慌忙轉身跌進一個氣息熟悉的懷抱。
發現那人是雲長璟,她才稍微安下心,意識到文子還在附近,忙說:“快跑……”
段知粥還想說什麽,藥效實在太快讓她倒在身邊人的肩膀上,她想這次自己沒跑成還差點連累大小姐,心裏有種說不出家的內疚。
“幫我看照顧好她。”
雲長璟将人托給跟過來的林思涒,平底鞋在地上一步步走向窮追不舍的文子那邊。
以前就覺得這個副教授不是什麽好人,他還沒有坐到目前職位的時候,就被傳出騷擾過很多女學生和家長。
只不過,都被校長力保下來。
沒想到低調段了時間,還是這麽卑鄙無恥又下作。
文子認得雲長璟和林思涒,站在那嘲笑:“喲,這不是我以前的好學生,還有雲家的冒牌千金?”
今天居然遇到了三個極品。
他瞬間覺得自信心膨脹,卻忘了自己以前被林思涒整的有多慘。
林思涒将段知粥扶進自己的車裏,再出來說:“阿璟,你覺得這種腦幹缺失的生物,要怎麽處理比較好?”
她不會把這種人放在眼裏,正好閑得很玩玩也無傷大雅。
雲長璟活動手掌卻并未急着打人,去文子的車裏取下行車記錄儀,“這種管不住自己半身的人,剛才的行為已經不是猥亵那麽簡單,當然是要交給警察叔叔解決。畢竟,我也是交了稅的公民,得遵守法律。”
她剛開始把曾一和文子的通話當做是口嗨,因為不放心段知粥羊肉虎口,才打聽了聯誼的地方。
事情的發展不像她以為的那樣順利,反而讓她心裏有火無處發洩。
林思涒很了解這是雲長璟憤怒的前兆,越是要按照規程辦事,後面所帶起來的連鎖反應,不僅僅是文子被關幾天而已。
文子拿出手機,“你敢報警,我就把她這些不雅照全部都發到網上去!”
雲長璟不慌不忙地說:“剛好這個可以作為你想迷\奸段老師的證據,你先想想你的這幾條罪名。要請什麽樣的金牌律師才能給你開脫。”
文子現在開始感到害怕,跪在地上說:“雲大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這麽做的,都是我自己犯賤,我求求你別報警!”
他這次要是被捶死,前程和人生全部都完了!
雲長璟很冷靜地撥通電話:“派出所嗎?我要報警……”
幾分鐘後。
民警帶走滿嘴髒話的文子,雲長璟把證據交給警方,也跟着去做了簡單的筆錄。
等她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
林思涒靠在車門邊,“你們倆要不要去我那兒,段老師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
安眠藥的分量應該很多,不知道還有沒有吃別的藥。
雲長璟坐進車裏讓段知粥枕在自己的腿上,“勞煩學姐把我們送回家。”
林思涒挑眉一笑:“我就知道,我今天是來充當司機的。你就不怕文子出來報複段老師?”
“他不會的,如果他還想繼續以後職業生涯的話。就算他會,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雲長璟碰到段知粥手背上的抓痕皺了眉,她剛才是有那麽點殺人的心,可她最後還是忍住了。
段老師應該不會想看到她陰狠的一面。
林思涒從後視鏡裏擡頭看着臉色陰沉的雲長璟,“剛才我就看你想刀了那個禽獸,你居然忍住了。難道笨蛋美人才是你唯一的理智?”
很久沒有看到阿璟因為誰克制住所有的怒火,可見段知粥真的有獨特之處。
雲長璟輕聲說:“我不想吓到她,她自己遇到危險第一反應不是找我求救,而是讓我先跑。就算是……”
就算是她的親生父母和雲家人,都不一定會為她這樣考慮。
林思涒若有所思道:“難怪人們說,缺愛的人才會最開始心動。”
“彼此彼此。”
雲長璟沒有否認這些,她是缺愛,卻也不想因此丢了太多,所以不敢對任何人輕易動心。
她深知動情之後的人會失去什麽,會變成她害怕的那種樣子。
然而現在,這些偏執的看法正在因為某人而産生變化。
林思涒等到馬路通行,對交警眉飛色舞地一笑,說:“她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你要想清楚再去投入,否則……人心難測,你曉得吧?”
有些大道理不用她說的過于明白,阿璟自然會有一定的主意。
雲長璟淡淡道:“就是因為知道我們不是同路人,我才要小心翼翼。”
她想知道随着時間的推移,自己是否還會對段知粥有濃厚的好感,是否真的有耐心和這個不同世界的人去磨合。
林思涒将車開到小區附近,看着将段知粥公主抱的雲長璟,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你真的是長大了。”
以前看起來目中無人的小姑娘,現在居然也學會體貼人了。
雲長璟抱好懷裏的人,笑:“還是要多謝謝學姐你願意幫忙。”
“別和我客氣啊,你我就是互相利用,可別一時沖動愛上我。回去看看你的電腦,有個驚喜等着你。”
林思涒說完,踩着油門揚長而去。
雲長璟沒有把這些玩笑話放在心裏,她就是覺得林思涒這個人,看起來潇灑不羁,其實也是很講究道義。
不然,怎麽會在暗中積累實力到現在,都能忍得住沒提前爆發。
雲長璟從段知粥的口袋裏拿出鑰匙,幫人換了衣服後,又泡了杯蜂蜜檸檬水放在床頭櫃上。
她坐在地板上看着段知粥的臉,想到對方剛才脆弱無助的樣子,心裏好像有點發堵。
雲長璟不清楚段知粥是不是能夠成為她的理智,她很明白自己對段老師的感覺,跟對其他人的有點不同。
其他人不會讓她有這麽多的好奇心,不會讓她有種想要靠近的念頭。
人以類聚。
雲長璟确信段知粥和她在性格上不是同類,就是因為截然相反,所以才會被吸引嗎?
久違的月光照亮了窗戶,她起身拉住窗簾,卻被段知粥拉住手,整個人摔在床上。
段知粥在夢裏感覺自己又被遺棄了一次,抱着像破布玩偶的東西,迷糊地說着胡話:“不要丢下我……”
在她很小的時候,是有見過真正的父母。
那會,她還不知道什麽是冷漠。
錯把那種擺脫的高興,當成出去玩的開心。
所有人都覺得段知粥不記得這些往事,然而一個五歲的孩子,對部分事還是可以記得住的。
夢裏的段知粥遇到難搞的鬼打牆,嘴裏不時喊着養父母的名字,然而出現的卻是那些把她趕出家門,或是那些傷害過她人的嘴角。
曾幾何時。
她也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事,直到那些人重合成文子那張恐怖的臉,才吓得睜開眼睛。
段知粥不安地看着房間的四周,察覺到有人開了燈,才驚覺自己還在書裏的世界。
她望着雲長璟被勒紅的脖子,滿臉歉意:“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又救了我。”
只記得夢的最後,她不想逃避要和那些人對抗,一定是她不小心把雲長璟當成了其中的部分。
段知粥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好心救人的雲長璟,她不應該這麽做。
“沒事的。還好你當時跑的比較快,否則我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到你。”
雲長璟說的是實話,擡手擦掉段知粥因為噩夢吓出的淚水和汗水,她想段老師的過去可能也很悲傷。
段知粥反應過來,又問:“他……沒有傷害你吧?”
如果她早就知道是個陷阱,會找一堆理由搪塞過去。
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愚蠢,沒有看出這是個圈套。
雲長璟端起杯子到段知粥的面前,“剛涼了點不會很酸,你快喝緩解下。”
比起這些事,她還是希望段知粥的心情能夠快點好轉。
段知粥聽話地喝完東西,問:“文老師他……”
“有事找警察,過不久就會有結果了。以後遇到類似的事一定要找警察,或者能幫你的人。”
雲長璟感覺以段知粥老實人的性子會息事寧人,特別是這種事大衆偏袒更多的還是男性,對女性只有無盡的蕩\婦羞辱,以及一些龌龊的猜測。
段知粥觀察了會漂浮在杯子裏的檸檬片纖維,低聲說:“你放心,我不會吃這個啞巴虧。就是,我怕會連累你。”
在她上輩子的人生裏,遇到過很多難堪的事。
一開始會覺得委屈,後來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不再奢望誰能真的伸出援手。
段知粥回首前世,感覺自己其實是個邊緣人,不被重視,沒有人愛,卻也沒有因此自怨自艾,非要求什麽人陪着,愛着,護着。
每天的目标,就是純粹地搞更多的錢。
她所有的要強源于不被在乎,更怕自己倒下去後沒有任何支撐。
事實也是如此。
段知粥生前死後,确實沒有任何依靠。
雲長璟沉默了會,才說:“我不是那種遇到事就怕被連累的人。相反,你和我來往,還在生活的細節上幫我,不也沒有考慮過會得罪雲家?”
“我……”
段知粥當時是沒有想這麽多,她想的是為了還雲長璟救命的恩情。
不管怎麽樣。
她這次是因為雲長璟的介入才再次活下來,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雲長璟在旁邊躺下,“我也有點累了,不想挪窩,你介意我躺在這兒嗎?”
她的脖子還有點隐隐作痛,看起來比她沒什麽力氣的人,居然死死的抓住她,怎麽都掰不開。
要不是知道段老師在做噩夢,她可能會覺得對方其實是想謀害自己。
段知粥的呼吸變得急促,很快又冷靜下來,“沒問題。”
普通閨蜜還睡一個被窩呢,她們又不是什麽奇怪的暧昧關系,這樣應該沒太大的毛病。
段知粥盡量不讓自己往奇怪的地方去想,她怕真的對雲長璟有那麽點不該有的歪心思。
人家是真正天上的雲。
她就只是個普通的人,面對條件比她好的人,是會有點自卑,更多是有自知自明。
但是看着雲長璟毫無防備地閉上眼睛,仿佛童話裏的睡美人,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會。
段知粥移開視線,帶着某種不安和一絲悸動睡去。
夜深人靜。
雲長璟睜開了眼睛,她望着背對着自己的段知粥,想了會事情。
有點後悔這麽近距離地貼近。
在重要的事上可以保持理智,但跟喜歡的人同床共枕,她感覺之前要堅守的克制在瓦解。
雲長璟心裏有點煩躁,誰讓這些都是她自找的。
早晨。
段知粥發現自己摟着雲長璟的細腰的動作愣了會,更會為心裏那種小貓粘人的依賴感,感到一些恐慌。
她裝作若無其事起身去洗漱,身後的人也睜開了眼睛。
雲長璟整理自己的衣服,用手機鏈接電腦的雲端,收到一些關于曾一的消息。
都是內容豐富的照片和視頻,以及一些資料信息。
雲長璟保存好所有的存檔,才漫不經心收拾完自己去上班。
段知粥本想讓雲長璟吃點東西,但人只拿了個包子就走了。
她有點無奈。
人家救了她兩次,總不能什麽表示都沒有。
雲長璟忽然又走回來,說:“如果你身體不舒服,今天可以跟學校請假。”
段知粥想起曾一可能和文子串通好,心裏是有點惡心,“沒什麽大礙,我等會也去上班,你路上小心。”
“嗯。段老師不會為了部分人渣難過,我就放心了。”
“那當然,少在意和人生交集不太多的人和事,每天就能多活幾分鐘。”
段知粥半開着玩笑,心裏跟明鏡一樣。
有些東西可以忍,有些東西不可忍。
像曾一這種人不少,她能處理的方式就是減少往來。
雲長璟笑着揮揮手:“段老師能這麽想,最好不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過,剛才在段老師的眼裏看過一絲嘲諷,有種看破不說破的感覺。
學校。
曾一沒有等到文子的豐功偉績,卻被得知他被抓起來的小道消息。
為了不影響學校的聲譽,校長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曾一不信段知粥那個膽小鬼敢報警,假如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對方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正想着這件事千萬不要查到自己頭上,就看見段知粥神采飛揚來辦公室,仿佛沒受到絲毫的影響。
曾一的心裏很是不甘,一切都怪文子那個只知道下半身思考的蠢貨!
兩個人同時進了門,誰也沒有主動問候誰。
段知粥把自己的辦公電腦喚了密碼,也不再幫曾一清理桌子上的垃圾。
曾一壓着所有的不滿,明知故問:“段老師,昨天的聯誼怎麽樣?”
段知粥起身要走人,淡淡道:“還好,不如曾老師的約會來的有趣。”
“那個,你聽我解釋,事情是……”
“不好意思,我還要準備外語系畢業晚會,請您讓路。”
段知粥盡可能保持禮貌,不想用歇斯底裏的方式去面對,也不想這個時候撕得很難看。
有別的同事察覺到不對勁,問:“怎麽了?你倆平時關系不是挺好的?”
曾一笑着解釋:“可能是她昨天聯誼沒看到合适的人選,在郁悶吧。”
為了不被人八卦。
她選擇糊弄過去,只當段知粥的疏遠是因為放鴿子,而不是發現她參與了其中的策劃。
并沒有走遠的段知粥看了眼天邊的太陽,這世上是有很多人不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去抱着太多的期待。
更不适合……
段知粥的腦海裏浮現雲長璟溫柔的笑臉,眼裏的落寞一閃而過。
心理學上說。
人遇到喜歡的人荷爾蒙會變得旺盛,會情不自禁糾纏在一起。
段知粥不确定自己對雲長璟是否也是這種感覺,她想應該要制止這個念頭。
安寧科技。
雲長璟聽完肖玉的工作指标,體會到程序員們的壓力。
她抽空給畢業晚會做了張海報,雲層裏透出來的曙光讓人舒心。
想到段知粥平時慫慫的樣子,她又在手繪板上畫了個一碗粥。
肖玉過來瞄了眼:“你餓了?”
雲長璟回味着昨晚不算溫存的溫存,語氣模棱兩可:“是有點餓了。”
她似乎有點高估了自己在某方面的忍耐力。
但是。
段老師剛經歷過文子這件事,她不想刺激對方。
也不想被當做和文子一樣下作的人。
雲長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待她,卻意外地在乎段知粥如何想她。
“餓了就去吃。不過這是什麽粥,顏色好怪啊,八寶粥?”
“嗯,的确是個寶。”
雲長璟回答的很确定,段老師對她來說就像個不大不小的寶藏,探究久了就會發現裏面暗藏很多的驚喜。
Z大操場。
所幸今天是個天氣不錯的日子,場地布置的還算順利。
段知粥只邀請了剛畢業的學生,新生都在家裏和宿舍為小組作業奮鬥,也不想讓他們分心太厲害。
有幾個畢業生沒來。
段知粥沒怎麽勉強,畢竟出了校門就是各奔東西,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等到人都差不多了,一些簡單的節目挨個開場。
外語系最拿手的還是各種語言的精髓。
有人把最熱的情歌翻唱成自己學的語言版本,歌詞委婉動聽。
路過湊熱鬧的蔡如如笑道:“段老師,你不來一首嗎?”
段知粥臉上挂着慣有的腼腆笑容,“我聽的都是老歌,還有些話沒有告訴大家。”
她鼓起勇氣有上臺,看着臺下那一雙雙眼睛,終究還是把發言稿給扔了,
“我知道,大家都已經開始新的人生。我原本準備了一些長篇大論,但最後最想說的就只有幾句。無論在未來遇到了什麽樣的事和挫折,老師都希望你們可以勇敢面對,永遠堅持自己的初心。要學會拒絕對你們而言有害,或是不正确的事。祝你們歲歲平安,事業有成。”
段知粥很多年前希望有人這樣鼓勵自己,鼓勵她念完成人自考。
然而,有的時候希望僅存于渴望裏。
段知粥發現這些對于現在的自己是不太重要了,但她依舊想着這些即将被社會毒打的花朵,可以好好地成長。
在一陣掌聲結束中,她才拿起話筒,“接下來,我給大家帶來一首老狼的《想把我唱給你聽》。”
段知粥本來打算清唱,卻看到雲長璟坐在吉他手旁邊,彈奏了電子琴。
随着伴奏的響起,她的歌聲從緊張到變得自然。
逐漸忘記在衆人面前表現的羞澀,也忽略了雲長璟深邃而溫和的眼神。
不遠處。
雲長晴瞧着這邊的熱鬧,輕聲細語地問:“曾老師,我二姐和段老師的關系很好嗎?”
曾一掩飾住對大出風頭的段知粥的嫉恨,說:“不清楚,有一次我看到段老師和雲長璟出現在小區的對門,她們現在應該是鄰居。”
“難怪。”
難怪,她派出的人會認錯了。
雲長晴看到段知粥走向雲長璟,再看看後者的反應,悄悄地離開這裏。
曾一還想巴結這位雲家的掌上明珠,湊過去說:“雲小姐,我有什麽忙可以幫你的嗎?”
雲長晴露出虛弱的微笑:“曾老師,我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論文的事能不能晚一些交上去?”
曾一連連點頭,“能,當然能。”
就是不交,上面也不敢放屁。
雲長晴表達完感謝,又說:“聽說,這次Z大不少人要升副教授,希望曾老師也在其中。”
曾一滿臉堆笑:“借您吉言。”
校門口。
段知粥的嗓子很幹,她覺得自己真的老了,才唱了一首歌就覺累的不行。
“喝嗎?”
雲長璟遞過來一瓶水,她從段知粥發言那會就到了,看着神采奕奕的段老師,還有那些話,好像被鼓舞的人中也有她一個。
《想把我唱給你聽》的歌詞很适合表白,能讓段知粥唱的這麽真情流露,難道是段老師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段知粥接過水,說:“謝謝。”
上次的事讓她對喝的有些抵觸,但因為相信雲長璟,又不想讓對方誤會所以才沒有拒絕。
雲長璟問:“學校對文子的事怎麽處理的?”
“壓下來,他估計也回不來學校了。”
段知粥只知道這些內容,其餘的就看校長舍不舍得,畢竟少了一個拍馬屁的人,耳朵以後可能會不怎麽好使。
當然。
她也不想因為這個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只是想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不要太過分就好。
雲長璟猜不透段知粥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認為就這樣冷處理比較好。
她想了會才說:“如果他之後來報複你,一定要告訴我。”
雲長璟總覺得文子不是那種知道怕的人,還有曾一。
曾一嫉妒段知粥,甚至不惜毀掉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和文子同流合污。
雲長璟真的很想放個大招,到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段知粥正要說自己無所謂,就看到段雨過來,“媽,你今天要去我那不?”
段雨看着她們,半晌才說:“粥粥。我能和這位同學說些話嗎?”
“嗯,好。”
段知粥去了比較遠的位置,也不知道段雨究竟想和雲長璟說什麽,她今天玩的有點瘋,只想休息一會。
雲長璟目光和段雨對視,問:“阿姨有什麽話要說嗎?”
她心裏居然開始有點緊張,為了不讓人看出來,只好保持微笑。
段雨直言不諱:“我知道雲小姐和雲家的事,我也知道,您幫過我們家粥粥,但是請您和我女兒盡可能保持距離。”
如此慎重甚至讓人感受到敵意的警告,也不是雲長璟第一次聽過。
她和段雨對視了會,才問:“我能問您究竟是因為什麽?”
雲長璟覺得莫名其妙,她倒是很想知道段雨有什麽了不得的理由,讓她遠離段知粥。
段雨的目光充滿審視,“就憑你和雲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和我女兒都是普通人,不想參與豪門恩怨。”
雲長璟的笑容變得淡了幾分,她用一種不傷和氣的口吻,去詢問:“我已經和雲家沒關系了,您這樣說是不是有點牽強附會?”
很少有人這麽直白說她,尤其是看起來和雲家毫無瓜葛的段雨。
段雨收起自己上班用的東西,目光望向在發呆的段知粥,“為了保護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