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陳玉蓉話音落下,空氣都停滞了,安靜地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
大隊長父子愣住了,陳母也驚呆了,圍觀的街坊四鄰也瞪大了眼睛,所以這大隊長家疼愛到不行的小孫子是陳餘糧的?!!!
安靜過後緊接着就是一片嘩然。
“這可就熱鬧了,我的老天爺哎,這回大隊長家要跟老陳家不死不休吧。”
“原來還以為昨天晚上的熱鬧是陳餘糧的老婆誤會了,原來是真的!”
“我說怎麽經常見陳餘糧和王桂香往破廟走,原來是這樣......”
“我也經常見王桂香來老陳家,只以為跟陳家關系好,原來......”
........
一片寂靜過後,人群中爆發出各式各樣的議論聲,仿佛水濺進了熱油鍋裏,無論是有的沒的,捕風捉影的事情就開始往兩人身上套,之前的所有舉動都成了陳餘糧和王桂香勾搭的實證。
老隊長雖然圓滑,但也是個男人,沒有男人能忍得了這樣的恥辱,于是也沒再攔自己兒子,陳建華眼裏要噴火地看着陳母,陳母被看得頭皮發麻,不住地反駁:“陳玉蓉說胡話呢,怎麽可能?一定是陳玉蓉這小賤人胡說,不可能。”
陳母轉身就要抓陳玉蓉,陳玉蓉早在說完那句話就跑進了人群中,這會兒見陳母在找自己,在人群中弱弱地開了口:“我娘說的對,那不是我弟弟,不是弟弟。”臉上帶着驚恐的表情肩膀微微顫抖,瘋狂地擺手否認。
陳建華父子和圍觀的群衆一看陳玉蓉害怕到不行,矢口否認的樣子,在心裏反倒是确定了,那孩子就是陳餘糧勾搭王桂香留下的種。
陳母被陳玉蓉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氣得冒火,但又不得不壓住火氣拼命向陳建華父子倆解釋:“陳玉蓉跟我們有仇,故意說反話哄你們的。”
圍觀的群衆聽這話,都紛紛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仿佛在說:為了編瞎話,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能變成仇人。
陳母被群衆眼裏的鄙夷激怒了,瘋了一樣沖向人群中的陳玉蓉,張牙舞爪就要打陳玉蓉。陳玉蓉不躲不避,眼淚滾滾地下來了,聲音裏帶着哭腔:“娘,娘,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提爹想要回來弟弟,您別打我,別打我,我也乖乖地不去上學了,娘,你饒了我吧,我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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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母沒到眼前就被陳玉蓉身旁的大娘拉住了,勸着:“大人做錯了事兒,關孩子什麽事兒,打什麽孩子啊。”
周邊的人都覺得玉蓉這孩子實在是慘,哭得怪可憐的,同情心重的當即拍拍胸脯保證:“玉蓉,你娘不讓你上學來告訴叔叔伯伯,叔叔伯伯幫你告到公安局也得讓你上學,這是新社會了,婦女也能頂半邊天,憑啥不讓上。”
陳玉蓉雖然只是做戲,但心裏也領了這份熱心腸的情,臉上挂着淚花還不住地說着謝謝叔叔伯伯。
陳母心中本來就想着,這會兒被這小賤人耍了,等人走了再收拾她,這輩子別想出陳家村,一聽這承諾傻了眼。
陳建華父子倆見陳母拿不出陳玉蓉說謊的證據,越想越覺得家裏的孩子跟陳餘糧長得像,見陳母一直在編瞎話,這會兒耐心也耗光了,也不和陳母理論,直接拿起來手裏的棍子開始砸東西。
陳母眼睜睜看着陳建軍砸,心疼又肉疼卻毫無辦法。
陳玉蓉面前是霹靂啪啪啦砸碎的陳家的物件兒,姜玉蓮這邊可是噼裏啪啦砸倒的宴會酒宴了。
昨天晚上,送秦松原出了門,姜玉蓮心裏頭覺得不太安定就立馬上樓寫了信寄往陳家村,出門的時候,正巧瞧見秦松原上了陸臻的車。
那可是陸臻,陸臻啊,雖然早先讀的年代文裏面關于這人的描寫不多,但每次出現都讓人驚豔極了,驚豔到什麽程度呢,每一次有陸臻出場讀者都想讓作者換男主,就連姜玉蓮也是将有陸臻的每一段出場都細細看過。
在姜家這十年,她也就三年前有幸随着姜遠山遠遠地瞧見陸臻一次,僅僅是一次就讓人感嘆造物主真是奇妙,這世上居然有生得這樣好看的美少年。
随後就瘋狂地收集關于陸臻的只言片語,後來久不見人和消息,反複拿作者最後将陸臻寫死了,早晚要成早死的白月光的角色自我安慰,時間久了心思也就淡了,也更現實了才改撩男主角韓珏。
沒見過韓珏的時候,姜玉蓮僅僅是從書中看來十分反對這種花心風流男主的,畢竟有陸臻的美玉在前,誰還能看得上普通的石頭啊,但心中多少存了跟原書女主争一争高下的心思,想試試能不能讓韓珏一見鐘情,誰知道反倒是自己越陷越深。
今天這場宴會是李家老爺子七十大壽,因為時局才剛剛開始好轉,李家并未大辦,所以相應的一家來一個有身份的小輩來賀壽就代表意思到了。
原是姜玉蓮那便宜哥哥姜振坤代表姜家,姜玉蓮聽見這事兒心生一計,吩咐了自己的塑料小姐妹,叫了便宜哥哥的狐朋狗友組了局将便宜哥哥支了出去。
姜振坤把這事兒拜托給姜玉蓮的時候,姜玉蓮臉上帶着雖然是很為難但是能幫到哥哥就好了的表情,姜玉坤臉上感激的神色都要溢出來了。
姜玉蓮一邊心中罵這哥哥是個蠢貨,連便宜後媽手段的十分之一都沒學到,一面帶着體貼的笑,叮囑哥哥注意安全。
姜玉蓮成功去了宴會,原想着趁此機會好好結交京圈人脈,不曾想進了宴會酒瞧見自己的未婚夫在給李家小姐獻殷勤。姜玉蓮臉色慢慢地黑了。
但她并不傻,今天來得都是各個家族數得着的京圈子弟,所以沒當面發作,但也身姿袅袅地走過去順勢挽住了韓珏的手臂,臉上帶了微微地笑意說:“韓哥,你今天也來了啊。”
“李小姐也在啊?”又側了側頭,眼裏帶了幾分得意的神色同李小姐打了招呼。
李家小姐李皎潔自覺不想和姜玉蓮這個姜家一沒實權二又風評不佳的女人多交談,所以禮貌性的回了句:“你也在啊,那你們先聊。”說完轉身就打算走。
姜玉蓮心裏覺得李家小姐裝模作樣,所以等李皎潔轉身擡腳要離開的時候,姜玉蓮手一動,抽散了手裏的白色珍珠做成的手包,李皎潔本就是穿着高跟鞋,落腳一個不穩踩在了散落的珠子上,摔到在宴席桌上,紅紅白白的酒水和點心污了李小姐一身,李小姐從一片狼藉中爬起來,覺得丢人極了,但還是強忍住尴尬,狠狠地剜了姜玉蓮一眼打算離開。
姜玉蓮被李家小姐狠狠瞪了一眼,覺得踩着李家小姐這個大熱鬧出這個名正正好,急急地拉住李家小姐不讓走,不住地道歉。
偏生帶着臉上一副委屈的神色,反倒讓不知道前因後果的只覺得李家小姐跋扈。
李皎潔這會兒出了大醜尴尬極了只想趕快去樓上換衣服,姜玉蓮故意拉拉扯扯不讓走,李皎潔急了,狠狠地甩開了姜玉蓮的手,語氣中帶了怒火:“讓開!”說罷,推開眼前的姜玉蓮,匆匆上了樓。
姜玉蓮順勢退了個趔趄,見李皎潔上了樓,眼中盈盈水光,淚水将掉不掉,抓住來扶人的韓珏的袖子不住地解釋:“我......我......我不是存心的沒想到手包的珠子會斷,李家小姐都不願意聽我解釋。”
哽咽了一聲,繼續說:“我待會兒跟李小姐道個歉。”
韓珏原先的站位在姜玉蓮的另一只手邊,倒是沒瞧見姜玉蓮的動作,這會兒見姜玉蓮哭的着實可憐,伸手半攬住姜玉蓮,拿了手帕給姜玉蓮擦了擦淚,細心的哄着說:“不怪你,是意外,李小姐大度不會計較的。”
看了熱鬧的男人覺得韓珏有了這麽個柔弱讓人憐愛的未婚妻,算是有福了,但大部分看了熱鬧的女人都把姜玉蓮劃為一級警戒對象,真是好一朵亭亭玉立的小白蓮,迎風招展。
秦松原的大哥秦松茂從姜玉蓮進入宴會就聽着秦奶奶的話碰面要關照小表妹,這會兒還沒打上招呼,就看見了事情的全程,包括姜玉蓮拉斷手包的線。
秦松茂這會兒心裏十分懷疑,這樣小心眼耍陰暗手段的人真的是自己小姑的親女兒嗎?
秦松茂帶着疑惑回了秦家,穿過郁郁蔥蔥的庭院,看到還在戴着老花鏡看書的秦奶奶,不禁把心裏的疑惑拐了彎問出口:“奶奶,小姑的女兒真的沒弄錯嗎?當初找的時候有證據嗎?”
秦奶奶從書裏擡起了頭,并未直接回答,反倒看着秦松茂反問:“怎麽?那孩子闖禍了?”
秦松茂不敢看向秦奶奶的眼睛,只是帶了些懷疑的語氣:“會不會是你們接錯人了?”
“除了家傳的那個玉瓶丢了,其餘的物件,就連你小姑姑身上不離身的手镯都有了,你說那是不是你表妹?”秦奶奶說。
“那也有可能有人拿證據頂替啊。”秦松茂聲音裏帶着一絲絲的洩氣 。
“你表妹那是她爹親自去接回來的,自己親生父親還能不反複查證,認錯女兒?”秦奶奶帶了幾分肯定地神色。
秦松茂禁不住秦奶奶疑惑的目光,将宴會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秦奶奶沉默了會兒,才帶着難掩地失望說:“罷了,罷了,你表妹越來越像她父親了,以後她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