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大概是因為白天晴朗的緣故,晚上的月光格外的亮,仿佛給四周的房屋鍍了一層銀霜。

陳玉蓉回小柴房拿出來小玉瓶來驗證到底是不是自己那個會吸收月光産靈液的小玉瓶,小柴房并沒有窗戶,月光照不進來,于是她打算去院子裏,剛打開門,便覺得眼前的景開始變得模糊,腦子裏昏昏沉沉,身體疲倦的很,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她扶着門框身體慢慢地軟下去,覺得這狀态不對勁的很,電光石火間想到了王桂香今天過度熱情的态度,難道是王桂香在飯菜裏下藥了?那她想做什麽?

不等陳玉蓉想明白,她昏昏沉沉之中就隐隐約約聽見遠處陳父壓低的聲音:“記住賣個遠地方,別讓她跑回來。”

所以這是陳餘糧指使王桂香下藥,然後趁昏迷把自己賣給人販子?為什麽突然下這麽狠的手?難不成是姜玉蓮得知原主考上京華大學再次出手了?

是自己大意了!

陳玉蓉昏昏沉沉地感覺到自己被裝入了麻袋,擡上了推車。

陳家村的路颠簸的很,就在陳玉蓉陷入昏睡的時候,誰也沒看到玉瓶積攢的一滴靈液順着車的震動慢慢的滴到陳玉蓉的手心裏。

陳玉蓉是被兩個男人的聲音驚醒的,睜開眼看到黑漆漆的麻袋內部,想到自己被陳餘糧賣給人販子的事情,她屏住呼吸,仔細聽男人的對話。

“這是上面交代的大少爺?”一道狠厲的聲音問。

“老大,這個不是,裏面那個才是京市的大少爺,這個是手下弄來的小生意。”另一道聲音恭恭敬敬地回答。

随後聽到一聲咣當的關門聲,四周重新恢複了安靜。

她聽到這個對話有些吃驚,所以這是被陳餘糧賣入大型的拐賣窩點了?連京市來的小少爺都敢綁,這些人膽子這麽大?他們是長期幹這種違法犯罪的勾當?

等到确定兩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之後,陳玉蓉用力的掙動麻袋,許是這些人信任迷藥的功效,也許是覺得小姑娘的力氣不值一提,只是将陳玉蓉的麻袋口紮上并沒有用繩子綁住四肢,所以在一番掙紮之後,陳玉蓉終于從麻袋裏鑽出頭來。

四周黑漆漆的,借助門縫透過來的月光依稀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潮濕破舊的小土房,房裏空蕩蕩的什麽桌椅之類全沒有,整間房着一股潮濕的黴臭味兒,顯然是這間房是這些人長期關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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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一陣虛弱的咳嗽聲成功地讓陳玉蓉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地下裝在另一個麻袋裏的人,她并未第一時間打開麻袋,右手習慣性的敲了敲空氣中并不存在的桌子,皺了皺眉。

聽剛剛兩個男人的對話,這個屋子裏除了自己,另外一個人就是京市的大少爺,而且是上面人交代的,這個上面意味着對這群人來說是重要人物,而大少爺身份和虛弱的咳嗽聲說明對方身體素質很大可能不高。

那麽從求生角度上來說:如果逃跑的時候,對方十有八/九是拖油瓶的角色,但逃跑如果對方看着自己逃跑不帶他,惱羞成怒反手舉報更是不好,所以這會兒倒不如不解開麻袋,她先逃出去,去舉報這個窩點順便救出這個大少爺。

想到這兒,她正要解開麻袋的手又放下了,反倒靠在門後聽聽附近的動靜順便拿出玉瓶來吸收月光。

“咳咳......咳咳......”

麻袋裏的人不斷的咳嗽,一聲比一聲虛弱,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可憐極了,玉瓶因為月光的照耀已經聚了兩滴靈液,陳玉蓉覺得這少爺的咳嗽聲聽起來實在虛弱,看一眼手裏的玉瓶,又隔着門縫看了一眼外面站崗輪換的人販子,改了主意。

陳玉蓉抱着如果對方看起來是個不清楚狀況的京市子弟,那麽靈液止咳之後就打暈對方,自己逃的想法打開麻袋的,然而打開麻袋的瞬間,她借着月光看到袋中人的臉,不自覺的驚豔了一瞬。

袋子裏的人臉色泛着病态的白,額頭上細細密密全是汗,雙眼緊緊的閉着,無意識的斷斷續續低咳,看起來狼狽的很,又偏偏生得極其俊秀,眉眼之間皆是精致,若不是聽外面兩個男人的話先确定了京市大少爺的身份,陳玉蓉險些覺得這人是前世看過話本裏的美貌男妖化形了。

陳玉蓉前世身為相府的大小姐,來之前已及,各式各樣的借着賞花宴、詩會、生辰宴的名頭暗中進行的相親會也大大小小參與過不少,京城俊秀的大家公子哥也見過不少,倒是沒一個能跟眼前的人比起來更絕色。

絕色?這個詞讓陳玉蓉驀然想起關于姜玉蓮這話本裏的一個人——陸臻,京市大少爺。話本中還特意用了個不符合行文風格的詞來描述:郎獨絕豔,其世無二。

當初她只是匆匆看過話本,也并未記得全部內容,許是作者太喜歡這個人物,描寫篇幅雖然不多,但卻極有意思,話本男主角韓珏十五歲時在同姜玉蓮相識,這人十五歲時在支撐整個陸家,力挽狂瀾救了陸家,男主角韓珏在風流大少的路上越走越遠,陸臻這人卻是雖然病中修養但踏進了實權派的圈子,若不是陸臻後來因病去了,陳玉蓉都險些以為作者這是要扶持新男主角陸臻上位了。

陳玉蓉想到這兒,快速的将人剝出麻袋,拿起對方的右手看了看掌心,看到那顆獨一無二的紅痣,确定這人就是陸臻本人稍稍松了口氣。

既然對方是陸臻,那麽這次很大可能是有驚無險,畢竟話本上陸臻是因病去世的,但也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她不習慣将命運寄托在別人手中。

于是陳玉蓉捏着陸臻的下巴,給對方灌了兩滴靈液之後背靠門口開始思索着迅速脫身的辦法,畢竟明天早上必須能回到陳家配合老隊長的宣傳才能獲得那份介紹信,從而前往京市,才能真正的跟姜玉蓮交上手。

陸臻早在陳玉蓉打開麻袋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三年前對陸家出手的人只查到一個小喽啰線索就斷了,三年裏只有一些小麻煩倒是沒有什麽大動作,始終抓不到幕後人,這次便是陸老爺子聽了陸臻的:與其以靜制動倒不如讓對方動起來的觀點之後,在陸臻的再三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趁着來接江淑月的機會,以自身為餌布了這麽個引蛇出洞的局。

陸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能主事的也就年事已高的陸老爺子和先天不足的陸臻,陸臻三年才出一次京市,所以南省地界內是那些人動手最好的機會。

雖然算着今晚機會絕佳,也有所準備,但倒是沒想到秦松原會跟來新安縣去國營飯店反被抓,對方僞裝成秦松原回來的樣子将自己抓了,估計自己的人要好一會兒才能找到這裏,所以陸臻在陳玉蓉打開麻袋的時候迅速的衡量之後選擇了最佳方案:裝昏迷。

但沒想到對方先是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後開始摸了摸掌心的痣,就在陸臻以為這是遇到劫色的,想悠悠轉醒的時候,對方忽然用力捏着自己的下巴喂東西,陸臻本想掙紮但僅僅是聞到對方拿的東西奇異的香味就已經讓陸臻的多年病弱的身子輕了輕,于是遲疑了一瞬,對方已然喂了下去,等喝下去之後更是覺得胸中常年不散的悶氣散了散。

陸臻有些驚奇,因為常年身體病弱幾乎人生大半都是醫院和老大夫,早先無論是西醫還是中醫都覺得他是先天不足,并沒什麽特效的藥,只能日常中藥調理,少思慮,所以陸臻多數時候都是養病,就連上京華大學也是陸家老爺子給陸臻安排的作為同齡人應該有的樂趣來調劑陸臻的生活。

就在陸臻準備緩緩轉醒,決定下一步套出對方給自己喝的東西時,陳玉蓉已經背靠門口坐下了,透過門縫觀察門外的人販子的數量和輪崗規律,并沒有在意地上轉醒的人。

陸臻看到對方只是借着門縫向外觀察,便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也是被抓來的,正想開口詢問,外面傳來的一聲槍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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