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市
夜市
除夕夜，京城裏都彌漫着熱鬧的氣氛，太師府裏也是三房在一起過了年。過年的時候總是免不了聊小輩們的事情，往年祁政業是極其不願意說話的，可今年就大不相同了，自家閨女大有出息。
今年的話題幾乎都是圍繞在兩個女孩子身上，祁淩欣過幾日就要出嫁，長輩們自然是要在這幾天多多教導，尤其是嫁的還是伯爵府，這高門大戶的規矩是很多的，太師府的孩子雖然也不差，可到底比起勳爵世家還是差一些的，尤其是內宅的一些事情，劉氏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是擔心得很。
另外就是祁淩玥了，今年她從國子監到萬國朝會，樁樁件件的事情都讓人驚嘆不已，大家都期待着明年開春後的會試，按照祁淩玥的能力，起碼拿個廪生是沒有問題的，說不好還能考上案首。
因為之前萬國朝會祁淩玥的表現很讓秦帝滿意，所以特許了恩賜，若是明年會試能考上，那就破格允許提前考鄉試，這樣正巧也能趕上來年的會試了，不耽誤時間。畢竟女孩子跟男考生是不一樣的，這也算是特別的優待了。
二房一年到頭也沒什麽值得說的事情，全程悶着不說話，除非老太師老婦人開口，不然絕不接茬。
祁淩玥最期待的還是發紅包環節了，所有人吃了飯之後，大家就要去主廳，小輩們挨個給長輩磕頭。往年祁太師給的紅包都是一視同仁的，可今年卻意外的多備了一個。
給所有小輩發完紅包之後，老太師捏着手裏的最後一個紅包說道：“今年我特意多準備了一個紅包，按理說孩子們都是一樣的，可今年玥丫頭不一樣，她選上了萬國朝會的秦國代表，拿到了幾場優勝，為我秦國争了光。所以這是給玥丫頭額外的獎勵！家裏的小輩們都跟玥丫頭學習，不說要做什麽大事，至少也該做有價值的事。玥丫頭，來吧！”
祁淩玥也很意外，沒有想到會給一筆另外的獎勵，歡歡喜喜上去接了：“謝祖父，玥兒一定不負祖父所願，繼續努力的。”
叔伯長輩們就不需要一個個上去磕頭了，自己家的一波，別房的一波就完事了。
“祝爹娘萬事順遂！”大房首當其沖，祁淩玥跟祁淮瑜就先行給自家爹娘拜年，然後再是剩下的人，等拜完年，發完壓歲錢，大家就回各自的院子裏，開始小家團圓活動了。
回到自己院裏，姜氏拉着女兒的手神神秘秘的說着：“你爹雖然沒跟祖父那樣給你單獨多包一個，不過這紅包可要比你哥的大。”
祁淩玥回到房間後，把收到的壓歲錢都堆在了床上，然後開始數起來。祖父和父親給的是紅封，其他都是荷包。祁淩玥先拆了紅封，祖父給的兩個各一百兩銀子，父親直接給了二百兩，然後是三叔家給的銀錠子，約莫五十兩，二房一如既往是小氣的二十兩碎銀。最後一包是祁淮瑜給的，親哥獨一份的寵愛，沉甸甸的也有五十兩。
全部加起來五百二十兩，今年大家都多給了些，往年一般都是在三百兩左右的，明天出去買買買的時候就不心疼銀子了。
第二天下午，家裏的孩子們幾乎是傾巢而出，連祁淮瑜也是約了未婚妻的。祁淩玥沒有跟大家一起走，而是等着秦雲音來接自己。沒等多久，王府的馬車就到了，裏頭還坐了個不認識的姑娘，很是溫婉端莊。
“玥兒，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未來嫂子唐婉，明年就是正式的了！嫂嫂平日不怎麽出門，今天還是因為過年大家都出來玩了，我才把人哄出來的。”秦雲音把祁淩玥拉進馬車裏，就開始介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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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姐姐好。”祁淩玥叫了一聲，便坐到了郡主另一側。“唐姐姐好漂亮啊，平日我都很少見到姐姐這樣的美人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祁淩玥誇得很是誠懇真心，把人也逗樂了。
秦洛預定了梨園雅座，下午就在梨園看個戲，大家聚一聚，晚上就可以趁着夜色偷偷拆開單獨約會了。
祁淩玥到達梨園之後，頓時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還沒顧得上看到顧傾羽的悸動，就又看到了蕭慕，頓時心都涼了半截。剛打了照面，蕭慕就脫口而出一句：“祁姑娘在家有好好看書嗎？”
一瞬間，祁淩玥臉上的假笑也凝固住了。好在還是閨蜜好，連忙幫着打圓場：“哎呀，大過年的，就不說這些了，玥兒有分寸的！”
祁淩玥挑了個最邊上的位置，只求離蕭慕遠一點……可憐自己一個單身狗，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卻要吃別人家的狗糧。
比起蕭慕古板式體貼，秦洛就更加過分了，全程上蹿下跳的逗未婚妻開心，唐婉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也是一臉的寵溺。
祁淩玥終于熬到了晚上，大家吃過飯，就各自去玩了。秦家兄妹倆非常厚道，臨走之前還特地囑咐了顧傾羽一定要帶着祁淩玥好好玩。
“表哥，我們一會兒不方便帶着你們，玥兒我就拜托你照顧了。往年她都沒什麽機會出來玩，今年務必請你幫我照顧好人，可以嘛？”秦雲音雙手捧成小拳頭，可憐兮兮的求求。
“表哥，你也難得參加這種活動，就當是幫音音的忙，照顧下祁姑娘，順便你也自己逛逛。這新年夜市有不少好玩的東西，你買個小物件回去哄哄姑母，別總是這麽別扭。”秦洛拍了拍顧傾羽的肩膀，循循善誘。
兄妹倆交代完，就帶着自己的人快速跑路，只留下祁淩玥和顧傾羽兩人。
祁淩玥小聲開口：“要是你不喜歡這種，我自己去轉轉也是可以的，不用聽音音的……”祁淩玥為了撩帥哥，不得不茶言茶語，她不怕鋼鐵直男會當真，顧傾羽是君子，就算當真了，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姑娘家自己一個人在外的。
“不礙事，我陪你逛逛，确實也許久沒見京城的夜市了。”顧傾羽果然沒有拒絕，領着祁淩玥去了夜市。
新年的夜市确實非常熱鬧，四處都挂着各式各樣的紅燈籠，照得夜如白晝。路邊有琳琅滿目的小攤，賣吃的用的玩的都有，還有一些攤主擺了些小游戲，有虧有贏，也圖個熱鬧。
祁淩玥沿路買了幾樣小吃，還分給顧傾羽一起吃，一開始顧傾羽還有些推辭，但是多來幾次也就習慣了，大大方方的接受。
“這家的糕餅去年我哥給我帶了一包回來，我想了一年了，終于又吃上了。他們家平日裏也是在大戶人家工作的，也就是這過年的時候才會出來擺攤。一年一次的口福啊！”
顧傾羽對吃的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聽祁淩玥這麽說了，好像是覺得還挺不錯的。“是挺好吃的，他們若是能開上鋪子，定能賺錢。”
可祁淩玥卻不可置否的搖頭，“在集市擺攤可沒這麽容易，平日裏是要交攤位費的，盈利還要征稅，算下來可能還不如在大戶人家做工來的輕松又賺得多。也就是新年裏不限制，在哪都能擺，才有這麽多小攤出來的。”
顧傾羽聽着，不由自主的望向祁淩玥，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跟百姓離得很遠，而祁淩玥卻總是會帶給自己很不同的感受……
祁淩玥感受到了目光，仰着頭，眸裏映着月色星光。“怎麽突然看着我？我沾到臉上了嗎？”說着她往臉上摸了摸，想把不存在的糕點屑擦掉。
顧傾羽別開頭，難得撒了個謊：“已經擦掉了……”
祁淩玥一路逛吃逛吃，突然看到了一個套圈的攤位。“我想玩那個！”說罷就準備過去，結果迎面也跑過來一個人，險些撞作一團。
“小心！”顧傾羽眼疾手快，把人拉了回來，只是出手的時候太急，抓在了祁淩玥的手腕上。女孩子纖細柔軟的觸感讓顧傾羽手心有些發燙，等意識到的時候連忙松了手。“額，你沒事吧？我剛才有些着急沒注意分寸，抱歉……”
祁淩玥也是懵的，手腕上轉瞬即逝的溫熱，讓她有些惋惜。“不打緊，是我不好，不該亂跑的。”
好不容易親近一些了，因為突發狀況，兩人又顯得拘謹起來，磨磨蹭蹭才到了套圈的攤位前。
“公子，小姐，玩套圈嗎？三文錢一個圈！”攤主立刻迎了上來，“咱們攤上最好的物件還在呢，兩位試試看吧！”
“哪個是最好的？”祁淩玥感謝攤主的主動，不然真的好尴尬！
攤主指了下最後面的一個小木盒，裏面放着一支簪子：“那支梅花簪，小人特地進的貨，要十兩銀子呢！”
這種成色的首飾往日祁淩玥根本不會買，但是出來玩是圖個開心，正好也打破此刻的沉默。“好啊，我翹着挺好看的，先給我拿十個，我練練手，等會兒一起結賬可以嗎？”
“可以可以，小姐你先試試！”攤主遞了十個環給祁淩玥，這種衣着打扮的人，他倒也不怕人家賴賬。
雖然祁淩玥射箭有一手，可這套圈是完全不同的，十個環全都三不沾，再來十個還是一樣。剛想付了錢去別的地方看看，顧傾羽卻突然開口問：“那簪子，你喜歡嗎？”
祁淩玥仰頭看着顧傾羽認真的模樣，鬼使神差點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