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禮物
禮物
雖然現在是三人對峙的情況，但是戲還是要繼續演的，姜摯是有職業操守的人，接受了任務就不能半途而廢。“玥兒妹妹，你不要怕，我在呢，就算是我打不過他，也決不會讓他欺負了你去！”
祁淩玥被剛才自己那番話也給驚到了，要說自己真的一點都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她一個姑娘家，在這樣男尊女卑的世界裏，豁着臉皮去表白，是承擔了多大的風險的，可這家夥竟然想了那麽多天，還沒搞明白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要說什麽就快說吧，外頭下着雨，我還想早點回去呢。”
顧傾羽似乎是感覺到了祁淩玥的心情，心裏越發的愧疚。“玥兒，這次是我不好，我真的已經明白了。我知道我是很笨，讓你平白委屈了這麽久，可這些天來，你一直避着我，我不和我說話，我心裏真的很難受。玥兒，我也不求你立刻原諒我，只是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不要這麽快就跟別人定親了可以嗎？”
可能是顧傾羽的語氣太卑微了，讓祁淩玥有些驚愕，她确實沒想到顧傾羽會這樣，但想着母親的諄諄教導，還是忍了下來。“我跟誰定親，和你有什麽關系？”
姜摯适時地補刀：“我是玥兒妹妹的表哥，算不得別人。我們兩家本就有意親上加親，顧公子管的可真是太寬了。”姜摯這話也算不得假話，兩家人确實有親上加親的計劃，可那指的是祁淮瑜和柳如，柳家是姜摯的外祖家，自然也是自己家。
這幾天顧傾羽的大哥二哥領着顧傾羽滿京城跑，跟他說了很多的東西，教他姑娘不高興了該怎麽哄，前幾日他也照做了，買了很多東西，吃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飾，可祁淩玥一個都沒收。
昨天夜裏，顧傾羽輾轉反側，想到是不是因為那些東西都不是什麽珍貴的，只要有錢就能買到的，憑什麽又能作為自己的心意？他除了一身武藝，身無長物，又能做些什麽呢？于是今天一早，他就開始翻箱倒櫃，想要找些什麽東西。
顧傾羽走到了祁淩玥面前，突然掏出了一把匕首，姜摯吓了一跳，趕緊把祁淩玥護到身後。“姓顧的，你還是人嗎？別以為你是長公主的兒子，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祁家也不是你可以随意傷害的！”
祁淩玥不知怎的，像是福至心靈一般，有一種直覺，那匕首是給自己的禮物吧？她安撫了姜摯，“表哥，他不會傷害我的。”然後便是直視着顧傾羽的眼睛問，“這匕首，是給我的？”
這把匕首看着十分花哨，上面鑲着大大小小的寶石。顧傾羽擡手撫過那把匕首，說道：“這匕首總共有三把，是我出生後，母親找匠人打造的，給了我們兄弟三人。我小時候扛不動刀槍，父親也常年不在身邊，母親就讓我随身帶着這把短匕首。我曾經真的靠着它，從一群山匪手上逃脫，可以說，它救過我的命。我希望你收下這把匕首，也不需要你答應我什麽，我只是希望它能代替我保護你。”
此刻顧傾羽也沒了方才的卑微，眼裏流露的是幾分真摯。顧傾羽拿着匕首，遞到了祁淩玥的面前。
仔細看這把匕首确實不是新的，鞘上的漆色都有些磨損了。祁淩玥鬼使神差的去接了那把匕首，也像顧傾羽那樣摸索了一下上頭的紋路。
還不等姜摯再争取一下，祁淩玥就突然撲進了顧傾羽的懷裏。姜摯嘆氣：女大不中留啊！
顧傾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感受到懷裏溫熱的觸感，臉猛的就紅了，不只是臉，耳朵，脖子都泛着紅暈。“玥，玥兒……你……”顧傾羽有些手足無措了，他本來有股沖動想要保住懷裏的人，可感受到旁邊冷嗖嗖的視線，他終究是沒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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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摯當然得盯着他，他家玥兒可以主動，但是這混賬東西敢亂來，那就是想占人便宜！他這做表哥的可不能袖手旁觀。
祁淩玥環着顧傾羽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然後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她憋了好久了，她從來就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可總是在見到顧傾羽的時候猶豫糾結，管他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喜歡一個人就應該這樣！“顧傾羽，我不想叫你什麽叔衡，那是你父親兄長和朋友叫的，我想叫你的名字，好不好？”
顧傾羽想要開口說話，卻驚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顫抖，“玥兒……只要你高興，叫什麽都可以。”
姜摯終究是有些沒眼看了，拽着祁淩玥的後衣領，把兩個人分了開來。“你們也收斂一點，學堂重地，像什麽樣子？”拽開之後，又氣呼呼的罵了祁淩玥兩句，“姑娘家的矜持，你是一點沒有！你這麽倒貼人家，以後是要吃虧的！”
“表哥，我不會欺負玥兒的！”顧傾羽還漲紅着臉，急急忙忙的表忠心。
姜摯很想翻個白眼，但還是忍住了。“我可不是你表哥，別亂叫。”
“姜兄，我是真心喜歡玥兒的，只是我太遲鈍了，一直都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意，之後又猶猶豫豫的傷了玥兒的心。但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對她好的，還請你成全我們……”
祁淩玥和姜摯都沒有打算說出之前都是的演戲的真相，這件事只會爛在他們家裏所有人的肚子裏，所以此刻姜摯還得做出一副惡人相。“你說保證我就要信你嗎？即便是玥兒喜歡你，姑姑也對你有成見，我們玥兒也不指望嫁進什麽富貴人家，我是她的表哥，從小就愛護她，以後也絕不會發生什麽寵妾滅妻之事，你能保證嗎？”
顧傾羽與祁淩玥對視一眼，然後珍重地回答：“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這人蠢笨，不知道怎麽對喜歡的人好，這些我都能學的。而且我能遇到玥兒，已經是三生有幸，絕不會做對不起玥兒之事。再者，我府上是母親做主，母親也是不許我們兄弟三人納妾的，養外室什麽的更是不可能，所以這一點還請放心。”
這件事，其實祁淩玥早就知道了，她是不可能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也正是因為篤定了這一點，她才願意表白的。
姜摯沒有理會顧傾羽，而是詢問祁淩玥：“玥兒，你可想好了？”
“表哥，我知道你疼我，可我也不想耽誤你，你也應該尋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才是啊。”祁淩玥站好最後一班崗，不能叫人發現了破綻。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見姑姑，讓姑姑來定奪吧。”姜摯假裝無奈，一副告家長的嘴臉。
正巧雨也停了，三人離開了國子監，向祁府出發。最後關頭姜摯都不忘記再刁難一下顧傾羽，“顧公子，我們這馬車小，也不好讓你一個外男共乘，就辛苦你自己過去了。”
顧傾羽倒是不在意這個，“不礙事，我腳程快。”
分開之後，姜摯才終于恨恨的去戳祁淩玥的腦瓜子。“你真是沒用，這才幾天就堅持不住了！只有讓他現在困難些，以後才能更珍惜你，懂不懂啊？”
祁淩玥當然是懂的，她敢愛敢恨，不代表就是戀愛腦。“表哥，你放心吧，我們總是要再相處一段時間的，再說我才剛及笄，一來我娘也舍不得我這麽快成婚，二來，我前頭還有一個，我總是要等二房那個先嫁出去吧？”
姜摯聽了更愁了，“二房那個我最近可聽到不少傳聞，早就把自己名聲都搞臭了還不自知，要等她……怕是把你們後頭這幾個都要耽誤了！”
“對了，表哥，那個一會兒見到我娘，你可不能拆穿我啊……娘親知道我這麽大膽，肯定是要罵我的。”祁淩玥說的自然是自己撲進人家懷裏的事情，當時也确實是自己情緒上來了，一下子沒控制住。
“早知如此，你幹嘛還要這麽沖動？我自然是可以答應你，就怕顧家那個笨的，自己抖出來。”姜摯做事有輕重，不該說的話也不會亂說，就怕人家自爆啊！
祁淩玥也發愁了，确實有這種可能……
他們坐着馬車，先行一步回到了太師府，見了姜氏後說了一下今天的情況，當然也忽略了那段可能讓姜氏大發雷霆的小插曲。姜氏也是有點恨姑娘不争氣的，不過事已至此，也就只能繼續了。
顧傾羽的腳程也确實很快，再加上心中急切，幾個人剛商量完，他就已經到了。顧傾羽被帶到了大房的院子裏，姜氏坐着，臉上的神情不是很愉悅。
“晚輩顧傾羽，見過姜夫人。”一進屋，顧傾羽就緊張起來了，他嘴笨，很怕又惹得祁淩玥的母親不快。
姜氏緩緩開口，“聽玥兒說，你已經想明白了？還給玥兒送了把你從小帶着的匕首？”
“姜夫人，确實如此，我心思蠢鈍，這幾日見到玥兒總是和他表哥同進同出，卻對我不加理睬，才終于明白自己心裏的想法。我很抱歉，之前讓玥兒還有她的家人們因為我而生氣，夫人想怎麽責罰我都可以。”顧傾羽是來道歉的，自然是要表現出誠意。
但是這誠意祁家可不敢要，姜氏明顯被噎了一下。“你出身尊貴，我們祁家可不敢對你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