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見家長
見家長
姜氏說話多少有些故意為難，她想看看，顧傾羽會不會借着自己的身份擺譜。
“祁夫人，我既然認罰，就不是虛言。便是家中問起，我也只會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顧傾羽還是挺誠懇的，不過姜氏也就是吓唬一下，他們祁家是清流世家，哪裏真的會随便罰人？“比起該不該罰你，我倒是覺得，還是讓你多說些實際的，你日後有什麽打算？”
對自己的的未來規劃，顧傾羽是很清晰的，只是現在出現了祁淩玥，就産生了變故。“祁夫人，今年秋闱我志在必得，屆時我想應征入伍神策軍。屆時玥兒也一定考上了秀才，我希望等那時候，我能讓玥兒重新接受我，把親事定下。”
“你想去神策軍？”姜氏皺起了眉，顧傾羽的父親當年就是神策軍出身，後來随軍出征就去了邊塞，一年都回不了幾次家……
顧傾羽知道長輩們都不太能理解自己的選擇，便解釋道：“父親一直都是我的榜樣，如今天下安定，父親也得以歸家。而神策軍駐紮京郊，也是時長能回家的。”
祁淩玥是尊重顧傾羽的選擇的，也幫忙搭腔。“娘，這我是知道的，現如今官爵子弟有幾人能有這樣的膽色？想保家衛國是沒有錯的。”
姜氏只覺得頭疼，忽然想起公主府遞的拜帖，想來也是為了孩子們的事情，這也沒幾天了。“罷了，這裏頭的事情我跟你一個小輩也說不明白，長公主過幾日說要來，那時再說吧。我就只再問一句，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是真心喜歡我們玥兒的嗎？”
“是，我喜歡玥兒！她是我第一個，也會是唯一一個心悅的女子！”
這番表白讓祁淩玥不由紅了臉，想不到這個憨憨還挺敢說的。
因為事情發生了一點小變故，姜氏不可能勸顧傾羽放棄自己的理想，便只好等着長公主上門之時再行商議。
過了兩日，祁政業休沐，便一起參與了這場讨論。長公主聽到姜氏說及此事，立馬就不高興了。“顧傾羽，你竟然還惦記着這件事？你若是真打算孑然一身也就罷了，可你這樣有沒有想過讓玥兒怎麽辦？”
長公主的話把顧傾羽問住了，如果自己這樣選擇，确實是沒有考慮到祁淩玥的，只是他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別的辦法。
“若是兩個孩子成婚之後，讓我們家玥兒天天獨守空閨，想來我們也是不能接受的。”姜氏弱弱的表示了抗議。
長公主自然也明白，雖然神策軍駐紮京郊，可一個月也就一兩天休沐回家，難道讓人家好好的姑娘進門就守活寡嗎？自己當年是跟皇兄讨了兩年婚假的，總不能兒子也這麽幹吧？“你若是真不想荒廢武藝，跟你二哥一起進禁軍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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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傾羽想要再争取一下，祁淩玥搶先一步站了起來。“長公主，其實玥兒有一個法子，能夠解決長公主和母親的擔憂，也不用傾羽勉強為難。”
長公主眼睛一亮，她就知道這個姑娘是個聰明的，自己發愁了這麽久的事情，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辦法。“玥兒想到了便說。”
“其實這就是家和國兩難的選擇，若是旁人可能确實會為難，但傾羽既然身為長公主和大将軍的兒子，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如今四海升平，已鮮有戰事，這也是為什麽大将軍這幾年才得了恩賞能回京，而傾羽所圖也無非是希望能在國家危難之時盡一份自己的心力。這些，玥兒說的可對？”
祁淩玥沒有一口氣說話，而是中間停了一下，讓大家先品一品自己的話，在得到認同之後，她才繼續說：“傾羽即便是尚未入仕，也一直都保持着每天習武，按這一點來說，在神策軍還是禁軍任職都是一樣的。差異在于日常，若在禁軍任職，自然可以每天回家，與家人相聚。如今沒有戰事，所以長公主讓傾羽去禁軍任職，玥兒覺得并沒有什麽問題。”
顧傾羽聽到這裏，并沒有急着打斷，他相信祁淩玥如此聰慧，一定是有法子的。
“若是日後真的起了戰事，那麽大将軍定然是責無旁貸要去的，屆時傾羽若是仍願意，完全可以跟陛下請纓一同前去。只要大将軍認可，想來陛下也是不會反對的。上陣父子兵，想來也會傳為佳話。待平息了戰火，作為主動請命的少将軍，想再回來自然也是沒問題的。”
長公主聽了祁淩玥的建議，很是歡喜，她之前從未想過可以這麽做。難怪開頭提及了顧傾羽的家世，她的皇兄也就是兒子的親舅舅，自然也是要護着外甥的。再者，兒子在戰亂時請願，旁人也會覺得，不愧是大将軍的兒子！“玥兒這主意我倒是挺滿意的，就是不知道我家這倔驢怎麽想了。”
顧傾羽不在乎後面說的那些佳話不佳話的，但這的的确确能達成自己的心願，又不至于讓母親不悅。“母親，玥兒的主意很好，若是能再說服父親，兒子自然是願意的。”
祁家夫婦松了口氣，長公主也滿意了，但她還有個問題想問祁淩玥。“玥丫頭，雖然你這主意不錯，但以後會不會有、什麽時候會有戰争都是未知數，若你真的認定了我這蠢兒子，等到真的有了戰事，你不會害怕，不會擔心嗎？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就不怕……”
祁淩玥笑盈盈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那殿下就不擔心不害怕嗎？”
長公主沒想到這丫頭膽子挺大，忍不住笑了，“我怕什麽？我夫君早已沙場半生，身上的傷我早就看得麻木了，至于羽兒，他是我的兒子，身上流着皇室的血，他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高興，守護自己的國家沒什麽錯的。”
“殿下，我也一樣。”祁淩玥依然笑着，“這天下太平是用無數人的血肉換來的，這是一個正确卻艱難的選擇，我就不應該阻止他。我自然會擔心，會害怕，可我該做的不是讓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人退縮，而是要力所能及，做一些能幫得上忙的事情。”
祁淩玥這番話，讓長公主很是訝異，她沒想到一個深閨中養大的女孩子，會有這樣的靈氣和覺悟。“祁大人，祁夫人，你們能養出這樣的女兒，不僅是祁家的榮耀，這孩子以後定然大有可為！我今日來本就是為了兩個孩子的事情，來之前，或許還是為了兒子的原因更多一些，但現在，這兒媳婦我認定了！你們放心，以後玥兒嫁進我們家，我定然會當成親生女兒一樣護着的！”
長公主的表态讓祁家夫婦有些誠惶誠恐，“兩個孩子兩情相悅，這是好事，能得長公主這樣的承諾，我們兩口子也就安心了。”
事情比想象中更加順利，長公主便準備推進下一項事宜了。“既然二位沒有意見，我們不如先把日子差不多定下來吧！兩個孩子都要科考，秋闱之後開始準備，年前就把事情辦了如何？”
關于這件事，他們一家四口早有商量過，只是沒想到公主會這麽着急。不過顧傾羽已經十七了，确實也到年紀了。
見未來面有難色，長公主才想到祁淩玥才剛及笄，似乎自己确實有些着急。“那要不……等過了年？”
祁淩玥知道自家爹媽對着長公主有點慫，也只好自己來說明了。“殿下，其實玥兒是想着等到明年的秋闱之後……殿下知道的，玥兒也在考科舉，今年秋天考上了秀才，明年就要準備會試和殿試了，若要成婚的話，難免分心……”
長公主差點忘記了，這是個有大志的姑娘，兒子雖然重要，但是一個姑娘頂着世俗的壓力科舉，想要為這世道做些什麽，她不該做這絆腳石的。“那就明年秋闱之後！左右六弟家那丫頭，找的比羽兒還大一歲，他們家可是還沒松口呢！”
祁淩玥對于長公主這種公然嘲諷親弟弟的行為表示佩服，但是偷偷的還是要為自家閨蜜默默祈禱，也希望他們能夠一切順利。“殿下，玥兒還有一事相求。”
長公主怎麽看祁淩玥怎麽歡喜，根本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請求。“玥兒，你不必跟我客氣，說便是。”
“關于我和顧傾羽之事，希望殿下暫時不要聲張，包括陛下和六王爺，也不要說。我們就尋常的相處着，也不用在意旁人會說些什麽。我想要憑着自己的本事考出來，若是讓大家知道我是公主府未過門的兒媳，我怕會得到一些不必要的優待，更擔心會有人認為我根本沒有能力，只是靠着公主殿下才考出了那樣的成績……”
祁淩玥想要一個公平的環境，她如今雖遭受着一些流言蜚語，但是她完全可以憑本事打他們的臉，可若摻進了別的，那就不一樣了。
“好孩子……我明白了，既然玥兒想要一個公平，那我自然全力支持！本宮等着，以後我們公主府，能出一對文武雙狀元！玥兒，本宮也期待着，你能為這天下女子，搏一個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