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發燒

發燒

黃杉回局裏第一件事就是堵李凱旋,李凱旋以為是隊裏的誰要請假,直接喊了“進”,一擡頭看見黃杉,心想,自己最大的祖宗來了。李凱旋問道:“水還是茶,我的茶沒多好……”

黃杉開門見山:“都不用了,李隊這個月沒上報的出勤表方便給我看一下嗎?”

李凱旋心想,你不是就想知道秦令川來了幾天嗎,他道:“還沒整理出來,而且咱不是不搞什麽出勤率比較了嗎?”

黃杉才不管整理不整理出來,他道:“我就看看秦令川這個月出勤情況。”

李凱旋道:“那太不巧了,我們還沒整理完,而且你也知道,這不能給別人看的。”

黃杉不依不饒:“那李隊憑印象說說?”

李凱旋算是服了這個祖宗了:“沒怎麽請假,應該是基本天天來。”他看黃杉臉色一沉,眼見着就不高興了,李凱旋自己解釋說,“我勸他休息來着,他不聽,你也知道秦令川那性格,誰說都不管用。”黃杉說都不管用,更何況他呢。

黃杉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麽,走的時候順便還提醒了一句:“李隊,明天下午就交出勤表了,得抓緊弄了。”

黃杉下了班,直奔秦令川家裏,秦令川很少參加聚會,所以直接去家裏百分之九十幾都能捉到人,他敲門敲了一兩分鐘沒人應,索性開始試密碼,畢竟那天秦令川說要改密碼,他試了秦令川的生日、自己的生日…最後密碼鎖鎖了五分鐘,黃杉試了原來的密碼——自己農歷生日,也是秦令川鎖屏密碼,居然開了。合着秦令川就沒改啊?天天就知道吓唬自己。

黃杉輕車熟路地進了卧室,房間裏關着燈、拉着窗簾,顯然秦令川在睡覺,秦令川很少這麽沒警惕心,黃杉看拖鞋脫的很随意,順便蹲下去把鞋子擺好,站起身的時候發現秦令川手露在外邊,他摸了摸秦令川的手背,發現燙的吓人,這人不知道自己發燒了嗎?

黃杉本想讓人好好睡的,但都燒成這樣了,還是得去醫院,他拍了拍秦令川的胳膊:“令川,醒醒,去醫院。”

秦令川迷迷糊糊看了眼他,沒說什麽,也沒動。黃杉看出來秦令川是真發燒了,摸了摸秦令川的額頭,滾燙滾燙的。秦令川聲音啞得不行:“你怎麽來了?”發燒燒得他頭疼,所以吃了布洛芬就睡了。

黃杉問他:“吃退燒藥了嗎?”

秦令川緩慢地點了點頭,黃杉繼續問:“吃藥之前吃東西沒?”

“吃了飯的。”秦令川縮在被子裏懶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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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醫院?”黃杉問。

秦令川往床裏邊鎖了鎖,意思是不想去,黃杉沒辦法,點了退燒貼給秦令川用。

退燒貼貼上,秦令川好像是清醒點了,但還是躺在床上不想動,黃杉問道:“那麽難受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秦令川不吱聲,黃杉心想,和這人理論這個簡直是對牛彈琴,當初照片被曝光出去第一件事把自己擇出去,家裏出事兒了也一聲不吭自己扛,現在更變本加厲了,微信微信不回,偶遇更是沒用。

黃杉把制服外套脫了,坐在卧室的搖搖椅上玩手機,不一會兒,秦令川道:“把落地燈開開,對眼睛不好。”

黃杉真的很想說,您還知道對身體不好呢?燒成這樣了還天天上班,是地球離開你不轉了嗎?黃杉自己吃飯點個外賣對付一下就算了,但一想秦令川的胃,還是在家做吧,他問道:“晚上吃什麽?現在黃大廚接受預定。”

秦令川想了半天,想了個黃杉好做的:“雞蛋羹吧。”

“還挺給我省事兒。”

吃飯的時候,黃杉看似無意地說道:“我最近在翻以前的案卷,你當初那個案子、還有我母親——”

秦令川看了他一眼,知道黃杉想套話,他轉移了話題:“今天回家嗎?”

“你想不想我回?”

秦令川道:“都可以。”反正留這兒也只是睡覺。

“那看你睡了我再走吧,”黃杉道,“我發現現在局裏領導都沒什麽大問題,會不會問題在省廳?”

秦令川心想,這話能說出來就說明黃杉至少已經排除了現在還在局裏的領導,那當初那些領導到省廳的也屈指可數,又想從他這兒挖答案,他沒說話。而這些叔叔,都是看着黃杉長大的,黃杉本來沒多少把握,但現在看秦令川閉口不答的态度,那說明這個人一定很親近,親近到秦令川不确定自己信不信。

他道:“江叔叔吧?”

秦令川看了他一眼,三分之一的概率不難猜,再加上黃杉了解秦令川和他的反應,所以更好猜,但他還是說:“好好吃飯。”

黃杉繼續:“李隊說最近緝毒沒什麽案子,你也在查,對吧?”他游說道,“你就告訴我,你在怎麽查呗,你看,你費勁拿到的東西,我打個電話說不定就可以拿到。”

秦令川還是不想讓黃杉淌這趟渾水,畢竟江裕的兒子江鵬是黃杉的發小,從小到大信賴的人害死了自己的母親,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當然不僅如此,這件事不僅事關生死善惡,還事關政治官場的起起伏伏。黃杉可以是那把射向江裕的箭,但他不能是那張弓,樹大招風,而且太落人口實了,以後誰敢同黃杉站在一起?

而秦令川最顧慮的是,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沖他來的,黃杉摻和在其中,那以後自己就是拿捏黃杉的軟肋,他私心不想當黃杉的軟肋,因為他知道,一個簡簡單單的曝光、照片、名字、簡歷,就足夠威脅到他的安危,也足夠讓黃杉亂了陣腳。明搶可擋、暗箭難防,他不想黃杉因為自己以後的路難走太多。

秦令川沒說話,黃杉也拿他沒辦法,悶悶地說:“待會兒我洗碗,你自己吃藥。”

秦令川哄他:“冰箱冷凍凍了點酸菜包子,你記得拿走。”

“我想明天早上吃。”黃杉道。

“我沒說不讓你住這兒。”

黃杉心想,秦令川可真了解自己,就個酸菜包子就讓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一定是秦令川有特殊的說話技巧。他嚴重懷疑,如果秦令川有自己的家世背景,早就去省廳了,不像自己還在刑偵猜這猜那。他突然覺得黃勁松說他又傻又天真好像是有點道理,知子莫若父?不是,一定是秦令川天克他,他明明也挺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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