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28
晚上八點,鬧鈴準時響起。
[Mira的航班信息将于一小時後抵達]
類終于放下手中的朱麗葉塔幹花,把它重新封存到箱子裏。
他又看了一眼手機,打開line,屏幕畫面停留在和Gorya的對話界面。
最後一條是Gorya發給他的“好”,作為對他“明天我去花店接你好嗎”的回應。
自那以後,他們就沒再通過消息了。
想到這裏,類的嘴角露出苦笑。
幾天前的邀請,到現在還沒有履行。杉菜還沒到他家來,通訊的流程就已經戛然而止。
類的手指停留在輸入消息的空白界面,遲疑許久,依舊沒能打上一句完整的話。
就在他凝神之際,手機猛地震動起來,吓了他一跳。
“Ren,你到哪裏了?”是美作的電話。
花澤類張了張嘴,沒能出聲。
聽到這邊一片安靜,那邊似乎很疑惑:“喂?奇怪,信號應該沒問題啊。”
類選擇避而不答:“有什麽事嗎?”
不回答其實也是一種回答。美作忽然意識到什麽,大為驚詫:“你不會還在家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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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那邊隐約透露出憋不住的笑聲,“你在搞什麽鬼啊?”
類無奈道:“到底怎麽了?”
這下輪到對方沉默了。
“我在市中心,不想開車去機場,你能來接我嗎?”對方聲音有點飄遠,“限速開起來沒意思。我還是跟着你們去好了。西門這個家夥,半天了也沒見個人影。”
那頭在小聲抱怨。花澤類這才明白,他是嫌摩托限速開起來太不習慣了。
“西門沒去嗎?”這不應該啊。
“鬼知道他又跟哪個妹妹……”話音沉了下去,那邊忽然傳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美作的名字。
花澤類适時發問:“他到了?”
“到了。”嗓音輕快,“那我先挂了。你快點出發,別磨磨蹭蹭了,再這樣下去就遲到了。”
“知道。”
電話挂斷,花澤類從坐着的沙發上起身。
美作說得沒錯,他确實不能再拖延了。
可是機場……
想到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機場都坐擁的大片落地窗,類的額角隐約作痛。
實在是不想靠近那種地方。
他微微抿唇,垂首又打量了一下手機屏幕。
最終還是關掉了對話框,起身離開了。
“你們兩個,都去做賊了嗎?”
美作看着那兩個人的樣子,目瞪口呆。
道明寺,先前由于不明原因和花澤類鬥毆留下的傷痕還沒有消失——恥辱的印記堅.挺得不可思議。明明類嘴角的淤青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他的臉上卻像春天的花圃一樣:左邊一片紅右邊一片紫。
花澤類,從打電話起就心神不寧,感覺很有古怪。見到本人後,愈發确定這種怪異的感覺不是空穴來風。頭發淩亂,襯衫有褶皺就算了,眼下居然也是一片青痕——仿佛熬了一整個大通宵。
美作打量着兩人,手捏着下巴,不住地直搖頭。“除了搭夥做賊,實在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西門立着手機,看着屏幕招呼他們:“喂——看這邊。這段傳到ins上怎麽樣?”
說罷,兩人笑得樂不可支,直不起腰來。
令人無語。
道明寺臉色發黑,一伸手把鏡頭蓋了,“你們倆有完沒完?”接着直接走開,不耐煩地看着出口,“什麽時候才來啊?怎麽這麽晚。明明到9點了啊。”
至于類,平常也許還會捧場式地笑笑。這會兒低頭打量着自己的速寫本,不知道在想什麽。
西門和美作啧啧稱奇。
“真是孤僻。”
“這位才叫絕呢。”
九點過一刻,等候的人終于出現。
她摘下眼鏡,露出明媚靓麗的雙眼,朝着他們揮手。
身旁的兩人疾呼着朝靜奔去,高興地與她相擁。
花澤類卻感覺有什麽東西突然在腦海裏碎掉了。
不對……不對……
“類——”靜笑容燦爛地看着他,佯裝不滿,“都不給我一個闊別已久的擁抱嗎?”
他腦仁裏有大塊玻璃掉下來的聲音,刺得腦仁劇痛。
但即使是這樣,在三位朋友,和靜的注視下,他還是維持了體面,大大方方地擁抱了靜。
然而在分開的一瞬間,他腦海裏陡然閃過某個片段。
一個屢次出現在他夢境,為他帶來巨大苦痛和折磨的片段。
那是黑壓壓的機場,窗外是漩渦般的黑色泥漿。
整潔如新的機場內空無一人。
直到那片空間出現一個熟悉的,高挑的身影。
那道身影仿佛察覺到有人注視,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更加熟悉的側臉。
是他自己。
類的心髒,傳來突兀的劇烈的絞痛。
美作率先注意到好友的異樣,低聲詢問:“你怎麽了?沒事吧。”
花澤類揚起頭,那股痛勁已經消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好像全部是他的錯覺。
他思路又亂了。
但還是勉強回應:“沒事。”
“剛剛臉色好白。”美作陳述了一句,但也沒有多想,只是轉而提醒:“知道你見到靜心情激動,但今天派對不要玩太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花澤類聞言,點了點頭。
“你确定不去參加Mira姐的歸國派對了嗎?”電話那頭,小優對我說。
“确定。”說着,我點了點頭。
“可是昨天你還想去來着。”
她十分疑惑不解。
額……要怎麽解釋呢。
“我太累了,身體不舒服。昨天晚上都沒睡好。”頓了下,想到對方可能有所準備和有所期待,又懷有愧疚道:“對不起啊,讓你為我操心了。”
“我倒是沒事了。但是,不去真的可以嗎?很可惜的。Ren學長也會去!”
呵呵……就是因為他,我才不想去的。我在心裏默默補充。
當然,個中曲折理由,我無法詳盡地向Kaning解釋。
該怎麽說呢?我連跟自己解釋也解釋不清。
盡管昨天大刀闊斧地安排了寺不要和類在舞會上起沖突,心裏也對自己和類學長的那一支舞有所期待……但,一晚上過去,那種昂揚的氣勢就像晨露一樣蒸發了。
不想去舞會。
具體原因連我自己都說不上來。
這中間複雜的少女心情要是用筆來解釋,恐怕能寫滿整整一頁A4紙了,還是省了這一茬吧。
不過,沒有動身前往舞會也存在着另一個原因。
比如,“不去舞會”這種決定,可能并不能由我來做。
我雙手枕在腦袋下,百無聊賴地盯着天花板。
下一秒,“吧嗒”的電子音猛然拉下閘門。
看着面前舉香槟的靜學姐,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類學長,我的大腦居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時空穿梭般的跳躍。
以至于對着朝我遞手帕的類學長時,我還能控制住自己的面無表情。
嘿,看吧。
就知道這場舞會我非參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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