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商泉在華安的班級是十三班藝術生的班級，姜印琛所在的班級，本來按照張副校長的意思，是想讓商泉去實驗班十二班的，商泉拒絕了，并主動要求去十三班，沒辦法，去哪個班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不能忘記自己的工作，她還有個“孩子”要帶。
十三班對于商泉這個臨近高考轉學過來的新同學表現出了很平淡的歡迎，這個時間點轉學過來進他們藝術班，多半是忙于工作疏于學習的藝人，在普通高中念不下去被勸退了，花了錢進來的，特別是商泉還挺漂亮，這似乎印證了他們的猜測，但又确實沒在外頭聽到過她的名號，所以——商泉只能是個和他們一樣不怎麽紅的三十八線外小明星，來華安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學歷上有一張看得過去的高中畢業證書。
最後一個學期，平時不怎麽在學校的流量們紛紛回歸了，像姜印琛，汪明偉做主給他推掉大部分的工作，只留下小部分沒辦法推掉的。沒辦法，長遠打算，成績也是形象的一部分，有時間的時候總要努力拼一拼，更不要說姜印琛走的還是“學霸人設”，別到時候被人挖到說高考成績連本科線都沒到……人設崩塌，丢臉至極，人氣下滑，粉絲脫粉。
商泉跟着老師走進十三班教室的時候，姜印琛特別興奮，停下與許久不見的同學客套的交談，轉過頭，眼睛裏閃着星星——商泉來了，他的小老師來了，經紀人給他找的救兵來了！
一人一座，商泉就坐在姜印琛的鄰座。
姜印琛就沖商泉笑，他準備好時時刻刻接受商泉的教導，他可是愛學習的好寶寶！
結果屁股還沒坐熱，班主任孫老師就捧着試卷進來，說：“書本收起來，摸底考試！”
啊~~~姜印琛的笑臉一下子就垮了。
和他一樣的有許多，這種突擊考試，他們适應了五個學期，都還沒适應過來，真希望此刻還是假期。
實驗班的學生經過三年的操練明顯鎮定許多，平行班的學生則多數慌慌張張、恍恍惚惚，藝術班……呵呵呵，我們不在乎考試，我們只在乎美美美。
然而，分數就是那麽剛正不阿，永遠不會因為你美就多給你一分！
藝術班在華安永遠都是墊底。
一起墊底的還有留學班，但留學班其他學科不重要，重點抓英語，只要你雅思托福的分數夠了，其他學科，沒關系，等出國了再到國外學，但僅僅憑借高分的英語，多數時候，他們班的成績還是高于藝術班的。
除非，藝術班出現一匹黑馬。
但藝術班沒人關注這個，考年級第一有啥用？不如給我多接一部戲、發一首單曲、上一個節目！
整個華安私立高中高三年級的這棟樓這一整天都靜悄悄的，考得出的認真考，考不出的也不敢鬧，也沒有人覺得，一貫的班級排名、年級排名會發生多大的變化。
除了分管教導處的張副校長和吳正波老師，他們兩個這會兒正坐在監控電腦前看各班級的考試情況。
“吳老師，你說這次摸底考，高三的年級排名會大洗牌嗎？”張校問吳正波，他到底好幾年不教書，這些一線的情況，還是吳正波更清楚些。
吳正波摸着下巴，搖搖頭，“不好說，但都到這時候了，多數變化大不。”
“你忘了這學期新進來的小姑娘了吧！”張校笑着提醒吳正波。
吳正波摸下巴的動作一頓，還真是，忘了，想想這個小姑娘競賽試卷的分數，他幾乎可以預料到，這次摸底考試，有她加入戰局，以往的情況還真有可能被整個颠覆掉。
靜待分數。
考完試，學生們都放回宿舍休息。
老師們開始加班加點地批改試卷，開學第一天摸底考試的分數，慣例第二天就得出來。
好在華安是私立學校，加班費給得闊綽，還包一頓美味的晚飯，老師們就算批到八、九點，也沒有抱怨喊累的。
等到結算分數登記排名的時候，衆老師懵了。
怎麽回事？！！！
三科排名第一居然不是實驗理科班的方以諾，也不是實驗文科班的曾言秋？！！
有個老師突然喊了一聲，“孫老師你快過來看看，這個叫商泉的是不是你們藝術班新來的轉學生？”
第一時間看排名這件事，孫老師自從接手了藝術班以後，通常是不會去趕這個熱鬧的。
有啥好看的，橫看豎看都不會是他們班的人第一名！去看了也是添堵！
但今天，聽到呼喚的孫老師“噌”地一下從自己的辦公椅上站了起來，走過去的步伐還有點不穩，“李老師，你說真的？”
“真的！真的！”
其他老師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了，這個空降三科第一名的竟然是藝術班的？
真是不可思議！
孫老師這會兒終于湊近了排名的電腦，定睛一看，三科第一名總分共447的這一行，對應的名字和班級果真是——商泉，高三（13）班。
“會不會是登錯分？”班級裏出了年紀第一孫老師當然很高興，但他留了一個心眼，機智地先問了這個問題。
“對啊！會不會搞錯啦？”
“把她的試卷找出來看一看吧！”
這些不過是最後的垂死掙紮。
孫老師倒是有幾分篤定的，原因無他，監考的時候，他看過商泉這個小姑娘的卷子，回答得相當漂亮，只是也沒想過會有年級第一這麽好的名次。
幾位老師齊心協力，很快就把商泉各科的試卷找齊了，語文，數學，英語。
三張試卷攤開在十幾位老師們的面前，大家你翻翻我看看，愣是沒找到一點批錯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可以多扣分的地方，倒是一片作品漂亮地有老師認為完全可以不扣那一分。
衆人：“……”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恭喜啊，孫老師，班級裏來了個學霸。”
“恭喜啊孫老師!”
“孫老師有福啦！”
說完在心裏暗搓搓地想，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去了藝術班，是不是分班分錯啦？得趕緊找教導處把這孩子轉到自己班級裏來！
吳正波就是這時候走進辦公室的，“老師們分數出來了嗎？”
“出來了，分數也登好了！”
“哦，這次第一名是誰啊？”吳正波有一絲期待。
“孫老師班的商泉。”
果真如此。
吳正波，“老師們辛苦啦！大家快回家休息吧！”
學生們在第二天拿到了自己摸底考試的試卷，排名被貼在校園最顯眼的布告欄上。
藝術班的學生這天莫名其妙被各種搭讪和問話。
“诶你們班商泉你們知道嗎？”
“她是什麽樣的人啊？”
起先藝術班的同學還會想一想好好說，“不太熟，昨天剛來的。”、“挺漂亮的女孩子”……
被問得多了，也煩了。
在班級裏互相抱怨，“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誰逮着我都要問商泉商泉的！”
有已經知情地就補了把刀過去，“想知道嗎？去看布告欄啊！”
“布告欄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成績排名嗎？我們班的成績排名有什麽好看的！”
“你的是不好看，不代表我們班沒有好看的！”
聽完這段對話，許多人都去看了……看完回來他們的表情是這樣的：( ⊙ ~ ⊙ )一言難盡啊！
等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課的時候，他們等來了孫老師，孫老師很激動，這是三年來藝術班同學難得見到他這樣的激動，“同學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這次摸底考試，全年級三科第一名就在我們班，大家掌聲給到商泉同學！”
孫老師的“啪啪啪”一起，下面的同學也輕輕地“啪…啪…啪…”地跟着拍了拍手。
一直墊底的班級突然出了年級第一很驚悚的好嘛！！！
請容他們緩一緩！
“那接下來我們請年級第一的商泉同學給大家講講她的感受和她學習心得吧！”孫老師持續激動中，“啪啪啪”的鼓掌也很大聲。
商泉盛情難卻，上了講臺。
“啊……有點意外啊，我也沒想到我能考第一名。”商泉微微笑，儀态大方，雖是突然被請上講臺的，但語言表達卻很流暢，“我是這學期剛剛轉來華安的，目标是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通過這次考試，我覺得我離我的目标越來越近啦！”
“我記得有個人說過，人生那麽長，夢想無限大，但為了更好地實現夢想，不妨根據實際情況，給自己先定下一個可以較快實現的并不困難的小目标。不知道大家的小目标都是什麽，或許不是學習方面的，但無論是什麽方面的，只要認真努力地去做，總會一天比一天更靠近這個小目标。如果沒有小目标的，現在就可以問一問自己，你的小目标是什麽呢？”
商泉的發言很有感染力，很多人都不由地跟着她最後的問話想到了自己，我的小目标是什麽呢？
成為一個紅到發紫的大明星？這個夢想太大，距離太遠。
那麽，先演好一部劇？電影電視劇不行的話，就網劇！不用非得是主角，配角也行！
一步一步來，努力做到最好，等到機會降臨。
機會永遠只給有準備的人，它輕易不來，來了你不抓住，也就沒了。
從商泉進入十三班開始，就在給班級裏的每個同學帶來好的轉變。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讓你跟随着好的人，無形中你也向更好邁進了一步。
對于十三班的班主任孫老師來說，商泉就像是老天送給他的大禮，那麽優秀的成績，哪怕放在整個市裏，都是數一數二的，他已經可以預料今年的高考排名前一百裏，應該有商泉的名字！
再看看班級裏的其他學生，商泉也就來了半個學期，可這一個個的，原本懶懶散散，對高考毫無鬥志的家夥，也轉了性。
不全是學習方面，這間教室，每天未必都是人齊的，有工作的學生請假缺席是常态，但只要他們在，他們呈現的精神面貌一定是積極的，有鬥志的，看着讓人舒服。
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欣欣向榮。
仿佛印證了商泉說的，不論你的小目标是哪個方面，哪怕不是學習，哪怕為他人所看衰，只要你認定，你堅持，你努力，你拼搏，你總是一天比一天更接近這個目标。
商泉并不關心班級裏所有同學的改變，她的重點一直都在姜印琛身上。
姜印琛這半年基本上一周能有四天在學校，只要他在，除了正常的上課時間，都是跟在商泉身邊，接受商泉的特別輔導，開小竈。
輔導過程中，商泉也和姜印琛聊天。
“為什麽想要維持‘學霸’人設呢？”現在這麽累，不然只要分數過線就行了。
姜印琛藝考已經過了，排名也很不錯，前段時間媒體還報道過。
姜印琛嘆一口氣，第一次和商泉說起自己以前的學霸經歷，“以前是真的學習好，有很多姐姐媽媽都很喜歡我，後來是忙工作落下了一大截，等回過神來就發現已經跟不上了……有一種可怕叫做全國都已經知道我是學霸，如果我不是……”那就慘了。
站得多高，摔得多慘！
娛樂圈最怕的人設崩塌。
“沒事，有我在，都會好的。”她摸摸姜印琛毛茸茸的腦袋，他的頭毛因為做題時無意識繞手指，已有幾根特別翹起，看起來特別呆萌。
周五送姜印琛去工作，商泉又囑咐他，“你工作很累的話就不要學習了，學習不比練習，太累了腦子根本轉不動的，不如早點休息，如果有時間想問題又想不出來，可以打電話、發微信找我都可以，如果我睡了……你可以在網上問問粉絲，不要太明顯地問，微博的使用你應該比我熟練。”
坐車去工作的路上，姜印琛還琢磨商泉說的話。
後來，他果真遇到了一道特別難的數學題，本來只是工作完以後在酒店睡覺前的，想着至少做個一道題吧，結果較勁了，做不出來我還不睡了，醒悟過來自己真的不會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求助商泉必定是無門了，姜印琛揉揉腦袋，發了一條微博自拍。
【姜印琛V】：漫漫長夜，我愛學習，學習卻不愛我（困）
圖片是他坐在書桌前的攤開着試卷的自拍照。
這一微博一發出，不到半小時，果真有厲害的學霸粉絲送上了題目的解答：【花了半小時看清了題目，十分鐘我就做出了答案，僅獻給我家琛琛，希望幫助到你~】
姜印琛看到這條評論激動地為他點贊。
粉絲沉浸在我被愛豆點贊的欣喜中，姜印琛也沉浸在我終于明白了的喜悅中。
汪明偉晚了十分才看到這條微博，這條微博已經擴散，這時候讓姜印琛删除未免太過欲蓋彌彰，他只好選擇默默關注後續事态的發展。
到第二天，他看着下面的評論：
——琛寶寶太辛苦了，又要準備高考，又要工作，多注意身體啊！
——學習這回事，從來不愛我~
——沒事沒事，學習不愛你，我們愛你啊！
大家似乎對于姜印琛發微博求助題目這件事，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汪明偉也慢慢放了心。
高考這回事，考過的都知道，很難的，誰考誰知道！
四個月後，商泉和姜印琛參加高考。
汪明偉再擔心，這個時候也只能相信自己藝人，和他的神級老師商泉。
兩天的考試後，許久沒有發微博的姜印琛發了一條微博：
【姜印琛V】：考完了！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我盡力了！希望每一位考生都能考中理想的學校！
粉絲的回複都很暖心：
——會的會的！
——琛琛辛苦了！
——所有努力必有回報！
——無論如何，我們小印章都愛你！
雖然成績還沒有出來，但商泉看着姜印琛明媚的笑臉，覺得自己的工作完成得很棒！
最大的成功，不在于其他，在于你自己。
秦曜投資商泉擔任首席按摩師也是唯一按摩師的按摩店于六月高考後悄悄開業，店名很樸素地就叫“按摩店”。
作為大老板，秦曜人沒來，但送來了一對開業花籃，商謙也送了一個，王齊歌和秦晏和送了一個，四個花籃放在門口，也挺像那麽回事的。
第一天開業，商泉什麽也沒做，既沒有店員派發傳單吸引顧客，也沒在店門口搞點花樣吸引關注，因此店內冷冷清清并沒有什麽生意，多數人步履匆匆，可能都沒有發現這裏新開了一家按摩店，發現的，也就是路過時好奇地看了一下。
新店開業活動展板就放在門口，秦晏給設計的，按照商泉的意思，用大的字體，鮮豔的顏色，寫明了六十周歲及以上的老人可以預約每日免費按摩，先到先得。
正式的标價則用紅色加粗的字體貼在店鋪內的牆上，老人30元/10分鐘，成年人300元/10分鐘，兒童不可按摩。
看到标價的時候，商家外婆就很擔心了，“小泉，這價格……老人的還好，成年人的是不是太貴了？會有人來嗎？”
“會有點，外婆放心，我的手藝你還不相信嗎？到時候來的都是回頭客，就怕您和外公安排不過來。”商泉笑盈盈地把外婆帶進一間按摩室，“外婆，趁沒人我先給你按一按。”
她開按摩店是為了讓外公外婆有點事做，可不是讓他們擔心的。
事實上也不需要擔心，商泉給外婆按摩的十分鐘，商家外公坐在門口看店就接到了一個預約，是同小區的住着的老人，先是問：“是不是真的免費呀？”
“真的啊，老兄弟，我們家也這個小區呢，要是不免費啊，你就打110，讓警察來抓我們！”
商家外公都這麽說了，老人放下心來，在一旁坐下，“那給我預約一個行嗎？”随後在等待的空當，和商家外公閑聊了起來。
老人都在閑聊，兩人聽着收音機，你一言我一語，竟聊得十分開心。
等十分鐘後商泉出來走到他們面前，外公才發現了她，向老大人介紹道，“這就是我家小泉，按摩的手藝可好了。”
“是嘛，那我可要好好體驗一回了！”
“好的，爺爺你請跟我來！”
商泉微笑着帶他去按摩室。
“你外婆呢？”外公在她身後問了一句。
商泉回：“我給按摩得舒服了，在第一間按摩房睡着呢。”
商泉的按摩，按十分感受不是最明顯的，最好還要讓老人們睡一覺，半小時一小時都無所謂，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下午是不是輪到給我按了？”外公追問了一句。
“好嘞！下午給您按。”
說完，商泉和老人進了第二間按摩房。
商泉的按摩手法，獨此一家，恐其他人都學不會，她學位認得準，力度不輕不重，拿捏得剛剛好，老人被她按得舒服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過來，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他起身，商泉正好推門進來，“李爺爺您醒了？我給您倒了杯溫水，你喝點！”
李大爺接過水杯一飲而盡，他下了按摩床，覺得身子骨舒服極了，老犯疼的肩膀也不疼，腿腳好像也利索了。
“李爺爺覺得怎麽樣？”商泉含笑問他。
“舒服！舒服極了！”李大爺毫不吝啬給了商泉一個大拇指，又迫不及待問商泉，“小姑娘，我明天還能來按摩嗎？”
商泉正送李大爺出門，聞言笑着回道：“每位老人一周只能免費體驗一次，這樣吧李爺爺，下周的今天您再來，我還給您免費按摩！”
“行！”
上午就得了李大爺一個顧客，下午來了個趙奶奶，說是對門李爺爺推薦的，來體驗體驗。
商泉給外公按摩完，就給她按了，一覺醒來，趙奶奶也是通體舒暢，直誇商泉手藝好。
商泉都是笑，笑說，“趙奶奶滿意就好。”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生意都是淡淡。
但也不知道是哪天開始，每天早晨七點之前，按摩店門口就排了隊，還都是些大爺大媽，有的還搬着椅子，一邊排隊一邊和朋友聊天。
有不明所以地就問了，“大爺大媽，你們這是幹啥啊？”
大爺大媽回的七嘴八舌：
“排隊按摩啊！”
“免費的！”
又聽得一段對話：
“老李頭你昨天不是按過了怎麽今天還來啊？這可不行哦！今天該輪到我了！”
“我今天不按摩，就是來找老商聊天的，我倆聊得來！”
所以這是為了免費按摩一大早來排隊？還是為了聊天來排隊？
路人聽得雲裏霧裏，擡頭一看，店招牌大大的三個字——“按摩店”。
好！很好！簡單易懂！
等他下班他一定要看看，這家按摩店有什麽本事！
等他下班，六月的天還微亮，早晨排隊的老人們早就走了，他們小區夜晚活動很豐富，看電影，廣場舞，他料想到店門口沒人，沒想到這麽冷清，但店還開着，裏頭燈還亮着。
他進去一看，先被牆上的價目表驚到，成人300元/10分鐘？那不就是30/分鐘？這麽貴！怎麽不去搶？！！
他當即轉身就要走，卻不想商泉正好這時候出來，看到他，笑着迎上去，“您好，是要按摩嗎？”
也怪商泉長得太好看，這位母胎單身一直到都三十歲的蔣衛不由停了動作。
但這麽貴，真要按摩，他也心疼，他的錢都是他每天對着電腦努力工作賺來的，“你……你這定價也太貴了！300塊才十分鐘！”
這要秦曜秦大佬說，怎麽就貴了？他覺得3000元/10分鐘都沒問題！
不過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哦，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到，旁邊還有字。”
蔣衛一看，果真如此，寫着——“新客對折”，也就是150元/10分鐘，算貴，又不算貴。
他有點猶豫，主要是小妹妹太好看了，他不好意思說不。
商泉看出了他的猶豫，“這樣吧，您先體驗，要是覺得我按得不舒服，可以不給錢，您覺得如何？”
按照商泉的想法，新客五折是完全沒必要的，但為了吸引顧客，為了讓按摩店新開業階段的營業額看上去還可以，為了讓商家二老安心，她出此下策。
蔣衛抿着嘴點了頭，跟着商泉去了按摩室。
按摩中間的過程蔣衛有點模糊了，他只記得自己躺在床上，小妹妹給他的脖子墊了熱乎乎的毛巾，她給他按肩的力道重得剛剛好……
然後，他醒過來，已是一小時之後。
本來也許更久，但商泉要關店了，于是叫醒了他。
“您覺得怎麽樣？”商泉循例問他。
蔣衛喝着溫水，通體舒暢，長期電腦工作，他的頸椎病和肩周炎都很嚴重，但沒想到，他動動脖子，動動肩膀，完全沒有其他按摩店按摩後那種酸痛酸脹感，他不由道：“太舒服了！”
他利落地付了錢，三張毛爺爺，“我收回之前的話，300元一點也不貴，完全值得！”
商泉微笑，還了他150元，“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這邊也是明碼标價，您要是喜歡，之後還可以繼續來，我的建議是，一周一次就可以了，當然，下回您再來，我可就收您300元啦！”
“好的。”蔣衛腳步輕松地回家，整個人的心情都愉快起來。
等到按摩店一個月的新店試運營結束後，已累積了許多顧客，大多數都是小區裏的老人，一個月裏，免費體驗了三四次的老人很多，哪怕之後沒有免費體驗了，他們也很願意每周花個三十塊錢，來按摩店舒服一次。
成年人的顧客量是緩慢增加的，一開始只有一些像蔣衛一樣偶然進來的，抱着體驗一此的心态，又有商泉按得不舒服就不收錢的保證，接受了商泉的按摩。
一次之後，就完全成了死忠回頭客，“小老板的手藝世界最棒！”
這些顧客裏，老人會安利自家的孩子過來，“爸媽平時你們不是買件百來塊的新衣服都覺得浪費嗎？怎麽舍得讓我去做300一次的按摩啊？”
老人的回答很篤定，“這不一樣，這個按摩值！”
他們的孩子第二天多半會跟着爸媽過來，來過一次，就沒辦法走了，“舒服太舒服了！簡直不要再舒服！”
一個人推薦幾個人，一群人推薦幾群人，商家按摩店的口碑，在半年後發酵到極致。
半年後，來按摩至少得提前一周預約，運氣不好的時候，提前一個月都未必能預約上。
半年裏，按摩店的按摩師多了商家外婆商怡這個半舊不新的“新手”，商泉把一些簡單的技巧教授給她，一些普通的按摩需求，商怡也能輕松應對。
商家外公則負責接待和收銀。說接待其實就是和老兄弟們聊天，收銀呢，只有老人是付現金的，年輕人大多走網絡渠道，收銀的傻瓜機聲音超大，确保商家外公能聽到，如果有人敢耍花樣，其他在座的老人們都不會答應。
商泉對這家按摩店的發展滿意極了，不是她有做到了一件多厲害的事，而是看着外公外婆在這裏，比一年前更青春更有活力，讓她覺得內心溫暖而滿足。
她要的從來不多，和親人相伴到老，幸福安康。
這輩子，商泉想，她也可以實現這個大夢想了！
當她垂垂老矣，她也能安靜祥和地對這個世界，說一聲再見了！
讓我想一想，是不是可以畫句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