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日
生日
6月26日是顧雪晴的生日。不過生日是她多年以來的習慣，但在生日當天收到方正發給她的迷之圖片，還真的是個重量級的“禮物”。
這是什麽神奇的生日禮物，我又雙叒涼了？不亞于晴天霹靂，顧雪晴收到圖片文字的第一時間就秒回了方正，連發好幾條：“求！下！文！！”
然而沒有下文，方正沒再回消息過來了。
顧雪晴心頭好一陣撲通亂跳。她以為自己會跑去質問卓森為什麽，或者再不濟打個電話也行。但實際上她什麽也沒做，就去自家咖啡店提了個現成的小蛋糕，雙手捧着回家了。
不管怎麽說，先放下這件事，給自己過個生日吧。
到公寓後，顧雪晴慢條斯理地洗澡，換居家服，收拾屋子，做了一頓雞胸肉蔬菜沙拉，胃口不錯地吃了，又拿了個刀靜靜切蛋糕，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過去看人的眼光是很糟糕，但這一次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卓森不是這樣的人。她卻有些害怕主動聯系卓森，她希望對方自己過來找她，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
顧雪晴看了一眼手機，方正還是沒有回複她，心裏的焦慮感更進了一層。難熬，就連蛋糕都不甜了。
喝着自制的黃桃酸奶，吃着自己店裏的小蛋糕，過了一會兒，顧雪晴聽到了門鎖的聲音。她從X市搬到了商城，重新租了公寓，給了卓森一把備用鑰匙，應該是卓森過來了，在開門。
卓森進來後，對顧雪晴招手笑了笑，看見餐桌上尺寸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蛋糕，結合腦中一閃而過的身份證號，福至心靈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嗎？”
問完她就尴尬地杵在原地，吶吶道：“我沒給你帶禮物，對不起。”
顧雪晴萬萬沒想到卓森是這個反應，突然感覺有點開心，答道：“對啊，今天我生日。你去做什麽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語氣中的醋味兒大得隔壁的鄰居都能聽出來。
卓森對這方面有些遲鈍，但畢竟不是個傻的，即刻回答道：“方正是不是給你發了一張我跟二水的照片？就一胖子？”
“啊……”顧雪晴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是方正剛剛發來的消息，連續好幾條，一直跟她道歉，說自己搞錯了，出了點狀況。
顧雪晴心情好轉，嘴上卻不饒人：“怎麽都快抱一起了？四舍五入等于我的人被拐走了。”見卓森還是在那裏站得筆直筆直的，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顧雪晴到底是有點心疼了，“別站着，你過來說，我又沒有想要體/罰你。”
卓森彎起眼角，在玄關放下包，脫下高跟鞋換了拖鞋，噠噠噠地踩着走到飯桌旁，輕輕拖開椅子坐了下來。
“你想知道什麽？”她問。
顧雪晴撅起了嘴，挖了一勺帶草莓的奶油喂給卓森：“我要聽全部，所有的，alles，all！”
卓森慢慢地嚼完草莓，咽下，說道：“我之前的組長，為了挺我被MO退組，現在正重新找工作，外加失戀，喝醉了趴我身上嚎，二百多斤的漢子啊。”她搖頭，對于這份沉甸甸的感受，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卓森三言兩語就概括完了，顧雪晴聽出了門道：“他挺講義氣的。原諒他了，扒拉我的人。”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卓森抽了張紙巾，給顧雪晴擦了擦嘴角的奶油。
“什麽擔心，我吃醋罷了。”顧雪晴看着卓森的手，語氣軟軟地道，“下次不用紙巾，你可以直接舔掉~”
“嗯。”卓森挑起眉毛，佯裝不滿地回到剛才的問題，“我可不原諒他，等他酒醒了我就讓他請我吃飯賠罪。”
“好啦好啦。”見卓森不爽，顧雪晴反客為主地勸起了她。
這正中卓森下懷。這件事就這麽結了，她另起話題：“酸奶還有嗎？”
“有呀！”顧雪晴又重新拿了個杯子，給卓森倒滿一杯。
卓森舉杯和顧雪晴相碰，平視着對方，發自內心地祝願：“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祝你生日快樂）”
顧雪晴歪着頭，用她們最初認識時蘿莉的聲線回應：“Danke Süe~（謝謝你，甜心）”她喝下一口酸奶，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往卓森的包一指，“這是什麽書？”
卓森低下頭一看，包的拉鏈沒拉好，那本書露出了一個角，上面是紅紅的書皮，還有晃眼的“女神”二字。
“拿出來我看看？”
诶，瞞不下去了……卓森最不擅長跟人打哈哈把事情忽悠過去，只好從包裏抽出了書，不好意思地遞給顧雪晴。
顧雪晴接過來一看，《追求女神的100式攻略》？
“這……你随身帶着這個幹什麽？”顧雪晴擡頭看了看卓森，低頭看了看書名，又擡頭看着卓森，“你這是想照着上面……？”
卓森：“……對。不要再問了，就是你想得那樣。”鬼知道包包拉鏈為什麽會開，好尴尬。
讓卓森意想不到的是，顧雪晴并沒有嘲笑她，反而一秒臉紅，扔下書用小拳拳錘她胸口。
這是什麽操作？
只聽顧雪晴笑道：“我好開心啊，笨蛋。”
當晚，香燭燃起，音樂放起，人的心思也跟着活絡起來了。
“Hold on me, stay with me, let me hear your heart beat, together to neverland...
Sunrise, moonlight, are the story we have in our hands, together to neverland...”
“你回去嗎？”顧雪晴抓住卓森的手晃了晃，“回不回？”
“不回。”卓森看着顧雪晴，當即決定留宿。她編輯微信文字，心裏想着找個什麽理由跟父皇母後和家裏的貓說一聲她不回去了。就說要給人過生日吧，不騙人，千真萬确的過生日。
“睡哪兒？”顧雪晴抱住卓森的胳膊，一臉期待地望着她，臉上就差寫上“和我一起睡”五個大字了。
“你床上。”卓森發完微信放下手機，拍拍顧雪晴的手背，大方地滿足了對方的願望。
“咦？”一臉得逞般的傻笑。
“不要故作震驚，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的表情出賣了你。”卓森揉了揉顧雪晴的頭發，又一把捏住了她的嘴巴，直接給她捏成了一個滑稽的鴨子嘴。
“啊啊啊！你怎麽可以破壞美少女的形象！好過分哦你這個人！”顧雪晴拍掉了卓森的手，雙手拍臉，默念，嚴肅，嚴肅，嚴肅。
可愛得不行，哪怕沒有蘿莉音，哪怕比自己大上兩歲，渾然天成的萌感也太犯規了，配合着拍臉動作，有種大熊貓的感覺。卓森笑出了聲，勾着手指：“一起洗白白，來嗎？”
“來來來！”顧雪晴雙眼放光地跑去找換洗的衣服了，又開了熱水器，再跑到浴室放水，一氣呵成。她在浴室門口大聲對卓森道：“今晚把你當成禮物送給我好不好呀？”
卓森走了兩步，聽到這話又停了下來，胳膊撐在門框上看顧雪晴忙碌的身影，應道：“好啊。”
“诶？”顧雪晴從浴室裏沖了出來，直直沖到卓森面前。她的衣服已經脫了一半，手上還拿了一塊沒完全打濕的毛巾：“這就答應了？”
“不然呢？”卓森走上前，拿過了對方手裏的毛巾，徑直往浴室走去。
“表現一下欲拒還迎怎麽樣？”顧雪晴想去搶那條毛巾，卓森卻把手舉高，讓她墊踮起腳也不能輕易夠着。
“不會，懶。”卓森笑着看顧雪晴跳了一下又一下，心道這個又美又皮的跳跳蛙真是她遇到的最可愛的一個。
“你……”顧雪晴搶不到毛巾，也無力吐槽，放棄了掙紮，“算了算了，你只管躺平享受。”
卓森比了個ok的手勢。她們看着彼此，突然都笑了，笑容中帶了害羞，更多的卻是想要與對方在一起的甜蜜感受。
事後她們躺在床上，安靜地接着吻，發絲交纏在一起，撓得兩個人的臉都癢癢的。
顧雪晴忍不住拿手腕搓了搓臉，這癢癢的觸覺讓她回憶起剛才的韻味，從美人的溫柔鄉裏回過神，不禁懊惱道：“你這個大屁眼子，還說乖乖躺平！結果全程躺平的只有我一個人，你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
“嗯？”卓森想了想，湊近了一點，含住懷中人的耳朵問，“怕你累呀，我做得不好嗎？”
啊，這人……真是怎麽做都能被原諒。
顧雪晴的耳畔一陣濕熱的吮/吸，把她的心也融化了。她欲拒還迎地哼哼唧唧：“不能昧着良心說不好，作為初學者不要再好了，你這個天賦黨。”看着卓森充滿笑意的眼睛，顧雪晴也跟着笑了，“誇你誇你，再接再厲争取更好，下回接着戰。”
“好。”
卓森坐起身關了燈，又躺了下來，準備睡了。
顧雪晴也困了，睡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她聊天：“答辯完了，要畢業了嗎？”
卓森記不起具體是什麽時間了：“嗯，六月底七月初差不多。”
顧雪晴打了個哈欠，堅持着不讓眼皮打架：“畢業晚會有沒有什麽節目？我想去看。”
“會館不讓非本校的人進來，慣例的唱歌跳舞，在之前會有畢業生演講，這些等方正拍了給你轉播吧。”卓森翻了翻身，把臉對着顧雪晴，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閉上眼。
顧雪晴盯着卓森的臉看了又看，想起方正的種種小錯誤和小麻煩，覺得卓森的同學并不都是和她一樣靠譜，希望轉播別拍糊了，來個高清版的。
她又忍不住問道：“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嗎？職業規劃怎麽樣了，最好別像我一樣還跟個沒頭蒼蠅似的……”
“別這麽說自己，你很好。”卓森輕輕笑了一聲，語氣帶上了妥協，“這麽深沉的話題，再聊吧，快睡覺。”
就是拒絕在現在透露了。卓森說畢業後想留在家這邊工作，現在又有了別的想法，但具體是什麽想法，顧雪晴并不能猜到，也沒有任何征兆可尋。
擯除腦海中紛亂的碎片一般的想法，她摟住卓森，在逐漸适應的黑暗中觀察對方的輪廓，看着卓森臉上的表情，想探尋個究竟。
“能不抱嗎？劇烈運動後抱着睡，有點熱。”卓森扭了扭身子，把腿蹬了蹬，動作如果再大一些就想把顧雪晴從身上甩下來。
顧雪晴輕輕踹了卓森的小腿一腳，說道：“注孤生吧你。”她翻身，把後背後腦勺對着卓森，準備自管自睡了。高興也好，生氣也罷，卓森總能調動她全部的情緒。
卓森順着顧雪晴的腰往後摸了一把，贊美道：“手感不錯。”
顧雪晴氣得又翻過身，想暴揍女朋友。她手舞足蹈好一陣，模拟了一番拳打腳踢，想把卓森鬧得睡不着。
“乖，”黑暗中，卓森摸索着抓住她的手，在手背上順毛式地一吻，“晚安。”然後就真的秒睡了。
顧雪晴停下鬧騰，确定卓森是睡着了沒有再喊熱後，小心翼翼地二度抱住了對方。睡着了，總可以粘着她了吧？
顧雪晴在抱住卓森的瞬間，心頭兀地松了，困意漸起。原來良好的睡眠也是會傳染的。這不是第一次，能和喜歡的人同塌而眠，安安穩穩地睡到天亮，真是一種幸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