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喰種01

喰種01

黑暗中,有什麽東西盯上了鄭争月。

她愉悅地哼起來了歌,多麽想摧毀它們的心神啊。

“我對你們很感興趣。”她說。

沒有回答,沒有回答,她就知道,鄭争月就知道。

那個東西是多麽膽小,又多麽謹慎的獵人。

她躲起來了,躲在暗處,悄悄的,悄悄地準備給鄭争月致命一擊。

鄭争月想象了一下這樣的場景:

月圓而幽暗,小巷無人,鮮血會從腦袋裏迸裂出來,先是一大塊,滾燙的,鮮嫩的,然後從額頭一滴滴地掉落。

然後,頭顱啪嗒一聲,掉落下來。

要是再來一只貓将它叨走會是多麽浪漫的一件事。

所以,來吧,來吧,來殺了我吧。

不要猶豫,不要心慈手軟,她可是期待已久呢。

鄭争月想,如果她不這樣做,那麽她就會這樣做了。

可是,可是,鄭争月走出了這個适合殺人,也适合抛屍的暗街,還是沒有人來殺她。

“好失望。”她頭微微一垂,腳在地面輕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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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來殺她。

今天晚上沒有下雨,鄭争月喜歡那種飄點小雨的夜晚,如果殺人的話會比較有氛圍。

“不過鞋子也不會沾上泥巴了。”鄭争月要去見她,她不太希望自己身上有不幹淨的地方。

“這樣會很失禮。”就是那天,鄭争月把肉獻給“媽媽”,媽媽看着她臉上的暗紅血跡,顫抖着聲音對她說。

“媽媽,我明白了。”鄭争月是個好孩子,所以她說,“以後出去不會把自己弄髒的。”

鄭争月來到了一棟大樓前,這片地方很少住人,除了她眼前這棟,幾乎住滿了人。

鄭争月在羽絨服大口袋裏掏啊掏,掏出了一大把鑰匙。

鑰匙之間碰撞發出叮鈴清脆的響聲,鄭争月找出了那一把,開了大樓的門。

鄭争月住在七樓,好高的啊。

不過她要拜訪每一位住民,所以并不會覺得很累。

她喜歡和它們說說話。

她也喜歡幫助它們檢查身體。

101,鄭争月敲了門,但她知道這只是必要的禮貌,這裏的每個人都不方便開門。

最後還是她自己找到鑰匙開了門。

“奶奶爺爺,今天身體怎麽樣了呀?”鄭争月笑着問,臉頰鼓起兩個淺淺的梨渦。

沒有回答。

“好吧,”鄭争月也不生氣,反而關切道,“你們身上都有好多灰塵了,我來幫你們洗洗吧。”

于是鄭争月就把兩個骨架子抗着扔進浴缸裏了。

她還貼心地放了好多消毒液。

“要洗幹淨哦,”少年臉上帶着輕松篤定的笑,“不然會發黴的。”

鄭争月不喜歡發黴,不管是房子發黴,還是食物發黴。

看完老人後,鄭争月又去看別的住民了。

102沒有住人,所以鄭争月只是瞄了一眼,就來到了二樓。

201,鄭争月興奮地敲開門。

“叔叔,我來找你補習啦。”

門裏,一個男人坐在慘淡的血色之中,滿臉都是恐懼。

“好吧,我怎麽忘記了呢,叔叔身體不好,不方便來開門呢。”鄭争月再次掏出鑰匙,一個一個地找,“不過我會為他開門的。”

叮咚,找到了。

鄭争月也因此露出愉悅的神色。

“求求你,放、過,我吧。”男人滿臉淚痕、含糊不清地祈求。

鄭争月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為什麽呢?”

她笑了,蹲下來,淺色的眼盯着他。

“是因為我太笨了嗎?”

男人臉色驟然改變,“不是、不是的……”

鄭争月還是沒有說話,她只是看着他。

男人發出痛苦的嗚咽,“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教你的,你很聰明,是我太笨了,你很聰明,我會教你的,不要、傷害我……”

鄭争月這才笑了:“我就知道,叔叔這麽好的一個人,一定會幫我進步的,對吧?”

男人艱難地點頭,在心中祈求快點過去。

“唔,”鄭争月露出思索的神色,男人瑟瑟發抖,她問,“我們學到哪了?”

“算、算……”

“哦,對,算數是吧。”鄭争月笑眯眯的表情,看起來是那種特別能夠讓人放下心防的樣子。

但男人卻害怕極了,全身都在打顫。

“讓我們來算算吧,”鄭争月很正常地說,“一塊肉等于多少快肉呢?叔叔不要害怕,答對了是沒有懲罰的。”

男人很不想回答,但他不得不答:“五、五塊。”

鄭争月還是那一副笑眯眯很好說話的樣子,“叔叔,不是哦,一塊肉可以等于八塊肉。”

男人嘴唇顫抖。

“叔叔不信嗎?看來只能證明給叔叔看了。”鄭争月站起,從茶幾上摸了一把水果刀。

鄭争月拿着刀,很熟練地從男人大腿上割下七塊肉,薄如蟬翼,沒有沾染上血液。

“看吧,”在男人的慘叫聲中,鄭争月說,“我就說一塊肉等于八塊肉吧。”

202住的是一個老人,前幾天已經死了,現在就像屍體一樣安靜。

鄭争月開門,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了。

雖然她嘴上不說,但還是不喜歡的。

“真是,一點都不注意個人衛生,都臭了。”

一連拜訪了好幾樓的住民,鄭争月有些累了,她忽然想到,糟了,她還沒有帶食物給媽媽呢。

要是媽媽餓了,可是會發生不好的事的!

唉,那就從別人家借一點吧。

相信她的鄰居慷慨大方,會為她慷慨解囊的。

“哥哥,”鄭争月笑容甜甜地敲響了601的房門,“你還好嗎?有點事想找你幫忙,可以嗎?這邊先說聲謝謝啦。”

皮膚白皙、臉蛋秀氣的長發小哥哥沒有開門。

“好吧,是發生了什麽事嗎?”鄭争月自言自語,“那我就自己進來了。”

裏面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哥哥?”走過鞋櫃,客廳沒有,擺放在陽臺的多肉和仙人掌已經枯死。

“哥哥,哥哥?”鄭争月随意看了看,就向着浴室走去。

她記得上次走的時候把他放那來着。

浴室門半開着,隐隐綽綽看見一個靠着浴缸的頭顱。

烏黑的長發散落,豔紅的芍藥發繩掉落。

“哥哥我來找你啦。”鄭争月從廚房拿來了刀和盤子。

她抿抿唇,“我想要跟你借點東西。”

沒有回應,鄭争月走近,看見血液都将浴缸裏幹淨的水弄髒了。

而容貌秀氣、說話溫溫柔柔的少男在裏面,安靜地躺着。

鄭争月臉色沉了下來,她有些遺憾地說:“沒想到幾天不到,哥哥就不新鮮了。”

但也不能讓媽媽吃不新鮮的食物,這樣對身體不好。

所以,鄭争月無奈地離開了。

幸好她上次拿不動那麽多肉,将一部分存在了冰箱裏。

“媽媽,我回來啦,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快開門啊。”她拿着一大串鑰匙和盤子裏冰凍過的肉,在702門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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