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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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第一聲雞鳴響起,天色還未大亮,涵菽準備攜衆弟子繼續出發。

師蘿衣修煉了一夜,她出門前看了看天色,此時方寅時,還未到卯時,也不知昨夜卞翎玉病得那麽重,今日還能否跟他們繼續上路?

然而出乎她意料,她到了大堂,發現卞翎玉已經在窗邊喝茶,其他幾個零星的弟子也在大堂中。

卞翎玉在一行人中氣質極為特殊,作為一個凡人,他顯然也不怎麽能融入修士們。

師蘿衣聽見有個男弟子小聲說:“一個肉體凡胎病秧子,也不知道跟去做什麽?”

“算了,他是小師妹的兄長,小師妹讓他去,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我先前聽見小師妹同涵菽長老說,他兒時似乎見過這種妖物,說不定有破解之法。”

另一個弟子半信半疑,但恰好這時,卞清璇從樓上下來,兩個弟子眼睛立刻一亮,團團把她圍住。

他們聊的無非是一會兒趕路的閑事,卞清璇耐心地聽他們講話,還送了幾瓶自己煉制的傷藥給他們。

卞清璇:“我兄長身子不大好,給諸位師兄添麻煩了,還請師兄們多多照拂。”

兩弟子不肯要她的丹藥,一疊聲道:“師妹言重,既是你的兄長,那也是我們蘅蕪宗的人,若他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們必定義不容辭。”

卞清璇三言兩語間,仍是堅持把丹藥送給了他們。二人推脫不過,只好收下。

師蘿衣背着她的神隕刀,偏了偏頭。她生來不會讨好人,也沒有卞清璇這樣的玲珑心竅,也難怪沒有她人緣好。

與卞清璇不同,師蘿衣立在晨風中,像一支挺立的竹,又似驕傲的白楊。

绾荨公主死得早,師蘿衣的爹爹又是個愛女入命的天才刀修。父女二人如初一轍地帶着刀修的仗義與驕傲,直來直往。

卞清璇安撫好不滿的弟子,衛長淵和涵菽長老也來到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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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清璇拎着裙擺,笑盈盈地迎上去。

“師尊。”她對涵菽行禮,又道,“長淵師兄。”

涵菽清點了一番人,見大家都準時到了:“出發吧。”

他們保持着先前的行進速度,在第五日正午,抵達了蒼山村。

蒼山村就在清水村隔壁,兩個村子,從名字上便知一個依山,一個傍水,十分鐘靈毓秀。

此時蒼山村的村長,帶着一大群人翹首以盼,見着涵菽等人,他們連忙給修士們下跪,口中喊着:“仙長救命……”

涵菽一擡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托着衆人的膝蓋,沒讓他們跪下去。

“不必這般,我們過來清水村,就是為了除去邪祟。發生了何事?你們且細細說來。”

年邁的村長擦了擦額上的虛汗,滿臉凝重之色,把這幾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在清水村發生怪事以後,隔壁蒼山村的百姓,也不敢再靠近清水村。

兩個村子相鄰,以碑界劃分。

先前清水村的邊界處,彌漫着一層薄霧,那霧氣十分古怪,看上去十分淺淡,然而扔進去的物什,再也看不見。

數日前,霧開始不斷向蒼山村擴散,住在村子邊界的村民,惶惶搬離了那裏。

霧氣如一張貪婪的嘴,不僅吞噬了清水村,如今擴散向了隔壁的蒼山村。

不少村民已經吓得拖家帶口逃命去了。

村長白胡子顫了顫,滿臉頹然恐懼之色:“剩下的村民,都只敢擠在遠離霧氣的地方。我們世世代代在蒼山村居住,這裏就是咱們的根,若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想被迫離開這裏,唉……”

何況若清水村和蒼山村只是一個開始,那之後霧氣擴散開來,裏面究竟有什麽,誰也不清楚,該是件多麽可怕的事?

涵菽也沒想到,他們趕路的短短幾日,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衆人原本想直接進入清水村,此時不得不暫且留在蒼山村,查探會“吞噬”村子的霧,到底有何古怪。

“村長可否帶我們去看看那霧氣?”

“自然,自然,仙長請跟老朽來。”

村長帶着衆人來到霧氣與村子交界處:“仙長請看,就在此處。”

果然如村長所說,那霧氣看上去白茫茫,卻不失清透,甚至隐約能看見它籠罩下的幾處蒼山村的村民房屋。

衛長淵沉吟着,掐了個真火決:“去!”

作為天生劍骨的劍修,他靈力滂沱純正,真火觸到霧氣,本該立即驅散薄霧。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霧氣不僅沒有散去,焚燒它的真火也不見了。

就像一滴水融入池塘,悄無聲音浸沒。而霧氣不僅沒有散去,仍在無聲無息地擴張。

這下所有弟子的臉色都難看起來。真火都驅散不了的霧,這還是霧嗎?

大家俱都往後退了退。

師蘿衣早早就料到了會如此,他們前世想進入清水村,也被這樣的霧氣阻攔。

當時衆人在蒼山村困了數日,才想出進去的法子,那時候清水村的情況已經更加糟糕。

師蘿衣道:“霧氣最早出現在清水村,其後雖然擴散,但十分緩慢。想必它并非為所欲為,需得在一定條件下才能擴散開來,我們找到它倚何物而生,說不定便可驅散。”

涵菽說:“你有什麽看法?”

衆人都看過來,師蘿衣說:“水。清水村與蒼山村最大的區別就是,清水村建在水上,四處都是水田。而蒼山村遠遠沒有那般濕潤,因為擴散受阻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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