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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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家都沒有反駁,她繼續說:“若真是這個道理,五行相克,長淵師兄的真火對霧氣沒用便也能解釋得通。”
涵菽思考一番,道:“你的推測并非沒有道理,蒼山村周圍沒有水,只有山石和林木。可見它或許能從林木間汲取水。”
那麽,想要阻止霧氣繼續侵蝕蒼山村,便得想辦法将霧中的水散盡。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眼見沒有別的法子,涵菽決定試試,她帶着弟子們在霧氣周圍,布下旱土陣法。
此陣可引方圓數十裏的水流入陣中。
到底行不行得通,看明日一早霧氣退不退便見分曉。
衆人在布陣的時候,卞翎玉便站在一旁。他黑色的眸子一片冰冷,落在遠處的薄霧中,仿佛要看進清水村裏面去。
卞清璇趁衆人不注意,走到他身邊,低聲問:“如何?”
“龍脈。”他言簡意赅。
卞清璇有些驚訝,清水村這破地方竟然蘊藏着龍脈?她蹲下,掌心貼地,果然隐約感覺到了雄渾的靈力。
卞清璇心裏沉了沉,低低罵道:“看來還真是不化蟾那種鬼東西。它倒是會找地方,在如此荒涼的小村子,尋到了龍脈之地。”
她問卞翎玉:“你如今有多大把握對付它們?”
卞翎玉默了默,他寬大的袖子下,冰冷尖銳的銀白骨刺被薄霧激得凸起,不太受控制:“三成。”
卞清璇心裏沉了沉。她目光幽幽,看向師蘿衣,張了張嘴,想說實在不行的話,就去取些師蘿衣的血吧。然而看見兄長沉默冰冷的模樣,到底什麽都沒說。
三成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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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不願意取,有機會時她就來取!
旱土引水,需要好幾日的時間。蒼山村的百姓惶惶,生怕仙長們丢下他們離開,連忙邀請修士們去他們家裏住。
村長也忙道:“村裏還有幾戶人家的家中能住人,可供仙長們暫時休息。”
修士哪怕随便找個地方歇一晚都不礙事,然而涵菽視線掠過一張張不安疲憊的臉,心裏嘆了口氣:“好。”
看來所有人都怕在睡夢中被霧氣吞噬,已經數日沒有休息好,留在村裏的人,如今往往都無處可去。
村民們舒了口氣,七嘴八舌邀請仙長們去自己家中住。
如今能住人的房屋已然很少,涵菽道:“聽村長安排吧。”
村長連連點頭,很快便分好了住所。
一行人大多都是男子。包括涵菽在內、只有四個女子。
分別還有師蘿衣,卞清璇,還有個劍閣副閣主李飛蘭。
村長看只有兩個小姑娘,以為她們關系不錯。便讓師蘿衣與卞清璇住一起。師蘿衣抿起唇,十分不願意。
卞清璇唇角的笑容深了深,笑盈盈道:“好呀,我正好與蘿衣師姐做個伴。”
倒是衛長淵、還有另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同時道:“不行。”
衛長淵知道她們倆不和,生怕在這個關頭鬧出什麽事。他說:“蘿衣去和涵菽長老住,小師妹與李長老住可否?”
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
卞清璇看了一眼卞翎玉,見他冷冷看着自己,只好勉強對衛長淵道:“我聽長淵師兄的。”
“蘿衣?”
“好,我沒意見。”只要別讓她與卞清璇朝夕相對就好,她讨厭卞清璇,生怕自己心中舊恨控制不住,半夜一刀劈了她。
第12章 溫柔
冬夜的人間聽不見蟲鳴,只有村民鞋子踩在積雪的嘎吱聲。
涵菽并沒有在屋子裏,出去察看旱土陣了。師蘿衣枕着手臂,輾轉難眠。
她心裏恐懼即将進入的清水村。
若說小師妹的到來,使她原本的人生一團亂。那麽清水村便是最大的轉折。
原本她的心魔還能控制住,可是在清水村,眼睜睜看着涵菽長老因自己而死,成為了她愧疚難當、心魔愈重的根本,越靠近清水村,她就越緊張。
她怕自己無法改變這一切,及時救回涵菽長老。
羊圈裏有小羊冷得在叫,師蘿衣睡不着,今夜注定無心修煉,她幹脆披上衣衫,出去走走。
村裏還能住人的房子都離得不是很遠,她沒想到剛走幾步,就看見了卞翎玉被刁難的場面。
師蘿衣心情總是很複雜,下意識躲了起來。
其實也想看看卞清璇的兄長會怎麽應對這種情況,畢竟在她想來,妹妹一肚子壞水,兄長應當也有自保能力才是。
村口有一棵古老的榕樹,榕樹四季常青。哪怕在最冷的冬日,也僅僅是樹幹褐色加重,少了些垂落的氣根,看上去仍舊枝繁葉茂,師蘿衣掐了決便隐在樹冠中。
師蘿衣垂頭看過去,寒冬臘月,卞翎玉本坐在院中削着什麽,與卞翎玉同屋的薛安從屋子裏出來,拎着一壺冷水,從卞翎玉的頭頂澆下。
薛安靠在門邊,嗤笑道:“早就看你不順眼,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師妹的心意,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東西,偏你一個病秧子百般踐踏!兄長?你真是小師妹的兄長嗎?我怎麽聽說,卞家只有一位小姐,和一個撿來的小畜生。”
冷水從卞翎玉烏發上垂落,再從他漆黑的長睫之上滑下。他擡眸去看薛安,眸光極冷。
薛安笑道:“怎麽,要和小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