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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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允擺了擺手,面上一副無所謂,吊兒郎當的回了句,“不謝,我媽說了今年過生日讓你自個兒去我們家拿,你回來了今年過生日也熱鬧,要不然就凜哥自己一個人過太無聊了,他都不跟我們玩。”
熱熱鬧鬧的包廂驟然安靜,舒窈沒忍住咬牙切齒的掐了把付清允大腿內側,氣聲哼了句:“你不說話會死啊。”
付清允大腦曠了兩秒,看看紀眠之收斂住的笑意又看看面色不善的江凜,俊臉憋的通紅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憋出來幾個字,還好服務員及時送來了一句甜美動人的“請各位點單”緩解了下尴尬的局面。
平板是江凜接過去的,一幫從小就被放養的對吃食也是囫囵着的,要麽挑嘴的要死要麽都樂呵呵的吃路邊攤,對江凜點什麽也沒什麽要求,萃華居的飯菜總不能各個都難吃的要死。
萃華居的上菜速度很快,一個接一個的被服務員端上桌,菜越上越齊,包廂裏的人越來越沉默。
清炒秋葵,紅燒茄子,還有各種各樣放了豆芽的菜式。
滿桌子菜全是紀眠之碰都不碰的。
“都愣着幹什麽?不吃?”江凜伸手轉了下桌子,自己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裏慢慢嚼。
陳易東和何明軒心挺大的,也沒察覺出什麽不對勁了,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其餘人确是動也不動,都側目看向低眉沉默的紀眠之。
旋轉桌子的速度慢慢降低,菜品一個接一個走馬觀花般從她眼底滑過去,像是澎湃升騰的海嘯,海水潮湧,一點點淹沒吞噬她的情緒,輕而易舉的把她拖到更深的淵裏。
身旁舒窈的椅子動了下,似乎是想要有站起來的意圖,卻被紀眠之以下扣住手腕,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窈窈聽話,先吃飯。”
口氣平靜的,像是被人生生的用锉刀把一身尖刺棱角通通磨平了一樣。
“姐!”舒窈的瞳孔裏盛滿了不可置信,似是沒想到紀眠之會這麽平靜的就接受了,她想到方才聊天的場景,大部分都是她和何明熙在說,紀眠之說的很少,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去在國外的那幾年,雖然也在笑,但和從前比總是缺了點什麽。
她替紀眠之抱不平,憤憤的低聲發洩自己的不滿,“你幹嘛不讓我說,江凜哥就是故意的,大家夥一起出來吃飯開開心心的,整這一出他存心找不痛快呢吧。”
包廂裏攏共就這幾個人,舒窈聲音再低都能被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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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凜笑了聲,“對啊,我就是故意給紀眠之找不痛快呢。”
“不吃嗎,佑佑。”他看着紀眠之已經有些發白的臉繼續扔下一把火。
紀眠之顫着手夾了一小撮豆芽,脆澀的讓她難以接受的根莖口感在她舌尖迸發,她只粗粗嚼了幾下就囫囵的咽了下去,接着拿起水杯猛灌了好幾口才沖淡那股怪異的味道。
江凜下颌崩的死緊,短而平整的指甲在桌布下深深嵌入掌心,紮破皮肉,滲出血絲。
他從點完單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就盼着紀眠之能有點反應,亦或者是拿出從前的幾分高傲蠻橫姿态直接離開包廂,這樣起碼還能證明她不滿他的所作所為。
可是她什麽反應都沒有,平平靜靜淡之又淡的把不喜歡的東西皺着眉硬塞了進去。
怒氣值在這一刻打到頂峰。
江凜垂下眼簾,慢條斯理的又轉了下桌子,把她剛才夾過的那道菜轉到自己面前,夾了一下塞進嘴裏,聲音冷的像冰碴子一樣,肩膀靠在木制椅背上漫不經心,“看來這美利堅也挺好的,連挑食都能治好。”
紀眠之的心尖措不及防的抖了一下,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砸在桌布上。
果然,他在怨着她的出國。
第10章
這餐飯最後還是沒能好好吃下去。
江凜說完那句話後就率先離開,舒窈又眼神示意幾個男生趕緊離開,一時間包廂裏就剩下三個女生,舒窈和何明熙一左一右的陪着她。
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舒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紀眠之,她抽了幾張紙想安慰,“眠之姐,你別跟他計較,他可能就是就是——”安慰的話說到一半舒窈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就是什麽,還能是什麽?
他就是怪她一聲不吭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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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凜沉默的坐在車裏,夾在指間的煙發出猩紅的火光,遠處霓虹燈閃爍,車流穿流湧動,鳴笛聲四起,襯的車內氣氛更沉了點。
尼古丁入喉不停麻痹着腦神經,夜風吹起,鼓動着樹葉發出飒飒聲。半響,江凜對車門外站着的幾個人疲憊的擺了擺手,“叫着窈窈和明熙走吧。”
張南問,“那眠之姐呢?”
“我送回去。”握着方向盤的手松了松,江凜阖了下眼轉身下車。
不知道誰又嘟囔的一句,“剛才我出來的時候眠之姐好像哭了。”
江凜頓了一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沒走到包廂,迎面碰上出來的三個人,五個男生急匆匆的把舒窈和何明熙拽了走,一時間走廊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紀眠之的眼睛已經哭的紅腫,嗓子也有點不舒服,江凜跟一堵牆一樣擋在她面前,頭頂的燈光折射下來成了一片陰影。
她側身錯過他向前走。
下一刻,手腕被牢牢的攥住,釘住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