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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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帶着濃厚鼻音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凜沒理她,控制着力道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外拽,一路塞進副駕駛上,關門,升窗,落鎖。

一切聲音全部隔絕在外。

車子一路疾馳,路邊的燈光被晃成虛影,順着路标拐上相山路,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基地不遠處的地方,沒什麽車經過的荒涼馬路,連路燈都沒有,只有越野車的車燈照亮前路。

随着咔噠一聲響,車窗降了下來。又一聲,還在工作的發動機被停止,車燈也被關掉。

全是黑色,一望無際的黑色。

黑暗裏,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只是一團模模糊糊的黑影,感官被全部放大。

紀眠之下意識的捏緊了安全帶,她聽到有東西被打開又關掉的悶聲,身旁是讓人難以忽略的呼吸聲,帶着一股藏香的味道。

江凜煩躁的把抽出一根的煙塞回煙盒,然後把煙盒扔到置物臺上,冷空氣浮浮沉沉,車廂裏安靜的讓人不自覺連呼吸都放輕。

他忽然開口,有些沒厘頭,“為什麽不問我?”

紀眠之以為他說的是剛才包廂點菜的事情,搖了搖頭說了句沒關系,卻是讓江凜誤會成別的意思。

“沒關系?”

“紀眠之,我有未婚妻這件事對你來說是沒關系嗎?”江凜松開安全帶,在黑暗裏轉身面向她,繼續開口,字字珠玑,“你連求證都不願意,先入為主的把別人的話當真,哪怕你問我一句,又或者去問阿珩一句,我都不會這麽難過。”

江凜的聲音愈發輕,眉眼寫盡了惆悵與悲傷,“是不是你從踏上去美國的飛機開始就覺得我不會等你啊,還是說,你壓根連我們的以後都沒想過啊。”

“也是,我永遠是你第一個要先放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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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眠之只一昧的沉默抽噎,不停的在黑暗裏搖頭,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江凜開口,說,如果她不走就會牽連江家,如果她不放棄他,她就會永遠失去意氣風發的江凜,她寧願看他去愛別人,也好過像她一樣一生背負着家破人亡的恨。

她不願她的月亮墜落,她想她的月亮永遠高高在上,永遠永懸不落,永遠不入凡塵。

擋風玻璃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雨水滴落,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車外細雨綿綿,樹枝搖曳,紀眠之眼角的淚越積越多,萬籁俱寂的街上,江凜耳邊只有她細碎隐忍的哭聲,他甚至都能猜到她現在的動作,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胡亂的擦着眼淚,可能連鬓角都是濕掉的。

江凜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氣,服輸般半弓着背往前探過身子,重演無數次回憶裏的動作,伸手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帶着溫熱的指節輕輕擦過她滑落的淚,輕輕抱住了她,唇瓣貼在她的耳垂處,與她耳鬓厮磨着,呼吸淩散又溫柔,輕聲開口:

“紀眠之,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她無法自抑的縮在他肩膀處揪着他的襯衣痛苦失聲。

綿綿細雨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瓢潑大雨,砸在路邊腥松的土壤上湧起一股潮氣,樹枝被風彎成佝偻的,月光灑下,暴雨垂落,雷聲轟鳴,夜幕混沌,他們在擁抱。

屬于他和她的擁抱。

最後紀眠之哭累了,睡了過去,江凜把車窗升了上去,緩緩啓動車子帶她回了基地。

翌日,宿舍的門是被沈藝凡敲響的,紀眠之腫着一雙眼強撐着精神下床去開門,耳膜被沈藝凡的大嗓門震開。

“啊啊啊紀眠之,昨天什麽情況?”沈藝凡一晚上沒睡好,滿心滿眼都是八卦江凜和紀眠之的關系。

紀眠之剛醒,還在狀況外,伸手抓了一把頭發,懵懵的問了句,“昨天怎麽了?”

“昨天活閻王送你回來的!”沈藝凡扯過一把凳子,絮絮叨叨個不停,連江隊都不稱呼了,堂而皇之的喊江凜外號,“昨天我正在宿舍敷面膜呢,你們家江凜突然給我打電話,麻煩我下樓接一下他。”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好脾氣過!姐妹,你藏的真深啊!”沈藝凡想想昨天的場景就興奮的不得了,她下樓的時候江凜抱着紀眠之站在廊下,胸前的襯衣皺皺巴巴的,紀眠之整張臉都埋在江凜脖頸處,畫面和諧的像是一幅畫一樣。

聽沈藝凡絮叨的功夫,紀眠之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思索着昨天到底是個什麽場景,讓沈藝凡這麽激動。她的記憶就停留在江凜在車裏抱她的時候,往後的事情一概不知。

沈藝凡見不得紀眠之發呆,騰一下起身站到她面前,“所以你倆什麽關系?”

“舊相識。”她不想多說。

沈藝凡已經腦補出來一出精彩絕倫的大戲,連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那我那天在基地門口看見那個帥哥真的不是你未婚夫,江隊才是正牌?還是說帥哥是真的,江隊是過去式?”

“天啊,姐妹,你也太牛逼了,那可是活閻王啊,昨兒個抱着你就跟寶貝似的,又給你卸妝又給你脫鞋蓋被子的。”

紀眠之聽沈藝凡添油加醋的描述,從臉燒紅到耳根後邊,生怕她再講下去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她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解釋,“帥哥是朋友的未婚夫,江凜是前男友。”

土撥鼠尖叫,兩個人挨着窗戶,沈藝凡的一嗓子引的樓下的人紛紛擡頭,紀眠之扯了她胳膊一下,問她,“昨天沒有很多人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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