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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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凜聽見這話扯了下紀眠之的衣服,似笑非笑的沖她揚了揚下巴,意思就是都是他的功勞。
剛才下車的時候,兩個人站在後備箱那,江凜一個勁的往她手裏塞東西,讓她多拎點,也不說為什麽。
現在看周莉這麽熱情親昵的和她在沙發上說話,又翻箱倒櫃的上下樓好幾次翻騰出來一堆沒開封的首飾說都是給她攢的,紀眠之一下就懂了江凜打的什麽主意。
他怕她回來不自在,就想了這麽一出讓他媽先別那麽端着架子。
五個人坐在長桌上,江奶奶坐在主位上,紀眠之和江凜坐在右手側,江奶奶從開始吃飯就沒停過夾菜的手。
紀眠之的碗都快堆成小山了,江奶奶的手還沒停過,“太瘦了,你看下巴尖的,多吃點多吃點,廚房裏還溫着湯,你愛喝的排骨湯,一會多喝兩碗。”
“夠了夠了,謝謝奶奶。”紀眠之看着滿滿一碗飯菜不動聲色的扯了下江凜的褲子,碗往他那移了一下,意思就是幫自己解個圍,最好是幫忙吃點,要是江奶奶再這麽夾下去,她今兒估計就撐死了。
江凜看了眼冒尖的小碗,又給她推了回去,那會盛飯的時候就沒給她盛多少米飯,連着菜分量也算不上太多,平時兩個人一塊吃飯的時候怎麽讓她多吃也不肯現在好不容易來個能管住紀眠之的,他才不會輕易放過,“奶奶說的對,多吃點,抱你都硌得慌。”
“太多了,吃不掉。”
“先吃,剩下的我吃。”
兩個人本來就靠的近,這會兒說悄悄話挨的更近了些,頭都快碰到了,最後紀眠之剩了小半碗,江凜挺自然的接過,三兩下就吃幹淨了。
江奶奶看見這一幕,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回去,旁邊的江雲嵩和周莉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
午飯過後,江凜被江雲嵩叫到了書房,只剩下客廳裏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聲。
“佑佑啊,把奶奶送到旁邊小院裏。”江奶奶搭着紀眠之的手腕起身,緊接着又對周莉說,“一會讓江凜也去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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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靠窗的小圓桌旁,父子兩個相對而坐,面前擱了一壺熱茶,容貌相似的兩人皆是一身軍裝,長腿交疊的姿勢也一模一樣。
“在家住一天?你媽把眠之的房間也收拾出來了。”
江凜搖了下頭,懶懶的靠在椅背上,胳膊搭在扶手上,“不待了,一會回老房子看看我們就回去了,基地還有一堆事呢。”
說起老房子,江雲嵩端起手邊的白茶輕輕抿了一口,笑說,“這茶還是我從你紀叔那搶的呢。”
江凜一怔,收了收散漫的神色擡起眼簾看江雲嵩。
江雲嵩站起身,推開窗戶,往紀家那棟老房子的方向看去,時光更疊,這麽多年升遷調職的人都覺得那地方寓意不好,一來二去的竟然也空了下來,前些日子江雲嵩在樓下散步的時候過去瞧了一眼,雜草叢生,藤蔓枯枝繞滿了整個後牆。特別是近幾年有幾家給自己的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邊,顯的這兒愈發破敗荒涼,平日裏小孩子玩游戲都不怎麽過來這邊。
“阿凜,待會跟眠之回去好好瞧瞧吧,以後怕是沒機會了。”江雲嵩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放到桌面上,蒼勁眉眼竟也染上了些遺憾和不忍,“那房子,要住人了。”
端起茶杯的手一晃,熱茶濺出滴到手背上,燙的江凜手心不自覺蜷縮了一下,整個手心全部握住滾燙的茶杯。
下一刻,白瓷茶杯從他手心脫落,在地上打了個旋,茶水撒了一地,茶杯安然無恙的傾倒在一側。
“怎麽好端端的要住人?”江凜抽了兩張紙擦了下地板上的水,把那只完好無損的茶杯撿起來放在圓桌上,眼眸發沉。
“一直在寧安的蔣家調了回來,位子也升了,就是從前紀家坐的位置。”江雲嵩捏緊雙拳,手背延伸整個手臂的青筋暴起,偏面上不動聲色,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
“砰!”茶杯被投擲落地的聲音,碎成幾片,碎屑崩的到處都是,可見江凜用了幾分力氣。
“回來!”江雲嵩轉身,厲聲喊住已經沖到門口的江凜,“你爺爺說你多少次了,喜怒不形于色,我看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江凜捏住門把手不松,臉色鐵青,薄唇緊抿着,低吼,“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過分?”江雲嵩硬生生把江凜拽了過來,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字字珠玑,“他們蔣家過分什麽了?你一沒有證據,二死無對證,就憑你和阿珩查到的那點不入流的東西就想替紀家翻案?”
江雲嵩的呼吸愈發粗重了起來,眉梢染上幾分怒,轉瞬而逝,“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那棟房子讓人住了又能怎麽樣?服從命令你到底知不知道!”
熱風灌進,江凜一貫挺直的背佝偻下來,男人眼角一抹駭人的赤紅,熟悉的無力感近乎窒息的罩着他,讓他喘不過氣,像瀕死海邊的鯨。
江雲嵩說得對,他确實沒多少證據,單憑着從徐成周兒子裏吐出的那點東西什麽也證明不了。再者,卷宗上寫的明明白白,紀青寺是畏罪自s,既定風幹的事實,就連江雲嵩都不敢動蔣家分毫,就憑他自己,無異于飛蛾撲火,搞不好還會賠上整個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