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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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的感覺無可比拟。

燈火通明的寫字樓也浸在雨幕中,隔着玻璃,只餘一片光點。

遇紅燈。

方慈不經意地看向駕駛座。

聞之宴正巧偏頭看過來,眸底壓着莫名的逗弄,拖着腔調問,“真不問去哪兒?”

方慈轉回臉,淡聲,“沒必要。”

只要能避雨就行。等雨停了,她自可以打車離開。

聞之宴鼻腔逸出一絲笑息,沒說話。

綠燈。

可通行。

行了大約十分多鐘,布加迪經過一道保安亭。

之後,沿着車道,駛入地下車庫。

大雨掩蓋了一切地标痕跡,方慈沒認出這是哪裏。

車庫裏,一溜的豪車。

粗略掃過去,最便宜的是一輛百萬級別的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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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進了電梯,看到電子屏幕旁邊的燙金logo,方慈才意識到——

這不是什麽會所酒吧,而是個知名的高檔小區。

大平層,電梯入戶。

當初她爸爸方鴻也想買一層來着,但恰逢上資金周轉問題,沒能成行。

聞之宴察覺到她的視線,從鏡面的轎廂壁裏瞅她,笑說,“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你不是說,‘家和學校以外的地方’?”方慈心內倒很平靜,“這不是你家嗎?”

“不是,”電梯停下,聞之宴走出去,熟門熟路輸密碼,“聞家老宅才是家。”

他把門打開,側身站在那兒,幾近好整以暇地看她的反應。

方慈雙手背在身後,原地踟蹰。

聞之宴兜帽還扣在頭上,他單手插着口袋,“這樣兒吧,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現在要走的話,也行,我可以送你。”

方慈斂了眼睫,看向光可照人的瓷磚地面。

她試圖想清楚。

意欲靜下心來思忖,心裏卻首先被剛剛“雲輕”包廂裏的一切填滿。

于是心底驟然産生厭倦,毀滅欲滋生。

面前的門敞開了一半,擡眼就能望到室內。

未知、漆黑、危險。

收回視線,不期然撞上了聞之宴的目光。

他眸光微攏,凝着她。

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女,眼神大都是飄忽不定的、迷茫的,總歸是正在尋尋覓覓建立自我的過程中。

但眼前的男孩,眼神中卻有某種不可撼動的東西。

對視的那幾秒鐘,方慈隐約猜測:他一定是個極其自洽、從不內耗的人。

心弦被觸動,她幾不可查地做了個深呼吸,邁步走進門內。

-

室內寬闊空曠,只有黑灰兩色,家具很少。三面的巨大落地窗,俯瞰雨中無邊的夜景。

只是環視一圈的功夫,身後的聞之宴就不見了。

方慈站在落地窗前看了會兒,從包包裏掏出手機,打開自帶的天氣軟件,查看天氣情況。

指腹摁着“每小時天氣預報”往左滑,下雨的圖标一直到明日午後兩點鐘才轉變為晴。

今夜則統統是100%的雨。

怔怔地對着手機出神,屏幕上忽然彈出來電。

【媽媽】

她斂了心神,接起來。

“媽。”

“嗯,我生理期不舒服,先回學校了。”

曲映秋問,“你和宋裕澤遇到聞家少爺了?他真的對宋裕澤另眼相看?”

這才是她打電話來的目的吧,不是确認她在哪裏是否安全,而是确認她未來的女婿是否被圈內頂豪重視。

方慈突然有點想笑。

“我不清楚。”她淡淡地答。

“什麽叫‘你不清楚’?”曲映秋對她的回答并不買賬,“你不是在場嗎?”

方慈默了默,回想起路邊那一幕,“……大概是吧,他倆看起來挺熟的。”

聽完這句,曲映秋直接挂了電話。

冰冷的嘟嘟聲刺耳,可方慈面上卻無波無瀾。

擡起眼,就看到下沉式客廳臺階上方站着的聞之宴。

他剛剛應該是去洗澡了,換了身衣服,黑T搭配同色系的寬松長褲,褲腿垂落在赤着的腳面。

方慈這才第一次完整看清了他的頭形。

頭發偏短,露出光潔的額頭,長眉壓着一雙桀骜不馴的眼。他比她高一屆,應該是二十歲,身上竟已然隐隐有了男人的侵略感。

聞之宴雙手插兜,定定看她幾秒。

她臉色平靜,可眼底分明還有未消散幹淨的不明情緒。

他轉身離去。

方慈呆坐了一會兒,覺得口幹,去尋廚房。

轉過拐角,卻見聞之宴靠在開放式廚房島臺邊。

明明是少年人的瘦削身材,肩膀骨架卻很寬闊。

她走過去,拉開冰箱。

裏面沒有食材水果,全是酒和飲料。看來他不常住這裏,确實不能稱之為“家”。

方慈拿出瓶礦泉水,轉過身來,擰瓶蓋。

瓶蓋螺紋紮手,她不耐疼,一向需要墊着層紙巾才能擰開。

試圖發力,果然痛到,她舉目四望,尋找餐巾盒。

這過程中,聞之宴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這時便長臂一伸,将瓶身抽走,輕輕松松擰開遞還回來,輕嗤一聲,“白長這麽高個兒。”

方慈沒搭理,仰頭喝了水。

有片刻靜默。

餘光一直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方慈一手握着礦泉水瓶,掀起眼皮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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