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頁
第25頁
奈何老太君得人敬重,說話太有分量,老爺與二少爺拗不過,只好暫且順她的意。
便說今日請雲浠過門赴宴,也是一招緩兵之計。
是裴銘說:“母親便是想為闌兒與阿汀的親事做主,好歹将大壽過了再說。”
至于老太君是不是看破了老爺的心思,因此将計就計,請來這許多天潢貴胄,還在自己的身邊給雲浠設坐,想借着自己的壽辰給雲浠做主,且等着老爺與二少爺去愁吧。
馮管家如斯想着,擡袖口揩了揩額角的汗,賠着笑道:“不瞞小姐說,今日小的來侯府前,老太君還特地囑咐了一席話。”
“老太君說,這幾年,侯府的境遇不好,幾番起落,她老人家都知道,哪怕老爺公務繁忙,二少爺出征在外,也沒有不相幫的理,侯府與裴府間走動得少,是老爺與二少爺的疏忽與過錯,她老人家,這就代為賠罪了。”
馮管家說着,朝雲浠鞠了一個大躬。
“老太君身子不好,今年這麽折騰着趕了三個月的路來金陵,說是想老爺與幾個少爺們了,豈知又不是想見一見小姐您呢?老太君的壽辰,小姐您可一定要來,她老人家還巴巴地在府裏等着小的去回話呢,您可千萬別令她傷心失望啊。”
雲浠不想去裴府。
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推拒,就說不過去了。
雲浠只好點頭:“好,老太君壽辰當日,我一定前去賀壽。”
她想了想,又補一句,“煩請管家的回去跟老太君說一聲,我去裴府,只因是想老太君了,過門探望,特地為我設坐便不必了。赴宴的都是貴人,我按規矩入席就好。”
“好、好。”馮管家見雲浠應承,大松一口氣,她的要求,無有不應的。
又恭維道,“小姐您可是堂堂三品侯府的嫡出小姐,便是按規矩入坐,席次又哪能低了?”
言罷,生怕待久了雲浠改主意,稱要趕着回府告訴老太君這一喜訊,匆匆走了。
Advertisement
馮管家一走,方芙蘭還沒開口,羅姝便喜道:“阿汀,這可真是太好了,我方才看你的樣子,還當你不願去裴府呢,這下好了,你我同去,好歹也有個伴。”
“哦,對了。”她似想起什麽,又道,“你可知道這回老太君祝壽,素素也會來。前陣子皇貴妃設宴,我進宮遇見她,她說裴二哥哥初回京沒幾日,你去樞密院找他辦事,與她撞了個正着,彼此之間生了點誤會。她回去後細想此事,心中很是過意不去。這回借着老太君的壽宴,我正好幫你們把這誤會解了。”
羅姝的父親在樞密院任職,是姚杭山的下級,兩家之間常有來往,羅姝因此也與姚素素走得近。
雲浠當了一夜的值,有些乏累,不大想說話,便是說,也只想說點實在話,羅姝的言語聽着像是為人着想,實則飄忽得很,仿佛每個字都浮在半空,雲浠覺得累得慌。
她不想與她周旋,回道:“你多心了,我與姚素素之間并沒有什麽。”
一句話,将羅姝堵了回去。
然後她問方芙蘭:“阿嫂,今日您是不是該去看大夫了?我正巧有空,陪您去吧。”
方芙蘭淺淺笑道:“哪用得着你陪,姝兒妹妹一早過來就說要陪我去醫鋪,你辛苦了一夜,自去歇着吧。”
雲浠想了想,一點頭:“行,我送你們出門。”
三人剛走到院中,只見田泗與阿苓扶着白叔從後院過來,一并相送前來施針的大夫。
白叔的腿疾自施針以後,一日好似一日,雖不能如常人一般,好歹能拄杖行走了。
幾人對大夫千恩萬謝,雲浠略一沉吟,似想起什麽,喚了聲:“吳大夫。”
她将吳大夫請到一旁,道:“有樁私事想跟吳大夫打聽,不知大夫方不方便相告?”
“大小姐只管問便是。”
雲浠看着他:“不知是哪家貴人傷了腿,您急着給他治,才來侯府出義診的?”
“這……”吳大夫有些猶豫,“貴人身份金貴,他的名諱,在下實在不便相告。不知……大小姐何故有此一問?”
雲浠心中其實對義診的事有幾分揣測,看他不願答,知道追問無果,便道:“好奇罷了。”
轉而又道,“而今侯府承您大恩,我實在過意不去,您初來施針時,好歹還收十文錢一次,眼下降到三文錢,實在太低了,不然我還是按當初的價錢付給您吧。”
“使不得使不得。”吳大夫連忙道,“小姐有所不知,就因為給侯府出義診,在下于醫道上頗有所獲,治好了貴人的腿,從貴人那裏得了天大的賞賜。說起來,還是侯府幫了在下,在下今來為白管家施針,實屬分內應當,連三文診金都不該收的。”
雲浠見他執意,只好點頭:“這真是有勞吳大夫了。”
說着,與田泗阿苓一起,把羅姝、方芙蘭,還有吳大夫一并送出府門,又讓趙五去把借來的馬車套好,相送吳大夫一程。
幾人還未離開,忽見巷子口,有一名衙差匆匆跑來。
衙差名喚柯勇,雖不常在雲浠手下當差,卻是個十分信得過的。
他撐着膝頭,狠喘了一口氣,道:“雲捕快,那個害三公子落水的艄公,找着了!”
“當真?”雲浠一喜,又一想,那艄公實在狡猾,水性又好得出奇,人往水裏一鑽,保管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連日來幾回尋到艄公的蹤跡,都叫他紮入秦淮河裏溜了,這回是怎麽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