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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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福氣。”陳管事說:“多少人想去都不能,你一個末等的燒火丫頭一躍成為一等丫鬟,府上還從未有過先例。”
這福氣誰要誰拿去,沈栀栀心想。
陳管事繼續道:“往後你吃的穿的都會比旁人好,能單獨住一間屋子,還有丫鬟服侍你日常。”
沈栀栀不懂:“別人服侍我?你們不是要我去服侍大人嗎?”
“話說得沒錯,你只需服侍大人,旁的有別人服侍你。”
“可我還是......”
“你的月錢也會漲。”陳管事面無表情打斷她:“你在這燒火每月只有兩百文,等去了前院,你每月可領一兩銀子。”
一兩!!!
沈栀栀頓時覺得,這差事也不是很難接受。
“你可有意見?”陳管事問。
“沒、沒意見。”沈栀栀壓着歡喜,眼睛亮晶晶。
陳管事交代完,讓丫鬟把衣裳給她。走之前古怪地瞅了她一眼,随後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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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搬了新地方。
正如陳管事所說,她從一個末等的燒火丫頭提拔成一等丫鬟,這還是府上的頭一份,那些幫她收拾屋子的小丫鬟都是按高規格籌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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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獨自得了個小院落,就在明輝堂的後罩樓。不僅離後院花園近,離裴沅祯也近。
出門就是裴沅祯的書房,往西邊去不過兩步就能到清風閣。
大壯悄悄來看過,連他都不得不感慨陳管事貼心,恨不得把沈栀栀往裴沅祯的床上送。
沈栀栀的卧室布置得很精美,不僅家具是上好的檀木,連花瓶都是上了年份的古董。
只可惜......
沈栀栀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頻頻嘆氣——要都是她的就好了,可值當不少銀子呢。
小丫鬟聽見她嘆氣,忙問:“栀栀姐姐,還有哪裏不滿意嗎?”
這小丫鬟也是陳管事派來服侍她的,叫方月。
方月說:“陳管事說了,若是栀栀姐姐想添補東西,只管提出來,咱們府上什麽都有。”
沈栀栀搖頭,又默默嘆了口氣。
從她搬來這開始,已經好幾天了,這日子一天天過去,她越來越心緒不寧。
“方月,”默了會,她問:“府上的一等丫鬟都這個待遇嗎?我怎麽覺得......比儲玉院的人過得還好呢。”
什麽都不用幹,吃好穿好,還有人服侍起居。
沈栀栀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
方月笑了:“栀栀姐姐想哪裏去了?上京的貴人府邸一等丫鬟都是這樣,更何況咱們這還是裴府,自然比旁人家更甚。”
“陳管事說了,我只需服侍好栀栀姐姐,栀栀姐姐服侍好大人就行。”
“就這麽簡單?”
“啊,就這麽簡單。”
“可大人呢?”沈栀栀百無聊賴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來多日了也沒見到大人。”
“大人這些天沒在府上。”
“哦。”
沈栀栀慢慢品茶。
不得不說富貴迷人眼,才來幾天,她喝這早春龍井,越喝越有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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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再次見到裴沅祯已是半個月之後。
這日夜裏下起了雨,天氣濕冷,沈栀栀窩在榻上數錢。
突然,房門被敲響。
“栀栀姐姐睡了嗎?大人回來了。”
第4章
沈栀栀正窩在榻上數錢,突然有人拍門。
“栀栀姐姐睡了嗎?大人回來了。”
沈栀栀茫然了下,才記起來自己現在是裴沅祯的丫鬟。
她披衣起身開門:“我是不是得去伺候?”
方月點頭。
“可......怎麽伺候?我不會啊。”
事出突然,沈栀栀懊惱這些天她只顧吃吃喝喝睡睡,半點伺候人的本事都沒學。
“大人還未用膳,栀栀姐姐過去伺候膳食就行。”
“哦....好....”
“哎,姐姐換身衣裳。”
沈栀栀走出門又跑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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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匆匆忙忙拐過回廊,雨絲從廊外飄入,落在她臉上沁涼。
才到明輝堂門口,她趕緊剎住腳,躲在廊柱後偷看。
此時此刻,明輝堂裏頭站了一群人,侍衛們皆披着蓑衣,長刀挎在腰處站得筆直肅殺。
地上滲了許多水漬,水蔓延在侍衛的腳下,夾雜着褐紅色的東西。
沈栀栀仔細看,才發現那是血。
濕漉漉的地板上還匍匐着個半死不活的人,血是從那人身上流出來的,這會兒還汩汩往外冒。
沈栀栀緊了緊喉嚨,心驚膽戰地往裏頭瞧。
而裴沅祯就站在堂中央,他一身玄色大氅背向衆人,像是在看什麽,又像是在思考什麽。
昏黃燭火下,他高大的影子交疊落在地上,像山海經裏的鬼怪。
“裴沅祯!”地上那人吃力擡頭,喉嚨沙啞破碎:“有種你殺了我!你個無恥小人!衣冠狗彘!我今日就是來找你尋仇的與他人何幹?你無非是想利用我殘害忠良,你休想!”
“我與你有什麽仇?”
裴沅祯轉身,聲音淡淡的,帶着絲疲憊。
“你殺了我妹妹。”
裴沅祯長眉微蹙,似乎在想他何時殺過這人的妹妹。
這時,有人上前低聲提醒:“大人,半月前儲玉院死的那位何姑娘就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