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頁

第16頁

有了之前點啞穴的前車之鑒,沈栀栀在他面前不大敢說話。每次他吃完飯走人,沈栀栀也麻利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倒是阮烏像突然有根筋不對勁似的,一天到晚往她這串門。

最開始方月懼怕它,後來也能鎮定自若對待了。

因為有了阮烏這麽個胃口大的常客,方月幾乎每天都在做牛肉幹。

腌牛肉、煮牛肉、曬牛肉......

方月聞到牛肉的味道都要吐了,實在忍不住跟沈栀栀提了下意見。沈栀栀想了想,撈起袖子去小廚房做狗食。

阮烏雖然是條狗,但精得很,知道沈栀栀要幫它做吃食,殷勤地在她身後跑來跑去。

一會兒叼柴火,一會兒叼鍋鏟。

許是見沈栀栀累得慌,還給她叼了個茶壺過來。

沈栀栀一看那精致的紫砂壺吓得大跳,她可不敢用這個喝茶,這是裴沅祯的東西。

“狗大人,這可不能拿,這東西貴重......”她趕緊閃開:“你別過來,萬一摔碎了可不關我......”

“啪——”

好的不靈壞的靈。

小廚房內,空氣安靜。

沈栀栀和阮烏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會,又互相對視了會。

Advertisement

“方月,”沈栀栀喊:“你剛才在門口看見了吧?我可沒碰這茶壺,屆時陳管事問起你得給我作證。”

她指着阮烏:“狗大人!你完了!”

阮烏“嗷嗚”一聲,跑了。

“......”

.

沈栀栀捧着茶壺碎片,坐在廚房門檻發呆。

方月倒是比她樂觀,勸道:“姐姐無需擔憂,一個茶壺罷了,依大人對姐姐的......”

沈栀栀打住她:“我才說什麽?這種話不許提。”

她們不清楚,沈栀栀自己還不清楚嗎?裴沅祯根本就不會喜歡她這個人。

“可是......”方月問:“陳管事若是問起來,姐姐怎麽辦?”

雖然是阮烏打碎的,可她一個丫鬟哪裏敢指證大人的愛犬?不是找死麽!

但不指證,說茶壺是自己打碎的,也一樣找死。

沈栀栀跟她想的卻不一樣。

打碎茶壺的是阮烏,但陳管事肯定不會讓阮烏賠,說不定這筆賬會記在她頭上。

她盯着帕子上的紫砂壺碎片,愁得很。

以前在舊主家做事時,府上老太爺就特別寶貝這東西,花大價錢收藏各式各樣的紫砂壺,每天都要親手擦拭,

一個尋常人家的太爺尚且如此,裴沅祯的紫砂壺又豈會簡單?紫砂碎片上已經胞漿光亮,想來是用很多年了。

這得賠多少錢啊!

“唉!”她嘆氣:“阮烏呢?”

“不知跑去哪了。”

沈栀栀又問:“大人在哪?”

方月驚訝:“姐姐要去找大人?”

沈栀栀點頭:“只能找大人當面解釋。”

“那要怎麽說?”

“如實說。”

.

裴沅祯在墨韻堂。

沈栀栀早飯也顧不上吃了,她把茶壺碎片放進匣子裏,捧着匣子來到墨韻堂外。

她站在天井望着門口匾額漆黑耀金的三個大字,忐忑、猶豫......

正要擡腳進去,外頭傳來動靜。

侍衛領着一人進來,那人約莫五十左右,經過她身邊時還露出絲詫異。

沈栀栀趕緊低頭靠邊讓路。

裴沅祯有客,看來她得等等了。

來人正是裴家族長裴望,也是裴沅祯的二叔。

進了門後,他看見裴沅祯獨自下棋,還安靜地等了會。

少頃,裴沅祯放下棋譜,吩咐:“上茶。”

裴望好脾性地笑:“我是不是打擾賢侄了?不急不急,你且下完棋。”

裴沅祯問:“二叔有何事?”

裴望坐下來,斟酌了下,開口勸:“我聽說賢侄罷官在府不肯上朝。賢侄莫跟皇上置氣,皇上那還等着你啊,你不在這些日,聽說朝堂亂成了一鍋粥。”

“裴彥讓你來勸的?”

“你看你,他是你四叔,都是一家人何必生疏?”

安靜了會。

裴望嘆氣,繼續道:“朝廷的事我不懂,但我聽說了。皇上當庭反駁你的政令讓你下不來臺,可事後皇上後悔不疊。”

“政令由內閣拟定,而內閣你是當首。皇上年幼,凡事還得依靠你。”

“至于那兩個挑撥的官員,誰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冒出來。你也清楚,皇上容易偏聽偏信,興許是受人蠱惑了。”

“但你放心,那人絕對不是你四叔,他不會慫恿皇上跟你作對。況且,如今他極力勸說皇上将那兩人貶職。”

裴沅祯:“二叔回吧,我今日不得閑。”

裴望頓了下,緩緩起身。

起身後,欲言又止。

“二叔還想說什麽?”

“實不相瞞,我此來一是勸你上朝。二來也是......”裴望默了默,又笑道:“都是一家人,唇齒都還有磕碰的時候,何況你們是親叔侄。”

“我聽說你把何靳抓了?那何靳是你四嬸娘家族人,賢侄抓了他,難免令你四嬸在娘家沒顔面。倒不如給二叔個面子,和氣生財,把何靳放了如何?”

裴沅祯漫不經心地轉動玉扳指:“二叔來晚了,人已經殺了。”

“......”

裴望面頰抽了抽,想開口再說什麽,最後只道:“行,我回去勸勸你四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