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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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站在天井樹下,等了約莫一刻鐘,裏頭那人才出來。

也不知兩人談了什麽,他似乎心情不好,比來時腳步快了許多。

她望着書房緊閉的門,又開始忐忑起來。

要不改天再解釋?

算了,她想。裴沅祯今日心情應該也不好,不适合說這個。

正想打道回去,那廂,書房門吱呀一開,有人出來了。

沈栀栀轉頭,好死不死撞見出門的裴沅祯。

裴沅祯也瞧見了她,不過沒理會,只不鹹不淡瞥了眼,就徑直沿着回廊離開。

沈栀栀一鼓作氣追上去:“大人,等等。”

裴沅祯像是沒聽到,腳步不停。

“大人,大人,奴婢有話跟您說。”沈栀栀小跑追上他:“今天發生了件大事,奴婢得當面給您交代。”

裴沅祯這才停下來。

他視線輕飄飄地落在沈栀栀臉上。

沈栀栀發誓,她服侍這麽久以來,裴沅祯第一次正眼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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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得她緊張。

“什麽事?”裴沅祯問。

“呃.....這個。”沈栀栀把匣子捧到他面前。

裴沅祯長睫微垂,看了眼匣子:“是什麽?”

“是......是大人的茶壺。”

沈栀栀低着頭,一副犯錯認真悔改的樣子。

“是這樣的,奴婢今天去小廚房給阮烏做狗食,阮烏很高興。可後來它把這茶壺叼過來,奴婢知道茶壺很貴重,大人天天用它喝茶,奴婢就不敢碰......”

“說重點。”

“哦,”沈栀栀加快語速:“奴婢擔心阮烏打碎了就提醒它,結果才提醒完,茶壺就掉地上了。”

她打開匣子,裏頭是幾塊碎片,還帶着未洗淨的茶渣。

“大人,這個壺是阮烏打碎的,雖然不關奴婢的事,但奴婢想了想還是得跟大人說清楚。”

“所以......你是來告狀的?”

沈栀栀一懵,趕緊搖頭:“奴婢可沒這個意思。”

“那你想說什麽?”

“就想說不是奴婢打碎的,奴婢不能賠錢。奴婢怕陳管事她們拿奴婢頂罪,所以提前跟大人解釋清楚。”

打碎大人的東西,總要有人出來擔責,陳管事自然是不敢讓大人的愛犬擔責,那只能讓她擔責了。

沈栀栀又不傻,她才不當這個冤大頭。

裴沅祯靜默......

他身旁的侍衛也跟着一言難盡地靜默......

就,不知該說這丫頭傻呢,還是該說她膽子肥。

這等小事也敢拿來擾大人。

若是以往,這種沒眼色的丫鬟,大人早就讓拖下去砍了。但這會兒,大人居然遲遲沒動靜。

侍衛們眼觀鼻鼻觀心,不動聲色窺探裴沅祯。

但裴沅祯沒什麽表情,他衣袂一飄,轉身走人了。

“哎大人.....大人......”

沈栀栀茫然站在原地。

裴沅祯這是何意?到底要不要賠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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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抱着匣子回了明輝堂後罩樓,才出玄關就見個侍衛站在那。

“霍秉?”沈栀栀問:“你今日不當職嗎?”

霍秉抱拳:“沈姑娘,我是專程在這等你的。”

“等我做什麽?”

霍秉從袖中掏出一吊錢:“這是上次的酬金。”

沈栀栀高興,接過來數了數:“你給多了,只要二十文。”

“不多,我把這次的酬金也一起付了。”霍秉說着,從懷裏掏出個東西遞過來。

“在下還想勞煩沈姑娘一趟,”他說:“這是我家鄉的小玩意,還請沈姑娘轉交給她,當是個念想。”

沈栀栀接過來。是一張木雕臉譜,臉上五官畫得滑稽有趣。

她笑道:“你們家鄉還有這個?可真有意思。”

霍秉道:“我們家鄉是莆仙戲傳承地,戲曲最出名。”

“好,”沈栀栀應他:“我定會交到她手上。”

“多謝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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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砂壺的事最終不了了之,陳管事知道了也沒追究,只讓人重新從庫裏挑選了個差不多樣式的給補上。

沈栀栀的錢袋保住了,她松口氣。

端午過後,轉眼就入夏,天氣漸漸熱起來。

此前陳管事派人來小院種了許多驅蚊草,蚊蟲果真少了很多。沈栀栀睡前喜歡在院子裏坐上一小會,或是自己哼曲,或是跟方月說說話。

這夜,她沐浴過後,披着件薄衫坐在院子裏吃甜瓜。

甜瓜是時菊托大壯送來的,沈栀栀把甜瓜放在井中泡了一下午,這會兒清清涼涼脆甜爽口。

見方月匆匆進門,她喊:“方月忙完了嗎?快過來吃瓜。”

“姐姐,”方月道:“府上走水了。”

“哪走水了?”

“儲玉院,”方月說:“适才我看見許多小厮侍衛過去了。”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走水?火勢大嗎?”

“我也不清楚,聽說燒了好一會,應該挺大。”

不知為何,沈栀栀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放下瓜:“走,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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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和方月小跑去後院,此時整個後院已經亂哄哄,路上随處可見小厮和婆子們提着水桶。

站在蓮池橋上都能瞧見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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