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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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莳蘭渾渾噩噩,其實已不大清楚現在與她說話的是誰。她只覺自己幾乎是靠在他懷裏,寬闊熾熱的胸膛,處處昭然着與她的不同。

她的腳也很快落在對方手中。

霍寧珘本是要幫她穿好鞋襪,握在掌裏時,手指不免停在柔膩的肌膚上輕輕摩挲,流連不放,異樣的感覺引得懷中少女的身軀不自覺地輕顫。

安靜的門前卻突然一聲作響。

“……謝三你瘋了?”藺深望着默不作聲晃到他跟前,裝醉賣傻地跟他湊近對視片刻,卻突然斜斜撞開門的謝遇非,不敢置信回想他這一連串舉止,這是活膩了?

謝遇非也害怕啊,一直抖抖抖,害怕惹怒七爺,對方讓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但他還是做了,打開門後,卻是傻眼。

七爺正握着槿若的腳,雖然他只看到短促一個畫面,就什麽也再看不到。藺深為了謝遇非的性命着想,已迅速将他抓出去。

七爺果然是想借着沐湯……對槿若做點什麽!正常的男人怎會握着另一個醉酒男人的腳?這可是七爺啊,他從小到大崇拜追逐的人!怎麽也會誤入歧途……謝遇非整個人仿佛被雷劈。

陸莳蘭已徹底睡着,發出細細均勻的呼吸。霍寧珘将她的鞋襪一一穿好,直接将人橫抱起來。

他經過門外的謝遇非面前時,謝遇非在心中吶喊,死了,死了,自己要死了……然而,在藺深和謝遇非飽含萬千種心緒的目光中,霍寧珘僅是面無表情,抱着人不緊不慢走了過去。

·

季嬷嬷如常等着自家姑娘回家,突然接到有人來報信,讓她去伯府外接大公子。她心裏陡然不安,莫非是陸莳蘭醉得人事不省。

果然,季嬷嬷便見停在伯府門前的馬車裏,下來一個年輕男人。

季嬷嬷雖只見過四、五歲時的小霍寧珘,但對方的聰明漂亮給她的印象極深,又加之是自家姑娘的未來夫君,那小郎君幼時的容貌幾乎十幾年如一日地清晰印在她記憶中。

但人長大了容貌總是要改變許多,小時候的霍寧珘一張團子臉肉嘟嘟的,現在卻是輪廓深邃,棱角分明,因此,季嬷嬷此刻看到,只是恍惚片刻,不由疑惑地多看了兩眼。

霍寧珘下了馬車來,正是為方便季嬷嬷上車接人。

季嬷嬷趕緊進入馬車車廂,便見自家姑娘垂着腦袋,靠在車廂一角,自己早上幫她穿那身淡紫色薄衫已然有些發皺。人卻是睡着了。

便疼惜道:“公子怎喝這樣多。嬷嬷來接你呢。”

“嬷嬷……”陸莳蘭對自己從小最依賴的季嬷嬷自是不同,被對方喚醒,隐約認出人來,便靠着她,任她攙着下車。

季嬷嬷力氣大,扶陸莳蘭并不費勁。

她想着,還是得問清這送陸莳蘭回來的是誰,便趁着對方的車夫尚未将馬車簾子放下來,看向裏面那位着實貌若天人的高大男子,問:“敢問公子是我們家大公子的哪位朋友?實是勞煩您送她回府了。”

她便見對面的男人在馬車裏看着自己,平靜回答:“霍寧珘。”

這個名字令季嬷嬷愣住,心中頓時滋味複雜,她的驚愕顯而易見,忍不住又直直打量對方片刻。

霍寧珘任她打量,見季嬷嬷帶着陸莳蘭轉身離開,才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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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莳蘭也算度過一個特別的生辰,畢竟從前都是在自家過的,這次她去見了“世面”。

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她不記得昨晚進了那卧雲泉館後的事,她只聽季嬷嬷是首輔送她回來的。她長這樣大,以前還從未真的喝醉過,心裏有些懊悔。

第29章

季嬷嬷有些話想問,是關于自家姑娘和首輔的,又一時不好開口。她還在猶豫,陸莳蘭已出門了。

禦史的編制員額有限,人不多,禦史們時常忙不過來,便讓書吏幫忙查賬。今日,陸莳蘭要派兩組書吏例行查閱兩部賬目。

陸莳蘭便教一名新來的書吏道:“你去查賬時,要注意看建賬是否合章程,是否有混合建賬核算。還要注意款項劃轉是否合規,有無虛列支出,事由不實,變相報銷違規支出,或是“二次報銷”,明顯不合理的開支等。”

“賬務處理上,也要看是否及時,賬房條目是否準确,可有白條入賬,支出摘要不明,報銷的手續不齊等情況……”

最後道:“若發現有不當之處,先摘錄回來告知我。”

“是,禦史。”那書吏拿冊子飛快記錄下來。

交代好對方,聶書雲便過來了,對陸莳蘭道:“禦史,我已經打聽到,毛大人幾乎都是去‘致廣銀號’。”

說起致廣銀號,京中任誰都對它的名聲不陌生。這家銀號,資本雄厚,正規誠信,聲譽頗佳,背景勢力頗深。在本朝銀號中居首,是許多勳貴官員和商賈富戶,包括各個商埠與外邦商人的首選。

聶書雲又道:“只是,致廣銀號是何人創建的,并不清楚。”

這個,陸莳蘭卻是知道。致廣銀號霍家創建的,她不曉得霍寧珘在其中是否插手,但現在的實際管理者,應是閑賦在家的霍四爺。

這霍家兩兄弟,哥哥捏着致廣銀號的錢,弟弟把持着國庫的錢,根基已經紮進帝國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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