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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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案情并無新的進展,只有從那刑部曾先标提供的線索查一查,看看能否成為突破點。陸莳蘭便讓人給霍寧珩遞了個拜帖,想要上門一趟。

若只看霍寧珩的氣質,的确更适合與山水流雲為伴,徜徉世外。即便知道霍寧珩手握銀號,但他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高雅清致。

陸莳蘭到的時候,霍寧珩正巧在看她的譯卷,與自己的兩相結合,互作修正。便命人給陸莳蘭上茶,道:“陸禦史今日竟主動找我,定是有什麽事罷。”

陸莳蘭道:“的确如此,我冒昧上門……是想請四爺幫個忙。”

霍寧珩微微一笑:“可算找到個機會,讓我也為禦史做些什麽。請講。”

對上男子的笑容,陸莳蘭覺有些難以啓齒,但她仍是道:“我想查一查在致廣銀號裏,關于幾名官員的存款、彙兌以及放貸等情況。當然,如果……四爺覺得這樣不妥,那便算了。”

霍寧珩看着陸莳蘭,沉默片刻,如實道:“按理說是不可以,銀號對客人的資料皆是保密。但陸禦史既已找到我,我便幫陸禦史查上一查。不知你是想要查哪幾名官員?”

在致廣銀號裏來去的銀錢流水那樣多,霍寧珩自己當然是不會過問到底下個人的細枝末節,甚至銀號中有些手續只認票據票號,不記名也不認人,私密性很高。

但致廣銀號能有如此成就與口碑,除去背景不一般外,卻也建立了一套勝過當代其他銀號的運作與監管規則,霍寧珩真想要查什麽,卻也不難。

陸莳蘭便說:“是我的上峰,都察院斂都禦史毛方晉,還有之前遇害的三法司的幾名官員。我将他們的名字與生庚都寫在這了。”

她說着取出一張紙箋,雙手遞給霍寧珩。

霍寧珩接過來,目光漫過紙箋,随即喚了人,将紙箋交給對方,命其立即去辦。接着才又看向陸莳蘭,道:“陸禦史先在我這邊坐坐。他們查清楚,會第一時間送過來。”

陸莳蘭沒想到霍寧珩能叫人幫她辦得這樣快,當日就能得到消息,她來之前還以為至少得等兩天,畢竟銀號裏的人指不定排着多少急事要事辦,為她查這個卻是沒有毫利可獲。倒有些不好意思說:“實在是感激四爺。”

“不必客氣。”霍寧珩道:“只是……陸禦史置身在這起案件中,要格外謹慎才是。”

都察院的大都是吃力不讨好,還可能損及安全之事,陸莳蘭也有些習慣了。道:“多謝四爺提醒,我會注意的。”

霍寧珩又道:“陸禦史若是不介意,可否将你譯的這首佛曲,彈奏一遍。”

陸莳蘭微微一怔,看看霍寧珩手中的譯卷。她本來是找對方幫忙,自然不好推辭。便答:“好啊,那我只好在四爺面前獻醜一二。四爺莫要嫌棄便好。”

霍寧珩但笑不語,似乎是對她的“獻醜”二字頗為不認同。

他倒是沒有讓陸莳蘭用箜篌彈奏,只讓對方用了他平素慣用的那張五弦琴。

陸莳蘭也認不出霍寧珩這琴的來歷,只覺這琴身之木光澤動人,微香隐隐,指尖稍微在琴弦撥弄,那純正醉人的輕鳴,便令人有暢彈一曲的沖動。

霍寧珩便見陸莳蘭的手指在弦上如花綻開般起伏,技法仍是比不上含璧,卻是悟性極佳,自成獨特風範。莊嚴的佛樂,叫她奏得氣勢昂然,令人眼前俨然浮想九天法相。

一曲終了。霍寧珩确定了自己的猜測,轉頭看向一泓粼粼生輝的湖水,便有些沉默。他很少再與陸莳蘭說話,只偶爾說兩句。還好陸莳蘭心裏也揣着事,倒沒有多想。

直到霍寧珩派出去的人回來,帶來陸莳蘭想要的信息。她看了看那明細單子,微微蹙眉,便朝對方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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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莳蘭剛回到都察院,便接到旨意,要她去一趟宮裏。

她到宣政殿外時,已近傍晚。蕭沖邺正召兩名大臣說話,正巧謝遇非也在殿外臺階下,等着面聖。她便用在公務場合的稱呼對方:“謝同知。”

謝遇非看着陸莳蘭,卻是心裏有些滋味交雜。

實則,昨夜之事……藺深已與謝遇非交流過,說他看到的那一幕,是首輔在幫陸禦史穿鞋。也是巧,正要穿鞋,就被他打攪了。

藺深還問謝遇非:“你說說,若是你,要送陸禦史回家,難道不先幫他穿好鞋?”

謝遇非想想也是,若換成自己,難道就不幫槿若穿鞋?所以,一個人就算握着另一個人的腳,不一定就是戀足,也可能是在為對方穿鞋?難道真的是他自己的思想太複雜,真的是這樣?

他便悄聲對陸莳蘭道:“槿若,昨日,我誤會你與首輔了……”

陸莳蘭不明所以,也低聲道:“你誤會什麽了?”

謝遇非聞言,這才知道陸莳蘭竟已不記得泉室裏發生了什麽,就是說……哪怕是七爺真做了什麽,對方還不知道。心中越發地急如火焚。

謝遇非也不知該不該告訴陸莳蘭,他正好看到七爺像抱個小孩子似的,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一手環着她的肩,一手還……

謝遇非想想,決定先迂回地點一點陸莳蘭。他皺眉問:“槿若,你……對男人喜歡男人是個什麽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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