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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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慈答:“聶書雲那時正被那兇人追趕,跑得臉都白了,見到本王,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似的。”

“王爺是真真切切看到,那個襲擊聶書雲的蒙面人麽?還是只看到模糊的影子?能否描述一下他的體型特征。”

“雖有些遠,但的确看清楚了。那人不算太高,略瘦,扔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當時那人手舉鐵棍,不敢追到本王面前。追着聶書雲跑了幾步,就轉身消失了。”

陸莳蘭皺眉:“王爺當時為何不派人拿下那兇手?”

蕭慈靠在椅子裏,懶洋洋道:“緝拿兇犯又不是王府侍衛之責,為何要去?”

陸莳蘭微抿嘴角,一時沉默。蕭慈當真是冷心冷肺,毫無憐憫之心。這半分也不關心政務與疾苦的做派,倒的确符合這不着調的纨绔王爺。

蕭慈笑一笑,接着又嘆氣:“唉,早知槿若這樣關心案情,我真是該叫人将那兇手抓住。可惜沒了在槿若面前表現的機會。”

這個男人的目光和言語都很直接,令陸莳蘭蹙蹙眉,神色越發嚴肅。她從未遇到壽王這樣的人,心裏難免也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她又問了蕭慈幾個問題,對方除見的什麽人沒有回答,別的都一一說了。陸莳蘭便道:“下官沒有別的要問,送王爺出去罷。”

蕭慈卻是坐在位上不動,他的目光在陸莳蘭握着筆的手停留片刻,道:“要不,我等等你?一會兒送你回府?”

“不用,多謝王爺。下官這邊處理完事情,自會回去。”

蕭慈聽陸莳蘭這樣說,知道她對自己的戒心重。想了想,也只好先走了。

·

刑部關于聶書雲的筆錄也已做完,他正要畫押,卻見斂都禦史毛方晉直直走進來。

毛方晉臉色陰沉,眼含暗光,身後還跟着幾個都察院的人,他徑直走向聶書雲,道:“帶走,本官要審聶書雲。”

聶書雲微怔,問:“敢問斂都禦史這話是何意?”

毛方晉冷聲一哼:“那兇手犯了這麽幾次案,次次成功,神不知鬼不覺,唯獨你給逃掉了,這不該好好審審?就輕易放過?”

陸莳蘭這時本在隔壁與刑部的另一人說話,立即過來了。

毛方晉看到陸莳蘭,臉色愈發難看,道:“将陸槿若也拘起來!帶回都察院,一會兒我也要親自審。”

聶書雲原本反應不大,聽到這話神色一變,皺眉道:“斂都禦史要押小的就算了,審陸禦史做什麽?”

毛方晉呵呵笑道:“陸槿若收到恐吓信,卻遲遲無事,連襲擊也沒有遇到過一次。你們說,這是不是奇怪?”

見都察院內部似乎出了問題,刑部的人暫時沒看明白形勢,一時都是噤聲不語。也有機敏的,立即派人去通知都察院和刑部的長官。

毛方晉盯着陸莳蘭,似是已對她不滿許久,矛頭直指向她,沉聲道:“我看,陸槿若分明就是想借助那封恐吓信,來洗脫他的嫌疑。看看死的這些人,哪個不是陸槿若容易下手的?嚴嶼之對他毫不提防,曾一灏與他探讨案子,頗被他的才華吸引,若是陸槿若下手,太容易不過!”

陸莳蘭沉默着,卻是在審視毛方晉說話時的神态,尤其是眼神。

聶書雲則憤聲反駁:“斂都禦史是否也太武斷了?僅僅是說那兇犯的力量,陸禦史就達不到!他身體單薄文弱,從沒有做過重活,哪裏能一個人便用鐵棍殺害同僚,還将其綁到樹上?”

“誰說是他一個人做的了?”毛方晉冷笑兩聲:“說不準正是你聶書雲與陸槿若謀同作案!一個人在前面與三法司官員說話,吸引他的注意,一個人就在後面用鐵棍敲擊對方,殺死之後再綁到樹上!”

對方這樣講,連聶書雲也一時無話可說。

毛方晉又道:“現在正好。你們兩個人,其中一個有恐吓信卻安然無事,另一個遇襲也安然無事,兩個人都看似洗脫了嫌疑,但你們的嫌疑反而最大!”

又下令道:“先将陸槿若和聶書雲暫押臺獄,等我親自審問。”

都察院的兩名獄典頗有些為難,卻也只好上前,道:“陸禦史……要不,你們先跟咱們走一趟,稍後斂都禦史問明白,自然會放了你們。”

陸莳蘭神色冷淡,轉頭直視毛方晉,道:“按照斂都禦史的說法,下官的恐吓信是我自己僞造的,聶書雲今晚遇襲也是我們安排的。那下官也完全可以說,無論我收到恐吓信也好,今晚聶書雲的遇襲也好,都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安排的障眼法,借以嫁禍我與聶書雲。”

她又道:“光憑那書信與今晚遇襲,斂都禦史可以懷疑我與聶書雲,卻沒有将我們關到臺獄的權力。”

陸莳蘭聲音不大,卻是十分堅定,兩名獄典一直也不知該聽誰的。按說斂都禦史是四品,陸莳蘭這監察禦史是七品,毛方晉見自己竟喊不動兩個獄典,臉色沉了下去。

陸莳蘭又道:“我再請問斂都禦史,我殺害同僚的動機何在?”

毛方晉陰冷笑了笑:“動機?你故意将案子弄得駭人聽聞,讓官員們死狀扭曲。最先也是你提出來的,說這個殺人者對被害者必然懷着深刻怨恨,但其實不然。你這樣布局,正是為了幹擾查案者的調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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