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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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喝完,應該被灌醉的人沒有絲毫醉意,其餘兩個全倒下了。
雲微無奈地扶起席陽,用紙巾替他擦了擦:“酒量不行就少喝點。”
他笑容輕慢,在她唇上留下一個短促的吻:“是他酒量太好。”
他一八八的身高,雲微扛不動,只能打電話給司機。
宋婉月的眼神比剛才更迷離了。
擡眸看着段柏庭。
一屋子五個人,三個都醉了。
唯二沒醉的兩個人對視一眼,段柏庭語氣平緩:“他們兩個就麻煩你了。”
雲微笑笑,禮貌而生疏:“嗯,你們路上也小心些。”
結束了這場短暫的對話,段柏庭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宋婉月穿上:“走吧。”
宋婉月懵懵的:“去哪?”
抓夾不太緊,固定在腦後的長發散下來幾縷,看着松松垮垮。
有幾分慵懶随意的美。
段柏庭動作溫柔的替她将落發挽在耳後:“回家。”
她喝醉後性子更活潑,思維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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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有幸見到過。
雖然那次應該算不上喝醉。
宋婉月站起身,高興的往外跑:“回家咯。”
段柏庭無奈跟上,怕她摔倒,手臂始終放在她身側,随時護着。
好在宅子在僻靜地段,外來車輛進不來。
旁邊是個海灘,遠處燈塔的光亮傳過來,被海浪蕩開,仿佛在海面投下碎星。
宋婉月脫了鞋子光腳在沙灘上跑。
酒精讓她的大腦過分活躍。
段柏庭跟在後面,撿起她的鞋子。
怕她摔倒,他兩步追上,将她拉回懷中:“行了,鬧也鬧夠了。回家。”
她醉的不輕,他也滿身酒氣。
淩晨的海灘,安靜的只有海浪聲。
此時多出了兩道疊在一起的呼吸聲。
平緩的,逐漸變得粗重。
她眨了眨眼,臉頰酡紅,連眼尾都染上醉意。
腦後的抓夾可能在剛才的興奮中掉了,此時長發散落,被海風吹亂。
淩亂醉态,仿佛破碎掉的精美花瓶。
碎片棱角紮傷了他的眼睛,往日的淡冷也逐漸變得深暗。
宋婉月眉眼彎彎,和他撒嬌:“我不想自己走了,你抱我。”
段柏庭垂眼,眼底的深暗只存在了短短一瞬。
手臂穿過她的膝窩,另一只手摟着她薄而纖細的後背,将她輕松橫抱在懷中。
手上還拎着她的鞋子。
路邊有供人休息的長椅,他将她放上去,細心地擦拭掉她腳上的泥沙。
宋婉月莫名其妙想起了雲微,還有她說的那些話。
她問段柏庭:“那個人明明在和雲微談戀愛,為什麽還要去娶別的女人呢。因為雲微家世普通嗎。”
段柏庭的動作微頓:“也許吧。”
他語氣随意,對別人的事情并不關心。
甚至,可以說是漠然。
可宋婉月不同,她多愁善感,也愛與人共情。
她家裏的教育的确很周全,将她教的很好。
那顆善良的心髒,毫不吝啬對周圍人散發溫暖。
“可他這麽做,同時對不起了兩個女孩子。”
段柏庭擡起頭,他的眼神很平靜:“三角形之所以穩定,是因為連接每條線的三個點,都是固定的。”
這段關系裏,每個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席陽法律上的妻子并不在意他在外面有幾個女人。
他們是商業聯姻,從見面到婚禮完成,一共耗時七天。
結婚兩年多,見面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十次。可能連對方叫什麽名字都忘了。
至于雲微,她陪在他身邊,缺少一個名分。
但席陽把能給的全都給她了。
為她鋪路,介紹人脈,投喂資源。
讓她得以在二十六歲這年,就囊括大大小小所有獎項。
成為年紀最小的大滿貫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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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殘酷但現實的事實,是宋婉月沒辦法理解的。
她難過于他說出這番話時的冷靜與無動于衷:“你覺得無所謂嗎,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可仍舊被家裏逼着娶我,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她開始哭了,哭的那樣可憐。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段柏庭手上都是泥沙,他沒辦法幫她擦眼淚。
他只能看着她,看着她哭。
“我還不至于無能到需要出賣婚姻。所以這個假設不成立。”
她不依不饒:“可你最後還是娶了我。”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将她的話重複一遍,氣音低沉:“對啊,可我最後還是娶了你。”
宋婉月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是鹦鹉嗎,只會學我說話。”
她抱着他的外套擦眼淚,知道他有潔癖,還故意讓他看到。
像是通過做壞事來吸引大人注意力的小朋友。
段柏庭縱容默許她的一切行為,并沒有試圖阻止。
他只是看着她。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他的成長無疑是沉悶且壓抑的。
所以宋婉月的存在對他來說,是異類,是生長在烏托邦裏的玫瑰,是永遠到不了的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