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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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她幸運!

事情尚未成,原本想着生米成了熟飯之時,她再帶人來捉奸,徹底碾死這個小賤人,讓她永遠不得翻身,不想遇上了這等意外。

但轉念,也好。

曹公公已去,想來太子不時便會來。

那狐媚子這幅模樣,連着情郎在場,捉奸成雙,即便沒成,她也毀了!

安如意便看她一會兒怎麽解釋!

此時,心中如此作想的不止安如意一人。

徐良媛,秦昭訓,秋绮兒以及唐詩嘉人人暗暗竊喜。

誰人心中皆是:這一遭,有好戲看了,這個狐媚子多半完了。

*******

屋中,祁越澤一身冷汗,眼神發飄,不知外頭發生了何事,但人也不是傻的,看見太監,以及安良娣領着這麽多衣着華貴的美人,他也沒什麽不明白了。

男人虎目睜圓,心口瘋跳,此時方才反應過來,那小姑娘說的話是真的。

她竟真成了太子奉儀?!

祁越澤當時便雙股打顫起來,擡頭望向安良娣,汗珠順着額上流下,聲音都是抖的。

“良....良娣....”

安如意姿态清高,白他一眼,也沒正眼看他,擡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步搖,聲調略揚。

“怎麽見着見着,見到榻上滾起來了,還真是......情根深種啊!”

這話的言外之意很是清晰。

她只承諾了讓他見到那狐媚子。

沒說讓他帶走她;沒說讓他和她滾到一起;自然也沒告訴他,她是太子奉儀。

祁越澤就是再色-欲-薰-心,再昏了頭腦,此時也是徹底清醒了,知道自己是被安如意利用了。

但即便知道,為今他能指望的也只有安如意。

于是再度顫聲開口:“怎...怎麽辦?良娣....怎...怎麽辦...”

安良娣不耐地打斷道:“自然是實話實說,你自己做的好事,問本宮怎麽辦?”

“是,是.....”

祁越澤狼狽不已,哪還有平日裏的半點模樣。

他雙腿雙臂,乃至全身沒一處不在瑟瑟發顫.....

同他幾近一樣的還有芝芝.......

小姑娘眼淚簌簌下落,如何也止不住。

她腦中直到現在依然“嗡嗡”直響,在衆目睽睽之下這般情形,這是哪個姑娘也受之不住的辱......

事情已然清晰。

安如意侮她,辱她,再度欲置她于死地!且一次比一次狠毒!

不幸,太子不時便至;幸,她絕境逢生,趕上了特殊之事,歸根未被真正的糟-蹋,還有一線希冀......

這般等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

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人人屏息凝神,心肝亂顫。

包括正得意的安如意,亦包括小臉上杏花春雨,眼中滾淚的芝芝......

她早已整理好衣裳,披了披風,遮擋了被扯壞的地方,但發髻已亂,什麽情況一看便知。

腳步聲漸近,屋裏屋外皆一片沉肅之氣。

沒一會兒,衆人終于看到了所盼之人。

男人身姿颀長,臨風玉樹,腰杆筆直,一身黑色鑲裘披風,更襯得他膚色極白。

屋中本來氣氛各異,于芝芝與祁越澤而言,緊迫至極。

但于別人而言,卻又是幸災樂禍,很是輕松。

然不論是哪種,那男人一至,皆換做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頃刻人人臉上皆收了喜色,屏息凝神,安靜恭候。

芝芝小手微攥,臉上盡淚,在他進來的第一瞬間,便顫着唇瓣朝其投向了目光。

裴承禮亦是進來就看見了她,略略減緩了腳步,注視她須臾,繼而垂眸,視線又瞥向了地上那哆嗦亂顫的男子。

男人一言未發,臉面上酷厲沉肅,眼中晦暗不明,任誰皆看不出他之情緒。

他于高位坐了下,披風之內,露出一只節骨分明的手,手上緩緩慢慢地撚着一串佛珠。

屋中衆人皆行了大禮。

然那男人連“平身”二字皆未出口。

空氣中凝結着一股讓人膽寒的氣息。

即便是安如意,也心驚肉跳的。

終,還是她先開了口。

“殿下,妾身正在禪房念佛,被禦林軍請出,出來便見這邊這般情景,和曹公公一樣,尚不知詳情。”

她話說完之後,那男人也是一語皆無。

地上跪了一片,人人皆微低着頭,不乏有人已背脊發寒。

沒人敢看太子的臉,只餘光見他的手在慢慢緩緩地撥動佛珠,屋中靜的好似可聞那珠與珠的相碰之聲。

祁越澤實在是吓得心膽俱裂,再也忍耐不住,急着顫聲先張了口,意欲先發制人。

“草民....草民拜見殿下!”

“殿....殿下明鑒,今日之事有....有誤會。”

“草民,草民不知她是太子奉儀。”

“草......草民以為她還是原來的她......”

“原在揚州,她,她是草民往昔的一房外室小妾。”

“後來,後來失散,草民尋了她半年多,今日方才尋到.....”

祁越澤話說到此,屋中可謂嘩然,這一句“往昔的外室小妾”言外之意,便是他是這沈芝芝昔日的舊情郎。

裴承禮撥動佛珠的手緩緩一滞,繼而半晌方才再度撥動了下一顆,動作确是越來越慢,眼中也明顯有了變化,冷峻的面目之上可見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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