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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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很窮,沒什麽錢買禮物,于是她偷拍了一張聞教授課間時站在窗邊看秋天落葉的照片,并繪制了一幅水彩。
生日那天她将禮物送給聞教授時,是全場最寒酸的一份禮物,但聞教授拿着她的畫看了許久,贊不絕口。
沒有人知道她透過這幅畫看到了什麽,總之她異常珍愛這幅畫。
于曉曉說的沒錯,李苒畫幅畫聞教授都高興成那樣,不要說別的了。
下午李苒準備去買禮物,到了商場卻開始犯難。
她現在離開賀家,什麽都沒有拿,包括跟賀南方主卡綁定的副卡。她雖有自己的工作室,但這麽些年掙的錢花在賀南方身上的也不少。
光是她給他畫的那些畫,定制的相框,動辄便五位數。
李苒在商場挑了一圈,沒有選到特別合适的。
她絞盡腦汁想了一圈辦法,卻也只有自己畫一幅畫這個辦法最誠心實意。
當初她畫的那幅聞教授的人像,頗得她的喜歡。很多人都以為是因為李苒把聞教授畫的好,其實是因為畫裏那小半幅葉落歸根的秋日梧桐葉景。
這是李苒後來猜測出來的,不一定準确,但她還是決定畫一幅梧桐畫。
畫了一個下午,喝了兩口水後,又不停歇地畫到了深夜。
成稿後,她發給于曉曉看,對方贊不絕口。
這算是她這兩年裏最滿意的作品了。
第二天一大早,賀南方果真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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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教授過生日,賀家勢必也要出席。
聞教授的先生姓季,是全國着名的經濟學家,也是賀家多年來的入幕之賓。賀南方這一路表面上看起來順風順水,實則經歷過不少風險,季先生算是他的良師。
李苒畫了個淡妝,衣服也稍微正式了些。一套黑色的金絲絨天鵝晚禮服,包裹着緊俏的身材,一字肩的領口半掩着肩膀,将細長的脖頸襯得更加優美。
她皮膚細白,彎腰低頭走近車裏時,頸部有道漂亮的弧線,脆弱又纖細。
一只手便能圈住的樣子。
心裏這麽想,男人也這般伸手,碰了上去。
李苒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眼神裏滿是倉皇,盯着賀南方的眼神,居然帶着幾分警惕。
男人驀地沉下臉,在那塊脆弱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帶着警告的意思。
他習慣了李苒的溫柔順從,連不給他碰,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她撇開臉,心裏愈發冷了。
或許賀南方從來就未在乎過她內心,所以才在李苒偶爾表露自己心底裏的不喜時,男人才會有種被忤逆的不悅。
她靜靜地看着窗外,瘦弱冷漠的背影對着他。
“你要鬧到什麽時候?”男人的語氣隐隐帶着薄怒,似乎是在指責她的無理取鬧。
李苒偏過頭,往日的溫柔在她臉上看不到,不過語氣沒有很尖銳:“我沒有鬧。”
“我說過的話也不會改變。”
賀南方知道她是說分手這件事,顯然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給你一天時間冷靜,不是讓你繼續想這個問題的。”
李苒沉默,除了這個話題,并沒有什麽跟賀南方好說的。
第8章 (捉蟲)
車行至賀家,一停下李苒兀自下車帶着畫上樓。
她臨走前在賀家留下不少貴重東西,除去賀南方送給她的那些珠寶外。其中有幾個相框,價值不菲。
她為了給賀南方今年準備生日禮物時,提前買來裱畫的。
拿着畫,腳步不停,一直上到三樓儲藏室。從櫃子裏将相框拿出來,她精心挑選了其中一副。
歐式風格複古風格,知名設計師款,邊框包裹着墨綠色的絲綢,邊角是藏銀雕刻的繁複寓意祝福的圖騰,角上還鑲嵌着四顆紅寶石。
李苒拿着相框看了一會兒,然後毫不猶豫地将裏面裱着的畫抽出。
賀南方一上樓,便見她随手丢了一張畫在地上,畫飄滑到他的腳邊。
畫是李苒畫的賀南方,什麽時候畫的他不知道,但畫的很好。現在被人随意,絲毫不重視的丢在了地上,賀南方看向李苒,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李苒沒注意到賀南方的表情。
在她看來,畫框是她自己買的,賀南方的畫自然沒有送給老師的禮物重要。
所以随手抽出來,再丢棄,并沒有當回事。
等她将畫封完,才見賀南方在一旁皺着眉頭看這她。
李苒解釋:“這畫框是我買的。”
“你的畫随便找別的地方放吧。”
李苒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随意。
賀南方捏着畫的指尖逐漸用力,直至泛白,最後他什麽都沒說,而是把畫重新遞給她:“重新裱起來。”
——
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好,中間隔着一堵厚重的透明牆,李苒将自己封閉在牆的另一邊。
到達季家,将近中午。
賀南方先下車後,打開車門後,邊扣着西裝,邊靜伫在車旁等她。
李苒下車後,賀南方本欲伸手牽她,卻見她大步走在前頭。
伸出的手還停留在空中,而人——早已像雲中雲月一樣,飄然而過。
季家在N市雖不是達官顯貴,但十分有聲望。紀先生和聞教授一輩子教書育人,雖未有子女,但學生遍布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