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哥哥
哥哥
趙文婷懷孕因為孕吐反應瘦得不成人樣,在那個年代,本來就沒有太多食物,而且陸明承父親又出了這事,自然是沒人願意接濟他們。老實說沒得吃就沒得吃,她又不是富家小姐,非得山珍海味的伺候着,只是她受不了陸明承。趙文婷記得自己在戲臺下面對着陸明承破口大罵,氣得渾身發抖。她哪裏知道一向血氣方剛的陸明承會答應那些人去演個漢奸的角色。可是當她看到陸明承拿着為數不多的工錢去給她買雞蛋吃的時候,趙文婷就哭了,她說:“至于嗎?我缺你這幾顆雞蛋?你要是為你爹争氣,你以後就離那些人遠點。”
這句話現在想想是有多無情,當時的陸明承聽着得有多難受啊。
誰不想有尊嚴的活着,可是看着妻兒委屈,他做為一個男人能坐視不管嗎?
所以他放下面子也要護她們母子周全,可惜趙文婷并沒有領情。
趙文婷苦笑着回憶過往,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她以前沒發現自己毛病這麽多啊。
哥哥趙光亮見她這次沒回家,特意從家裏跑來看她。你說巧不巧,他找錯了農場,跑去信念那邊了,還和張立達碰了個正着。現在信念農場的知青都在傳張立達和趙文婷的“緋聞”,趙光亮當場就給了張立達一個過肩摔,好家夥,這家夥竟然躲過去了,四肢發達,看來頭腦也不簡單,配他妹妹可以啊。
趙文婷找到趙光亮的時候,她這哥哥只差把她底褲給扒了。神經病啊,這樣是反向宣傳,怕她嫁不出去是不是?
“貪吃,懶惰,學習還不好,脾氣比牛還沖,對了,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要那麽試驗你嗎?我就是怕你到時候和我妹妹在一起打不過她,這女娃一身的力氣,別說我們小的時候,就是前兩年我都差點沒打過她,那還是她感冒了功力下降了……總之我們一家生怕她以後嫁不出去,現在一看,是我們祖上燒高香啊,攀上你這麽好的人,你們以後可要好好過啊。”趙光亮叭叭的說着,那是一點也不保留啊。
趙文婷氣得冒煙,她覺得好好過是不可能了,試問誰聽到這樣的介紹不會望而卻步?雖然她壓根對張立達一點想法也沒有。站在門外剛想把這門給踢了,好給趙光亮一點眼色看看,恰好這時張立達說話了,他說:“不對啊,大哥,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妹妹,這真的是我認識的趙文婷嗎?”
這話倒像是人話。
趙文婷很滿意的笑了笑,本來嘛,她覺得她真的挺好的,哪裏有她哥說的那麽過分。
趙光亮談了口氣,他說:“那都是她裝的,吃的多,就跟家裏養的老鼠一樣,沒過一會兒肚子就會餓,餓了要是吃不着就會哭,而且我們家雖然窮,可從小到家我們都是把她當姑奶奶慣着的,可是半點活都不願意幹,只是可憐我啊,啥苦活累活都要做。沒辦法,誰要我是哥呢。”
趙文婷聽出來了,她這哥表面上是貶低,實則是想考驗張立達呢,看他會不會接話。
張立達會怎麽說,都對趙文婷沒關系。她直接推開門,然後特別嚴肅的看着兩人,趙光亮吓得直打哆嗦,而張立達則在一旁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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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趙文婷說:“那看來我以後得多多努力賺錢,不然某人要是餓得直哭怎麽辦?”
吖,說什麽呢!
趙光亮被趙文婷拉着出了信念農場,她邊說邊罵道:“頭長在脖子上是擺設嗎?連個地方也能找錯。”
趙光亮說:“你這話說的,我不是特意去看妹夫嗎?”強行挽尊,不用解釋!
趙文婷對着他翻了個白眼,她說:“還想要妹夫?沒了!你都那麽說我了,我看我在這塊的名聲都臭了。”可不嗎,有這麽一個大喇叭哥哥,她維持的良好人設一下就崩塌了,誰還不得在背後笑話她?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趙光亮說:“我說的是實話,做人是不是要講良心?趙文婷,我發現你這樣就是虛僞,你說說是不是這段時間為了騙那個姓張的,裝得很辛苦?”
裝?
趙文婷将趙光亮帶到一個無人之處,覺得終于可以放開手腳了,便把趙光亮推到地上,開始像小時候那樣兩個人打起來。她當然知道她這個哥哥是個紙老虎,而且就算能打過她也絕對會手下留情,所以趙文婷開始各種欺負他,把趙光亮打得嗷嗷叫。
兩兄妹過招過得正起勁的時候,遠處陸明承的正義之聲從天而降,他把趙文婷拉到一邊,然後趙光亮的嘴角就淤青了。
“明承,住手!”這是趙文婷第一次這麽叫他。
陸明承挽着袖子,他說:“我最讨厭欺負女人的男人了,得讓他張張記性才行。”
他作勢還要再給趙光亮幾拳。
趙文婷哪裏肯讓他繼續啊,她說:“誤會了,這是我哥,我親哥,我跟他鬧着玩呢,還有,你見過有這麽欺負女人的嗎?”
除了嘴角上的淤青,趙光亮的臉上還有幾個手抓印,得,陸明承尴尬了。
他走過去趕緊檢查了一下趙光亮的傷口,然後把人家從地上扶起來,他連聲說:“對不起同志,你看你也是第一次來,我也不認識,還以為是欺負我們隊裏知青呢,所以這就……”
趙光亮說:“我冤啊,今天被你們男女混合雙打,我圖啥?這妹妹你要嗎?反正我是要不起了。”
陸明承被說得一臉莫名,倒是趙文婷能很快接住梗,她說:“你要不起也得要,我這輩子都要纏着你,直到把你煩死。”
趙光亮說:“你個母老虎,我怕你還不成嗎?我今天就坐車回去,這地方我再也不來了。”
他作勢要走,陸明承不懂這兄妹的套路,當然是跳進陷阱去勸他留下來了,陸明承說:“趙大哥,來我們這裏的車三天一趟,今天已經來過一趟了,你是走不了了,我待會去我們宿舍給你安排個床鋪,你這兩天就住我們這裏吧。”
趙光亮說:“不行,我今天就是走路也要回去,她趙文婷一天不給我道歉,我是絕對不會留在這裏的。”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還想老死不相往來了?
陸明承很為難,覺得可能是自己太過魯莽讓人家生氣了。
他向來是敢作敢當,就和人陪了不是。
“對不住,趙大哥,是我的問題,你要打要罵都對着我好了。”陸明承誠懇的說。
可他的認錯并沒有換來趙光亮的原諒,趙光亮甚至還蹬鼻子上臉了,他說:“沒用,我今天是鐵了心要走,誰留都沒用。”
趙文婷聽到這話心裏不舒服了,憑什麽道歉啊,陸明承,你道歉幹什麽,你根本就沒錯啊。
哪個正常男人不會過來幫一把?
要錯也是她的錯,不應該讓人誤會。
趙文婷想到前幾天陸明承在□□大會上被人戴了頂大高帽,幾個生産大隊的人都盯着他,她當時別提有多難過了。
現在陸明承又在這裏和人道歉,他是活該被人欺負嗎?
“陸明承,閃一邊去,這事交給我,我哥今天不會走的。”趙文婷拍着胸脯自信的說。
陸明承笑笑,他好像也沒生氣,只是聽話退到一邊。
曾經的天子驕子好像一夜之間就消失了一樣,現在的陸明承就像只有一個軀殼,讓人看得心疼。
趙文婷走到趙光亮面前說:“你走走走,你趕緊走,我們這廟小,的确容不下您這尊佛。”
還以為這姑奶奶會給臺階下呢,畢竟她的戰友都已經這麽給面了。誰知道這家夥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讓人掃地出門?
趙光亮慌了,他說:”你就是這樣,嚣張跋扈,我懷疑人家張同志喜歡你可能是腦子有問題。“
這句話一出口,陸明承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對勁,他盯着趙文婷看,而趙文婷也下意識的朝他看來,然後兩人都慌忙的挪開視線。
趙文婷抿抿嘴,忽然心生一計,雖然大膽吧,但她忽然覺得這是個很有趣的計策。
她突然挽住陸明承的胳膊,仰起頭說:“陸知青,你會喜歡上一個好吃懶做,學習一塌糊塗,脾氣還沖的姑娘嗎?”
陸明承驚訝的張着嘴,半天沒有回話。
趙文婷接着說:“她有很多缺點,但她很愛你,你會喜歡上她嗎?”
陸明承覺得心漏了幾拍,幾秒鐘之後,像是思考過的結果,他重重的點頭,他認真的說:“我會。”
趙文婷的眼裏也有一絲詫異,但這個反應很快就被她掩蓋了過去。她得意的拍了拍手,對着趙天亮說:“趙天亮,你反思一下自己好嗎?你對着這麽多人說,這麽多人都說可以接受,而你呢,搞得像天要塌下來一樣,真不知道你以後會遇到什麽樣的姑娘,唉,真替你擔心呢,希望最好不是嚣張跋扈,好吃懶做的姑娘,不然啊,你估計得天天以淚洗面。”
晚上趙文婷跑去陸明承宿舍外面等他,陸明承從屋子裏出來,看到趙文婷還在四下張望,就做了個噓的動作,告訴她哥哥因為舟車勞頓,已經早早睡下了。趙文婷聽到屋子裏傳來的鼾聲,就很無奈的對陸明承聳聳肩,她說:“今天晚上辛苦你們了,明天我就想辦法讓他回去。”
陸明承說:“沒事,我們宿舍這樣都習慣了,要是沒人打鼾,我們還睡不着呢。”
這話說得都快讓趙文婷不好意思了。
既然哥哥已經安頓好了,趙文婷也沒理由留在這裏了。
她環顧四周,好像在等什麽人。
陸明承說:“還有誰要來嗎?”
趙文婷回頭,笑嘻嘻的說:“猜對了!是瑞瑞,她磨磨蹭蹭好半天,不知道在幹什麽,她好像有東西要給你,你等等啊,我去找找她。”
她笑其實是為了緩解尴尬,本來她是不想過來的,這趙光亮适應能力那麽快,而且這人天生就會說話,走到哪裏都能結交朋友,趙文婷壓根都不擔心她哥會怎麽樣。剛才就是佟瑞瑞在那兒糾結要不要把自己做的鞋子送給陸明承,都站在屋子裏轉了好多圈,都快把周圍的人轉暈了好不好。過來串門的李樹苗看不過去,就說讓文婷陪着去,趕緊把這事了結了,但實際呢,李樹苗特意拉着趙文婷說了句:又是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啊,你要是她朋友,就趕緊讓她清醒過來。現在陸明承這樣,跟他在一起是真不知道何時會出頭,你不想你朋友吃虧吃苦,就和我一起狠下心吧。
趙文婷才不會拆散他們呢,她就是把佟瑞瑞當好朋友所以才想促成他們的。
別看陸明承現在這樣,等到兩年後他可就可以回城了,以後他就深紮在大城市。
他放棄了她們母子,那是他心不在她們身上。可瑞瑞不一樣啊,瑞瑞是他的心頭好,趙文婷相信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想到這裏,趙文婷就下定決心,陪佟瑞瑞走這一趟。
她心裏在想,你們倆趕緊在一起吧,這樣我的心也不會經常被攪得亂七八糟了。
趙文婷正要去掉隊的佟瑞瑞,就見陸明承叫住她。
你是真的像他們說那樣,和張立達在一起了嗎?
陸明承想問問趙文婷,這個問題一直盤踞在他心裏很久了,他很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問出來。
他們在一起了怎麽樣?沒有在一起又怎麽樣?
他現在是這副德行,好意思嗎?
可是……
“趙文婷,你……”可是他還是想問。
趙文婷一愣,說:“我怎麽?”
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結巴了?
害,怕不是聽到她哥說的那話,心裏有疙瘩了吧?
天殺的趙光亮,她好不容易用後半身的時間改掉了那些臭毛病,沒想到還是被他揭短了。
“陸明承,你是不是相信我哥的話了?”趙文婷問。
陸明承不明就裏,他說:“什麽?”
趙文婷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鐵定是了,只是這人為了給她面子,在假裝不知道呢。她說:“我哥就是個大喇叭,你信他你就是傻子,話說我好吃懶做,貪婪,學習不好,脾氣沖嗎?”
陸明承搖搖頭,又趕緊點頭。
不是,搖頭還行,點頭算哪門子事。
她說:“我在你心中真是這樣?”
天吶,不是吧,她都已經這麽勤勞了,壓根就不是裝的啊。
趙文婷上輩子就是抑郁死的,她雖然沒有老公孩子,但她有一棟大別墅,還有兩個傭人,所以她可以用幾十年的時間陶冶情操,把那些劣根性改過來。
“別的不像,但我記得我好像給你取了個綽號。”陸明承坦白說。
趙文婷知道了,原來他點頭就是因為這個啊。
其他習慣可以改,唯獨脾氣還真改不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
她說:“霸王花嘛,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你的,你白天那麽仗義,我都當你是好哥們了。”
得,還沒問出話來就被蓋棺定論當好哥們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成好哥們了,能申請取消嗎?
算了,好哥們就好哥們吧,總比當個見面就掐架的敵人強。
趙文婷接着說:“還有啊,我白天說的那些你可別當真,我們瑞瑞可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她都為你精心準備了東西,你待會見了可別感動的哭。”
陸明承整個人是懵的,他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呢。
即使趙文婷說自己是好兄弟好哥們,他還是要搏一次。
可現在是怎麽回事,佟瑞瑞?怎麽還有她了?
趙文婷說着,眼睛就瞟到了站在樹下躲起來的佟瑞瑞,她趕緊指着佟瑞瑞,朝着她的方向跑去,然後兩人在樹下小聲說了什麽,趙文婷就把佟瑞瑞推了出來,說:“趕緊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她還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然後就跑開了。
陸明承啊,你的選擇真沒錯。
我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哪會想着給你做雙鞋啊。我當時整個就一負能量,嫌棄你這不好,嫌棄你那不好,每天不是抱怨你沒錢,就是抱怨你是廢物。
趙文婷光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啊,都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佟瑞瑞已經把鞋子遞到陸明承手裏了。
這一刻,她心裏的那塊大石也就落下了。
趙文婷站在圍牆外無聊踢着石子玩,她覺得時間過得真慢,不過就過去了十多分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等到佟瑞瑞面帶羞澀的走出來,趙文婷就搭着她的肩膀說:“開心了吧?”
佟瑞瑞扭頭說:“文婷,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你的話?”
趙文婷說:“你就裝,哈哈,反正我們都懂。”
佟瑞瑞推開她,然後朝前跑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追趕,嬉戲打鬧,笑聲不斷。
陸明承看着她們離去,然後就低頭去看那雙佟瑞瑞親手繡的鞋。
佟瑞瑞和他說:“明承哥,這個鞋底是我做的,鞋面是伯母沒生病前做的,你試試看,看合不合适?”
中秋回家,陸明承聽說那幾天總有一個小姑娘過來照顧母親,她盡心盡力,得到了病房裏其他人的一致好評,還差點以為她是母親的親閨女。可奇怪的是每次等他來醫院,她就趕緊離開了。沒有留下名字,只是聽大家說是個很漂亮的姑娘。陸明承當時還納悶呢,他認識的女孩子本就不多,以前讀書的那幾個都下鄉到全國各地,根本就不在本地。會是誰呢?
這麽一看,那這人應該就是她了。
佟瑞瑞,陸明承在嘴裏念叨了幾遍。
他當真沒想過會是她。
陸明承一直都有寫日記的習慣,他堅持了十多年。夜晚,他在煤油燈下正認真的寫着日記。
趙天亮不知道是不是睡飽了,還是被尿憋醒了,就起床來到陸明承的身邊,看到他在那兒寫字。
桌面上擺放着一張照片,被他用本子蓋在了地下。
可盡管這樣還是被“細心”的趙天亮看到了。
他一把抽出來,當他看到照片裏的人時,趙天亮笑了。
這不正是趙文婷,他那個惡霸妹妹嗎?
這家夥喜歡他妹妹?
還是暗戀?
蒼天啊這是瞎眼了嗎?
分明是個帥氣英俊,而且智商在線的少年啊,摸着良心說這個比那個張立達硬性條件還要好好嗎?
怎麽擱這還暗戀上了?
趙天亮很不解,他問:“你沒和我妹妹說嗎?”
這話差點沒讓陸明承被水嗆死。
他說:“趙大哥,你說啥。”
趙天亮說:“你在跟我裝糊塗是吧,你這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看我妹妹照片,不是喜歡她是什麽?”
陸明承說:“不是,我就是之前給她們女知青照過幾張照片,沒來得及給她們。”
他自以為這個理由充分到可以瞞天過海。
但趙天亮是誰啊,他可是八卦之星啊,他才不信呢。
他說:“小子,你白天那麽維護我妹妹,我還能看不出來?你就是喜歡她!別狡辯了。”
趙天亮這個哥哥吧,別的優點也沒有,也愛經常損自己的老妹,可真要較真起來,但凡有人真對妹妹出手來真的,他是可以豁出命也要為妹妹讨公道的。
可是誰要是真心喜歡自家妹子,他也是能滿心歡喜把這個人當成自家人。
總之全天下只有他可以欺負趙文婷,別的只能給我寵,寵就完事了!
陸明承見事情到這份上,只得承認,他小聲說:“喜歡也沒用啊,老哥,你替我保密吧,她喜歡的是張立達,我讓她知道不是給她制造煩惱嗎?畢竟我們還是一個生産隊的,擡頭不見低頭見,要是攤開了說,人家壓根不這麽想,不是見面會尴尬?你就當不知道?”
趙光亮皺眉,這事還真是個問題,他重新拿起那張照片。
別說這張照片裏自己的妹妹還真得美得跟個天仙一樣,他為錯失這麽一個優秀的妹夫而感到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