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救
解救
陶亮看到佟瑞瑞這樣老是在陸明承身邊粘粘糊糊,這知道實情的倒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陸明承真的和她在處對象呢?要是以後明承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這要是傳出去得怎麽解釋?男生這方面倒還稍微好一些,就是女生嘛,特別是村裏七嘴八舌的,能把人說死去。所以為了正義,為了兄弟,他要做一回好人!
可是佟瑞瑞現在戀愛腦上頭,在她的心中陸明承就是完美無懈的存在啊,怎麽辦?要怎麽做才能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陶亮真的很想告訴她:姑娘啊,明承但凡有半點喜歡你,就光你跑了這麽幾趟,你倆估計孩子都有了,怎麽還會不顧危險的跑去別人車屁股後面,要知道這天多冷啊,他都待在裏面至少有一個多小時。
這對比簡直了。
唉,就當他是積德行善了,為了不讓這個姑娘繼續深陷泥潭。
忽然陶亮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妙計。
要想讓佟瑞瑞失去興趣,抹黑不就成了,多說點老陸的壞話,這樣不就可以把這個小姑娘吓走?
哈哈,他就是天才啊。
“小佟,你啊還是太單純了,其實是你沒和明承住在一起過,他這人沒別的缺點,就是愛裝,特別是在你們這些小女生面前,表現的人五人六的,但其實骨子裏渣得要命。”陶亮心想,兄弟,可千萬別怪我啊,我這可都是幫你。
佟瑞瑞的表情的确是發生了一點變化,但裏面什麽都有,唯獨沒有厭惡。反倒是她像是特別感興趣,連忙追問陶亮,說:“陶亮哥,有多渣?我就知道明承長得這麽好看,之前在學校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你能多和我說說嘛,這樣我也可以多了解了解一下他。”
什麽,這小妮子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難道這時候不應該退縮嗎?阿喂,渣男啊,負心漢啊,心目中的男神形象毀于一旦,不是馬上逃走嗎?怎麽還追上來問個不停,難道愛情真的會讓人失去理智嗎?
陶亮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事。不行,他不承認自己會這麽蠢,他要挽尊,他要強行挽尊!
陸明承,看來為了幫你,我不得不放大招了。
陶亮說:“有,可多了,我們班上三分之二的女生都給明承寫過情書,好家夥,我們班上都快成老陸的後宮了。”
他描述的繪聲繪色,好像真是那麽回事一樣,這可把佟瑞瑞逗得肚子疼。
Advertisement
佟瑞瑞笑着說:“陶亮哥,真的嗎?原來你們同學這麽開明的啊。我們班都是只顧學習,處對象這事,我們都不敢想。”
可不嘛,那個年代誰會這麽浪漫大膽啊。
陶亮說:“我們和你們不一樣,這都是我們班上一個從國外留洋回來的女生起的頭,她來的第一天就看上明承了,死乞白賴非要纏着明承,還說要嫁給他。”
說這話的時候陶亮還特意看了佟瑞瑞一眼,他琢磨自己這話應該說得夠明顯了吧?
可佟瑞瑞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她說:“那後來呢?”
後來……
真有她的,還真是窮追不舍。
他接着編後來的事吧。
“後來,這女生的追求實在太過分了,明承一氣之下就申請下鄉。你說說,就為了這事,他是連自己的前途也不要啊。”聽懂了嗎?聽懂了嗎?意思就是說陸明承對不喜歡的人,是會不惜一切代價遠離的。
佟瑞瑞應該對自己也有個清晰的自我認識吧,不應該聽不懂他說的話吧?
這會兒佟瑞瑞還真的思考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嘆了口氣,說:“唉,可惜了,事實證明那女生就是和明承哥沒有緣分。陶亮哥,這就是你所謂的渣嗎?我怎麽一點也不覺得?”
陶亮聽完差點吐血而亡,這丫的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他都說的這麽明顯了,還……
“還不渣?他生生浪費了人家姑娘半年時間,人家光是為了每天看他,連書都沒怎麽讀,這不是禍害別人嗎?”陶亮說。
好兄弟,你就忍忍吧,陶亮心裏想着,自己也沒把兄弟往死裏黑,他應該會原諒他的。
令他沒想到的是,佟瑞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她拍着手說:“這怎麽能說明承哥渣呢?恰恰相反,我認為這是明承哥骨子裏散發出的一種很優良的品質。他有那種與生俱來吸引人的魅力,而且也沒把人家怎麽着,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光是每天能看到他應該就會很開心吧。”
這……
實在無力吐槽了。
陶亮這時候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佟瑞瑞看來是變成狗皮膏藥,讓他甩不掉了。
陸明承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陸明承這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怎麽回事,誰罵他啊。
天知道他為了不讓這個噴嚏打出來做了多少努力嗎?臉都憋紅了好不好!
十幾分鐘前,他和趙文婷把車停下來,因為趙文婷說自己已經開了四五個鐘頭,已經是極限了,必須現在先休息下。沒法,陸明承坐在副駕駛上看着這個女人慢慢睡過去。他端詳着睡着後趙文婷那張恬靜的臉蛋,莫名有種想要上前一親芳澤的沖動。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他不能做這樣的事。
後來趙文婷不知道怎麽的,将頭磕到了窗戶上,她悶哼了一聲,揉着頭上的大包埋怨了幾句。
陸明承說:“睡不好是不是?”
趙文婷翻了個白眼說:“看不見還是怎麽着,這還用問。”
瞧瞧,真是絲毫不給面子呢。
陸明承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嘴巴這麽毒,張立達到底是看上她什麽了?!
看上她什麽?或許就是這傲嬌的臭脾氣吧。
看着她又沉沉睡去,不時還發出了一些鼾聲,而且還有些磨牙的聲音。陸明承搖了搖頭,他發現這趙文婷還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認識的女生裏面再怎麽樣都會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就她趙文婷,說睡就睡,睡相還這麽有型,陸明承真的越想越好笑,她這是真沒把自己放心上啊。
趙文婷将自己裹在大棉襖裏,正試圖找到一個舒适的姿勢。陸明承在那兒想的那些事,在她這裏根本不值得一提。要知道上輩子他倆連孩子都有了,還在一張床上睡了不知道多少次,老夫老妻,她又何必在乎這麽多。再者說了,她要保存精力,也沒功夫去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她左靠右靠均不得法,哼哼了一聲,這旁邊的人竟然真的很有默契的靠過來一個肩膀。小夥子,還是有悟性的嘛。
有個軟綿綿的枕頭,這下趙文婷可算是睡踏實了。
為了讓她睡個好覺,陸明承是大氣都不敢喘啊。不過在他忍着打噴嚏的時候,趙文婷又開始不老實起來,她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好像還有他。
她嘴裏嘟囔:“去死吧,陸明承!”
“王八蛋!不就是美國嗎?你去了就別回來了!”
陸明承不知道這第一句和第二句是不是有什麽聯系,還是說的是他和另外一個人。誰去美國了,是她的親戚嗎?
接着趙文婷又繼續說:“你以為我會妥協嗎?臭錢,拿走,我覺得惡心!孩子是我弄丢的,我一定會自己找回來!”
聽這口氣,頗有種女俠的感覺。
不過她提到孩子,是夢到孩子了嗎?
原來女孩子也會做這樣的夢,難道自己在夢裏做了媽媽?
他不禁幻想起趙文婷以後成為媽媽的模樣。
可能會是個兇悍嚴肅的老母親,但也一定是對孩子最疼愛的好母親。
嘴毒心善,他了解。
只是後半段她說她把孩子弄丢了?
陸明承心裏忽然一緊,沒來由的心情也跟着沮喪起來。
那最後到底找到了沒有?
就在他等着聽結局的時候,他的那個噴嚏非常不合時宜的把她吵醒了。
陸明承當時是懵逼的,他聽到趙文婷質問他:“你靠我這麽近做什麽?!”
他該想個什麽借口搪塞過去呢?明明是她哼哼唧唧,他沒有辦法才敢靠過去的。
總不可能說是她主動的吧?
肯定會被她打死,而且這人一定會拒不承認,然後再打他一頓。
反正都會被打,就幹脆豁出去了,陸明承大笑道:“當然是為了方便看你打鼾的樣子,有二師兄那感覺了,再加把勁,應該可以趕超!”
不用想,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自然是一頓暴揍了。
“陶亮哥,還有嗎?”佟瑞瑞用她那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看着陶亮。
她怎麽有那麽多問題要問?!
陶亮在心裏哀嚎。
看來抹黑這點是用不上了。
只有上他的必殺技了。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佟瑞瑞說:“好吧,我不瞞你了,我攤牌了,瑞瑞,我實話和你說吧,你明承心裏早就有人了。
都這麽直白了,應該能聽懂了吧?
佟瑞瑞真的倒抽了一口氣,她的眉頭緊鎖,說:“嗯,是嗎?”
诶喲,好像有那麽點效果了。
陶亮趁勝追擊說:“是啊,都喜歡很多年了。”
啊,很多年?
佟瑞瑞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明承認識她們不是連一年都沒有嗎?
“那那個姑娘是誰,是我們生産隊的嗎?”佟瑞瑞想确認一下。
陶亮猶豫了一下,想到他兄弟那狗血糾結的暗戀已經被扼殺在搖籃裏了,幹脆就不說出來了吧。
他說:“不是,怎麽可能是我們生産隊的?”
佟瑞瑞更迷惑了,那這意思是明承哥喜歡的人不是文婷,而是另有其人?
“陶亮哥,我能知道他倆是怎麽認識的嗎?”佟瑞瑞又開啓了追問模式。
陶亮好在已經習慣了,他說:“這事啊,還真的很有戲劇性。我和你講個故事吧。其實明承以前差點被淹死過。”
佟瑞瑞立刻睜大眼睛,她追問說:“什麽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陶亮說:“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在他小時候,八九歲的樣子。他貪玩去河邊,然後一不小心掉進了水裏。他撲騰撲騰了好半天,都覺得自己這條小命要保不住了。”
佟瑞瑞說:“然後呢,是誰救了他?!”
陶亮一時大腦短路,他驚訝的說:“诶,瑞瑞你怎麽知道我接下來要講什麽?”
佟瑞瑞說:“因為明承活下來了,證明他當時得救了,陶亮哥,你不要再取笑我了,我這人雖然不太聰明,但也不至于連這點邏輯還想不到。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救他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她吧?”
陶亮汗顏,最笨的應該是他才對。果然女人在這方面智商會直線上升,這點還真沒說錯。
他說:“你真聰明,這都被你猜到了。你明承哥被一個大力女孩子救起,之後就情窦初開了,想不到吧,只是為了下河抓魚,順手把他撈起,他就心心念念記了人家很多年。”
晚上,他們終于把車子開到了目的地縣城。
陸明承因為是偷跑出來的,為了避免讓人看到,他早早就下了車,走之前趙文婷和他說這裏西街有座寺廟,裏面的老師傅人不錯,應該會收留他停留一小會兒。陸明承覺得這事哪裏不對勁,她也不是本地人,怎麽還知道這事?不過想想,以趙文婷的性格,保不齊見過一面就認識了。
跳下車,陸明承就覺得這寒風刺骨,凍得讓人渾身打哆嗦,看來還真得找個地方避避。
他向趙文婷揮揮手,示意她進縣城也要小心開車。
趙文婷卻是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去寺廟等她。這麽冷的天,他又沒帶錢,關鍵是現在住招待所是要介紹信的,他上哪門子地住去。
陸明承看她一再強調,也就微微點點頭,他說:“好好好,就去寺廟,說不定主持和我聊聊天,看出我有慧根,讓我出家也說不定,哈哈。”
趙文婷知道他在開玩笑,也就沒再理他,把車開走了。
關于這個寺廟,趙文婷當然是最熟悉不過的,孩子失蹤的頭幾年,她幾乎天天來這個廟裏拜拜,說是心裏安慰也好,逃避現實也罷,好賴還是活下來了。
她想着等她把事情交接完,然後再開着車來把陸明承接走的時候再來拜訪下住持。
可是事情似乎并不是按照她的意思在走,她被縣裏的領導得逮住了,說是她冒着這麽大的風險過來接物資,而且還是一個女将單槍匹馬,縣裏不放心,讓人送她回去。趙文婷哀嚎,她要是需要別人幫助,早就叫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但領導壓根不聽她的,非得叫兩個幹事護送。
這下好了,她路上倒是穩當了,那陸明承該怎麽辦呢?
不行,她還是得去找找他。
趙文婷像是一個老媽子,嘴上唠叨,但心裏卻是着急的很,眼見着路上人越來越少,她兩步當成三步走,便加快了速度,希望能早點到廟裏去。
可是就在這時候,街上忽然亂哄哄的,幾個警察騎着自行車從她面前駛過去,在前面不願的公廁前停下了。
吃瓜群衆真多啊,不一會兒就圍了很多人,趙文婷從這些人口中知道了個大概。原來是有個強奸犯在女廁所裏實施犯罪,被一個老師及時抓住了。
趙文婷一尋思,這事怎麽聽着這麽熟悉呢?
她一對時間,再去警察那兒看看當事人。
好家夥,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老鄰居仇老師啊。
趙文婷都快哭出來了好嗎?她以前只是在照片裏見過他,卻沒想這次竟然能親眼見到本人。只不過過去的版本不是這個,唉,說來就覺得很感慨。
那年她弄丢了孩子,滿心愧疚還有急于找到孩子的她決定留在縣城,她找了一個僻靜且便宜的住處,然後結識到了她的鄰居——一個脾氣古怪且經常哭泣的女人,動不動就在院子裏揍兒子,罵的比誰都難聽,可在她回屋之後,她的哭聲就會從裏面傳來。
本來趙文婷心裏還挺為兩個孩子抱不平的,憑什麽要這麽對待他們?為此她還不惜和對面的吵了一架。可是吵着吵着,趙文婷竟然和她吵成一對好朋友。
原來仇嫂一直這麽悲傷是因為她去世的丈夫至今都背負着冤屈,她心裏有怨,還要拉扯兩個孩子,可想身體裏的負能量要多大。
仇嫂告訴她,當年仇老師被人冤枉說他在公廁實行侵犯,被警察抓了個正着。仇嫂說他不相信仇老師會做出這樣的事,因為仇老師為人正派,他們倆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戀愛多年,後來又生了兩個懂事聽話的孩子,這樣應該就是很多人心中最羨慕的生活了吧?可是天不遂人願,一場全民的運動讓仇老師家的生活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的教室被砸,辦公室也被那些激進的學生給一把火燒了,裏面那些老師們收藏的書籍毀于一旦,仇老師拼命游說,希望他們不要再做後悔的事,卻沒想他教了幾年書的學生将他打了個半死,還差點禍害到了他家裏。可即使是這樣,仇老師也沒有做出任何逾越的事,他心向光明,還想着去給那些想要讀書的孩子補課,所以才大半夜沒有回家,他一門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當年因為沒有監控,而當時就只有仇老師一個人,他百口莫辯,在派出所關了幾天之後,仇老師一口氣沒上來,就撇來妻兒撒手人寰了。
趙文婷從回憶中過來,她拍拍自己的腦門,心想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不過好在,現在的情況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麽差,仇老師沒有被冤枉,相反他還成為了英雄。這是他應得的,趙文婷莫名為他感到高興。
只是為什麽這次會出現不一樣的結果呢?那個人又是怎麽被抓到的?因為當年這件案子發生的時候是在寒冷的冬天,街道上人就不多,等到警察發現的時候,就只有仇老師和那個受害者,仇老師一直喊着冤枉,卻沒人相信他。
趙文婷一問才得知,原來是仇老師和另外一個少年聯手把人給抓住的,仇老師指着不遠處被打腫眼正在和警察錄口供的少年說:“就是他。”
上輩子,仇老師的這個案子是在十五年後被翻案的,趙文婷記得這個案子一直有警察在跟蹤,為了找到這個真正的罪犯,有個警察甚至還為此付出了生命。
她看着眼前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陸明承,忽然忍不住笑出聲,她笑了,又哭了。
陸明承看着她這副樣子,摸着自己的臉說:“瘋了啊,這麽看着我幹嘛?”
他剛才做了那麽一件善舉,不表揚也就算了,至于現在這樣嗎?不過他倒是在她的表情裏找到了一絲關心,他很高興,臉上的傷算沒白挨,值了。
趙文婷說:“你怎麽大半夜的跑這裏來了?”
這個地方距離寺廟是不遠,但是這都大半夜了,陸明承怎麽出現在這裏?
陸明承搖搖頭,他說:“我也不知道,我下車之後是去了你說的那個寺廟,然後住持給我安排了住處,我睡了兩個小時,忽然就做了一個夢,你說奇不奇怪,那個夢裏我是一個警察,為了抓個犯人,我跟他追逐了四五條街,最後他用匕首把我給捅死了。不過好在啊,我臨死都沒有松手,還是讓我同事把他給抓住了。”
陸明承繪聲繪色的說着,他覺得他說的是夢,而趙文婷神色卻變得詭異起來。
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
只是趙文婷想不通,為什麽這個夢會出現在陸明承身上,他和那個警察又有什麽關系?
趙文婷記得陸明承在75年就去了美國,她多次向他提出離婚,都被他拒收了。要不是她還要找兒子,估計早就申請去美國把這個渣男給找出來狠狠暴打一頓了。
陸明承看她有些不對勁,好像壓根沒在聽他說話,就說:“喂,你還要不要聽了?”
趙文婷趕緊回過神來,她說:“要,然後呢,是因為這個夢你才來這裏的?”
陸明承說:“是啊,做了個夢覺得渾身不舒服,就想出來走走,你說巧不巧,正好讓我聽到了那名女子的呼救,敢情這夢是在給我暗示啊,有意思。然後我就和這位仇老師一起把這個罪犯給制服了。”
這也太神奇了,難道說是冥冥之中的定數,讓陸明承來這一趟就是專門過來懲惡揚善的?
趙文婷微微點頭,然後笑着說:“厲害了啊,還有你這臉,疼不?”
老天開眼了,這女人可算是說了句心疼人的話。
陸明承挑挑眉,很驕傲的說:“小事。你大晚上不睡,來這裏幹嘛?明天不是還要開車?”
趙文婷本來是有些累的,但剛才看到了這麽驚心動魄的場面,哪裏還有困意?再說了,她不是要來看陸明承嗎?還有明天他怎麽回去的事,她也得幫他想好了。
“那個,其實我是想來告訴你,縣裏已經安排了兩個幹事送我回去,所以……”你可能就沒法坐我的車回去了。後半句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大冬天的,本來就沒有車回去,而且還那麽遠,陸明承他該怎麽辦啊?
她很抱歉的說:“我已經拒絕了好幾次,他們就是不答應,還說我運送這麽多的物資,要是出了問題怎麽辦?”
陸明承說:“好了,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你明天該怎麽回去就怎麽回去。”
趙文婷問:“那你呢?”
陸明承說:“我自己想辦法。”
能想什麽辦法,他現在是偷摸出來的,要是讓人發現他私自來縣城,肯定就是一個大處分。
唉,瞧這事弄的。
陸明承把手插到衣服袋子裏,說:“我說能回去就能回去,你瞎操心做什麽,好了,快點回去吧,早點休息。”
趙文婷見他催促,便沒做聲,打算送陸明承回寺廟,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不過陸明承卻好像并不這麽想,他皺着眉說:“想什麽呢,我都讓你快點回去了,一個人在街上瞎晃悠什麽。”
一向趾高氣昂,和陸明承老是對着幹的趙文婷,這會兒竟然變得溫順了。
就像只小綿羊一樣。
她說:“讓我送送你吧,萬一你被壞人盯上了怎麽辦?”
陸明承笑了,他說:“你倒是提醒我了,是啊,天都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這不剛出了這事,萬一在哪個黑暗角落又有什麽不法分子潛伏在那兒呢,走走,我送你回招待所。”
他說完,就和警察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打算送趙文婷離開。
趙文婷說:“我突然意識到,你今天做了這麽一件好事,而且還和警察打了交道,那你這趟不就瞞不住了?”
這事鬧得這麽大,趙文婷還真有點擔心,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陸明承小聲說:“放心好了,我特意讓他們給我保守秘密,這次的功勞全給那位老師吧。”
趙文婷心裏堵得慌,她為陸明承抱不平,可除了這樣還能怎麽辦呢?
兩個人打算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他們。
“小夥子,你等等。”回過神一看,原來是仇老師。
趙文婷看到眼裏終于出現了一絲光芒的仇老師而為他高興。
仇老師說:“小夥子,剛才多虧了你啊,不然我一個人還抓不住他。”
趙文婷沒說話,她只是看了陸明承一眼。
陸明承笑笑說:“老師,還是您機智勇敢,我就是單純的打配合,和您一比,我這根本就不算什麽。”
仇老師指着陸明承的臉說:“你就別誇我了,你看看你的臉,其實出力最多的還是你,我剛才聽說你把功勞全讓給了我,這怎麽行?該是我的,我不會讓,不是我的,我半個字都不要。你是哪個知青隊的,我要寫信到你們知青隊表示感謝。”
這……
趙文婷都想笑了,兩個都是好心的人,只是這時候還是不要太過熱情了,她都想到陸明承被書記罵到狗血噴頭的樣子了。
陸明承摸摸鼻子,十分難為情的說:“老師,還是別了,實話和您說吧,這次我是偷偷遛出來的,這要是被我們大隊知道了,您說我還有好受的嗎?”
仇老師問:“怎麽,你來縣城沒批準嗎?那你們怎麽來的縣城?”
陸明承說:“這不是她要開車過來給我們生産隊接收物資嗎?”
仇老師一聽立馬把視線轉移到了趙文婷身上,他欽佩的說:“真是女中豪傑啊,我可是頭一次聽說女司機開大車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好樣的。”
被老師這麽一頓狂誇,最高興的不是趙文婷,而是陸明承,他仿佛比趙文婷還要自豪,他說:“是啊,這可是我們生産隊的女英雄呢?”
趙文婷推了他一把,不好意思的說:“陸明承,說什麽呢?!”
仇老師感嘆說:“好,看到你們,我就像看到祖國的未來,有你們在,我就放心了。這這樣艱苦的環境下,還能迎難而上,而且看到你們倆相互扶持,同甘共苦,你們倆将來結婚,也一定會幸福的。”
噗,不是,老師,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趙陸二人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老師,我倆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明承說:“我倆連朋友都算不上呢。”
的确,趙文婷對誰都好,唯獨對他就跟仇人一樣,當然是連朋友都不算了。陸明承也不是這麽小氣的人,他主要是不想讓別人誤會趙文婷,搞得好像他們倆是專門出來搞對象的。這要是被人發現,那她所做的所有努力不就毀于一旦了?他不能這麽說,也不能這麽做。
趙文婷一聽他這麽描述,也連忙補刀,她怎麽能輸,她說:“老師,他都有對象了,我們這次過來,是他不小心上了我的車,我開到半路才發現的他。”
陸明承尴尬的笑笑,他撓撓頭說:“昨晚喝多了酒,找錯地睡覺,睡到她車後面了,這不就來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