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遇見
遇見
要不說趙文婷的腦回路就是和人不一樣呢，她想的是都發生那件事了，還想要和人湊合湊合，這不是給全天下的男人一個不好的表率嗎？憑什麽要湊合，就為了自己已經不完整了？那要是這樣的話，大家都先霸王硬上弓，什麽好姑娘不能娶到？酒後亂性的男人就是要了都會後怕吧，怕他會不會哪一天再把持不住禍害另外一個姑娘，想想都覺得慘。像瑞瑞這樣從小就是溫室出來的小姑娘，哪裏能受這樣的委屈？既然這樣，就應該立即止損，不要再和那人有往來。
趙文婷對佟瑞瑞說：“瑞瑞，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值得更好的。這次他做了這事，是要做出什麽事來賠償你的，我看他的意思是會想辦法幫你回城，不如就讓他這麽做，等到回城你們就不要再聯系了。”
佟瑞瑞都快哭了好嗎？這趙文婷是專門和自己對着幹的嗎？
她都說的這麽清楚了，她還要這麽說？
“文婷，是我不配和張立達在一起嗎？？”佟瑞瑞問。
趙文婷說：“你怎麽問這個，我有這個意思嗎？”
佟瑞瑞說：“我現在哪個人不是這麽做，既然身子已經是別人的了，我還能有什麽選擇？你要真為我好，就幫我牽線。”
趙文婷嘆氣，她還特意看了佟瑞瑞一眼。以前的佟瑞瑞不是這樣的啊，她自信開朗，為了愛敢做敢闖，哪裏會是現在這樣畏畏縮縮。
就被生活屈服了？
趙文婷畢竟是過來人，她必須要和佟瑞瑞掰扯掰扯他們如果因為湊合将要面臨的問題。
“瑞瑞，湊合是可以湊合，可是你真能忍得了他心裏沒你嗎？你們倆的結合是你情我願嗎？如果心裏有道刺不拔幹淨了，只會讓你們的婚姻生活更痛苦。我不想你們這樣，瑞瑞，聽我的，別跟這個人有往來了。”趙文婷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她深信瑞瑞和張立達不會有好結果的。
佟瑞瑞是徹底被趙文婷打敗了，她覺得趙文婷就是不想讓自己嫁個好人家。
好嘛，既然這樣那就等着瞧，看她能不能成功。
她擦幹眼角的淚，說：“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趙文婷看她這樣，也不忍心，她說：“瑞瑞，我再問一句，你喜歡張立達嗎？哪怕是有那麽一點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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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瑞瑞慌了，這時候她怎麽能承認自己對張立達有好感，她前幾天還愛陸明承愛得死去活來呢，要是承認她對張立達也有意思，那她成什麽人了？
天吶，為什麽她趙文婷就是要和她做對呢，難道讓她難堪才如意？
她說：“有沒好感又有什麽關系，我看農村這種盲婚啞嫁的多的是，不照樣能過到白頭？”
趙文婷說：“可也得要夫妻恩愛，相互尊重吧，說不到一塊去，那還不如不結這婚。算了，你現在着急我先不跟你說了，反正有我在，我就不會同意你做這麽不理智的事。”
佟瑞瑞見溝通無用，臉一下子就黑了，她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回了宿舍。
等她走後，趙文婷就撐着臉看着天，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太固化了，該不該稍微變通些呢？
張立達是什麽人品她還不知道嗎？也不是能亂搞男女關系的人，既然瑞瑞這麽說，要不要還是先去看看張立達是什麽情況？
但這麽做又跟自己的初心違背了。
好煩。
第二天，趙文婷這會兒拿着信封正站在村口等郵遞員呢，釋臨風突然從天而降，從後面扯了趙文婷頭發一下，趙文婷趕緊檢查自己的發型，發現沒事後就咬着後槽牙說：“釋臨風，你過來就是過來整我的是吧？說好的一心建水庫呢？”
最近趙文婷都快自己逼瘋了，想打他又要注意形象的樣子實在太搞笑了，釋臨風笑着說：“這不是在準備嗎？再說這麽早，大家都還在吃早點呢，總不可能讓人餓着肚子幹活吧。對了，你吃了沒？”
趙文婷說：“吃了一點。”其實也就吃了半個窩窩頭，怕錯過了寄信的時間，專程過來等呢。
釋臨風瞄了她手上的信一眼，說：“給誰寄的啊，我認不認識？”
這孩子，管天管地還管到她頭上來了，是不是太嚣張了點？
她趕緊把信塞到衣兜裏，唯恐被他看到。
釋臨風看到她像寶貝一樣的把信收好，連忙笑道：“我知道是給誰的，你剛從家裏回來，肯定不會這麽快寄回家，而我昨天已經把這裏全都摸清了，前不久剛離開一個叫陸明承的人，我猜這信是寫給他的吧？你喜歡他？”
“亂說什麽，怎麽就喜歡了？”
趙文婷後悔自己請了一個冤家過來，他怎麽跟個橡皮泥一樣就這麽纏上自己了？
釋臨風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哈哈，你的表情已經很清楚了。”
她哪有表情，這人怕不是瘋子吧？她沒理釋臨風，将頭偏到另外一邊。
釋臨風感嘆說：“唉，這十裏八鄉那麽多俊後生，你近的瞧不上，非要來個異地戀，敢情這精神戀愛更好玩。”
趙文婷白了他一眼，她說：“離我遠點，我現在沒功夫和你說話。”
釋臨風還真就閉嘴了，他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到那個郵遞員騎着自行車過來，然後趙文婷将信交給他之後，釋臨風就對趙文婷說：“這信寫了少說也要二十天才能到，一來一回兩個月就沒了，談個空氣啊，還不如給人家寄個照片過去，怎麽着還能看看你現在長什麽樣，比你寫十頁八頁意義大多了。”
這話一出，趙文婷立刻就意識到問題在哪了，她也覺得自己光寄信好像還表達不出自己的意思，要是能寄個照片是不是就更好了？說不定陸明承也會給她寄照片過來，畢竟禮尚往來嘛，那她就賺了，哈哈。
這麽想着她就朝已經騎走有一定距離的郵遞員喊讓他停下，然後她狂奔着過去，愣是一點形象也不顧了。
從郵遞員手上取回信，趙文婷就打算去鎮上拍照片。
不過她多少是有點害羞的，一個女孩子怎麽好寄單人照，是不是也太明顯了？
如果叫上陶亮，樹苗，小紅……瑞瑞就算了，她現在肯定不同意照的。叫上這麽幾個人一起照，并在信上寫大家都很想念他，這不就很完美了？
天才啊。
不得不說這釋臨風還是有點用處的。
年輕人就是鬼點子多。
她說：“釋臨風，你要不要照相啊，過兩天我們去鎮上照一張相，我出錢。”
釋臨風說：“趙文婷，你這也太慫了，我說的是你自己照張相過去，你扯這麽多人幹嘛？”
趙文婷十分傲嬌的說：“你管不着，我樂意。”
幾天後趙文婷拿到洗好的照片在那兒反複端詳，六個人，照得都挺精神的。
李樹苗将照片拿過去，趙文婷就說：“你們一人都有一張，留做紀念。”
李樹苗說：“六張，你可真舍得錢，就為了能讓遠在千裏之外的陸明承看上一眼。”她也仔細看了一眼照片，很滿意的說，“別說，我們那次照得還挺好，謝謝你啊，文婷，我來這裏都沒和小紅合照過相，這回算是如願了。”
說着她就把屬于她的那張藏好，是很小心的藏好，用紅布包着，藏到她的枕頭底下，就像珍寶一樣。
趙文婷像是想到什麽，她低着頭看這張照片。
李樹苗沒多想，她又提到了關于李小紅返城的事，她說：“文婷，小紅的事謝謝你了。”
趙文婷說：“都是好姐妹，說這些做什麽。”
李樹苗說：“以後你有什麽事，我一定幫你。”
趙文婷笑着說：“好。”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李樹苗就說起照片上的另外兩個人，她說：“這釋臨風我認識，是我們農場的，不過這關小尤又是誰，是釋臨風的妹妹嗎？兩個人看着關系挺好的。”
想着當時在鎮上他們一群人被關小尤撞上，她也非要加入，然後她就和釋臨風你一句我一句怼過來怼過去，趙文婷當然是同意關小尤一起合影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她說：“兩個人是一個院子的鄰居，從小就關系好。”
李樹苗說：“那敢情好，這才是真正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啊。”
次日，趙文婷又來到了寄信的地點，等她寄完信後，釋臨風才跑過來，他手裏還拿着一個饅頭，走近後就扔到趙文婷手上：“知道你沒吃，特意給你帶的。”
趙文婷說：“今天我沒胃口。”
釋臨風說：“怎麽了，這麽激動啊？”
趙文婷說：“去你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激動了？”
說着她就轉身要走，釋臨風趕緊跟上，他問：“發生啥事了？照片出問題了？”
趙文婷說：“照片倒是沒出問題，待會我會把你和小尤的那兩張給你。是我這人做事缺根筋，做完了才想到不妥。”
她昨天看到李樹苗對李小紅那樣，再一想到這次就為了給陸明承寄照片，直接就把佟瑞瑞忽略掉了，這要是她知道了她會多難過？這還是好朋友該做的事嗎？
“所以，你還是沒寄照片過去？”釋臨風都快被這人氣死了，照片都拍好了最後卻不寄，開玩笑呢。
趙文婷說：“反正他又不是沒見過我，算了，慢慢來吧。”
釋臨風冷哼一聲說：“哼，慢慢來，還不知道還等到什麽時候去了。”
就他倆這進度，啥時候才是頭啊？
他怎麽就攤上這麽兩個墨跡的人，釋臨風搖頭，他拿着手裏的照片，決定也提筆給陸明承寄一封信去，總不可能讓照片白照吧？
這邊，趙文婷已經打算好叫佟瑞瑞去照相，她還想着這好不容易遇上休息，待瑞瑞出去轉轉散散心也好。可是當她去屋裏找人的時候卻發現佟瑞瑞不在，而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她的身影，去哪了呢？
能去哪，當然是去找張立達了。
佟瑞瑞不顧他人好奇的目光找上張立達，她質問他：“都這麽幾天了，你還不打算給我一個結果嗎？”
張立達說：“你想要什麽結果？如果是你想要的那個，那我告訴你，我不可能那麽神，能這麽快辦好。”
他說的是幫佟瑞瑞回城的事。
佟瑞瑞開始哭，她說：“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是那種不折手段的女人嗎？”
張立達尋思着這不好笑嗎？你不是誰是？
他像看好戲一樣的看着佟瑞瑞，看她還能編出什麽話。
“呵呵，看來我是看錯人了，張立達，你酒醉了什麽也不記得，并不代表別人不記得，你撲向我的時候我為什麽沒呼喊，那是因為我是認真的。而你，大概是覺得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是不是？”佟瑞瑞說。
難道不是嗎？
張立達想。
那天他被佟瑞瑞叫過去也是看在她是趙文婷的姐妹的份上，還有怎麽說之前他們也合計過要怎麽拿下趙陸二人，所以張立達也沒多想就去了。可誰知這人這麽下作，在酒裏下了藥……這事他沒和趙文婷說那是給佟瑞瑞面子。之所以這麽确定，那是因為他喝酒是不厲害，但也不至于喝一杯就倒，當時兩人就在小樹林發生了那事，醒來後張立達就炸了啊，他看着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的女人，心中滿是憤恨。
他不清白了。
他對不起文婷。
“佟瑞瑞，得了吧你，我說了，你那點小伎倆就騙騙趙文婷，對我是行不通的，你現在就是對上面舉報我都沒問題，我不怕。我寧願一輩子待在這裏，我都不會和你有任何可能，你就別在我這裏下功夫了。”張立達說。
他說完就要走，但是佟瑞瑞哪裏肯放他，兩人就在路中間僵持着，這一僵持就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
你說佟瑞瑞能有多厲害，她在趙文婷發現她的時候能直接往旁邊的樹上撞，也不怕一個小心撞死了。但她就是有這麽自信，她相信趙文婷會用自己身體替她擋着。事實還真是，趙文婷當時就快被佟瑞瑞撞吐血了，回頭還問佟瑞瑞有沒有事。你瞧瞧多感人的姐妹情深啊。
佟瑞瑞這次是下了決心要把事情鬧大的，她知道張立達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裏，可趙文婷有這個本事能讓她進到張立達的心裏。
趙文婷對張立達說：“立達，你們的事我不想管，但是我希望你能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瑞瑞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對她見死不救。”
張立達苦惱的說：“文婷，我知道佟瑞瑞是你的朋友，你幫她是應該，可你剛才也看到了，是她一直纏着我不放，我能怎麽辦？”
趙文婷說：“不是被逼到絕路她不會這麽做的。”
張立達說：“是，都是我逼的，我認了。那你想怎麽辦，讓我娶佟瑞瑞嗎？如果是你親口說的，我絕沒二話。”
趙文婷現在算什麽？她覺得自己是站在道德高地上去裁決這兩個人的人生。她問問自己有什麽資格去做這樣的事？
可是一看到瑞瑞現在這樣，她真的于心不忍，她握緊拳頭，艱難的做了一個決定。
趙文婷是不願意佟瑞瑞走自己老路的。上輩子她和陸明承發生那樣的事，除了自己有私心以外，她也是真心喜歡陸明承。即使是之後的日子一直被人诟病，她也能撐下去，一是因為她愛陸明承，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另外一個也是因為陸明承時刻都在維護她，但凡他聽到一點關于她不好的消息，他都會很激烈的反駁。久而久之，這些閑言碎語也就沒有了。可佟瑞瑞不同，她以後能扛下來嗎？趙文婷為佟瑞瑞擔心，可人家的選擇她又不能左右。既然瑞瑞已經做了決定，那她也只好幫幫她了，只希望她以後能過得好點。
“立達，你娶瑞瑞吧。”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她何德何能。
張立達笑了，是那種不被信任的苦笑，他說：“好，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你。不就是娶佟瑞瑞嗎？你說娶我就娶。”
二十天後，邊境線上，陸明承收到了兩封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信。
第一封是趙文婷的，不用看名字他就能認出來，她的字跡他不會認錯。
“你好啊，陸明承，這段日子過得還好嗎？我們大家都很想你……”她在信裏說了很多在農場發生的很搞笑的事，陸明承都能想到她寫這些時的表情，他看的時候也在跟着笑，她還提到自己很快會回城，等到回城就會努力複習，希望能早日能參加高考，考上一個理想大學。整封信趙文婷對于陸明承的感情一個字也沒提，最多就是在開頭的時候把自己也算在了大家裏面，和大家一起想陸明承。其他的她一個是不好意思，另外也覺得說這些沒必要，陸明承要在那邊做事，如果還要額外擔心她那多不好？所以她只需要把一切美好的，他所希望的那些都說給他聽就好。至于那些感謝表白什麽的，還是等着他回來再說吧。
陸明承笑着把信收好，正準備給趙文婷回信的時候，他發現剛才還收到了一封信。于是他便把信打開，一張合影就從上面掉了下來，照片的背後清楚的寫着：“明承，我想你了，回來見見我好嗎？”
“明承，我想你了，回來見見我好嗎？”
釋臨風寫這句話的時候都快笑死了好嗎？關小尤在一旁差點吐了一地，她質疑說：“你這麽寫誰信，人家一看字跡不同肯定不會相信的。”
釋臨風說：“那有什麽關系，真正喜歡的人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哪會想這麽多，腦子一熱直接就麻利的趕來了，至于這字是誰寫的，有那麽重要？”
關小尤說：“你就吹吧，哪裏會這麽容易過來。”
釋臨風說：“等着瞧，愛情的力量超乎我們的想象！”他感慨着，就像一個偉大的哲學家，完了他接着說，“喂，關小尤，把你那張照片給我，我還要留着收藏呢。”
關小尤一聽立馬就把照片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她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說：“才不要呢，誰要你把自己的那張寄出去了，這張是我的，我不會給你。”
釋臨風皺眉說：“你拿着有什麽用，本來你就沒在計劃內，能讓你照相已經算給你面子了。快給我，這照片對我意義不一樣。”
關小尤說：“不行，我不能給你！”她說什麽也不願意把照片交出來。于她而言，這也是唯一一張她和他的合影，她又怎麽舍得把照片交出去？
陸明承把信寄出去之後就來到班長那兒。剛來這裏的當天他們就在這裏抓捕了一批非法偷渡過來的人，那時候他們這幾個人還以為這些人不過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呢，沒想到對方竟然帶了槍，要不是陸明承眼疾手快把那個拿槍的撲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因為這件事，他們發現這些人背後還隐藏着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現在最要緊就是派出一個卧底潛伏進這個組織，給這邊提供他們的信息，然後在一個合适的時機将他們一舉抓獲。
“小陸，你真決定了，這事一旦做了可就回不了頭了。”班長說。
陸明承說：“班長，我想好了，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三個月後，趙文婷在報紙上看到陸明承父親被平反的消息，她高興的直接在原地轉了三個圈啊。這比上輩子提前了整整一年，陸爸爸也不用這麽辛苦了，而且這讓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比她更開心，明承也應該知道了吧？不，她一定要寫信告訴他。
李樹苗知道這幾個月趙文婷一直在和陸明承聯系，雖然兩個人來來回回也就寫了兩三封信吧，可你說就是這麽奇怪，趙文婷明顯就和往常不一樣了。那種只有戀愛才能體現出的感覺。現在陸家被平反，陸父馬上可以恢複原職，這麽可喜可賀的事，李樹苗都為她感到高興啊，她對趙文婷說：“陸太太，恭喜恭喜，看來你倆的好事将近，等着陸明承來迎娶你吧。”
趙文婷害羞的推了李樹苗一下，她說：“李姐，你說什麽呢，我和陸明承都還沒發展到那塊去，他都沒表示什麽，你可別亂說。”
李樹苗說：“還沒有，讓我看看你倆都寫什麽了。”
她把信拿過來還想着兩人私底下寫的都是什麽甜言蜜語呢，結果一看，這倆是幹啥啊，正正經經，連最基本的親昵都沒有。擱這彙報工作呢。
“就這？你倆在玩過家家啊。”李樹苗說。
趙文婷把信拿過去說：“沒有啊，本來就是相互說些日常，哪還有別的好說？”
李樹苗嫌棄的說：“你一個姑娘家還可以理解，臉皮薄。可陸明承這是什麽意思，也是日常瑣碎的事，而且這幾封信來來回回都說的幾乎一樣，也太枯燥了吧。”
她都不好意思說這是敷衍。
趙文婷卻不以為然，她看着信就在那兒傻笑，她說：“邊境那麽危險，我可不想他寫那些。就是這樣寫生活瑣碎才好，這樣我才放心。”
原來是這樣，李樹苗可算是理解了。不覺間竟然有些感動，這倆人的感情都藏得很深呢。
看着趙文婷在認認真真的寫信，李樹苗也打算打擾她，她走出去，就看到小紅坐在那兒發呆，李樹苗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李小紅就說：“樹苗，你也趕緊找個對象吧。”
李樹苗不明白小紅為什麽會這麽說，她問：“你說這個幹嘛？”
李小紅說：“你看文婷現在多幸福，我也想要你好，不要再把心思都放我身上了，你該為自己打算了。”
李樹苗說：“我也在為自己打算啊，你就是我的打算。”
這話說的有些猝不及防，李小紅像是想到什麽，她臉紅了，她說：“樹苗，別開玩笑。”
李樹苗說：“你要是當它是玩笑，那它就是玩笑，你當它不是，那它就是認真的……”
整個生産隊似乎都在一片祥和中，每個人都很開心，唯獨一個人。
佟瑞瑞前不久已經跟張立達訂了婚，準婆婆表示年底之前就能把他倆都能安排回城。雖然她和張立達的關系還是那樣，不溫不火，但至少張立達還是會在人前給足她面子。這樣佟瑞瑞就自然而然成為了他們生産隊的大嫂了。
面對以後優越的生活，還有進城後就可以直接去國營單位的待遇，佟瑞瑞最近是心情特好。她甚至還幾次大發善心安慰趙文婷，讓她以後有什麽難處千萬要和她說，不要不把她當朋友。
可能是老天在嫉妒她，當佟瑞瑞自我感覺最好的時候，兩個打擊就從天而降。
一是她聽到了陸明承家被平反，陸家又回到了原位。
原位代表什麽？代表着他比張立達家要好上十幾倍都要不止。
呵呵，她昨天還在那兒不可一世呢，覺得趙文婷這輩子都比不過自己了，現在她就是被趙文婷踩在腳底下都不一定能被她注意到。
這還不是更可氣的，可氣的是張立達他媽之前非要張立達把他倆的合影給寄回去，說是還沒見過未來兒媳呢，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媽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當初佟瑞瑞在醫院裏伺候陸明承他媽時，這位可是在旁邊看着呢。畢竟是女人，直覺告訴她這裏面絕對是有什麽事，為什麽這姑娘不喜歡陸明承，跑過來要跟她兒子結婚了。張立達在他媽的輪番轟炸後終于忍不住說了實話。佟瑞瑞知道自己以後不會好過了。
佟瑞瑞現在也沒有別的想法，那就是她如果不好的話，那麽趙文婷也不能好。
她不能讓趙文婷嫁給陸明承。
可是這兩人感情這麽好，要怎麽才能拆散他們呢？
對了……
既然你張立達對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那晚，趙文婷被佟瑞瑞約着去小樹林喝酒，說是要慶祝陸爸平反，以後她可以松一口氣。
趙文婷本來是要去的，可是下午臨時被人叫去縣城送貨，所以只有委托李樹苗和佟瑞瑞說一聲。
幾個小時後，李樹苗和郭敏麗躲在一顆大樹下捂嘴偷笑，她們看到兩個人赤身裸體在地上打滾，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立達和佟瑞瑞。
李樹苗說：“你說說，雖然都已經訂婚了，可也太不知道檢點了吧，就差這幾個月就忍不了了？”
郭敏麗知道李樹苗是故意這麽說的，她說：“可不嗎啧啧。”
李樹苗以前看不管郭敏麗，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倆今天能在一塊，都是因為佟瑞瑞。
下午的時候郭敏麗無意間發現佟瑞瑞在她買的幾瓶酒裏下藥，聯想到她在屋裏聽到趙文婷交代的事就猜到佟瑞瑞要搞事了。于是她便和李樹苗給佟瑞瑞設了個計，讓她自嘗惡果。
李樹苗說：“我說我們不會太過分了，佟瑞瑞不會懷孕吧？”
郭敏麗冷哼說：“你操心這做什麽，要是懷孕，她應該還要感謝我們呢，肚子裏沒貨，這張家會同意她進門？”
兩個人意味深長的笑了，李樹苗道：“你個小機靈。”
趙文婷開着車到縣城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是又累又餓，剛好這時候遇到了很久沒見的仇老師一家，兩口子便專門留她在家裏吃飯。後來一問仇老師晚上要坐火車去外地，愛芳就問文婷，要不要順道和她一起送送仇老師。趙文婷一尋思，反正她晚上也沒啥事，送就送呗，到時候還可以送愛芳嫂子一塊回來，兩個人都有個伴。
于是幾個人在吃完飯後就出發去了火車站。
看着仇老師兩個人依依不舍的惜別，趙文婷是哭笑不得，不過她也免不了想起遠方的那個人，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過得好不好，會不會也像她現在這樣在想她。
或許是錯覺，在火車開動的那一刻，她像是在車窗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