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嫂嫂
嫂嫂
“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釋臨風說得入迷,所以趙文婷一直沒打斷他。倒不是她不對這段歷史感興趣,而是這時候說這些也太不合時宜了吧?
她剛被呂小明欺負的那麽慘,驚魂未定,還要接受陸明承再次離去的事實,她實在搞不懂釋臨風這時候說這些做什麽。
釋臨風說:“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像海蘭珠嗎?”
趙文婷趕緊擺手,開什麽玩笑,她能和海蘭珠比?何德何能啊。
“我覺得你在變着法的罵我。”她說。
釋臨風說:“你愛信不信,我反正我就是把你當成海蘭珠。”
趙文婷說:“那誰是皇太極?”
釋臨風說:“當然是陸明承了,不然還能是誰?”說這話的時候,他好像很篤定一樣,還連連點了好幾下頭,那樣子可滑稽了。
趙文婷笑了,她說:“這樣啊,看來我們前輩子是虐戀情深啊。”這麽一說倒還是挺像的。想到前輩子是嫁給一國之君,而且還是一代霸主,那虛榮心一下子就上來了好嗎?姑娘家家嘛,肯定會存在幻想,即使知道這很不現實,也會覺得很甜蜜。
釋臨風說:“那可不,所以你們這輩子就好好珍惜吧,可千萬不能再讓其他人呢趁虛而入破壞你們的感情了。”
趙文婷詫異的說:“其他人?你是說孝莊嗎?她現在是我身邊的誰?”
釋臨風哼了一聲,他說:“莊妃因為上輩子把所有的福氣都用光了,這輩子她的靈魂被分成了七份,佟瑞瑞就是其一,輪到她的時候那些聰慧啊果斷啊都沒有了,只剩下小聰明,因為你們前世的種種糾葛讓她再次遇到你們,她遲早會成為你們的阻礙的。所以離她遠點就是了。”
別說,趙文婷還真的有點相信釋臨風說的話了。說的一板一眼,讓人無法反駁。
她聯想到重生前佟瑞瑞所做的一切,覺得的确是不該再和她繼續保持往來,便說:“好,我聽你的。”
釋臨風點頭說:“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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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怎麽像教育閨女一樣,特別搞笑。
趙文婷說:“你還有什麽要交代我的?”
釋臨風估計沒想到趙文婷會這麽相信自己的話吧,他還愣了一下,說:“你就不問問我這話的真實性?而且還是這樣的無稽之談。”
趙文婷說:“做為新時代的青年,的确是要破除迷信,不過我就是相信你,沒有理由。”
你說說被一個人無條件相信是什麽概念?身體裏每個細胞都被震撼了好嗎?
釋臨風都快感動哭了,他說:“我不能辜負你對我信任,這之後我的路,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哈哈,又來一個保護,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少年要站出來保護她呢?
趙文婷的虛榮心一下子就得到了滿足,但她絕不貪心,她又擺手說:“我有明承一個人保護就好,你呢,就好好保護關小尤吧,我感覺她對你挺上心的。”
這十幾天的觀察她早就發現關小尤的小心思了,你說說人家都那麽主動對一個男孩子噓寒問暖了,他釋臨風就不能有點表示?
釋臨風說:“關小尤?我和她不可能,你就別瞎操心了。”
趙文婷點頭,她說:“怎麽不可能了,你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最般配了。”
釋臨風說:“這你就別管了,趕緊想理由待會怎麽和隊裏的人說吧。”
對啊,剛才她被呂小明帶走,村子裏應該是有人看到的,而且聽釋臨風說大家已經在到處找她了,到時候如果不給出合理的解釋,又會引來非議。
趙文婷在河邊坐了一會兒,身體機能終于恢複到正常狀态了。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對釋臨風說:“要不這樣,我們還是把呂小明帶去派出所。”
這女人,怎麽又變了。
釋臨風說:“你不聽陸明承的話了?”
趙文婷說:“明承是擔心我的名譽受損,所以才想私底下給我報仇。本來我還想息事寧人的,一來是覺得自己馬上要回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來也是擔心這會對我的名聲不好。可是剛才聽了你的故事,你說我就是海蘭珠。既然她那麽果斷,我又怕什麽呢?這呂小明做這些事不像是第一次,說不定早就在背地裏幹了無數回了,如果所有受害的姑娘都像我一樣忍氣吞聲,那這呂小明是不是就會一直逍遙法外?我看,幹脆還是我站出來,親手送呂小明進監獄。”
釋臨風聽到趙文婷的這一番言論,他是又無奈又佩服啊,得,誰要他攤上這麽個人了呢。一咬牙,兩人就決定重新回到剛才那個地方。
呂小明還被綁在那棵大樹上,看樣子還沒有醒。
他們在遠處觀察了周圍的情況一會兒,發現沒有危險之後就慢慢走到呂小明那兒。好家夥,走近一看這呂小明都被人打成豬頭了,臉上沒有一處能看的。
“看來是已經被教訓了,我們現在怎麽辦,還要把他帶回去嗎?還是說咱們再補上幾腳?”釋臨風說。
趙文婷一看呂小明這樣,就微微皺眉,她說:“我怕髒了我的腳。”
她轉身,讓釋臨風湊過來,她就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一個小時後,呂小明光着身子被扔到了鎮上的派出所門口,他胸前還挂着個牌子,上面把他的劣性全都寫出來了。
呂小明醒來的時候哪裏知道自己會被一群警察圍繞,他下意識的就喊:“警察同志,我被人打了,我被人打了。”
這時候在裏面出現了一個氣場強大的人,問:“誰打你了,那人為什麽打你?”
呂小明沒說話,他這才反應過來在他被打慘的時候就聽到那人警告自己不要聲張,不然下一次他小命就不保了。這會兒他竟然不過腦子就說出來。如果告訴警察,那他們一定會查到自己和那幫人有聯系,坐牢是跑不掉的。而如果不說,這時候估計從門口出去就會被再次逮到,怎麽着都是個死。
就這樣,呂小明把心一橫,就坦白了自己的一些罪。
“我QJ別人了,警察同志,能讓我現在坐牢嗎?就現在。”估計這還是第一個主動提出要坐牢的人,顧庭宇玩味的看着這人,下一秒便讓當地的警察把呂小明拷了起來。
趙文婷和釋臨風趕回生産隊的時候,天都快黑了。他們折騰了一天,累得夠嗆。不過比起累,一想到待會回去要解釋他們就覺得頭疼,比累更慘好不好?
可是當趙文婷他們踏進知青點的時候,兩個穿着警服的警察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李樹苗見到趙文婷就趕緊跑過來說:“文婷,原來你們倆今天是去幫警察同志抓小偷了啊?怎麽樣,沒事吧?”
啊?二人互看一眼,一臉懵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釋臨風也沒想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他還是率先走到了警察身邊,問:“警察同志。”
和這個顧庭宇面對面,釋臨風就感覺認識他好久,這人不會也是老熟人吧?
顧庭宇說:“你……你就是釋臨風。”
釋臨風點頭,說:“是。”
顧庭宇然後轉身看了看趙文婷,指着她說:“你是趙文婷,我認得你。”
趙文婷也是和顧庭宇打了罩面之後才記起來他是陸明承的好朋友,上次還是他幫助自己找到的李小紅。難怪這時候唯獨不見李小紅的蹤跡。
只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趙文婷說:“你好,警察同志。”
顧庭宇說:“我跨省專門過來查案子,昨晚正巧在這個鎮子歇腳,沒想到就撞到了這麽個案子。呂小明,他把他犯下的所有案子都已經招了,派出所的同志也去核查了相關的情況,發現一切屬實。這呂小明很快就要接受法律的懲罰。”
聽到這一消息,趙文婷的眼裏都在冒光了。沒想到歪打正着,成功讓呂小明伏法了。
顧庭宇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說:“這事多虧了你們啊,我們就是想來問問你們是怎麽說服呂小明投案自首的?”
趙文婷看看釋臨風,似乎在向他求救。
釋臨風倒是不慌,他說:“警察同志,你搞錯了,呂小明和我們沒關系。”
趙文婷也連連點頭。
顧庭宇湊了過來,小聲在他們旁邊說:“你倆就別瞞了,你們當時送呂小明過來的時候,我正好看得一清二楚。這小子也是奇怪,你們都把他打得滿頭包了,他竟然還不把你們招出來。我啊,就是想過來問問你們到底是用的什麽招,是不是他還有什麽把柄在你們手上。”
得,看來不是呂小明說的,那這就好辦了。
趙文婷和釋臨風心裏的石頭放下了,趙文婷便說:“警察同志,你真誤會了,這事真不是我們做的。既然呂小明都伏法了,你們依法辦事就行。”
顧庭宇見二人嘴嚴實得跟個什麽似的,根據他的辦案經驗,心想他們應該是怕人報複,故意不說出來。行吧,既然他們不願意接受表揚,只想好人不留名,那就如他們的願。而且天也這麽晚了,他還有別的事要做,就說:“行,那看來是我判斷失誤。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看着顧庭宇離開,二人徹底放心下來。
趙文婷說:“他在幫我們對不對?”
釋臨風眯着眼睛說:“他應該幫我們,不然的話這個送上門的戰績不就沒了嗎?”
趙文婷總覺得釋臨風火藥味十足,便說:“喂,釋臨風,你怎麽了,人家壓根也沒這個意思啊。”
釋臨風反問:“是嗎?”
趙文婷總覺得釋臨風看到顧庭宇之後反應怪怪的,就像他看到佟瑞瑞一樣。她本想再多問幾句,可是卻被李樹苗匆匆拉走了,她也只好作罷。
李樹苗把趙文婷帶到了宿舍,剛才圍在外面的女知青全都圍了過來,大家七嘴八舌全在問到底她今天發生了什麽,是不是真的去抓小偷了。
趙文婷因為本來就沒想好理由,這會兒又因為顧庭宇的到來引來了騷動,這會兒大家議論紛紛,便打算不理會,讓她們自己想去。反正這會兒大多數人都默認了趙文婷他們是見義勇為不留名的好同志,這不就好了嗎?
而至于釋臨風這邊,他不知道因為什麽而火氣好大,他跑到了田埂上開始在那兒亂踢。
這時候因為一直關心他們的關小尤得知他們已經回來,特意從另外一個生産隊跑過來,她急切的跑到釋臨風身邊,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她說:“釋臨風,趙文婷她怎麽樣,沒事吧?”
釋臨風看到關小尤就冷靜了一些,他說:“沒事,遇到了一點麻煩,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關小尤說:“那就好。那你現在這是幹什麽?”無緣無故,長在地上的雜草哪惹到他了?
釋臨風說:“唉,那個岳托啊,終于還是出現了。”
關小尤一愣,她說:“岳托?就是那個喜歡海蘭珠的人?”
釋臨風聳肩,無奈的說:“是啊,這些人也真是的,都糾纏了幾百年了,還這麽陰魂不散,就不能讓他們兩個人消停點嗎?”
關小尤整理了下思緒,她記得之前釋臨風說過,岳托是皇太極二哥代善的長子,但實際年齡卻和皇太極差不了幾歲,所以二人從小關系就很好,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可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當年努爾哈赤去世後,是岳托說服父親代善支持擁立皇太極,随後數場關鍵戰役也是岳托浴血奮戰替皇太極贏得勝利。皇太極真的很器重岳托,給他的賞賜從不手軟,可是他萬萬也沒想到,岳托看上的卻是他的摯愛海蘭珠,而海蘭珠也在那九年間不自不覺和岳托走得越來越近。
這真是一段糾結的三角戀。
當時關小尤就這麽覺得了,難怪釋臨風這會兒會這麽生氣。
關小尤說:“那這個岳托現在是誰,是你們今天在外面遇到的人嗎?”
釋臨風搖頭,他說:“這人這輩子也和陸明承是好兄弟,趙文婷是躲不開和他見面了。”
趙文婷這會兒還在和李樹苗依依不舍呢。
李樹苗嘆氣道:“唉,本來還想好好替你慶祝一下,現在倒好,什麽也辦不成了。”
趙文婷看着李樹苗唉聲嘆氣,哭笑不得,她說:“這有什麽了不起,等到時候大家都回了城,再好好一起聚聚呗。”
因為李小紅回城的事也已經提上了日程,李樹苗達成心願,最近也挺開心的。她點頭說:“那好,我争取這後面兩年也回城,希望那時候還能趕上你們的婚禮。”
說到婚禮,趙文婷就覺得有點恍惚,以前沒有條件,什麽都是從簡。這麽多年,每次受到委屈都會幻想自己能去照個好看的婚紗照,然後在衆人的祝福中嫁給陸明承。她雖然不是古板的人,但是卻希望這一次能把所有儀式都過一遍,這樣她也就不會留下遺憾了。
只是明承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呢?
今天見到他太匆忙,他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剪了短發,這讓趙文婷很是懊惱。
不過她也明白,在那樣的情況下,再多說幾句就是增加幾分危險。
算了,反正他很快就會回來,還是以後再問他吧。
趙文婷從思緒中回來,她不好意思的推了李樹苗一把,害羞的說:“李姐,你就別打趣我了,我年紀還小,才沒想過這些事呢。而且,我還想繼續考大學。”
李樹苗一聽到趙文婷要讀大學,就說:“可以啊,有出息。妹子,姐也聽你的,回頭也看看能不能讀個大學。你說這人嘛,還是要多讀點書,懂得多了,眼界也就寬了,生活才會更加多姿多彩。”
趙文婷點頭說:“那到時候你和小紅姐一起去考,兩人繼續同窗,多個伴會更有動力。”
李樹苗說:“還是妹子知道我的心意。”
說着李樹苗就用手搭在趙文婷肩膀上,像是把她當成了個爺們。
趙文婷對于她的這種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
就在她倆繼續在談論事的時候,郭敏麗捂着臉從外面跑了進來。
李樹苗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她小聲對趙文婷說:“你看到她臉上的傷沒有?”
趙文婷皺眉,她哪能沒看到。
李樹苗說:“這女人也太傻了,誰都知道是誰打的她,可她就是不去報警,還以為可以靠那個渣滓回城呢。”
原來李樹苗也知道了這事,而且聽她的口氣,不光是她,應該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趙文婷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她走到郭敏麗的床邊,也沒說話,直接就拉着她往外面走。起初郭敏麗還有些抗拒,她說:“你幹嘛?”
趙文婷說:“找你有事,出來一下。”
郭敏麗才不願意呢,她一直捂着臉,說:“不去。”
趙文婷說:“不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着便是給李樹苗一個眼神,兩人就打算架着郭敏麗離開。
太粗暴了,郭敏麗這時候也覺得自己狼狽不堪,就像歇斯底裏的反抗。
她拼命打着這兩人,但還是被她們帶到了外面。
屋內的人都想出來看熱鬧,被李樹苗一嗓子給吼了回去。
這會兒屋外就只剩下她們三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仨要打架呢。
李樹苗說:“打啊,怎麽不繼續打了?”
剛才郭敏麗可沒客氣,她倆都被她打出內傷來了。
她捂着胸口說:“好家夥,這是往死裏打啊,我們就不該好心幫你。”
郭敏麗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她說:“我沒讓你們幫。”
李樹苗冷哼說:“合着我是好心當驢肝肺了?”
郭敏麗說:“幫?你們打算怎麽幫我?你不知道這人在這裏是一手遮天,我就是去報警有用嗎?他們會信我的話嗎?”
她說話越來越小聲。郭敏麗哭了,她覺得自己活得真失敗。起初她被那個人渣侮辱的時候就是擔心人家會說她閑話,所以一直不敢把事情抖露出來。她告訴自己,只要這個人渣能讓自己回城,她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那她說什麽也要忍下去。她忍着忍着,都快忘記這人曾經答應過可以幫自己回城了。她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一個從犯。這樣的她說出的話,警察會相信嗎?會不會站在一起笑話她?她摸着自己臉上的傷,苦笑着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人渣就喜歡在幹那事的時候動粗,剛開始郭敏麗還會反抗,後面她被打怕了,就麻木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圖什麽,還不如死了算了。
趙文婷看出了她的心思,她說:“敏麗,報警吧,警察同志一定會相信你的。”
想到呂小明的事能順利解決,趙文婷就更加堅信郭敏麗這事也能被處理好。
郭敏麗說:“你們瘋了?趙文婷,你馬上就要走了,不怕惹一身騷嗎?還有李樹苗,你不怕你這輩子都走不了?”
趙文婷和李樹苗互看了一眼,她們齊聲說:“這都是你自己吓唬自己,邪不壓正,我們就不信我們收拾不了這老東西。”
三人一合計,就打算讓李樹苗裝病,然後她們幾個一起把人送去醫院,然後再改道去鎮上的派出所報警。
李樹苗當時就不幹了,她說:“要我做好事可以,但憑什麽是我生病啊?你看我這樣子像生病嗎?多好笑?”
這姑娘雖然是地地道道的上海本地人,可身高卻接近一米八了,體重也有140來斤,好像真不好讓她去裝病。
趙文婷說:“我今天白天不見了一天,這書記肯定對我有意見了,就算我說肚子疼,他也肯定不會批。而敏麗他更是不會批。”怎麽才好呢?明天她就要坐車回去了。這事如果不辦成,這敏麗估計也不想活了。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
半個小時後,釋臨風手賤,從樹上摔了下來,把腿摔骨折,疼得嗷嗷直叫。他被陶亮還有另外一個男知青擡到一個板車上,趙文婷、李樹苗還有郭敏麗在旁邊跟着,就這樣趁着夜色朝鎮上趕去。
老實說趙文婷是真的感動。她沒想到釋臨風會為了逼真,故意從樹上摔下來。要知道這行為得多危險啊,稍不注意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她在旁邊看着釋臨風,用眼神告訴他:“你啊你,真傻。”
釋臨風也用眼神告訴她:“我樂意!”
就這樣一行人去到了醫院。
趁着釋臨風治傷的時候,趙文婷她們幾個就尋思着該出發去派出所了。
三人正準備要走,連臨別詞都說好了,可就在這時,釋臨風像是作妖一樣,非要趙文婷留下來幫他打開水。
趙文婷皺眉,這旁邊不是還有陶亮他們嗎?幹嘛非要叫她呢?
可是釋臨風硬是不肯,他還說:“那你不做,你過來幹嘛?”
你不知道我過來幹嘛嗎?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他就是不想讓趙文婷去見顧庭宇。
得,趙文婷服氣,為了不耽誤她們的計劃,她只好讓李樹苗帶着郭敏麗先去報警,她随後再來。
等到她把開水從開水房打過來之後,就聽見病房裏的陶亮說:“小兄弟,你不會是看上我哥們的媳婦了吧?”
釋臨風趕緊辯駁說:“我哪有。”
趙文婷在門口捂嘴都快笑死了,陶亮果然是明承的好兄弟,關鍵時刻真給力啊。
陶亮說:“那你剛才為什麽就只讓趙文婷留下來給你打開水呢?而且我發現你對她格外好。兄弟,不是我沒警告你啊,這缺德事可不能做。我兄弟不在,這兄弟媳婦我還在旁邊替他看着呢,你可不打她主意。“
釋臨風說:“大哥,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沒打你兄弟媳婦的主意。”
好了,有這句話,趙文婷知道自己可以進去了。
她敲開門,發現兩個男人都看着她,她說:“開水打來了。醫生說這裏陪護只要兩個人,陶亮和陳南都是男人,照顧也方便,要不我就走吧?”
陶亮聽她說完就把視線轉去釋臨風那兒,好似在威脅他再說個不字你試試看。
釋臨風的臉都快變成苦瓜了,他還能怎麽辦,自己現在就跟殘疾沒什麽兩樣,要是硬剛肯定剛不過他。
“走吧,走吧,這裏人手夠了。”
他說。
趙文婷得到默許,便高興的一蹦一跳走出了病房。
釋臨風在心裏吐槽:陶亮,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就你還幫你兄弟呢,我看你就是幫倒忙,到時候有你哭的!
沒過多久,趙文婷就又出現在了顧庭宇面前。
崇德元年,皇太極就賜給了海蘭珠宸妃這個獨特的封號,要知道宸這個字的其中一個意思是北極星所在,古代也只有帝王才可用的。皇太極毫不吝啬的賞給了海蘭珠,還給她的居所命為“關雎宮”,“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讀過《詩經》的人就會知道,皇太極對于海蘭珠的愛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皇太極把一切的愛都給了她,當她是自己唯一的妻子。可她呢?
她雖然不會抗拒皇太極,更不會忤逆他的其他要求,包括是在床上的那些事。
這樣一個女人卻始終不肯把真心給他。
崇德三年,所有人都在慶祝九阿哥福臨的降生,就連海蘭珠也過去道了一聲喜。
她是那麽開心,就好像兩天前死的不是她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
皇太極本來覺得海蘭珠沒有沉浸在八子夭折的悲痛中,雖然有些冷血,但總好比她郁郁寡歡的好。反正孩子以後也會有的,只要她還在,還怕以後沒有孩子嗎?
可是沒過幾個月,岳托病死于濟南的事傳到了盛京,從那天開始,海蘭珠就一病不起。
太醫告訴皇太極:“宸妃娘娘已經油盡燈枯,可能沒多少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們走了大運,這次她們遇上的顧庭宇正好是上面派來檢查生産隊紀律的“欽差大人”,這書記好死不死就撞到了他們槍口上,這不一看到郭敏麗後來寫的內容,顧庭宇就派人下去查,很快就把這個人渣書記的醜事全查出來了。
書記一落馬,郭敏麗不僅沒有得到什麽冷嘲熱諷,反而還受到了大家的安慰。
事後郭敏麗也想通了,她原本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的,有了趙文婷她們的幫助,她也想去考大學了。
因為書記的事拖了好幾天,趙文婷為協助郭敏麗,所以也延後了幾天回家。
這天,大夥都來火車站送趙文婷。
原本是打算一起送到村口的,可是大夥又覺得不夠意思,再繼續往前走。就這麽走啊走,送啊送,想着反正今天是休息天,幹脆直接把人送到站裏,送到車上得了。
趙文婷這會兒是真的被震撼到了,随着火車發動,大夥邊跑邊送她,她都忍不住哭了好嗎?她把頭探出窗外,對着他們大力揮手。
等人都看不見了,趙文婷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和她說話。
“這位同志,頭探出窗外很危險,你還是坐到位置上吧。”
趙文婷一回頭,發現是乘務員,她趕緊老實的坐回來,臉不自覺的紅了。
這時候好死不死,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前面的車廂走了過來。是顧庭宇和他的同事。
正好就坐在她旁邊的座位上。你說說的,這得多有緣?
“趙同志,這麽巧。”還是顧庭宇先打的招呼。
趙文婷也趕緊回應,她說:“警察同志,你們好。”
顧庭宇像個老幹部一樣,打開自己的保溫杯,輕輕吹了一口,然後說:“不好意思,讓你延後幾天回家,沒對你産生什麽影響吧?”
趙文婷趕緊擺手,她說:“沒影響,沒影響,還得感謝你們警察同志辦案效率高,不是你們,這次我朋友差點就想不開了。”
顧庭宇喝着開水,然後再吧杯子蓋上說:“還是要相信警察,不能什麽事都自己擔着,知道嗎?”
趙文婷像個優秀的三好學生一樣連連點頭,她說:“嗯嗯,我們就是相信警察同志才去報警的。多謝警察同志的教誨!”
顧庭宇此時還有一位随行的同事,趙文婷看到他們身上穿的制服,頓時就覺得此次行程太有安全感了,她可以高枕無憂睡到終點。
不過顧庭宇好像沒打算放過她,顧庭宇說:“趙同志,現在我們旁邊也沒有別人,關于呂小明那事,你可以對我們交代實情了吧?”
趙文婷心想這人還真是窮追不舍,敢情還在想這事呢。
她哀嚎,說:“警察同志,你說得我好像做了壞事,我真不認識這人,你就放過我吧。”
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睡個覺,怎麽就那麽難呢。
顧庭宇笑了,他看着趙文婷緊張得跟個什麽似的,就問:“你是不是怕我啊?我有那麽可怕嗎?”
趙文婷才不是怕他呢,只是她不想對外人說太多,怕把陸明承的身份給暴露了。
雖然這人是找回自己大兒子的人,可是也不能說是不?
她說:“你才不可怕,只是我真不認識這人,真的。”
打死不說就對了。
顧庭宇見趙文婷這樣便不再提起這事。
就這樣,三個人雖然坐在一起,但之後卻一句話都沒說。
趙文婷全程裝睡,靠睡睡到了下車。
趙光亮一大早就在車站等她了,趙文婷像是見到救星一樣飛快的朝他跑過去,甚至都忘記和這兩位警察告別。
為什麽?因為她發現了一個重大新聞。
趙光亮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旁邊還站着一個梳麻花辮的姑娘。模樣雖然說不上好看,但好在有氣質。
趙文婷故意向趙光亮挑眉,示意他這位是誰?
趙光亮不好意思的說:“這我工友,和我一個車間的,這不是剛下夜班嗎?就順道過來接一下你。”
“真的?”騙傻子吧?她才不信呢。誰都知道上了一通宵班又多累,誰會花這個時間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這裏接人呢?
趙光亮見瞞不下去,也實在是不好讓人家姑娘尴尬,就說:“好吧好吧,這是我對象,孫燕,前兩天才剛處,爸媽還不知道呢,你先別聲張,我自己找機會和他們說。”
趙文婷一聽就又趕緊打量起這個姑娘來,嗯,不錯不錯。
她說:“知道了,知道了,我才不管呢。”把手裏的被子和提包全都扔到趙光亮手上,然後就主動挽起孫燕的胳膊,十分親昵的說,“我就管我孫燕姐姐。姐姐,我叫你孫燕姐姐可以麽?”
孫燕說:“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早就聽說光亮有個聰明可愛的妹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趙文婷說:“啊,我還以為他到處敗壞我名聲呢,原來還有說我好話呢。”她故意對着趙光亮做了個鬼臉。
趙光亮也趕緊回了個。
孫燕被這倆兄妹幼稚的互動給逗笑了,她說:“有你們倆在,家裏一定特別開心。”
趙文婷感嘆,他們家是祖墳冒煙,到哪找這麽好的媳婦。性格好,而且也太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