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應對

應對

元培枝這句話倒是一下把那麽多人問懵了,幾人面面相觑過後突然便當着元培枝的面争論了起來。

“元培枝在我們轄區內使用暴力擾亂治安,當然該歸我們治安隊管。”

“元少校作為軍人毆打平民,這明明是我們軍警的職責範圍。”

“我不管元少校的事要如何處理,兒健保必須要先帶走奧菲莉娅。”

“等等,關于這件事——”

衆人吵得不可開交,元培枝就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欣賞着。

通過這些人的争吵,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給她使絆子這件事上遠不止蓋因等人。

宇宙軍內部的權利鬥争十分複雜,陸嚴以強權以及平衡各個部門與軍團的勢力來維持穩定,但誰都不希望手中的權力被稀釋。

只有蓋因或者第三軍團參與的話,是沒辦法調動那麽多部門來對付她的,這很有可能是蓋因在前兩個計劃失敗後将其他人拉下了場,或者幹脆就是一幫豺狼聞着血腥味就跑來落井下石了。

她現在是陸嚴立起來的一個靶子,誰見了她都得開上幾槍,這不奇怪。

只不過這靶子究竟被誰射下來事關各自的利益,誰手裏捏着她就更有籌碼和王猛甚至是陸嚴談條件,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地松口。

在幾人争論不下時,愛德華·馮特已經被送去了醫院,作為當事人,根本沒多少人關心他的情況。

元培枝聽這些人毫無營養地争吵,氣氛逐漸劍拔弩張,其中治安隊因為人數最多,此時竟然想強行進行逮捕。

元培枝掃了一眼領頭的幾人,輕笑道:“既然諸位決定不下來,不如聽聽我的建議。事情要一個一個解決,起因是有人和幸竹認親以及兒健保的人認為我虐待孩子,我首先該配合他們的調查才是。”

一開始來的兩名工作人員都是一愣,不知道元培枝為什麽現在松了口,卻聽到她繼續說道:“在藍海軍校的許校長來接幸竹之前,我願意和幸竹一同前往兒童福利中心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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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海軍校?”

不止是兩名工作人員,包括後來的其他部門執法人員也都是一愣。

元培枝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成年,所以她無法成為元幸竹的合法監護人,目前的收養關系僅僅維系在形式上而已。

只要兒童福利中心認定她虐童,就可以輕易地剝奪她的“撫養權”,更別說現在還冒出個愛德華·馮特。因為不是合法監護人,元培枝甚至無法要求福利中心進一步調查愛德華·馮特的身份。

但如果元幸竹是藍海軍校的學生,那麽一切都不一樣了。

藍海軍校隸屬于軍方,這裏學生的另一層身份就是軍人。學生中有許多是因戰争産生的孤兒,在他們入學時學校就成為了他們的意定監護方。

而且軍校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申請退學的手續麻煩至極,愛德華·馮特更是需要接受軍方的全面背景調查。

元培枝在接到那兩封信函時就聯絡了許校長,現在手續已經全部都辦下來。也就是說,元幸竹已經是藍海軍校的學生,在元培枝接受調查期間她只要去軍校就可以了,不用在兒健保進行隔離照顧。

“怎麽可能!”

“元幸竹什麽時候成為藍海軍校學生的?”

兒童福利中心的人迅速從系統裏調取元幸竹的個人資料開始核實情況,元培枝神情淡定地道:“不久前我帶她去做了适應性測試,這一點許校長、測試員以及當時的申請記錄都可以證明。幸竹很有天賦,而且我确實工作很忙,讓她去上學難道不是一個恰當且正确的選擇嗎?”

她說着輕輕瞟了一眼兒健保的人:“畢竟,把孩子單獨留在家裏超過二十四小時可是有虐童嫌疑的,我這麽做對不對?”

元培枝這麽做當然很對,雖然她的虐童罪名注定不可能坐實,但這步棋能更快地消除她的嫌疑。

并且同時,軍校本着對學生負責的義務能要求嚴格審核愛德華·馮特的背景,也杜絕了元幸竹被草草帶走的可能。

所有的猶豫在失去元幸竹面前都不值一提,在猜想到蓋因計劃時她就已經做出了部署。

“在學校來接幸竹之前,我會一直和她待在一起,這也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對不對?”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最淩厲且無法預測的攻勢被一一化解後,接下來有的不過是些胡攪蠻纏的功夫。

元培枝知道這些人不敢強來,尤其是蓋因先前與她正面沖撞吃了大虧以後,對她又恨又怕的人也多了起來。

宇宙軍內部矛盾再多,至少在藍海基地裏,這幫人還沒能嚣張到什麽都不管不顧。

“可、可是你打人這件事總沒弄錯吧?”

元培枝毫不在乎地道:“如果我說那是正當防衛呢?哈,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沒關系,等幸竹去了學校,我很樂意配合各位的調查。”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衆人猶豫之時,王猛先帶着一隊衛兵趕到了元培枝的公寓——在愛德華等人上門的時候,元培枝就給王猛打了招呼。

各方僵持不下,都在偷偷請示接下來要怎麽做,乍一看到王猛都有些被他的氣勢震懾住。

王猛位居中将,軍中除了少數幾人以外哪有人敢與他針鋒相對?他一來便讓衛兵将其他人攔在了門外,先與元培枝确定事情的來龍去脈。

“有人冒充幸竹的親人,想接走她,還有兒健保懷疑我虐待兒童。”

“虐待兒童?”

王猛雙眼一瞪,看了看被元培枝抱在懷裏、對她表現出無限信賴與依戀的元幸竹,實在瞧不出她哪有被虐待的樣子。

“之前的任務我二十四小時沒回家。”

王猛當場大怒:“哪個混蛋打的小報告?”

這類事在軍中再正常不過,軍人家的小孩哪有沒一個人待在家裏的經歷?別說什麽不舉不咎了,就算真有人舉報,兒健保最多也就是口頭教育一番而已。

但元培枝的問題在于她和元幸竹不是正式的收養關系,加上阻礙愛德華·馮特認親,毆打平民,強硬對抗執法,事情一下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還能是誰?”元培枝輕捏着元幸竹柔軟的手掌,似乎是想讓她放松一些,“覺得突擊強化班教官礙眼的人雖多,但敢當這個出頭鳥的沒幾個。”

她将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遍,表情看起來很漫不經心,但王猛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怒火。

元幸竹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有些不安地回握住元培枝的手指。

“咳,培枝啊,”王猛表達過憤慨後看向了元幸竹,說話也冷靜了很多,“這虐待兒童的嫌疑我看很快就會洗清,不過那假冒幸竹親人的……究竟是怎麽回事?”

其實王猛想問的是,元培枝怎麽能那麽篤定這愛德華·馮特是假冒的呢?

聽到這裏,王猛心裏其實也有些沒底,元培枝現在是陸嚴走的一顆關鍵棋,這中間如果出點什麽差錯,很可能影響大局。

暫且不論這愛德華·馮特的身份是真是假,至少在有證據證明他是假的之前,元培枝都不該這麽強硬地與兒童福利相關的機構對着幹,這是給人家送把柄。

元培枝自然知道王猛的意思,沉默片刻後低聲道:“王叔叔,我不會給他們傷害幸竹的機會。”

在王猛的印象中,元培枝年紀雖小但一直十分冷靜沉穩。不止是這一次,包括上一次元培枝的反應在王猛看來都有些過激了,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可這事牽扯到這麽多個部門,接下來如果要進行隔離審查,幸竹又該怎麽辦呢?”

現在各種狀告到王猛這,元培枝的班肯定是暫時不用上了,接下來還要接受各種審查,麻煩事着實不少,有的是人想借題發揮。

王猛的想法是先将元幸竹交由兒健保照料,軍方這邊再派人監督,至少道理上講得通,等把兩件事都調查得水落石出了再把元幸竹帶回去。

“不用擔心幸竹,”元培枝笑了一下,“王叔叔,忘了告訴你,我之前帶幸竹去做了适應性測試,她現在是藍海軍校的新生了。”

“适應性測試?”王猛看到元培枝臉上的笑容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這件事有招了,“幸竹的适應性如何?”

“A級,許校長認為幸竹很有天分,已經為她登記學籍了。”

“哈哈,好好,這件事辦得好!”

王猛已經看出來元幸竹對元培枝的重要性,卻也擔憂元培枝将她看得如此之重。

一方面,她怕元培枝因此失去冷靜——譬如這次和上次;另一方面,他也怕人借此給元培枝扣什麽不堪的帽子。

将元幸竹送入藍海軍校不止是在這件事上讓他們有了更多周旋的餘地,也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王猛的擔憂。

他對元培枝寄予厚望,不想她身上留下任何污點。

“王叔叔,這次事件的主使可以交給我來處理嗎?”

此次事件的主使毫無疑問是蓋因,但到底有多少人在渾水摸魚就連元培枝也不清楚。

她現在是元帥面前的大紅人,也是那出頭鳥,樹敵實在太多。

王猛對這件事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等事情解決後該敲打的敲打,該警告的警告。而元培枝這句話的意思卻是,單單敲打與警告蓋因難消她心頭之火。

王猛沉默了片刻:“培枝,我只有一點要求……你保護好自己,不要亂來。”

外挂不是白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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