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豪橫

豪橫

元培枝死死地捏緊了拳頭,費盡了全身力氣才沒讓它揮向馮特的臉——她不能讓幸竹看到自己打人的樣子。

“元少校,我是兒健保的調查官,你将未滿十四歲的孩子單獨鎖在家中超過二十四小時,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虐待兒童,所以現在要進行保護性調查。”

果不其然,一直沒有說話的兒健保調查官在另兩位沒有進展時開始向元培枝發難。

因為元培枝及時趕回來,他們現在只能以這個完全站不住腳,甚至連輕罪也算不上的理由來調查元培枝。

可因為她和元幸竹不是正式的收養關系,這已經足夠暫時分開兩人。

“我家有全套的家務機器人,可以保障孩子的一日三餐和教育陪護。我也安裝了兒童監控與警報,你們可以調看監控記錄。”

“我們當然會調查,不過在調查期間我要帶走奧菲莉娅,讓她在保護所裏得到更好的照顧。”

一切都如元培枝所料,但此時此刻她沒有感受到絲毫一點兒驚喜。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麽我會向各部門投訴,元少校,你可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這是蓋因早就做好的安排,不管她做出哪種選擇,都将打擊到她。

“你們大可以去試試。”

要說如今誰是軍中的大紅人,那自然非元培枝莫屬。她有豪橫的資本,但同樣的,如果放縱這種豪橫,她總有一天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元培枝本不是這樣的性格,尤其是重生之前,她正直、隐忍,遵守規則且愛惜羽毛。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尤其是在元幸竹的問題上,她要比面對其他事強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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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工作人員似乎都被她的強硬震懾住,一時沒有動作。

“你、你明白你在幹什麽嗎?元少校,你這是在妨礙我們的公務!”

元培枝長身直立,面帶微笑,站在門口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前提是你們正在辦的确實是公務,調查可以,但帶走幸竹不行,她是我救回來的孩子,雖然我沒能正式收養,但這幾個月以來一直精心照顧着她。我不否認突擊營的工作讓我不能時刻陪伴在她身邊,但說到虐童,這罪名也太大了點吧?”

她眼神銳利,目光如炬般盯着兒健保的工作人員:“不是我不願意配合你們工作,而是我不能忍受這種污蔑。你們如果想要投訴盡管去投訴好了,我答案只有一個,你們休想把幸竹帶走。”

“可愛德華·馮特先生是奧菲莉娅的叔叔,你沒有權力——”

“她叫元幸竹,不是奧菲莉娅,”旁邊兒童福利中心的人剛想争辯幾句,元培枝便一記眼刀掃了過去,“還有愛德華·馮特先生,我能問問你是從哪裏知道幸竹尋親的消息嗎?她沒有在帝國登記過身份信息,你又是怎麽知道她是你哥哥女兒的?”

愛德華·馮特面色憤怒,話語卻是不慌不忙,就像早已排練好的一般。

“我當然是在兒童福利中心尋人官網中看到的,我哥哥是雇傭兵,奧菲莉娅在飛船中出生長大,因而沒有在帝國登記過信息。只不過随着她的長大,我哥哥想着安定下來,所以聯系我說想帶着她一起回到藍星。但我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他們,抱着僥幸的心理一查,這才知道他們遭遇了不測,只有幸竹活了下來。”

編得倒是挺完整的,而且這位愛德華·馮特的演技十分自然,說着竟然還濕了眼眶——看來是個專業的詐騙犯。

“那麽說,你哥哥也是白子咯?”

“當然,我可以提供我哥哥的身份信息!”

元培枝笑了一下:“可我們當時沒在蟲巢發現你哥哥的屍體。”

“你——”愛德華·馮特氣急敗壞道,“你這就是在強詞奪理,我哥哥是雇傭兵,或許是戰鬥過程中就已經陣亡屍骨無存了,這能說明什麽?你為什麽不肯把奧菲莉娅還給我?她是白子,就算是毫無血緣關系,也更該在我們白子一族生活!”

“是呢,她是白子,”元培枝紅唇輕啓,目光死死地盯着愛德華·馮特的紅色瞳眸,“現在黑市裏白子的價格很高吧,馮特先生。”

“你、你你你——”

愛德華·馮特似乎徹底惱了,沖上來便要和元培枝拼命。

元培枝知道愛德華·馮特是受人指使,可不會簡單地将元幸竹賣到黑市上,但她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懷疑理由。

“等等,馮特先生你別沖動。”

兩名工作人員見要起沖突,作勢上來拉架,愛德華·馮特則大聲嚷嚷道:“元少校,我看你才是那個圖謀不軌的人!奧菲莉娅在白子裏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我聽聞你們有些軍官有着龌龊下流的癖好,你是不是、是不是對奧菲莉娅——”

元培枝原本還能壓制着心口的怒氣,然而當聽到愛德華·馮特這番話時,她的眼中再也難掩兇光。

“你閉嘴!”

她一把甩開愛德華·馮特揮舞的雙手,箭步上前,右手從腰間推出,掌心直沖愛德華·馮特的下颌。

元培枝的動作快如閃電,竟然一掌就把愛德華打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是元培枝最無法忍受的言論,不僅是因為她本就痛恨軍中那些不良風氣,更是因為這玷污了她和幸竹之間的感情。

她知道,沒有人會理解的。沒有人知道她經歷過怎樣的人生,沒有人知道她死亡又複活,沒有人知道幸竹曾為她做過什麽,也沒有人知道她們之間的羁絆。

就連幸竹也不知道。

這一次,她不會允許任何人來诋毀自己和幸竹的關系,不會再讓那些低劣的醜聞再次傳播。

“馮特先生!”

因為她的這番舉動,三人頓時亂成了一團。與一名突擊營的營長,號稱年輕代中最強的機甲操縱者發生沖突顯然是不明智的,兩名工作人員都有些忌憚地後退了兩步,又忙不疊去扶坐到在地的愛德華·馮特。

元培枝确實被激起了怒火,所以手下絲毫沒有留情,愛德華·馮特被這一擊打得雙眼翻白,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嘔——”

似乎是劇烈的沖擊對她造成了腦震蕩,他很快捂着嘴幹嘔起來。兩位工作人員手忙腳亂了一陣,迫不及待地聯絡起了各個相關部門。

就在這時,房間裏傳來了一道軟糯甜美的聲音。

“培培?”

大概是醒來後沒看到元培枝,元幸竹抱着小熊玩偶走出了卧室。

“幸竹!”

元培枝毫不猶豫地返身朝元幸竹走去,還有意用身體遮擋了門外的愛德華·馮特。不過這位愛德華先生着實敬業,幹嘔時還不忘沖門裏大喊:“奧菲莉娅,哦,我可憐的奧菲莉娅,叔叔來救你了!”

大概是出于對莎翁的喜愛,他此時仿佛戲臺上的演員一般充滿了表演的欲望。

元幸竹小嘴微張,雙眼圓瞪,迷蒙的神情被震驚取代。

元培枝一把将她摟在懷中,輕聲安撫道:“幸竹,不要理他。”

元幸竹眨巴眨眼眼睛,偷偷向外瞧了一眼,在看到一個外貌與自己一樣的人後立即将臉埋到了元培枝的肩窩上。

“培培,他是誰?”

“不相幹的人。”

“奧菲莉娅,我是你叔叔,是你爸爸的弟弟,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元培枝聽他演得起勁,恨不得再上去揍他一頓。

不過這個願望注定無法實現,因為很快治安隊、軍警、救護隊等部門的人就上門了,快得仿佛他們早就已經在附近待命。

軍人毆打平民可不是小事,王猛很快也會接到投訴的消息。

“培培……”元幸竹耳中聽着幾人嘈雜的話語,似乎漸漸明白了什麽,緊張地拉住了元培枝的手,“我不要離開你,嗚嗚嗚,我不要和他走……”

“沒關系幸竹,我不會讓任何人分開我們。”

元幸竹緊緊地摟着元培枝的脖子,眼眶發紅:“嗚嗚嗚,可是、可是……”

一下來了那麽多陌生人,元幸竹意識到事情并不如元培枝說的那麽簡單和輕松。

元培枝單手抱着她,一邊用空着的手為她擦眼淚,一邊強作輕松地道:“沒有可是,你不相信培培嗎?沒有人能分開我們,我向你保證。”

元幸竹努力忍住眼淚,哽咽道:“我、我相信培培。”

“乖孩子。”

“元少校,我們接到投訴,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了。”

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群人,穿着各式各樣的制服,元培枝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就起碼看到了四個部門的人。

越多的部門攪進來,事情就越鬧得越大,而事情越大越複雜,調查起來也就越麻煩。

就算她自身毫無問題,但為了調查清楚也必須要暫停工作一段時間。而王猛為了軍隊的形象也很可能會要求她服軟,暫時交出元幸竹的“監護權”。

這已經是蓋因等人計劃裏唯一能夠實現的目的了,他們必然會不擇手段。

“呵,上尉……”元培枝看了一眼出來與自己對話的軍官的軍銜,“是嗎?”

她身上難得穿着比較休閑的家居服,元幸竹身上更是穿着一條白色睡裙,一個美麗的少女臉上還帶着些微的稚氣,懷中抱着泫然欲泣,可愛嬌軟的女童,被一群人圍堵在家中,看起來着實勢單力薄。

面對如此場景,元培枝卻表現得越發氣定神閑。

她以睥睨的姿态掃了衆人一眼,笑眯眯地問道:“那麽我倒要問問,你們想讓我跟哪個部門的人走?”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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