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急轉直下
急轉直下
林霖根本更不急下課，抓起書本就站起來，對着沈升揚就喊：“沈老師！我想去衛生間！”
沈升揚正仔仔細細的對着課本讀着字，聽到林霖喊話，被吓了一跳，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林霖也不管沈升揚答應不答應，直接轉頭就走，頭也不回。
“嗯嗯去吧！”
林霖匆匆跑下教學樓，在樓下找了一輛小黃車，就趕緊往小屋去。
一路上搶道和賽車一樣，好不容易到來門口，卻發現院子正立面的大門緊閉着。
林霖心裏咯噔一下，慌慌忙忙把車停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手腳忽然不争氣了一樣，一直哆哆嗦嗦的，根本就停不好。
林霖急的幾乎要哭了。
忽然一雙手從林霖的腰間穿過來，握住車把手，髒兮兮的白球鞋在車镫上面一別，輕輕松松的就停好了車。
林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感覺到身後緊緊貼着的許禾，他穿的很單薄，但是卻暖和的很，顏料的味道撲鼻而來，有些刺鼻，但是卻很安心。
許禾呵呵笑：“怎麽車也不會停了？”
林霖忍住哭意，抽抽鼻子，擠出一個微笑，轉身抱住許禾的腰身，怯怯道：“許禾。”
許禾摸摸林霖的頭發，感覺有點冷，低聲喚了一聲：“林霖。”
“進去，冷。”許禾提醒林霖，摸了摸林霖的手，趕緊揣進自己衛衣口袋。
許禾給林霖倒了一杯熱水，解釋：“廖陽請假回家一段時間，沈升揚上課去了，我剛從雕塑廣場那邊回來，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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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堵在喉嚨裏面的話，一時之間說不出來。
許禾笑了笑，臉色柔和，和以前沒什麽差別，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微博”
“我知道。”許禾坐下來喝杯水，“賀韌建議讓雷老出來辟謠。”
林霖當機立斷：“不行！”
許禾一愣，“你說說看。”
“雷老雖然資歷老，但是一向清心寡欲，挂了很多名頭，但是從不問世事，如果這一次倚老賣老的出來給你作保，不說你自己把事情鬧的更大，反而讓雷老落了一個晚節不保就完了。”
許禾驚訝的看了一眼林霖，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會在她嘴裏面說出來。
林霖咬牙，“那買獎包圓的事情是真的嗎？”
許禾頓了一下，“包圓是真的自己炒作。”
林霖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證據确鑿，那幾乎是很難改變現狀了。
許禾算是束手無策了，人生就是一場跌宕起伏的悲劇，從最高峰掉進谷底，不過轉瞬之間的事情。
所有的導火索是什麽？
能說是那一場炒作天才的包圓畫作事件？
還是其他？
牆倒衆人推，年紀輕輕的許禾本來就承受着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盛名，除了天才之名，恩師雷巽加成，以及許家資金的支持。
說許禾是個花瓶，根本不對。
但是他是炒作出來的，也不完全錯。
人從來就不是完美的，包括許禾。
對于平息許禾的謠言風波，許彧老早就在開會讨論了。
包圓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公司一手操作，做了也只有學士畢業展出那麽一次，也不敢有第二次了，這種事情有一次是驚人，有第二次那就是唬人。
許彧自诩那一次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除了操作的幾個心腹，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這件事情是怎麽被人捅出去，又拿在互聯網上堂而皇之的讨論的？
許彧不明白，但是知道這個始作俑者百分之百沖着許禾去的。
開了一上午的會，還是沒有得出半點有用的消息，許彧也不耐煩了，決定自己開車到許禾這裏來一趟。
許彧開車到許禾定位的地址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還沒有進門，就感覺到陰沉沉的氣氛。
他咳嗽一聲，擡腳進了大門。
屋子裏一共坐了四個人，兩兩相對，就是之前在開幕式上的四個人。
許彧進去以後，找到許禾，挨着他坐下來，也不說話。
林霖惴惴不安的問：“許禾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許彧想了想，安慰到：“不會有什麽太壞的影響，到這裏止住了，只要不鬧的更大，過一段時間就淡了。”
四個人稍稍安下心。
許彧又問：“最近得罪什麽人了嗎？”
許禾冷笑，“新人獎被我拿了，得罪了不少人。”
許彧啞口無言，氣的牙癢癢，“你這個性子！”
許禾沉默片刻，忽然擡頭看着許彧的眼睛，直接道：“我當初跟你說過不要包圓炒作，我一樣能夠給公司當門面，你急着揚名立萬，暗地裏全部操作好了，事後告訴我，你怎麽不說？”
許彧臉色白了，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許禾說完，其實就後悔了，要是沒了許彧，這幾年也沒有這麽順風順水，只是這一次，許禾篤定口子是從許彧這裏缺口的，所以一肚子火氣，看見許彧沒事人的時候，更加生氣，話也就重了幾分。
許彧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子，點燃了一支煙，啪嗒啪嗒吸了幾口，然後放低了姿勢，“我知道，那件事我辦的不人道，但之後哪一次不是給你辦的妥妥帖帖，沒有什麽功勞也有苦勞，咱們倆還是兄弟，你就算不看在我爸面子，也要注意我們倆兄弟情誼。”
許禾氣的不行，“你說什麽鬼話？我要和你斷絕關系嗎？我要和你翻臉嗎？”
許彧誠實：“沒有 ，我怕。”
許禾被這麽一說，反倒是氣笑了。
看他笑了，幾個人的氣氛也沒那麽沉重了，倒是好了不少。
“那接下來你要我做什麽？”
“關閉評論，我會找人慢慢的給你洗一洗，不會太出格的。”
許禾皺眉：“不要繼續擴大影響了。”
許彧笑：“不會，陳年老帖子我都是給你使勁美化的，現在有用了，刷一刷也夠了。”
其實這個事情不是淡一段時間就能解決的，衆人心裏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省級聯賽直接把許禾從直接晉級的名單上低調的刷下來了。
宋清清感嘆一聲，“許家也算是有的是錢，可很多事情，不是靠錢就能解決的。”
林霖也跟着感嘆，這件事出來，她竟然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苦兮兮的跟在許禾屁股後頭，有時候到讓許禾安慰她。
宋清清摸摸林霖的腦袋，覺得有時候生活真是太操蛋了。
林霖忽然問：“你和老魏怎麽樣了？”
宋清清撫摸林霖頭發的手頓了一下，“還能怎麽樣？吵個沒停。”
“其實老魏人挺好的，我覺得這一次就是沈升揚自己一頭紮進來了。”
宋清清驚訝，“沈升揚是你現男友的室友，老魏可是你前男友的室友，哪有這麽誇前男友室友，而貶低現男友室友的？”
林霖搖搖頭，“你繞的我頭暈了，本來你和老魏的感情就不錯啊！”
宋清清無言的笑笑，什麽也沒有說。
林霖嘆了一口氣，忽然說：“我是不是配不上許禾？”
宋清清吓一大跳，“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給許禾聽見，罵的你狗血淋頭！！！”
林霖說：“這一次發生的事情，讓我感覺自己一點用也沒有，什麽都幫不了他，而且我不想躲在他後面一輩子，我想自己成長起來，至少能與他并肩。”
宋清清也不反駁，心疼的抱了抱林霖。
林霖開始頻繁的抛頭露面，美術館在四月底的時候正好舉行了一次為期三天民間畫作大評選的交流活動，專門把剛剛獲獎的林霖請過去露臉做評委，所有單位也賣她面子，畢竟是雷老的弟子，加上剛剛獲獎，省級聯賽又斬頭露角，風頭一時無二。
各大媒體都大肆報道新興小天才橫空出世。
這一番密集的吹捧，讓林霖頭頂的光環越發耀眼。
許彧也緊跟着和林霖簽約，完全代理了林霖，團隊化運作起來，和當年的許禾沒什麽兩樣。
可怕的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林霖和許禾的關系。
沈升揚調換電視臺，看見林霖明媚的笑臉，先是一怔，後是一樂，轉頭喊：“許禾你家那位上電視了。”
許禾看着電視發了楞，忽然笑了笑，“其實那個位置挺适合她的。”
沈升揚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他記得大三的時候，他為了畢業展出忙的焦頭爛額，卻毫無信心，在美術館逛了一圈，看見角落裏的一張色彩斑斓的畫，炫目至極，越看越是驚人，起初絢爛的之後，慢慢生長起來，給人一種勃然向上的感覺。
當時的沈升揚覺得要是有一天能夠畫出這樣的一幅畫，就是死了也值得。
邊上還有一個簡介，介紹作者基本信息。
沈升揚第一次知道了許禾的名字，當真是崇拜的不得了。
許禾的功力，每個人都能瞧見的，帶着很強的個人色彩，從來不拘束于一種風格，每一筆都靈動至極，色彩構圖都考究到了極致。
沈升揚覺得如果許禾不是天才，那麽沒有人是天才了。
但怎麽也沒有想到，天才的現狀卻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