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47)
谷雨一逃,就開始惹是生非。他顯然是沒有什麽悲天憫人的情懷,派了無數手下将幾處重要的地脈的靈氣洗劫一空,一方面是為了修複他受的傷,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掀起腥風血雨。而且,他成功了。
就在他們跟谷雨對戰之後一個月內,谷雨已經讓數個地方發生地震和水災,有些地方出現嚴重塌方和泥石流,死亡不計其數。大家都非常心急,為了盡快恢複清商大陸的靈氣,不得不全力以赴尋找金鑫和大哥江陽。因為事情緊急,所有人都努力提供線索,終于這個消息從千裏之外傳到了還在沙漠邊緣迷路的江陽耳朵裏。
這一天終于來臨,五件法器的代表人與林瑟、顧擒年、楚雲飛肖起以及大大小小的樂師彙集在清都郊外一座山腳,據說被封印的靈氣就在這座山裏,沒有打開封印的法陣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但顯然這座山的氣色要比附近被暴曬過的山林好,山上的樹木郁郁蒼蒼,生機盎然。
林瑟覺得他們應該沒走錯位置。
說起來好像是驚天動地的大陣,其實陣法的布置相當簡單,畢竟從前的林瑟外表冰冷,卻是個不願意找麻煩的懶人。林瑟将玉牌取出來,水沐羽還沒有實體,此時唯獨他一人虛虛地飄在半空,圍觀的樂師們紛紛吓了一跳,這林瑟像個跳大神的,還如此年輕,平日嬉皮笑臉,大家忽然覺得将這麽重大的事情交給他來做十分不靠譜。
本來是風和日麗的天氣,忽然陰風陣陣,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數的食夢貘,他們竟然無懼燥熱的太陽光,光明正大地将一群人圍住,卻沒有動作。谷雨施施然從食夢貘中走出來,對林瑟抛了個媚眼。
林瑟眼角抽搐,忍住要吐的沖動,見谷雨并沒有其他動作,就專心默念咒語。其實這篇咒語相當複雜,當年的林瑟盡可能縮減,還是只讓原本上萬字的咒語縮水到十分之一。這已經夠嗆,幸好沉睡在他體內的那個林瑟知道他一個人搞不定,醒過來幫助他念完。
在場的人類和食夢貘第一次和平相處,沒有打鬥,大家都緊張地等待接下來的變化。無論是什麽情況,清商大陸被谷雨破壞得夠徹底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殘破的軀殼,簡直是一顆易碎的雞蛋,稍微用點力氣就能讓所有人萬劫不複。谷雨打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主義,讓林瑟他們退無可退,只能前進,打開靈氣之源,這樣他就可以從中獲利。
五個人站定位置,去還在氣定神閑地鬥嘴。雖然他們都知道打開這個大陣,他們自己的性命就十分危險,不過畢竟是多年的兄弟,能夠同生共死,沒有什麽遺憾。
林瑟念完了咒語,睜開眼睛看向對面的顧擒年,這一眼再簡單不過,沒有什麽紛雜的思緒,卻将他最深的牽挂表露出來。此刻,他感受到地底深處微弱的波動,就好像有一場地震即将爆發,然而竟然沒有死亡的憂慮感,或許是因為在顧擒年眼裏看到了他自己,此生的歡喜和悲傷,都跟這個少年密不可分,在最後一刻,他們仍然站在一起,林瑟感覺自己已經獲得了傳奇的愛情,沒有遺憾了。
接着每個人都感受到了地動山搖,那股細微的蜂鳴終于演變成真正的山崩地裂,顧擒年飛奔過去想要将林瑟帶走,林瑟的周身卻泛起白色的柔光,将他整個人包裹住。他微笑着,朝顧擒年揮了揮手,放佛在做最後的告別。
谷雨沒有逃走,反而飛了過來,他知道靈氣即将釋放,這是他最好的機會。
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老太太忽然也逆向而行,朝他們踉跄奔來。
一道沖天的白光打破了地面,穿過林瑟的身體,在他身前有一顆白色的球體緩慢漂浮,散發着誘人的光芒。谷雨和老太太同時鋪了上去,顧擒年卻趁機想要把林瑟拉走。顧擒年牽住了林瑟的手,他們十指相扣,在亂糟糟的局面中相視而笑。
被靈氣的甜美味道吸引過來的食夢貘争先恐後地向他們湧來,谷雨和小老太趁機下手,紅色的血從肚子上飛濺出來,疼痛卻沒辦法分開兩人緊扣的手指。兩個人的血液滴到白色的球體上,染出一抹漂亮的紅色。白色的球體忽然飛速旋轉,谷雨和小老太被它散發的光芒灼傷,小老太功力微弱,直接消融。而谷雨被毀了形體,只剩下一抹孤魂狼狽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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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站着的圓形地面安然無恙,而他們周圍的地面早就下陷變成了深深的峽谷。再也沒人能夠靠近。因此只有他們幾個人看到林瑟和顧擒年被白色的球體包裹着吸收掉,随後萬丈光芒照耀天地,暖暖的微風裹挾着靈氣洶湧地在天地間蔓延開。滿目蒼夷的清商大陸在白光中恢複了生機,野草從幹涸的地面冒出頭,到處是生命複蘇的美好景象。
食夢貘猶如撲火的飛蛾,煙消雲散,清商大陸的人們将會在新的一天清晨發現,他們再也沒有頭痛的困擾。
“還好我們會飛,不然困在這裏豈不是要餓死。”石靖看着已經風平浪靜的天地,自我安慰道。
“就不知道他們兩個會如何。”江陽是個愛操心的好大哥。
“他們一定很幸福,我覺得林瑟沒有死。”水沐羽有些想念林瑟,即使林瑟有時候聒噪了些,終究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
“回家了,笨蛋。”火火抓着自己的人,忍不住皺眉頭,這麽多年,水沐羽竟然一點都沒有長進,他要好好監督水沐羽修煉了,不然什麽時候才能夠……
金鑫正忙着撿起地上掉落的金子,以後可就沒有這種發橫財的機會了。江陽笑呵呵地,卻偷偷用捆仙繩把金鑫困住,害他在沙漠裏轉悠那麽久,怎麽能不把利息讨回來。
這一片就徹底成了荒涼的峽谷。
看情況他是在一個房子裏面,但是這房子牆壁不是單純的白色,而是下半部分刷着淡淡的綠色,地板也不是顧擒年認識的,鋪着奇怪的瓷磚,拼湊成重複但是耐看的圖案。看起來像窗子的地方,那窗子卻像門一樣(孩子,那是落地窗……)
從牆上挂着的圖案只是簡單線條的畫框,到米白色的柔軟沙發,黑乎乎的大方盒子,還有漂亮的透明桌子,上面擺着散亂的書本,書本上的字體不是毛筆字,而是他不認識的方塊字,規規矩矩的,配着漂亮的插圖。
這是什麽地方?
顧擒年覺得自己的眼睛一定出了問題,一定是他醒過來的方式有什麽不對?
雖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顧擒年第一時間确認的是林瑟是否還在。竟然,不在?顧擒年這時真的慌了,明明記得是兩個人一起出事的,為什麽他只看到了自己,林瑟去了哪裏?難道是出事了,記得之前林瑟說頭好痛的,或許真的發生了讓人驚恐的事情。
顧擒年沒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變了,腳上也是軟軟的拖鞋,開始推開他能看到的門,尋找有沒有人,至少要找個人告訴他答案。這是哪?他喜歡的人在哪?他還能不能回去,許多……顧擒年迫切需要看到林瑟,他不怕來到陌生的地方,他只怕沒有了林瑟。
很幸運,推開的第一個房門就有了人。是個少年,比他大不了多少,顧擒年心跳有點快,有點不可置信,還有點遲疑。顧擒年有種近鄉情怯的忐忑,不過來到了少年身邊。竟然真的是林瑟,放大版的林瑟。
顧擒年不懷疑自己認人的能力,他不覺得自己會看錯人,這眉,這眼,細枝末節的地方都對的上,不過少了嬰孩的圓潤,倒是多了份少年的柔軟溫和。顧擒年那個世界的人本就早熟,因此他情窦初開後就對林瑟有過異樣的想法。不過那些龌蹉的想法都泯滅在林瑟小包子的身體裏。
如今面前是一個接近成年的林瑟,顧擒年既疑惑着其中緣由,也暗暗欣喜,他的願望終究可以有實現的一天。顧擒年如果熟悉地球的網絡用語會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叫做有種感動得想淚流滿面的沖動。
顧擒年微笑着蹲下身來,他現在看起來已經比躺在床上的少年林瑟還高了,不過也沒有長成虎背熊腰的樣子,身形依舊優美,卻有了分流暢的矯捷感。若是單單看他的臉,無疑還是美型的,但是已經多了份因由內而外的成熟多出來的淩厲霸道。
說他的眼神更加霸道強勢,面對林瑟也不免是柔軟的,顧擒年在床邊坐下來,柔軟的彈簧床讓他的身體下沉,顧擒年吃了一驚,不過還是放慢了速度,以免因為自己動作過大吵醒了林瑟。低下頭來,纖長的手指輕輕碰過林瑟的眉目,有種失而複得的小喜悅。
看來他們是被轉移到異世了,而且,一看林瑟就知道他變年輕了呀,真好。林瑟看起來比他還小呢,真好。
那他是不是可以做點什麽呢?顧擒年指尖劃過林瑟的臉龐,從眉中心一直輕輕點過直至林瑟淡色的唇。林瑟悶哼一聲,砸吧兩下嘴還是沒醒過來。顧擒年樂了,不能你自個睡的那麽香甜,我卻在這裏無所事事吧。
顧擒年被林瑟睡着的樣子刺激得心裏癢癢的,原來睡着的大版林瑟竟然會這麽可愛啊,他本就覺得小團子般的林瑟讓人萌的一臉血,愛不釋手,此刻心裏更愛了。于是偷偷親個小嘴這遲鈍的家夥必然發現不了吧。
顧擒年膽子肥起來,人不沖動枉少年,彎腰低頭将臉湊過去,越近好像越能聞到少年身上的香氣,蠱惑的人心跳加快血液急流,林瑟的臉越來越大,連翹起的不長不短的睫毛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仿佛可以數清楚。更加誘惑的還是那兩片唇瓣,顧擒年離的越近,越覺得那裏神聖無比,壓在床單上的雙手都不由得扣緊了下面的被子。
好軟,已經碰到了。很想吃掉呢,不過又有點于心不忍,他們剛剛死裏逃生,他還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其實沒有那麽多欲望。
顧擒年生活在清商大陸,生活起居,最是講究個靜,心要靜,才能通萬物,音要靜,才能打動人心,即使生活裏有着聲色犬馬的喧嚣,人們也是明白靜心的重要。如今聽見這奇怪的聲音,只覺得那聲音吵鬧無比,幸而只是短短一陣,那聲音便遠去了。
聽見那聲音伊始,顧擒年就準備去把窗子關上,免得飛機強烈的轟鳴聲吵了林瑟的美夢。也是随意的一眼,就把顧擒年吓得目瞪口呆。當然,對于一個從未在鋼筋水泥的城市裏生活過的顧擒年,眼前的景象實在超越他的想象。
那些鱗次栉比的高樓聳立着,仿佛要沖入雲霄,尖銳的屋頂和炫目的顏色讓顧擒年一陣眼花。再一看,他所在的位置也尤其高,分明是在遙遙半空,探頭往窗下一看,地面上猶如河水般快速流動的奇怪盒子交錯擁擠,時而停駐。那些行人們衣着暴露穿着奇形怪狀五顏六色,仿佛不知羞恥。
顧擒年有種輕飄飄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那些流動的車子太過淩亂,還是因為自己身處半空的飄渺之感。
曾在故事書裏才看到的淩空的仙人,可以俯瞰天地萬物,顧擒年覺得自己現在也跟仙人差不多。太不真實了。這是林瑟所說的“幻境”嗎?
短暫的沖擊,在林瑟醒過來的混沌呢喃聲中消散。顧擒年一聽到林瑟蘇醒的窸窸窣窣聲響,就離開窗子湊了過來,欣喜卻矜持,依然喊着那個名字:“小吃,你醒啦。”
林瑟用看打網游大BOSS的眼神看着他,對,這就是看着一個怪物的感覺。
“林琅,你怎麽叫你哥哥,今天沒被鬼上身麽?還有你這一身衣服,去哪COS回來了不記得換衣服,那頭假發也是,想被老媽KO麽?”
————————番外
顧擒年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清商大陸以頭發為重,很少剪頭發,因此他的頭發還是很長的。林瑟見他摸着頭發不言語,自己跳下床來,三兩步走到他身邊:“你們這假發做的還很逼真嘛,啧啧。”可惜林瑟很快就腦袋卡殼了,他摸到的竟然不是假發!
“長發姑娘,你是從火星回來的嗎?”林瑟一手拉着頭發一手順着頭發往上摸,皺起了眉頭,“林琅你小子什麽時候長的比我還高了,魂淡,你怎麽能比哥哥還高!”
“哥哥?”顧擒年在心裏嘀咕,林瑟為什麽叫他弟弟,難道林瑟失憶了?眼前的林瑟到底還是不是他的小吃?顧擒年短短一瞬間想了無數,不過看着林瑟柔軟的頭發柔軟的眼神,雖然說着不着強調的話,可是還是他的人吧。
顧擒年一瞬間有了決定,既然人還是他的(孩子你真是……),那麽身份什麽的實在不值一提,何不順水推舟……“咳,哥哥,或許我只是中了魔法。”曾經聽林瑟聊過有一種魔法的東西,可以讓女人的頭發變長,顧擒年信手拈來,臉上不動聲色。
林瑟一巴掌拍上去,“你真當我是五六歲的孩子信兒童書上那玩意啊,不過你的頭發實在是長瘋了,不科學啊?我頭發長一個月都到不了這麽長。”林瑟用手比着頭發的長度,覺得不可思議。
“那哥哥幫我剪掉吧?”顧擒年這時候想起了被谷雨說成娘娘腔的事情,看着頭發無比不順眼,而且頭發好長看起來跟林瑟區別太大,讓顧擒年覺得自己很像異類。“要跟哥哥一樣的。”顧擒年憑借身高優勢,十分順利地将爪子放到林瑟頭上揉着他短短的亂毛,覺得林瑟此時很像溫順的小狗,讓顧擒年忍不住漾開了笑容。
林瑟使勁瞪着顧擒年:“林琅你個面癱竟然會笑,卧槽,哥哥今天圓滿了。”顧擒年的笑容讓林瑟心花怒放,弟弟真的太可愛了控制不住啊想蹂躏有木有,于是林瑟你沒發現爪機已伸出來在捏某個“面癱”的臉麽?
“哥哥,先剪頭發吧。”顧擒年已經完全把将計就計的策略想了個通透,林瑟應該沒反應到自己的記憶也在某種程度上篡改了吧。于是,某個哥哥,顧擒年笑眯了眼睛,你既然“長大成人”了,那就乖乖等着被我拐回家當夫人吧。
很久之前有個情窦初開的騷年,他做了個不河蟹的夢,他覺得就算只是做夢,只要他對那個人是真心的,就應該把人當媳婦一樣養着。顧擒年因為從小被放養,所學基本上是靠自己觀察自己分析,因此很小的時候他見識了叔叔的事情,思想就歪了邊,認為無論男女都只要愛了就應該當媳婦一樣寵。
林瑟變成大人是個意外,可是顧擒年覺得這意外讓他很幸福。而眼前的人似乎還對他的感情毫無察覺,顧擒年想到五年後,十年後,百年後的事情,心裏滿滿的危機感,畢竟林瑟不止一次暴露某種“我喜歡美女”的信號,顧擒年認為必須把隐患扼殺在搖籃裏,連種子都不可以留。
“哦,好,差點忘了。再不弄好老媽就回來了,到時候吓到她又要被唠叨。”林瑟說着已經低頭去找剪刀,這裏是他的房間,可惜他并沒有一雙火眼金睛能夠從他雜亂的擺設中找到銀光閃閃的剪刀。林瑟一邊找一邊将“垃圾堆”現場弄的更混亂,結果手忙腳亂還是沒找到。
顧擒年忍不住扶額,有一點點幻滅的感覺。
“哥哥,剪刀在這裏啊。”幸好剪刀還是大同小異的,顧擒年覺得自己應該沒認錯東西。房間裏面很多設備他看不懂,顧擒年心裏還是有壓力的,忽然看到剪刀,才讓他心裏被安慰到。
顧擒年說着,正好走到林瑟身後,想拉過林瑟将剪刀遞給他。結果林瑟轉的太急太猛,一下子撞進了顧擒年的懷裏,因為剛剛是彎腰的,所以頭撞在顧擒年的胸膛,被那一身的硬骨頭撞得鼻子發酸,幾乎沒掉下淚。
待适應了鼻子的痛,林瑟才發現氣氛不大對,于是環在腰上的手臂雖然隔着皮膚林瑟還是能夠感受到出奇高的溫度。頂在“弟弟”肚子上的腦袋還能聽到某人異常快速的心跳聲,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十分僵硬,可是對方護着他的姿勢又格外無法直視。
還是熟悉的味道,林瑟心中閃過這念頭,覺得很放心。
“一定是睡太多了,頭好痛!我來給你剪頭發吧哈哈,走走,剪刀呢?”林瑟說着輕輕擺脫了顧擒年的懷抱,假裝揉着太陽穴表示自己很頭痛,同時伸手去搶顧擒年手裏的剪刀。他還是會對這個小面癱心慌意亂啊啧啧,他都忍不住要鄙視自己了。
“嗯。”顧擒年忍住想要揉他頭發的沖動,即使那很軟很吸引人,不過林瑟明顯的抗拒也輕輕地紮了顧擒年心頭一針,讓他變得遲疑。顧擒年知道自己果然還是要再接再厲的,不然哪天,或許“哥哥”察覺了真相,他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吧。
林瑟帶着他進了衛生間,顧擒年不認識浴缸也不認識馬桶,只能猜到洗漱臺的用途。因此顧擒年始終乖乖地沒怎麽說話,任由興致勃勃的林瑟拎着凳子進來,按着他坐在凳子上,手裏拿着剪刀,嘴角露出奸笑。
“讓哥哥給你露一手,嘿嘿。”林瑟得意地笑,他很早就有在妹妹頭上動刀子的不軌企圖了,小女孩的頭發又長又軟,剛洗過頭散發着清香,用剪刀慢慢剪出漂亮的發型然後美美地出門……
林瑟很習慣弟弟不怎麽說話的樣子,嘴上只說:“今天你的話很多呢,我怎麽覺得不太習慣?”
“都是錯覺。”顧擒年搪塞過去。
“哦,剪這麽短成嗎?”林瑟手裏捏着他的一小束頭發,指着他的頭發比劃着,讓顧擒年從鏡子裏對比,他其實只是第一次下手,實在拿不準。而且,這小子的頭發質量真是好,滑溜溜的很有手感,若不是個男的,林瑟都覺得弟弟很誘人。
“可以。”顧擒年點頭,其實他并不在乎頭發長短,他的眼睛始終有意無意地放在手舞足蹈的林瑟身上,盯着林瑟發亮的眼神,那充滿生命力的眸子,勾得人心裏一顫一顫的,林瑟,顧擒年心中喟嘆,如果能夠天天看到這樣的眼神,倒也無憾了。
“喂,弄好啦。我手藝不錯吧哈哈。”林瑟其實笑的有點心虛,能不心虛嘛,好端端的漂亮長發就被他折騰成亂七八糟的狗啃模樣,長長短短地摻雜在一起,慘不忍睹啊!林瑟頓時聯想到犀利哥的發型,想到自己在學校裏被吹捧的弟弟形象面目全非被妹紙們取笑的模樣,心虛就被得意覆滅了。
“哥哥,你剪的很好,很像你。”顧擒年抓把自己的頭發,短短的很不習慣,可是頭發一剪,好像腦袋也變得輕松了。輕飄飄的感覺很是不錯,至于手藝上的殘缺,顧擒年哪會放在心裏,這麽一剪,倒是減少了幾分女氣,更多了男人的英俊。
林瑟見他的眼神直白的很,也就相信沒有被敷衍,心虛更盛。試驗品什麽的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先出去,我收拾收拾,這種犯罪現場被老媽看到會死很慘的。”林瑟果斷将人推出了衛生間,不接受顧擒年的主動獻身幹活。等忙活完了才發現身高腿長的顧擒年還站在衛生間門口,面容平靜地看着他。
林瑟老臉一紅,壓根都不想解釋自己今天如此勤快,不過是因為平時欺壓“弟弟”幹家務欺壓多了,心頭過意不去。加上把顧擒年的頭發摧殘的太厲害,林瑟一心想着偶爾也要補償下自己老弟。
“看我做什麽,去拿你的衣服換上,還穿這一身COS服裝你要怎麽出門,等下去要去菜市場買菜。熱死了,哥哥洗個澡啊,林琅你給我換衣服去。”
“嗯,好。”
林瑟急急忙忙脫了衣服,他覺得自己真是一把老骨頭了,怎麽才做了一下子家務就大汗淋漓,今天難道又升溫了?等開了花灑被冷水沖過身體,冷與熱交替着沖走粘膩難受的感覺,林瑟才察覺自己沒把換洗的衣服帶進來,而剛剛的衣服因為他豪放的動作已經全都濕透了!次奧!
“林琅,給我拿套衣服過來!”林瑟不客氣地使喚起來。
而門外的顧擒年,被林瑟指揮去換衣服,就直接往林瑟的房間走,反正,他對這裏的格局毫無印象,能記住的只有林瑟的房間,相比衣服也在裏面吧。顧擒年一開始被大衣櫃給蒙蔽,以為那是一堵牆呢,等林瑟喊着要衣服的時候,才摸到那堵“牆”上找到了衣櫃門。
一聽到林瑟要衣服,顧擒年憑着印象拿了衣服褲子,但是他忘記了……
“內褲呢?”關了花灑擦了身體,只在下半身裹着浴巾的某人,對自己的坦誠相見毫無覺悟。撥弄着衣服兩下還是沒找出內褲,無語地問道。
“……”顧擒年很想說內褲是什麽東西,不對,聽着好像是清商大陸常穿的裏衣吧?“忘記了。”顧擒年說的有點慢,不是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歉疚,只是因為看到別樣的風景而聲音沙啞了。
“虧你每次考試第一呢,內褲都不記得拿。”林瑟吐槽着,邊說邊繞過他要去拿內褲,再仔細看了衣服,瞬間又崩了,“啧啧,林琅,你的品味什麽時候如此低劣了,黑色的T恤給我搭個西裝褲子,是想讓哥哥我出去丢人現眼對吧。來來來,還是哥哥給你挑衣服吧,免得你穿一身不倫不類的給我丢人。诶,你怎麽不說話?”
“哥哥,你的毛巾掉了。”顧擒年很想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可是眼睛已經從那上面掃過了。原來小吃的屁股真的很好看啊,好白好翹,顧擒年是個沒經過人事的,如此大膽的畫面讓他自以為已經很厚的臉皮又紅了。
“魂淡!你怎麽現在才跟我說。”林瑟捶了一拳,一手抱衣服一手拉好浴巾姿勢怪異地沖進了自己的卧室。
林瑟背靠着卧室門,大口地喘氣,他騙了顧擒年,他沒有弟弟。不過他已經回家了,就讓這個謊言再持續幾個小時好了,等到爸爸媽媽下班了,再跟他們介紹自己對象吧,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回到了高中時代,但是他一直幻想有個弟弟,讓小白菜滿足一下他的願望并不為過。
哼哼,即使回到現代社會,他也不能讓這小子輩分比他高,身體壓不過他,總要在年齡上壓一壓。
略倉促,還有點移花接木,大家見諒。謝謝我可愛的讀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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